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在民政局等你
葉陌渾身一顫，握着手機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察覺到異狀，唐思瑜抬眸不安的看着他：“怎麼了？”
葉陌拿下手機，說：“雨菲不見了。”
****
深夜，整個方家燈火通明。
葉陌跟唐思瑜走進屋的時候，看到沈晴雲焦慮不安的坐在沙發上。方世勛不在，大概是出去找人去了。
看到他們進來，沈晴雲慌忙站起身衝過去，拉着唐思瑜的手驚惶無措的說道：“思瑜，雨菲不見了，她怎麼會不見了呢？”
唐思瑜輕拍着她的手。低聲安慰道：“媽，你先別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一兩年，方雨菲都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房間裏，怎麼會好端端的消失呢，是她醒了自己走了，還是有人擄走了她。
“是這樣的……”沈晴雲滿臉焦急的回憶着當時的情景，“兩點多的時候，我口渴。然後起來喝水，經過雨菲的房間時，我忽然發現她的房門是虛掩着的，可是我分明記得我離開的時候，是將她的房門關上的，好奇之下，我就進去看看，結果發現床上根本就沒有人，被子胡亂的扔在了一旁，當時我的心裏就慌了，在屋子裏到處找了都沒找到雨菲，而且客廳里的大門也是開着的。慌亂之下，我着急的把你爸叫醒。然後你爸開着車出去找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葉陌沉了沉眸，道：“阿姨，您先別急，照這種情況來講，應該還算好事，雨菲八成是已經醒了，然後自己出了門。”
“對啊，媽，雨菲醒了是好事，您別著急了。”唐思瑜拍着她的肩安慰道。
沈晴雲卻是急得哭了：“可是這裏是她的家啊，而且現在還是大半夜，既然她醒了，為什麼還要出去，這大半夜的，一個女孩家在外面多危險。她這到底是要去哪啊。”
葉陌眸光閃了閃。忽然想到了什麼，看着沈晴雲和唐思瑜沉聲道：“或許，我知道她在哪。”
唐思瑜渾身一怔，恍惚間似乎猜到了什麼。
*****
眼前許久沒住的別墅一片漆黑，沈晴雲看着葉陌不確定的問：“雨菲真的在這裏嗎？”
看着眼前漆黑的別墅，葉陌也給不了她確定的回答。
這座別墅是他跟方雨菲結婚後所居住的地方。剛剛他以為方雨菲肯定是到這裏來了，可是現在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別墅，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唐思瑜抿了抿唇，道：“既然來了，那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嗯。”葉陌點了點頭，牽着她往院子裏走去。
沈晴雲心中雖然着急，但是也只能先跟着他們進去看看。
走到大門口，葉陌剛準備掏鑰匙開門，唐思瑜忽然驚訝的叫了一聲：“門沒鎖，你們看，是虛掩着的。”
聲音中隱隱含着一抹興奮，這樣一來，方雨菲八成是來了這裏。
沈晴雲聽罷，心中激動，慌忙推開了門。
客廳里一片漆黑，藉著院子裏透進來的燈光，隱隱可見沙發上坐在一抹人影。看上去頗有一股恐怖的色彩。
葉陌第一個反應就是摸牆上的開燈。隨着“啪”的一聲，客廳里的燈光應聲而亮，整個客廳頓時亮如白晝。
唐思瑜抬眸看去，坐在沙發上的人真的是方雨菲，此時她正抱着膝蓋縮在沙發的角落裏，頭低垂着，摸樣看起來有些可憐。
沈晴雲心中一疼，急忙跑過去，抱着方雨菲，喜極而泣：“雨菲，你終於醒來了，嚇死媽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媽，對不起……”方雨菲開口，許是太長時間沒有說話，聲音沙啞難聽，她說，“對不起，讓你跟爸擔心了。”
沈晴雲抱緊她，急促的搖頭：“沒事就好，好孩子，沒事媽就放心了。”
唐思瑜定定的看着被沈晴雲抱在懷裏的方雨菲，不知為何，一時間竟然沒有勇氣走上去。
