第34章 養成一隻劍神(三十四)
“需要我轉過身去嗎?”舒燁問道。
玉羅剎斜了他一眼,邁開四爪,跳進澡盆里。
……
半個時辰后
玉羅剎渾身濕漉漉的站在澡盆里,白色的毛全部貼在皮上。“阿嚏!”一陣冷風吹來,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鼻子變得紅通通的,看起來居然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
舒燁咂咂嘴,道:“好像沒什麼用……”把手伸進澡盆里,發生裏面的水已經涼了,縮回手的時候,隨便把盆子裏的玉羅剎拎着脖子,提了出來。
隨手拿起一旁的毛巾,將濕漉漉的小獸抱起來,放在桌子上,打算幫他擦乾淨身上的水漬。
玉羅剎瞥了舒燁一眼,沒拒絕他的幫忙。
舒燁一邊用毛巾擦水,一邊暗自覺得奇怪,好像自打這次見面后,玉教主對他的各種行為越來越縱容了,難道是玉教主終於有了身為神獸的自覺,意識到,到底誰是主人,誰是神獸了嗎?這可真是太好了。
瞅着舒燁神遊天外,一副做白日夢的表情,玉羅剎不屑的撇撇嘴,決定暫時不跟他計較,反正以後有的是讓他哭的地方。
擦完了後背,舒燁開始擦腦袋,第一次身為主人,給‘寵物’洗澡的感覺,讓他十分興奮,等把腦袋上的水珠也擦完后,他甚至大着膽子,將玉羅剎再度拎了起來,去擦他腹部的皮毛。
玉羅剎:“……”
腹部擦乾淨,毛巾繼續往下,碰見兩個圓圓的、小小的、軟軟的東西,舒燁乾脆將小獸翻個身,好奇的捏了捏蛋蛋,以及中間的棒棒,道:“居然跟狐狸、狼之類動物的位置差不多。我還以為由人變獸,位置會有些不同呢?不過看起來好小。”
腦海中傳來一聲陰測測的話:“好小?”
舒燁伸出食指,放在小獸面前,比劃道:“對啊,又短又細,還沒我一根指頭長。”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玉羅剎氣得臉色發黑,嗷嗚一口,咬住了舒燁伸到他面前的手指。
“嗷!”舒道長痛的大叫,“快鬆口,指頭要斷了。”
玉教主咬牙切齒的問:“短?小?細?”
舒道長十分識時務的搖頭:“不不不,長、大、粗。”
玉羅剎鬆開了口,舒燁眼淚汪汪的望着手指上的一圈牙印,說好的寵溺縱容(劃掉)呢?說好的霸道教主愛上我(劃掉)呢?
玉羅剎尤帶怒氣道:“敢說本座短小,來日本座讓你親自體驗一下,到底是大還是小。”
舒燁:“……”教主大人,你今天忘記吃藥了吧?
船艙里的大廳,人聲嘈雜,呵斥聲,驚呼聲,大笑聲,起鬨聲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溫暖潮濕的海風從窗戶里吹進來,和那種大海特有的鹹味混合在一起,匯成一股讓人熏熏然的氣味。這裏是個船上賭場。
航海旅途長久寂寞,能排解這種寂寞,並且省時省力的法子,就是賭博。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大大大!”
“小!這次一定是小!”
……
舒燁走進大廳時,正值莊家揭盅,一個大漢震耳欲聾、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嚇得他手一抖,差點把懷裏的玉羅剎丟到地上。
玉羅剎抬頭斜了他一眼,斥道:“出息。”
舒燁望了望裏面嘈雜的環境,以及擼袖赤膊,面紅耳赤,罵罵咧咧的一群人,猶豫道:“真的要進去?”
“……你還想不想要銀子了?”
“要!”
舒道長心裏的那點猶豫立刻消失不見,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這位公子,來試試手氣?”莊家瞥見舒燁懷裏抱着的小獸,眼前一亮,忙問道。能養得起此等奇珍異獸,必定非富即貴,而且這公子哥眼看就是個新手。
舒燁點頭。
彷彿看見了一隻肥羊在朝自己招手,莊家笑眯了一雙眼,問道:“好嘞,公子打算玩什麼樣的?買大小?押寶?搖攤?”
賭博還有這麼多花樣?舒燁面露迷茫。
玉羅剎的聲音響起:“搖攤,一賠十,莊家先手。”
舒燁立刻道:“搖攤,一賠十,莊家先手。”
莊家深深地打量了舒燁一眼,道:“公子,你可想好了,這要是輸了的話……您可有這麼多現銀?”
