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零章 沒感覺
安若兒問道:“人呢?”
慕雲裳雖然已經和安若兒分開多年,但默契卻依然存在,知道她是在問莫離,而不是白予傑。
“見不到你,他沒有離開市裡,今天又來了一次。”
風行晶晶也有些補救地在旁說道:“莫離原來就是鄭凡,想不到這麼多年了他還沒對你死心。”
安若兒沒有吭聲,風行晶晶以為她是怪自己了,有些黯然。
“若兒,你別怪我瞞你,你說為了以前那些無謂的人的參與,害你有多慘了,這些無謂的人,咱們不理會他們……”
“他不是無謂的人。”安若兒冷聲說道,不理會風行晶晶,對慕雲裳說道:“云云,你去,把他帶來見我。要是有人阻止,你讓他在白家門口等着,我出去。”
風行晶晶一聽安若兒要自己出去,馬上急了起來,再加上安若兒也不肯再理她,竟好像是為了鄭凡跟她生氣了。
“若兒,”她急切地脫口說道:“你氣我也不要緊,我都是為了你好。不告訴你鄭凡來的事,不是因為我就向著白予傑,我還不是為了你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回來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為了小兔為了星染,為了給孩子們一個正常的生活,和一個完整的家嗎?”
安若兒雖然臉色緊繃,緊抿着發白的嘴唇,卻在聽風行晶晶的話。
風行晶晶沉重的語氣稍緩了下,繼續勸說道:“經歷了這麼多事,你有沒有想清楚。你如今到底想要什麼。你出去了,見到鄭凡。又該怎麼跟他說,你都想清楚了嗎。
如果你想不清楚。還沒有一個決斷,請你先想清楚了。因為你一個人痛苦、為難,也會牽動所有關心你、愛護你的人一起為你難受,為你痛苦。”
安若兒緊皺眉頭,最後點了點頭。
“我或許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但是我看得很清楚,學長對我的情義,以前我可以對他無情無義,但現在。我這麼做,就是忘恩負義,我安若兒還沒有那麼冷血無情。”
風行晶晶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后,突然有些破釜沉舟地抬頭說道。
“那你呢,你也愛他嗎?”
她這話才剛問出口,白予傑正走了進來,白潔也緊隨大哥的身後。
白潔神色複雜,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安若兒和站在旁邊的風行晶晶,就是不敢再去看大哥的反應。
白予傑望着安若兒。她知道他來了,不肯抬頭看他。
“你們先都出去吧,我會照顧她。”
白予傑口吻平靜地說道,先讓她們出去。
白潔聞言。沒有猶豫,裝出一副輕鬆的笑容,走上前。招呼風行晶晶和慕雲裳。
風行晶晶看了一眼安若兒,皺着眉。走了過來。
慕雲裳卻沒有動。
“雲裳姐。”白潔又笑着叫了她一次。
慕雲裳沖她微微點點頭,但還是一動不動。
白潔只好和風行晶晶先出去。
白予傑也不計較慕雲裳要留在這裏。走到床前,就在床邊坐了下來。
安若兒下意識就往床里又挪了下,目光低垂,依然是不看他。
“怎麼樣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白予傑溫聲詢問道。
安若兒嘴唇緊抿,一句話不說。
“我聽白潔說,你的記憶已經恢復了。”白予傑繼續說道。
仍是一陣沉默不語,她就像是一個木雕神像一般,不動不說。
白予傑的目光里有點微動,繼續溫聲說道:“你要是想見鄭凡,我陪你去。”
“不用了。”
她終於開口了,目光還是不看向他地說道:“云云,你去找他來。”
慕雲裳應了一聲,往外面走了出去。
白予傑的臉色終於變得陰鬱,語氣雖然還是溫潤平和,但是能聽得出來他只是在努力維持。
“為什麼不願看我,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他剛才進門前,聽到她的話,已經很不痛快了,從他進屋裏開始,她又始終看都不願看他,更讓他心情陰鬱下來。
沒有恢復記憶之前,她也沒有這樣,為什麼所有事情都想起來了,反而會這樣了呢。
“氣你?”聽到他的話,安若兒眼睫輕眨了眨,卻顯得有些迷茫,還有更多無奈。
“氣你什麼呢?氣你什麼事情都不肯幫我,什麼事情都是站在我的對立面嗎。還是氣你那麼有原則,有擔當,為什麼當初不再有原則一點,別答應娶我;再有擔當一點,娶了我就別一直欺負我。”
她自言自語一般地說著,又輕搖了搖頭,終於把目光轉到他的面孔上。
那麼熟悉,可又,那麼陌生的面孔。
白予傑聽了她的這翻話,面色有些凝重,與她目光對視着。
“這些你都可以氣我,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他向她承認了錯,又作出承諾。
安若兒卻再度搖了搖頭。
看到她搖頭,白予傑的臉色馬上變得更加陰沉,目光也變得深刻起來。
玉石,溫潤的外表之下,往往也會讓人忽略掉它的堅硬。
“不肯再給我機會了嗎?”
他目光陰沉地看着她,只是在陰沉背後有些什麼情緒,沒人能看得出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安若兒臉上迷茫的神色更加重了。
“機會……”她喃喃說著,像是有些東西怎麼想也想不清楚,最後只能定定地看着他。
就是她這樣的目光,讓他的心一再下沉,好像非要沉到最黑暗的深淵裏一樣。
這不是愛他的若兒的目光,從她的目光里,他找不到以往的那些熟悉。
她迷茫的神思讓他注意到,強自壓下心裏快要暴發的情緒,問道:“怎麼了?你在想什麼?”
她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的記憶都恢復了,我也能感受到對所有人的感情,就是對你的……
她越說越小聲,因為他認真聽着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好像預感到她要說出口的話會是對他非常沉重的打擊。
她也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又低下頭來,困惑的目光落在她自己心臟的位置處。
白予傑暗自握緊拳頭,心裏頓時升騰起一種莫明的緊張,還有他很少會有的恐慌。
每一次的恐慌,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安若兒又是喃喃自語一般,顯得遲疑地說道:“是……心臟的原因嗎,換了一顆心臟,我跟以前就不完全一樣了。”
她伸出手來,輕輕捂在自己的心口,神情怔忡,她也在慢慢接受這種感受,或者,是難以接受。
“我能感覺田景也在我的身體裏面,雖然我能看到,能聽到,可是我大部分的感覺,卻是從心裏而發的。”
她抬起目光,正好撞到白予傑陰鬱目光里隱藏不及的慌亂。
於是,她不由自主脫口道:“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