葉陌看了她一眼，心臟微微的抽了抽，半響，他伸手去牽她的手，她卻刻意的將手躲了過去，葉陌眸色一沉，執拗的握上她的手，緊緊的握着，那股力度和執着勁，好像死也不會鬆開一般。
方雨菲看到那一幕，幽深的眸色微微的黯了黯，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葉陌牽着唐思瑜走到方雨菲的面前，看着她低聲道：“醒來就好。”
方雨菲的視線落在他們緊緊相握的手上，唐思瑜的心莫名的有些慌亂，下意識的收了收手，卻被葉陌更加用力的握在溫暖的掌心中。
沈晴雲見狀，摩挲着方雨菲的發跡，想勸她，卻又不敢開口，她才剛剛醒來，她真的不想刺激到她。
唐思瑜定定的看着面色平靜的方雨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方雨菲出事前也不知道她是她的姐姐，現在突然醒來，想必也不知道她是她姐姐這回事吧。
沈晴雲這會之所以沒在方雨菲的面前說出她的身世，怕也是擔心方雨菲承受不住吧，如此她也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幾人都靜默着，唐思瑜緊抿着唇沒說話，葉陌也沉默不語，只是握緊唐思瑜的手靜靜的站在方雨菲的面前，好似以此來告訴方雨菲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分開了。
良久，沈晴雲忽然嘆了口氣，摟着方雨菲低聲道：“走吧，孩子，跟媽回家去。”
“這裏不就是我的家嗎？”方雨菲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
葉陌心頭一沉，握着唐思瑜的手下意識的收緊，方雨菲即便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可是醒來依舊對先前的事情那般執着，如此，他們三人之間終究還是要死死的糾纏。
沈晴雲重重的嘆了口氣，看着方雨菲道：“孩子，算了吧，他們兩人也很不容易，經歷了這麼多，好不容易在一起，你就放手吧。”
方雨菲淡淡的笑了笑：“他們不容易，難道我就容易了？”
葉陌沉眸，看着她低聲問：“你想怎麼樣？”頓了頓，又道，“思瑜她是你的親姐姐。”
唐思瑜和沈晴雲想阻止，葉陌卻已經說出了口。
可奇怪的是，方雨菲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驚訝之色。
唐思瑜不由得心驚的想，莫非在方雨菲昏睡的時候，意識卻還是清晰的，可以聽得見他們講的話。
方雨菲依舊笑得淡然，好似經過這一次之後，已將生死全都看穿了一般。
她抬眸，直直的看着唐思瑜，面無表情的道：“親姐姐又如何，她還不是一樣搶了我的丈夫。”
唐思瑜渾身震了震，心裏難受得透不過去來。
葉陌盯着方雨菲，沉聲道：“雨菲，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開思瑜的手。”
聽着葉陌堅定的話語，唐思瑜的心間劃過一抹感動。
是啊，他們經歷了這麼多，早已離不開彼此。就當他們是自私的吧，這輩子，他們誰也不願意放開彼此了。
她看着方雨菲，低沉的嗓音中同樣透着一股子堅定：“雨菲，我跟葉陌是真心相愛，這輩子都沒法分開了，所以……對不起。”
方雨菲笑了笑，不是那種冷笑，也不是那樣憎惡的笑，而是那種淡淡的，好似什麼都無所謂一樣的笑。笑得人心裏發慌。
沈晴雲心裏又急又慌，忍不住衝著唐思瑜和葉陌低喝道：“你們夠了，不要在她面前說這些了，她才剛醒來，你們是不是又想刺激得她一睡不醒了？”
唐思瑜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鼻頭頓時湧上一股酸澀。她慌忙垂下頭，遮掩着眸中急促浮現出的水霧。心中又酸又澀，難受至極。
葉陌握緊她的手，沉沉的看着面前的母女，良久沒有做聲。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沖，沈晴雲再次嘆了口氣，看着低垂着頭的唐思瑜，低聲道|：“你妹妹剛醒來，被刺激她好嗎。你們的事情以後再說也不遲。”
