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13
她在浴室里“洗菜”，他在外間聽着嘩嘩的水聲便不由得一陣心神蕩漾。
“鳳章，你幫我拿件衣服進來。”楊小姣在裏間喊道。
“哦，好的。”雲鳳章猛然從遐想中回神，拿了她指定的衣服推門進去，只是他這一進，就沒再出來。
直到兩刻鐘后，他才抱着被毯子裹成的楊小姣走出來。
楊小姣兩眼水潤潤地望着他，雙眸中含着欲說還休的邀請。
雲鳳章慢慢地挪了過去。
簾帳放了下來。他一直靜默不動，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楊小姣閉上眼睛，拿過他的手指，含在嘴裏輕輕啃咬，含糊不清地說道：“我這幾天好想你。”
雲鳳章不聲不響，氣息漸漸變得粗重。
她把手指抽出，引着它緩緩向下移動，停在山峰上，柔聲說道：“這裏好想你。”
他的雙手顫抖了一下，正想在此地流連，卻又被她引着繼續往下，放到了雙腿間被緊緊夾住，“這裏最想最想你。”
一股熱血湧上他的頭頂，他翻身壓過去……
雲鳳章這頓飯，從中午吃到掌燈時分，然後相擁着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時正是半夜。
他剛醒，身邊的人兒也跟着醒了。
他溫聲問道，“把你吵醒了？”
楊小姣將頭往他懷裏拱了拱，“沒有，我也睡夠了。”
雲鳳章伸手把她往懷裏帶了帶，軟語說道：“陪我說會話好嗎？”
楊小姣輕笑，“當然可以，睡覺都陪了，何況是說話。”
雲鳳章也跟着她笑。
楊小姣調整了個姿勢，問道：“你說想我用哪種姿勢說話？”
雲鳳章：“說話也能講姿勢嗎？”
“當然能。”
“隨便哪種都行。”
楊小姣沉吟片刻，“那就說說你。”
她想了一會兒，接着娓娓說道：“這一段時間生活變化真是太大了，我以前從沒想到，第一美男會成為我的床上貴賓。更沒想到你高冷謫仙的面容下竟是這樣……看來，我在李天香的卧談會上說得是對的，越是看起來禁慾清冷的，一推倒就非同一般，潛力無窮。”
雲鳳章聽得哭笑不得，既新鮮又窘迫，什麼床上貴賓，卧談會。
他接着聽她繼續說下去。
“我以前就想像過你如果熱情起來會是什麼樣，結果跟我預想的差不多……”
雲鳳章猛然抓住了要點，“好啊你，原來你早就肖想我了。”
楊小姣在他懷裏格格笑道：“我都這麼大了，還不讓我幻想一下嗎？”
“只想我一個嗎？“
“當然。”不止你一個。
雲鳳章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將她抱得更緊。
他似嘆息又似在感慨，“你知道嗎？我以前以為自己厭惡女人。”
楊小姣順口接道，“我也以為，我還猜測過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你……”
“好啦好啦，我錯了還不行嗎？”
對於她的認錯，雲鳳章很輕易地就原諒了她。
他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便問她為什麼不像別的女人對我那樣傾倒。
楊小姣打了個哈欠道，“像我這種公認的癩、蛤、蟆，找只肥肥笨笨的野鴨就行，你這種上品的天鵝肉我可不敢下嘴。”
雲鳳章緊追不捨，“那你後來為什麼又敢了？”
楊小姣笑嘻嘻地答道：“你都主動送到我嘴邊了，我不吃簡直對不起老天爺。”
“咱們早就認識了，你早對我下手就好了。”雲鳳章的語氣中滿是遺憾和可惜。
楊小姣也有點遺憾，其實說起來，他們在兩年前就認識了。但也只是彼此見過，知道有這號人，從沒說過話，甚至連點頭之交都不是。
如果不是張美辰，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彼此，如果沒有那次墜崖，他們不會有機會了解彼此，當然更談不上相知相愛。如今想來，好像一切都是上天有意安排好的。
楊小姣突然感慨道：“其實我們不用遺憾相逢太晚，所有的相逢都是恰當其時。”
“嗯，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類似的話，雲鳳章最近是越說越順溜。
兩人對在城裏的出處有些不滿意，便商量着要新建一處園子。
“園子裏要有樹林湖泊，要建一座藏書樓。”
