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30.第 30 章

張弛的車開到蕭南燭家樓下的時候剛好是夜裏十二點二十,摸着黑開進這破小區的時候門衛拴在門口的狗一直在沖他狂叫,剛從女人堆里爬出來腦子還暈暈乎乎的張弛一面死命摁着車喇叭一面往裏面開,而眼見蕭南燭電話里所說的那個居民樓就在自己眼前了,這急的臉色煞白的傢伙總算是鬆了口氣了。

“歷師!!你人呢!!我來接你啊!!歷師啊!!天塌了啊!!”

腦袋鑽出車窗摁着喇叭就開始大喊大叫,張弛這沒素質的王八蛋也不管這一小區的人都在睡覺呢,直接就扯着嗓子使勁叫上魂了,可惜還沒把蕭南燭喊出來呢,不少住戶家的燈就隨着叫罵聲亮了起來,而伴着一陣動靜很大的腳步聲,背上還背着個什麼東西的黑影子幾步跑到他的車前,對着他突在外面的大腦袋就給來了直接一下。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不是說下來了嗎叫個屁!!你這樣我明天早上就要被一個小區的趕出去了!!!”

“趕出去就趕出去!趕明給您孝敬個大別墅!只要您幫我把那王八蛋河怪給趕走!統統買買買!”

“滾!!買你大爺的腿!煩人玩意兒!趕緊開車!!”

開着車門就彎腰把背上死沉沉的人給丟了進去,蕭南燭叼着煙臉色不算好看,顯然這心情也不大好,張弛被蕭南燭抽了一下痛的要死,可是還是好言好語地把這難伺候的歷師給迎進了車裏,畢竟今晚這事事發突然,他也沒個心理準備這就驚動上了本地警察,他雖然上頭也有人脈可是這驚動了司法機構也是不好辦的,無奈之下他只能連夜火急火燎的來找蕭南燭救場,可就在他看清楚那被蕭南燭丟進車裏的東西后,張弛饒是心急如焚也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喲,這小子誰啊……歷師您工作還帶小情人過來不大合適吧……”

眯着眼睛看了眼那昏昏欲睡,裹着大棉襖的纖瘦青年,因為一開始就知道蕭南燭喜歡男人,所以張弛見他就這麼把個大活人給家裏扛出來了自然也是下意識的想歪了,要說他平時也算閱人無數吧,可是還真沒見過長這麼惹眼的小帥哥,這睡成死豬都能好看成這樣,醒了一定是愈發光彩照人,這麼一想向來沒什麼節操的張弛便趕緊多看了幾眼,而在家裏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把這驚蟄都叫醒的蕭南燭也是無奈,累死累活把人給丟後座了自己也坐下了,而從後視鏡注意到了張弛這大色胚有點垂涎的盯着後座那睡得昏天黑地的驚蟄,蕭南燭一臉不耐煩就要拿煙頭作勢要往他後腦袋上戳,而見張弛一臉賤笑地躲開他這才冷着聲音道,

“想什麼呢,思想能不能純潔點!快給我說說現在的情況,那兩個看見河怪的人……現在在哪兒?死了嗎?”

“哦哦哦沒死沒死!一個嚇的暈過去了,另一個也好好的!總之統統都沒死!河怪只是跑出來冒了個頭就又回去了可沒來得及爬出來啊!不過倒霉就倒霉在這兩個人中的一個給報警了,沒搞清楚情況還給胡說八道說死人了,警察那邊接了電話直接跑工地了要往裏面闖,現在一切情況都沒確定真要是進去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東西死了人之類我可就再也兜不住了,所以我先找人在那兒擋着就趕緊來找你了……”

“放心,那東西不聽到雷聲是不會出來的,她還沒完全醒呢就等着這第一聲春雷了……不過警察那邊你就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啊。”

聞言也出聲安撫了一下情緒激動的張弛,蕭南燭倒是沒他那麼心急只把嘴裏的煙都捏在手裏面無表情地吸上了一口,張弛聽他這口氣似是沒什麼問題也趕忙鬆了口氣,而就在他們倆正說著話時,枕在蕭南燭腿上睡得挺沉的驚蟄倒是幽幽地發出了一聲呼嚕聲。

“歷師,我這……這是……在哪兒啊?咱們幹嘛……幹嘛去啊?”