唐思瑜死咬着唇，好半天才溢出一個字：“好。”
方雨菲忽然笑了起來，淡淡的道：“為什麼要留在以後說，現在說不好嗎？早點把這些恩恩怨怨斬斷不好嗎？”
沈晴雲一怔，愣愣的看着一臉淡笑的方雨菲，總覺得醒來過後的她有些奇怪。
葉陌沉沉的看着她：“你想怎麼斬斷？”
方雨菲一直笑着，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彎腰，從茶几的隔層中抽幾張紙張。
紙張上那碩大的“離婚協議書”字樣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唐思瑜不可置信的看向方雨菲，她是突然想通了，還是……
方雨菲抬眸看向葉陌，淡淡的笑道：“還記得這是你那時候給我的離婚協議書嗎？”
葉陌抿唇不語，只靜靜的看着她。
方雨菲又笑道：“其中有一份你已經簽了，而剩下的那一份，我記得我當時是死活都不肯簽。”
葉陌問：“那你現在想簽了嗎？”
方雨菲抬眸看了唐思瑜一眼，淡淡的笑道：“不想簽又能怎麼樣？你肯放棄她，回到我的身邊嗎？”
葉陌抿緊唇不說話了，要他放棄唐思瑜，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見葉陌忽然間沉默，方雨菲搖頭笑道：“看吧，你怎麼都不肯回到我的身邊了，我不簽這份離婚協議書又能怎麼辦？”
唐思瑜定定的看着她臉上的淡笑，看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是真的想通了。
明明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她卻莫名的覺得難過。
最高興的莫過於沈晴雲了，她拉着方雨菲的手，高興的說道：“你能想通就好了，媽相信你以後一定能找到一個比葉陌還要好的男人。”
方雨菲淡淡的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拿過茶几上的筆去簽那份離婚協議書。
然而筆頭卻終究還是在那簽名處停頓了幾秒，然後緩緩的簽上了她的名字。
整個過程中，葉陌和唐思瑜都沒有說話，唯有沈晴雲微微嘆了口氣，抱着方雨菲說道：“以後會好的，你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走吧，跟媽回家。”
“嗯。”方雨菲點了點頭，站起身，將手中那兩份都已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葉陌，淡淡的道，“從此以後，我們倆再沒有任何關係。”
葉陌接過離婚協議書，緊緊的盯着她，低聲道：“謝謝。”
方雨菲淡淡的笑了笑，沒說話，只是隨着沈晴雲往門外走。而這整個過程中，她都沒再看唐思瑜一眼，也根本沒打算將唐思瑜當成是自己的姐姐。
她之所以簽了那份離婚協議書，只是因為她明白，自己再也沒有任何的機會搶回葉陌，所以，她放開了，不再折磨自己了。
雖然成全了他們，但是這樣不代表她會接受唐思瑜做自己的姐姐。
唐思瑜轉身怔怔的看着她們的背影，良久，喃喃道：“瞧，不管我是不是她的姐姐，她還是很討厭我呢。”
聲音雖然不大，卻隱隱飄進了方雨菲的耳朵里，她垂了垂眸，遮掩着眸中的複雜，隨着沈晴雲跨出了大門。
葉陌摟着唐思瑜，沉聲道：“她才剛醒，一切都需要時間去接受，至少，她現在沒有以前那麼討厭你了，這不是一個很好現象么？”
唐思瑜靠在他的懷裏微微的嘆了口氣：“也是呢。”
沈晴雲來的時候已經打了方世勛的電話，她牽着方雨菲走出院子的時候，方世勛正好趕來了。下車看見活生生的方雨菲時，他的眼眶頓時一熱，一把抱住方雨菲，高興的說道：“爸爸的寶貝，你終於醒來了。”