“我要果林，要一片菜地，還要草地，我和小仙沒事就在草地上打滾。”
雲鳳章不禁被她逗笑，“你是小狗啊，還打滾。”
這棟園林的名字已經取好，就叫“皎雲山莊”，在洛城東郊。
兩人只需做好決定，其他一切瑣事自有下人管事去辦妥。按照進度，明年春天應該可以建成。
光陰流逝，轉眼又到了年關。
以前的雲鳳章對這些熱鬧場合一向能避則避。如今卻欣然跟着愛湊熱鬧的妻子到處閑逛。
為了避免麻煩，他出門不是喬裝打扮，就是帶上斗笠，這一次他們戴的是面具，在這種日子，很多人都戴，他們跟着戴一點都不顯得奇怪。
兩人戴着面具，手牽着手在人群中悠然穿行，雲齊忠伯他們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面。
走了一會兒，楊小姣便推說累了，又說什麼也看不到。
“那怎麼辦，咱們歇歇再逛。”
楊小姣提議說，讓他馱着自己。
雲鳳章一臉無奈，“這大庭廣眾之下，又不是在家裏。”
楊小姣不依，“我們那邊的夫妻都這樣的，你看你看，前面那個女孩子就是被男人馱着。”
雲鳳章隱約看到前面好像是有個女孩子騎在人的脖子上，心裏略顯坦然了。他扶扶面具，馱就馱吧，反正大家誰也不認識誰。
楊小姣終於如願以償地騎到了雲鳳章的脖子上。
她頓時覺得視野無比開闊，心情也隨之大好。
她看到什麼好玩的就用腳踹雲鳳章一下，“你看你看，那個胸口碎大石的，他的身板真壯，身上的肉肯定都是硬的。”
“還有耍猴的，那猴子真可愛。”
……
雲鳳章馱着楊小姣在人群中穿行，路人時不時地看他們兩眼，雲鳳章此時終於碰到了同類，確實是有個女孩子騎在男人脖子上，不過那個女孩子只有五六歲。女孩子正在吃糖葫蘆，看到同類大概覺得親切，對着楊小姣咧嘴笑了笑。
楊小姣看到小女孩吃糖葫蘆，讒癮也犯，便慫恿雲鳳章：“我們換個半臉面具好不好，我也想吃糖葫蘆。”
“好吧。”雲鳳章只好馱着她去換面具。
兩人很快就挑了兩個只遮上半臉的面具，雲鳳章剛摘掉原來的面目
準備換新的。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聲遲疑的招呼聲：“鳳章兄？”
雲鳳章的動作不由得一頓，他一轉身，就看到了熟人，而且還是一群熟人。陸蘊、謝靜雅、王一川還有那幫朋友以及他們的家眷。
雲鳳章覺得臉上火燒火燎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楊小姣卻坦然自若地朝眾人揮手招呼：“真巧啊，你們也來了。”
眾人仰頭看着頭頂這位，一時無言以對。
王一川用力憋着笑意，其他人則是轉過身偷笑。
陸蘊抽動着嘴角，詫異地看着兩人。而他身邊的謝靜雅則是臉色慘白，笑容凝固在臉上。
他成親了，她當然知道。當她得知雲夫人是楊小姣時，心頭湧上一股難言的感覺，她先是覺得荒唐可笑，誰能料到雲鳳章會花落她家？
接着她又同情憐憫雲鳳章，同時還有些幸災樂禍，你不肯給我和其他女人的，現在卻不得不降格給了這個醜女。這應該就是報應。
這兩種情感一直支撐着她，然而，今天的所見所聞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她臉上。
他竟然肯放下身價和面子，當街馱着這個女人招搖過市。她怎麼還能再騙自己，雲鳳章娶楊小姣是迫不得已，是報恩還情？只是為什麼會是她？他為什麼可以這樣？謝靜雅極力掩飾住自己對楊小姣的恨意，如果她還有餘力，她怎能容忍這個女人如此得意猖狂？
路人中有人認出了雲鳳章和楊小姣，立即刷地一下湧上來，瞪大眼睛看熱鬧，人越圍越多。
雲鳳章小聲說道，“下來吧。”
楊小姣姿態從容地從坐騎上下來。雲鳳章的臉上汗津津的，他不是累的，純粹是尷尬的。
“你們接着逛，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雲鳳章匆匆跟眾人打了個招呼，便扯着楊小姣倉皇逃竄。
他們剛離開，身後便爆發出一陣大笑。
楊小姣也跟着笑，雲鳳章不由得惱羞成怒：“終有一日，我也要讓你嘗嘗這種尷尬的滋味。”
楊小姣笑得更歡了。
等到擠出人群，上了馬車后，雲鳳章便抓過她狠狠地吻了她一通做為懲罰，楊小姣享受着這種懲罰，甚至還問了，“山楂是不是很好吃？我在嘴裏給你留了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