迷迷糊糊地蜷縮着,用手背揉着眼睛可是半天卻還是沒能清醒,驚蟄似是困得厲害只能張大着嘴不斷地打着呵欠,而見狀的蕭南燭眯着眼睛哼了哼,接着拍了拍他的臉涼涼開口道,

“去上班,你已經遲到二十多分鐘了寶貝兒,自己好自為之吧……”

“嗚……我不想上班……我想睡覺,要不我找除夕換班吧……他前幾天還找過我呢……”

皺着臉嘴裏嘀嘀咕咕的,驚蟄這正犯困呢語氣也不自覺地帶着點撒嬌耍賴的意味,坐前頭埋頭開車的張弛見他們倆這膩歪勁默默挪開視線,愈發在心裏堅定了蕭南燭是個花叢老手的印象,而渾然不覺的蕭南燭倒是沒怎麼在意,只抽着煙慢吞吞回道,

“你自己的活兒就自己干,除夕哪兒那麼多閑工夫幫你們,他自己身體都不好……快起來,聽見了沒有!”

說話間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有偏向性的為除夕考慮,蕭南燭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除夕沒必要那麼辛苦,可驚蟄聽了立馬就絕望地捂着眼睛哀嚎了起來,而見這坑了自己一把的倒霉歷神終於也不開心了,蕭南燭倒是樂了,只捏着他的臉把他給生拉硬拽的整清醒了,驚蟄見此也是沒轍了,只能把大棉襖給穿穿好就沒精打采地靠在蕭南燭身上開始和他小聲商量處置那蛇母的對策,而蕭南燭聽他趴在耳朵邊這麼說完,也忍不住回問道,

“到時候你那春雷能對得准嗎?幾響的啊?不會半路熄火了吧?我可告訴你啊驚蟄,這事很嚴肅的啊,你幹完了之後再怎麼睡我都不管你,但你務必要把這玩意兒給滅了你知道的吧……”

“好……”

鼓着臉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打了個呵欠的驚蟄還是一臉困意但是總算能聽懂蕭南燭在說什麼了,見狀的蕭南燭可算是鬆了口氣,而正巧那開着車用藍牙耳機接了個電話的張弛又在那兒嘀嘀咕咕地罵娘了。

“這群吃乾飯的,讓攔個條子都攔不住,回去我就給都開了……市公安局的那個分隊隊長也是死心眼,這說有妖怪他們都要專門過來看看,這是當自己是孫悟空呢吧我的媽……”

“誒,這人民警察負責點也沒錯啊,還有小張老闆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麼像黑/社/會,您家裏不是正經干房地產的嗎……”

叼着煙在後頭忍不住堵了張弛一句,蕭南燭這般說完前頭開車的男人也勾着嘴角地看了他一眼,而在嘆了口氣搖搖頭后,張弛張嘴解釋道,

“不不不,對這位大隊長我是真敬而遠之,這市裡愛玩的哪個不知道他彭東的名字,這誰開的會所他都敢過去查,這誰設的賭局他都敢跑去抓,我兩次都差點被這位抓進去拘/留,現在倒好這……”

“你說這人叫什麼?”

耳朵里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熟悉的名字,蕭南燭本還在漫不經心地揉着驚蟄的腦袋聽着張弛胡侃呢,這下倒是精神了,而似乎是覺得蕭南燭的反應有點奇怪,張弛本還在開着車呢便順口回了句。

“彭東啊?東西南北的東,怎麼……歷師你認識?”

……

Y市第三分局在快凌晨的時候忽然接到一個奇怪的報警電話,電話里有個語無倫次的年輕男人一直在大喊大叫,可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自己那邊的具體情況,接線警察一聽也是疑惑,還以為是喝醉酒的的人在惡作劇,可就在進一步仔細詢問后,那頭哭天喊地的男子深吸了好幾口氣,總算是把自己的舌頭捋直崩潰般的大喊了起來。

“濱江這裏有妖怪啊!!有妖怪!!就在濱江這裏!!頭比汽車還大!!身子比樓還要高的怪物!!這裏都嚇死一個人了!!救命啊!!警察同志救救我的命啊!!!嗚嗚!!”

這話一喊出來這接線的小警察都傻眼了,一瞬間他是真以為什麼腦子有問題的人來打電話戲弄自己了,畢竟以前這種事也是常有的,可是就在他發愣的瞬間,電話的那頭卻是傳出了一聲尖銳的幾乎震破人耳膜的嘶叫,而就在那可怕的類似於某種動物的哭聲響起后,那頭的電話瞬間掛斷,連帶着那大喊大叫的男人的聲音也一併消失了。

警務指揮中心的電話一般是有錄音備份的,這接線警察一見情況不對便趕緊通知總部並將這段奇怪的錄音也一起發了過去,因為濱江大橋屬於政府在建的重要工程,所以本市公安局考慮到電話中所提到已經有人員傷亡的情況,便臨時抽調了一隻正巧執行完凌晨抓賭任務的小隊前往濱江路,而等這一隊辛苦了一晚上還沒來得及休息的警官們火急火燎地趕到那時,卻連工地都沒能進去,直接就被幾個早侯在路邊工人給直接攔在了工地外頭。

“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我是一分隊隊長彭東,剛剛報警中心接到的報警電話,說是你們這兒有人死了,現在我們要進去排查情況!請各位配合一下好嗎?”