方雨菲抬手回抱着方世勛，雖然是笑着的，眼角卻有淚水：“爸，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傻孩子，醒來就好，以後咱們一家人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是啊……”沈晴雲走上前，抱着他們兩個，感慨道，“以後我們一家人都會平平安安，幸福快樂。”
站在大門口的唐思瑜，怔怔的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幽幽的笑道：“我怎麼感覺我特別像是一個多餘的人呢。”
即便是努力的笑着的，聲音中卻還是聽出了濃濃的酸澀。
雖然方世勛跟沈晴雲認回了她這個女兒，可是方世勛跟沈晴雲對她的好，更多傾向於那種愧疚的好。而他們對方雨菲的感情卻不一樣，那是純粹的親情，純粹的父愛母愛。
聽着唐思瑜低落的笑聲，葉陌的心臟狠狠的抽了抽，摟着她道：“你有我，還有子謙和小寶，我們也是一家人，穩妥妥的一家人，幸福的一家四口。”
唐思瑜笑了笑，握緊他的手，低聲道：“是呢，我應該知足的。其實比起以前，我真的已經很幸福了。”
葉陌摟緊她，越發覺得懷中的人堅強的讓他心疼。
回想起從開始到現在，她經歷了那麼多，幾次命懸一線，可是她卻終究還是活下來了，好好的在他的身邊活着，這樣多好。
有時候他挺感謝老天的，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還是能夠讓唐思瑜回到他的身邊，而且還多了兩個可愛的孩子，所以他覺得，這老天爺待他真的很不薄。
“好了，快上車吧。”方世勛微微的推開方雨菲跟沈晴雲，笑着說道。末了，忽然想起什麼，回頭看着唐思瑜跟葉陌低聲問，“要一起回去嗎？”
唐思瑜看了一眼方雨菲平靜的臉色，低聲笑道：“不了，你們回去吧。”
葉陌摟着唐思瑜，笑着接了一句：“這天都快亮了，我們也該回家了，不然小寶醒來沒瞧見爸爸媽媽，會哭鼻子的。”
方世勛笑了笑：“那好，我們先回去了。”
目送着他們的車子開走，唐思瑜仰頭看着葉陌，笑道：“走吧，該回家了。”
“嗯。”葉陌點了點頭，溫柔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這才拉着她上車。
*****
回到家，兩人站在院子裏，看到有燈光從他們房間的窗戶透出來，皆是一愣。
莫非小寶醒了？那是誰在哄小寶呢。
來不及多想，兩人慌忙進屋上樓。
房門是開着的，兩人一眼就看到凌軒抱着小寶在房間裏踱來踱去，配着他溫柔的哄聲。
小寶睜着淚汪汪的眼睛，一副像是被拋棄了的可憐樣。
唐思瑜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看着凌軒好笑的說道：“你睡覺本來就是淺眠咧，還是對咱小寶的哭聲太敏感了咧？”
聽到聲音，凌軒臉色頓時一垮，沒好氣的瞪向他們，吼道：“你們是怎麼為人父母的，大半夜把小寶一個人留在家，自個出去瀟洒？有你們這樣做父母的嗎？”
葉陌盯着他，淡淡的道：“雨菲醒了。”
凌軒渾身一震，驚訝過後，便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哦。”
垂眸的瞬間，遮掩着眸中那濃濃的複雜。
葉陌牽着唐思瑜走進屋，唐思瑜趕緊從凌軒的懷中抱過淚汪汪的小寶，心疼的哄着。
跟葉陌出門的時候，他們是擔心小傢伙半夜會醒，可是那時候也不好吵醒家裏的人，再則他們想着應該很快就能夠回來，所以給小寶掖好被子之後，他們便離開了，沒想到小傢伙天還沒亮就醒了。醒來的時候漆黑一片，找不到爸爸媽媽，她當時一定很着急很恐懼。
懷中猛的一空，凌軒莫名的感覺連心也是空落落的。
葉陌走到他的面前，低聲笑道：“你知道嗎？雨菲簽了離婚協議書，她終於肯放手了。”
凌軒垂了垂眸，依舊淡淡的吐了一個字：“哦。”
唐思瑜好奇的看了凌軒一眼，沒做聲。她總感覺凌軒的反應太過淡漠了。
葉陌盯着凌軒看了良久，忽然輕聲笑道：“也許，你真的已經不喜歡雨菲了。”
凌軒怔了怔，半響，幽幽的笑道：“也許吧。”頓了頓，又添了一句，“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說完，伸手揉了揉小寶的小腦袋，然後默默的走出了房間。