舒燁從懷裏拿出鼓鼓的錢袋,啪一聲扣在桌子上。
莊家不說話了,開始搖骰子,搖好骰子后,道:“公子,請。”
“十五點。”
舒燁從錢袋裏拿出十兩銀子,豪邁的道:“十五點。“
莊家揭開骰盅,五、五、五,果然是十五點。
莊家將一百兩銀票推過去,笑道:“公子好手氣。”
……
“九點。”
二、三、四,九點。這已經是第四把了,從舒燁進來賭場到現在,他已經贏了一萬一千一百兩銀子。每一次他開盤前,他都會把上一次贏的銀子,全部壓出,並且每次都能壓中。
如果不是骰盅確實是自己搖的話,莊家簡直要懷疑面前的人,在出老千了。
舒燁眼睛亮閃閃的望着他面前小山包一樣高的銀票,忍不住將懷裏的小獸舉到眼前,吧唧一口親了上去。窩草,這根本就是個聚寶獸啊!
等舒燁親完了,玉羅剎才反應過來,臉上沾上的口水讓他非常嫌棄,但想起剛才那一瞬間,舒燁唇上溫熱的觸感,他又忍不住感到有些異樣。一時間,神情十分糾結。
這下子,莊家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了,他道:“公子恕罪,這把的金額太大,我這裏沒有這麼多銀票,還請公子稍等片刻,我這就派人去取銀票。”
一個夥計立刻朝船艙後面跑去,沒一會兒,領着一個小老頭走了出來,這小老頭看起來和和氣氣,後面跟着一個女人。
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卻發育的很好,腰肢細長,胸部高聳,笑得時候看起來又媚又俏。
看見這兩個人出來,賭場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小老頭笑眯眯的開口道:“老朽姓吳,名明,這是老朽的女兒牛肉湯,請問公子貴姓。”
舒燁張了張嘴,想說自己叫張元寶,突然想到張元寶張真人已經聞名天下了,只好道:“在下舒燁。”
“呀,舒公子,你懷裏的小東西長得正可愛。”牛肉湯聳動着胸脯,朝舒燁走了過來,“它有名字嗎?”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想要摸摸小獸的頭。女孩子家,總是喜歡可愛的寵物。
“別——”舒燁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牛肉湯一聲尖叫,手背上多了幾道爪印。
舒燁趕緊將玉羅剎往懷裏抱了抱,連連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小玉認生。”下一刻,他的手背上也多了幾道爪印。
舒燁:“……”
牛肉湯掩唇笑了起來:“舒公子,你真有意思。”一邊笑,一邊朝他暗送秋波,將另一隻完好的纖纖玉手,搭在舒燁的手臂上,明目張胆調起情來。
舒燁:“呵呵,還好。牛小姐你才真有意思。”
牛肉湯嬌笑起來,將高挺的胸部往舒燁面前湊:“奴家哪裏有意思?嗯?”尾音拖得老長。
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女人,舒道長面色尷尬,動作僵硬,入目所及,全是白嫩嫩的一片,不知道是先把她的手拿開好,還是直接將她推開好。
刺啦一聲,牛肉湯放在舒燁手臂上的玉手,又多了幾道爪印。
舒燁:“……”
牛肉湯:“……”
“蠢貨,她是在試探你的內力。”玉羅剎鄙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當然,玉教主不會承認,他抓這女人的另一個原因,是他不爽這女人居然敢公然勾引舒燁。
他玉羅剎的東西,別人只能看,不能碰。
小獸揚了揚帶着血絲的爪子,冷冷地瞥了眼牛肉湯。
吳老頭及時上前打圓場:“哎,小女太頑劣了,舒公子莫怪。”指着夥計端着的盤子,道:“這是舒公子今日贏的銀票,五百兩的面額,一共一百張,剩下的銀子,老朽稍後給公子送去。”
望着托盤裏一疊疊的銀票,舒燁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天啊,他就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玉羅剎瞪了他一眼:“出息!別忘了本座交代你的話。”
吳老頭見他不說話,便笑道:“舒公子若是不放心,老朽可以先給公子寫張欠條。老朽家裏別的東西不多,唯獨這銀子比較多。”
舒燁先是被他的話驚到,又被欠條兩個字勾起不好的回憶,深吸了一口氣,道:“老先生客氣了。”咬咬牙,將端在他面前銀票推開,“所謂‘在家靠兄弟,出門靠朋友’,這區區五萬兩銀子,就當在下給老先生的見面禮。”
吳老頭愣了愣,笑道:“舒公子好氣魄!你這個朋友,老朽交定了。”
其實我更想要銀票,舒燁心裏一抽一抽的發痛,臉上還偏偏要做出一副慷慨大方的樣子,簡直不能更心塞了。
等舒燁走出大廳,牛肉湯立刻收起了臉上的媚笑,對吳老頭道:“我察覺不出他內功心法的門派。”
吳老頭眯起了一雙小眼,看了看艙外暗下來的天色,道:“不急,等這兩天風暴一過,他若能活下來,再查探也不晚。”
牛肉湯點頭:“之前救上來的那個人,醒了。”
“問出了什麼?”
