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他是一直托起她的翅膀
許天晴微微頷首,語氣一再鄭重了些:“可是周琛,我現在已經結婚了,我已經……”
“我說了。我不介意。”周琛一再打斷許天晴。
許天晴這才懂了,他一直說的不介意,卻是這個意思。
“可是周琛……”
“如果我說陸哲給不了你幸福呢。”周琛的話語間很是篤定。他繼續看向天晴,“你問問你自己,和他在一起,真的開心嗎?快樂嗎?”
“周琛你想說什麼?”
周琛暗暗回過頭去,不說話。
“我很開心,也很快樂。”許天晴繼續說道。
男人的濃眉微微蹙緊,很快,又放鬆下來。
“周琛,不要再這樣了,這是我選擇的生活,既然選擇了,我就會走下去,不會回頭。”女人笑得很自信。
這是她一貫的風采以及倔強。
“我看到江雪了。”周琛突然說道。“陸哲的前女友,她回來了。”亞乒東弟。
許天晴猛然看向周琛。
“好奇我怎麼知道他前女友是江雪的?”周琛擰了擰眉,“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吧,而我,上大學的時候一次寒假回來同學聚會才知道的,知道她女朋友是我們高中同學,和他在同一所大學,後來又聽說一起出國了。那女生就是江雪。那年你幾歲?十九歲?對,十九歲。他二十歲。他們一起出國的。”
陳舊的往事被翻出來,心尖兒忽然一絲絲揪心的疼。
分外分明。
“江雪,你還記得嗎?”周琛的聲音在問。
許天晴的心跳有些凌亂了,她努力沉了沉呼吸。莞爾一笑。“記得。他倆其實高中的時候就傳聞在一起了,只是一直沒公佈。”
“這些我就沒注意了。”周琛望着車窗前,“我只知道後來的一些事。”
“她回來了怎麼了,她回來了你告訴我幹什麼?”許天晴仍舊努力笑着。
“沒有。”周琛似斟酌了什麼,搖搖頭。
許天晴笑道:“那我下車了。”
車停穩,許天晴開門從車內下來,站在馬路邊再衝著世爵內的周琛揮揮手,車子很快駛離,消失在無盡的夜色。
天有些冷了。許天晴深吸了一口氣,朝着別墅的方向走去。
家裏燈火通明,馮嫂一人呆在廚房還在忙活着什麼,可能是突然下雪了,也沒敢回去。
許天晴在玄關處換了脫鞋,朝廚房裏問道:“馮嫂,就你一個人嗎?陸哲呢?”
“少爺還沒回來。”馮嫂大聲應道,在圍裙上搓了搓自己的濕手,轉瞬又從廚房出來,沖許天晴解釋,“少奶奶,這天突然下雪了,我就到現在都還沒回去,等雪停了我就走。”
“不用了。”許天晴回絕了馮嫂,說道,“天氣怪冷的,又已經這麼晚了走夜路也不太安全,如果你願意的話,今晚就在一樓客房住下吧。”
“那就謝謝少奶奶了。”馮嫂微微鞠躬,目送着許天晴上樓。
許天晴進卧房,整個房間空蕩蕩的。
人沒回來。
沒有電話。
都說冬夜寒冷,而又有誰說房子裏不冷?
……
第二天去公司加班,碰到也還在忙碌的陸哲,許天晴很想問問,昨晚怎麼沒回家,可都被他忙碌的身影給阻隔了。
忙碌得,兩人相見也只是快速的擦肩而過,招呼也沒時間打,更別說看清他。
事情處理完之後許天晴從公司出來,也正從大廳看到在陳深汪遠的陪同下匆匆出門的陸哲。
“陸哲。”許天晴終是將陸哲叫停。
陸哲頓了頓,朝許天晴走來,“怎麼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你有時間嗎?”許天晴先詢問清楚。
“你要幹嘛?有事?”
“額……”許天晴撓了撓頭,猶豫着說:“我昨天回我爸媽家吃飯,下雪了,車就落里了,我想,你有時間載我去開回來嗎?”說著許天晴又忙擺手,“沒時間也行,我自己打車去拿。”
陸哲卻不多話,偏偏頭,示意門外停着的勞斯萊斯:“上來。”
許天晴些微驚訝,這樣的爽快倒是挺奇怪的,一邊跟上去,一邊又不禁問道:“今天沒事嗎,不會耽誤你事情吧?”
而自打坐進車裏,一路上,陸哲卻均是不說話。
許天晴一剎那忽然發現,最近他的話是越來越少了。
拿了車倆人也沒再做多停留,陸哲似趕着離開,一杯茶還沒喝完便走了,許天晴自己再呆也沒多大意思,也跟着陸哲走了。
走得急,彼此招呼都忘打了,許天晴尾隨在陸哲後面,給他撥去電話。
“陸哲,你去哪兒?”
“我有事,你先回家吧。”陸哲說道。
有事。
這句話,突然引出無限遐想。
他從不這麼說。不管和誰在一起,在幹什麼,他都能清楚的說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他無所顧忌,而這樣略顯神秘的說句有事,當真第一次。
“哦。”許天晴懨懨的掛了電話,便獨自開車回家。
……
年關將至,最近顯得越來越忙碌了。
和齊氏的項目在規劃,半山的建設在籌備,這等大事都由陸哲在親自處理,而許天晴只是適當的配合,或者處理一些中小型項目。不過對於單人獨挑大樑這一點,她已經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至少,初出茅廬就要應對這麼大的挑戰,哪怕有陸氏這個強硬的後台作為背景還是不免讓人心驚。
無數次許天晴與陸哲在廊道相遇,都是匆匆而過的來不及打一聲招呼。
許多次許天晴想要叫住他,說些什麼,或者,哪怕只是看着他,看看他的眼神,感覺他存在自己身邊,都是好的。
那種東西如果估計沒錯,應該叫做安全感。
可是很多次他都只是從她身旁擦身而過,他都是走啊,走啊,不停的走,也不會回頭看她一眼,看看這個一臉期待的望着他的背影指望他會回頭的她一眼,可是他沒有。無數次許天晴感覺,她像是被他拋棄的孩子。
她想起最初他說的,他說:許天晴,從今天起你就是副總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總,你肩上的責任會更加重大,而你要獨自挑起這份責任,沒有人能夠幫你,包括我。
他這是在磨礪她嗎?
鳥兒終歸要學會飛。
兔子也要學會撲食。
沒有人能夠永遠有人可以依賴,也沒有人能夠選擇永遠長不大。
她需要飛。
他就是那個一直在托起她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