待凌軒離開后，唐思瑜憂心忡忡的看着葉陌：“你說，他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咱們小寶了吧。”
“是真是假又能怎麼樣，他對小寶若真的是那種喜歡，咱倆也無可奈何，不是么。”說完，從她的懷裏抱過小寶，然後舉起在原地轉了一圈，小寶頓時咯咯咯的笑起來，淚汪汪的眼睛看起來都快放光了。
唐思瑜依舊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葉陌一手抱着娃，一手揉了揉她的長發，摟着她坐在床沿上，笑道：“你別愁了，愁也沒用，咱小寶還這麼小一點，你還擔心凌軒那小子荼毒了她不成。”
“可凌軒他很……”
“可憐是吧？”葉陌接話道，“感情這種事也是沒有辦法的，小寶還這麼小，哪裏懂什麼，你別愁了，也別去可憐那個男人了，他要是真喜歡小寶喜歡到無可自拔，自然會耐心的等着小寶長大，他要是對小寶的喜歡只是一時的，那麼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自然會將感情轉移，所以你在這愁也是白愁。”
唐思瑜瞪大眼睛看着他：“葉陌，這麼說，如果凌軒真的耐心的等小寶長大，你還是會支持他們相愛的？”
“是啊，不過前提是咱們女兒也得喜歡那傢伙才行。”頓了頓，抱着娃仰躺在床上，感慨的道，“雖然等小寶長大后，凌軒的歲數也不小了，但是那個男人真的挺不錯的。堪稱一把帶娃的好手。”
唐思瑜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原來他看中凌軒的只是凌軒那種帶娃的耐心。
她慌忙趴到他的胸膛上，急急的道：“可是……可是如果將來凌軒真的跟小寶在一起了，他就得喊咱們爸媽啊。”
說話間，唐思瑜下意識的腦補了一下跟他們年紀相仿的凌軒喊他們爸媽的情景，整個人忍不住惡寒了一把。
葉陌摟着她哈哈大笑：“那小子喊咱們爸媽不好嗎？”
“不好，怪怪的。”
“我覺得挺好的。”
小寶瞧見爸爸媽媽摟得那麼親密，於是使勁的從葉陌的另一邊腋窩下爬了出來，然後拚命的朝着唐思瑜跟葉陌的懷抱中擠去，那小腦袋蹭啊蹭啊，模樣可愛極了。
*****
裝修精細的西餐廳里，凌軒看着對面瘦消了許多的女人，低聲問：“身體好些了嗎？”
方雨菲笑了笑：“好多了。”
凌軒也笑，笑得不似以前那般的開懷，他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方雨菲笑了一句：“借你吉言。”
於是，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有史以來，凌軒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感覺到了尷尬。餐廳中縈繞着好聽的音樂，周圍還有一些人的談笑聲，而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是低沉得有些壓抑。
頓了良久，凌軒看着她低聲道：“雨菲，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
“凌軒……”方雨菲叫住站起身的他，幽幽的笑道，“再坐一會吧，我想跟你說說話。”
凌軒的眸中閃過一抹複雜，卻還是坐了下來。只是不說話。
如今，他真的不知道還能跟她說些什麼，當初極力勸她對葉陌放手的時候，他對她似乎還有感覺，還有心疼，知道她出事的時候，他也很難過，也很憤怒，可是對她終究沒有最開始那麼緊張，從那時候起，他才明白，幾年過去了，對她的感情也終究還是淡了下去。
然後緊接着他遇上了小寶，或許最開始對小寶的喜歡只是普通的對小孩那樣的喜歡，覺得小孩子很可愛，可是到如今，他已分不清那種喜歡到底是什麼樣的喜歡，只覺得自己那段時間乃至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小寶，於是對雨菲的感情也就徹底的淡了。