拿出自己警官證一臉嚴肅地開口,領着人過來的高大男人一身警服身量挺拔,看說話的口氣應該是這隻小隊的隊長,可是這幾個工人聞言卻是不為所動,只藉著手電筒的燈光草草地打量了一眼那停在工地門口的警車后和這幾個警察,接着站在前頭的一個工人直接就流里流氣地開口道,

“哎喲我說警察同志,這大半夜不睡覺來檢查我們這樣一個破工地做什麼?裏頭除了建築材料就只有條江,裡外還都上着鎖,怎麼可能會有人死了?我們幾個是聽老闆的話過來看東西的,可不敢隨便給你們開門,不然這樣吧,各位先等我們張弛張老闆過來,然後再讓他親自領你們進去這樣可以嗎?”

工人的解釋讓這位脾氣明顯不太好的警官有點不悅地皺起眉,可是他們這冒冒失失地過來一沒搜查令二沒個由頭的這事也不太好辦,再加上負責這起工程的人也算是本市隻手遮天的權貴,以他們這種身份的小警察確是招惹不起,而眼前這幾個老油子似的工人們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窘迫,只嬉皮笑臉地攔着磨着就是不讓他們進,皺着眉的彭東出於無奈只能提出主動聯繫他們工程地的負責人,可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那幾個工人中有個瘦子似不屑般的哼哼了一句道,

“死條/子。”

這話一竄進彭東的耳朵里,這位年輕的警官就陰沉下了臉,他身為警務人員並不能隨意做出什麼冒失舉動,可是聽到這種明顯帶有侮辱意味的詞彙,他還是在站直身體的瞬間用十分暴怒的眼神看了那人一眼。這一眼帶着十足的威懾力,到底是呆在市公安局常年面對些罪犯暴徒的人,光是這打量人的模樣都嚇唬人的很,那工人本還在心裏不屑,忽然見那警察死盯着自己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便哆嗦着再不敢說話了,而見狀的彭東也是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接着壓着聲音道,

“我給你們五分鐘,請儘快聯繫你們的負責人張弛先生,我們接到的報警電話我們自己自然會負責核實,另外也提醒你們一句,警察屬於國家公務人員,隨意侮辱詆毀其名譽我可以隨時將你逮捕,聽見了沒有!”

話音落下,這些到底沒見過大場面的工人們也不敢說話了,彭東見狀皺着眉想讓自己的隊員先去車裏候命,可是還沒他說完話呢,這工人們嘴裏說的那個張弛老闆倒是開着輛打着大燈的吉普就來了,而待那車子停下車門打開,一個高大健壯顯得有幾分邪氣的男人倒是披着件大風衣下來了。

“久等久等啊!路上延誤了!幾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們嗎?哎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虛頭巴腦地一張嘴就開始胡侃,張弛對待不怎麼信任的人向來態度如此,一副禮數周全的樣子卻每句話都有種說不出的虛偽,彭東這樣嚴肅的性格自然是沒興趣和他多廢話的,直接便將報警電話的事給張弛說了並提出要進工地搜查,而張弛一聽倒是勾着嘴角笑笑接着靠在車門上揚聲解釋道,

“我當是什麼事啊!都是誤會呀一場天大誤會啊!我剛剛不是說有事延誤了嗎?其實就是去處理那兩個工人的事了!走夜路沒當心掉江里了,兩個都住院了但可真沒死啊,警察同志您要是不信可以再打電話去醫院問問好好核實他們的身份,這兩個工人就是嚇壞了在那兒胡說呢,呵,還妖怪,這事說出來您相信嗎、這科學嗎?”

張弛這幅言之鑿鑿的樣子讓彭東一言不發的看了他一眼,從常理上分析這些話似乎是沒什麼問題,可是他自己的心裏卻始終還有些疑問,或許是張弛的態度和這一切的由來都透着股古怪,所以明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他還是不想就這麼不了了之,而就在他不顧張弛的百般解釋還是要堅持進去檢查時,張弛的那輛車裏卻是發出了一聲咳嗽聲來。

這咳嗽聲來的莫名,彭東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張弛的車裏還有個人的,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將視線轉到了那一直緊閉着車窗上,心裏也在想着這藏頭露尾的人究竟是誰,而伴隨着那車門打開,有個面容熟悉到讓他震驚的說不出話的男人卻是忽然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蕭……蕭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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