“西方,羅剎教。”
“羅剎教不是在崑崙,怎麼會跑到東海這邊?”
“據這人所言,他們此次出海,是為了替教主尋找傳說中,徐福在東海底的沉墓。”
“先把這個人留着,世子快從扶桑回來了。到時,讓世子親自定奪。”
牛肉湯眼睛發亮,驚喜道:“九哥要從扶桑回來了?不知道有沒有給我帶什麼禮物。”
吳老頭寵溺的看着她一副小女兒神態,道:“從小到大,世子那次出門沒給你帶禮物?”
牛肉湯驕傲道:“那是當然,我的九哥,一向對我最好。”
吳老頭道:“既然知道世子對你好,這次回去,就不要再跟沙曼別苗頭。你知道的,這些年來,世子的脾氣越發古怪,身邊的姬妾侍衛換了好幾批,只有沙曼這個女人,一直留在他身邊。”
牛肉湯的眼神暗下來,扭過頭去閉口不言。
回到艙房后,舒燁關好門,玉羅剎便立刻從舒燁懷裏跳了下來。
舒燁從懷裏掏出兩個錢袋,將其中的一個打開,倒出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石子、碎布頭、碎瓷片……然後打開另一個,拿出大把大把的銀票,幸福的把銀票抱在懷裏。
玉羅剎跳上桌子,鄙夷道:“行了,收收你的口水。”
舒燁空出一隻手,一把抓住玉教主的一張爪子,將他提了起來,在半空中轉起圈來,他懷裏的銀票,撒的滿地都是。
舒燁一邊轉圈,一邊傻笑:“好多銀子,真的好多銀子……”
玉羅剎頓時被轉的暈頭轉向,抬起爪子,啪嘰一聲,朝舒燁的臉上呼去,終於將陷入瘋癲狀態的某人喚醒。
舒燁喝了足足一大碗的冷水,才勉強將激動的心情勉強壓抑住,瞅了瞅蹲在一旁,一臉沉思的小獸,他問:“已經成功的接近那賭場的老頭子了,接下來要做什麼?”
玉羅剎抬眼,道:“什麼都不做。”
“!”
“你今天在賭場的表現,出夠了風頭,這老頭子只要不是個笨蛋,最近兩天肯定會有所異動。”
事實是,兩人沒等來吳老頭的異動,反而等來了一場海上漂流記。因為當天晚上,海上起了大風暴,整個船在狂風巨浪中散了架,一船人掉進海中,生死不明。
烈陽、藍天、海鳥、大海。
舒燁坐在木板上,舉目四望,四周除了海水,還是海水。低下頭,一團白毛四隻爪子,死死地揪住他衣領,就差蹬鼻子上眼,跑到他頭頂上去了。
他從來沒想過,玉教主居然,不、會、游、泳。當然,細想一下很正常,畢竟生為一個從小在深山老林裏面長大的孩子,沒見過大江大湖,更沒見過大海,是一件很符合常理的事。
但是,舒燁不解的是——
“你之前到底是怎麼從着火的船上逃出來的???”他明明記得,當時玉教主身上,濕噠噠的一片,連被子都被洇濕了,還害得他用真氣將被子烘乾。
“本座內力深厚,當然是用輕功飄過來的。”
“……那你身上怎麼會濕漉漉的。”
“……一時不察,衣服被燒着了。”
所以說,玉羅剎身上之所以濕漉漉的,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狼狽的從火場逃離,在深海中泅渡,終於在絕望的時刻,發現了舒燁所在的船。
舒燁苦口婆心的勸道:“玉大教主,你能稍微鬆開一下爪子嗎?我快被你勒死了,我保證,這木板是安全的,你一定不會掉進水裏。”
玉教主連眼風都不甩給他一個,於是舒燁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把拽住玉羅剎的脖子,把他往外扯。
“給本座鬆開。”
“你先鬆開。”
咔嚓!由於兩個人過於激烈的活動,舒燁屁股下的木板,終於承受不住,從中間裂開了。
“啊啊啊!”尖叫聲中,一人一獸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