或許如葉陌所說的那樣，他已經不喜歡方雨菲了。
方雨菲定定的看着他，笑道：“你現在好想已經沒什麼話對我說。”
凌軒垂了垂眸，感嘆般的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到底還是不比以前了。”圍土低划。
方雨菲輕輕的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強。他話裏頭的意思她又何嘗不明白，他是在跟她說，過了這麼多年，他已不像以前那麼喜歡她，又或者說，他已經徹底的不喜歡他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可是心裏還是會有些失落。
很多時候，她其實也很不明白自己，愛葉陌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卻還是希望凌軒能夠一如既往的愛着她，這麼想來，她真的也挺自私的。
凌軒現在對她沒感情了，她也不該去怨什麼，因為在她當初選擇嫁給葉陌的時候，她便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凌軒的愛。
她抬眸，看着凌軒，輕聲笑道：“聽我媽說你很喜歡唐思瑜跟葉陌的女兒小寶。自小寶出生以來，好像就你照顧得最多。”
說到小寶，凌軒的眸色黯了黯，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小寶終究還只是一個嬰兒，他對小寶的那種感情自然是羞於啟齒。
方雨菲緊緊的盯着他，將他的黯然盡收眼底。
當沈晴雲跟她說，凌軒特別喜歡小寶，比喜歡一般的孩子還要喜歡的時候，她便隱隱猜出了些許端倪，只是當時她想到小寶只是個一歲大的嬰兒，所以便消去了心中的那抹猜測，只是現在看他這副黯然的模樣，她那時的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凌軒是喜歡小寶的，而且還是那種不正常的喜歡。
在所有人看來，凌軒這麼大一個人對一個周歲的嬰兒存在着那種念想是不對的，甚至是遭人嘲笑和譴責的。可是細想一下，喜歡又有什麼錯，在愛情的面前沒有國界，沒有年齡差距，沒有身高差距……喜歡就是喜歡。更何況凌軒只是默默的喜歡着小寶，默默的呵護着小寶，說起來，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錯，往往喜歡上一個人，都是不知不覺的，無法預料，亦或是無法控制的，就如她當初瘋狂的喜歡葉陌一樣。
她看着凌軒黯然的神色，笑道：“小寶長大二十歲，你頂多也就四十來歲，保養好點，到時候站在一起也是挺登對的。”
凌軒渾身一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震驚過後，餘下的便是窘迫。
他對小寶的那種喜歡真的那麼明顯么？誰都看出來了，就連剛蘇醒不久的方雨菲也都看出來了，要不要這樣？
現在誰都看出來了，他都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畢竟他竟然對一個周歲的嬰兒存在着那種喜歡。
凌軒的窘迫和無奈，方雨菲全都看在眼裏，她喝了一口橙汁，笑道：“凌軒，不管是什麼樣的喜歡，也不管你喜歡的對象是誰，你的喜歡都沒有錯。像以前新聞還報道誰誰誰愛上了狗，跟狗舉行婚禮呢。”
凌軒聽罷，俊臉頓時黑了黑，本來是安慰的話語，他聽着卻特別特別的不舒服。
方雨菲悶笑了一聲：“抱歉，打錯比喻了，小寶不是狗。”頓了頓，盯着他笑道，“我只是想說，喜歡就大膽的去喜歡吧，不要藏着掖着。”
既然這個男人不喜歡她了，那麼她也不必強求，畢竟是她對不起這個男人在先。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對葉陌曾經執着過，瘋狂過，如今放下，心境卻是如此的輕鬆，或許她早就該放下一切。
凌軒仔細的盯着她淡笑的容顏，半響，輕聲笑道：“雨菲，你變了不少呢。”
“是嗎？”方雨菲笑了笑，神色如常。
“變得成熟了，也變得更加穩重了。”凌軒說著，頓了頓，又笑道，“謝謝你跟我說的那些話。也對，喜歡就是喜歡，沒必要藏着掖着。喜歡並不是過錯。”
“你能這樣想就好。”
方雨菲笑了一下，笑容輕鬆淡然，如一縷春風，讓人看着覺得很舒服。
*****
早上，唐思瑜剛給小寶穿好衣服，電話就響了，她順手接過，也沒看手機屏幕。
沈晴雲的聲音頓時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思瑜。”
唐思瑜一愣：“媽，這麼早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子謙怎麼了？”
她跟葉陌之前一直不穩定，不是到處跑就是被唐國華陷害，所以一直讓子謙跟着方世勛和沈晴雲一起生活。這會沈晴雲突然打電話過來，也難怪她會以為是子謙出了什麼事。
“你別擔心，子謙很好。”沈晴雲笑道，半響，聲音忽的沉了幾分，“思瑜，你跟葉陌來XX機場送送雨菲吧，她要離開這座城市，飛機九點起飛，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再回來，你們來送送她吧。”
唐思瑜怔了一下，方雨菲要離開？
頓了頓，她對着手機道：“好，我和葉陌馬上就過來。”
*****
機場人來人往，有送人的，也有接人的。
唐思瑜和葉陌一走進大廳，就看見方雨菲跟沈晴雲站在人群中說些什麼。
葉陌牽着她的手走了過去。
當方雨菲看見他們出現時，臉上微微閃過一抹錯愕，等看到沈晴雲複雜的臉色時，她心中頓時劃過一抹瞭然。
不管怎麼樣，母親都是希望他們姐妹能夠和好的。只是……
“雨菲，你們慢慢聊吧，媽到座椅上去歇歇。”沈晴雲說完，自動自發的坐到旁邊的長椅上。
葉陌牽着唐思瑜走進，看着方雨菲低聲問：“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想着離開？”
方雨菲看了唐思瑜一眼，沖葉陌輕聲笑道：“想換個環境生活唄。”
“什麼時候回來？”唐思瑜忽然低聲問了一句。
方雨菲的心莫名的顫了一下，半響，淡淡的道：“不知道，想回來就回來唄。”
唐思瑜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她明白，方雨菲離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她跟葉陌，因為這個地方讓她傷透了心。
葉陌悄然握緊了唐思瑜的手，看着方雨菲笑道：“換個地方生活也好，不過，一個人在外要隨時主要安全。”
方雨菲點了點頭：“我知道。”
一時間，三人又陷入了沉默的尷尬境地。頓了良久，直到航班起飛的提示音想起，方雨菲這才開口，話卻是衝著唐思瑜說的：“我知道你是我的親姐姐。”
唐思瑜定定的看着她，心頭微微收緊。
只聽方雨菲繼續說道：“昏迷的時候，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得見，可是，唐思瑜，雖然你是我的親姐姐，可是一時間我還是無法接受你。”
唐思瑜抿了抿唇，無話可說。
葉陌笑道：“你一時間不肯接受思瑜是你姐姐也正常，不過慢慢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喊她一聲‘姐姐’，畢竟血濃於水，不管怎麼樣，你們始終是親姐妹。”
唐思瑜緊緊的盯着方雨菲，依舊沉默不語。方雨菲淡淡的笑道：“但願像是所說的那樣吧。”
說完，她看着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沈晴雲笑道：“媽，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還有爸爸。”
“嗯。記得到了給家裏打電話。”沈晴雲說著，眸中儘是不舍。
方雨菲點了點頭，剛準備轉身，一大一小的兩抹熟悉身影頓時印入她的眼帘，那是方世勛帶着葉子謙來了。
“小姨媽媽……”葉子謙衝過來一把抱住方雨菲，用稚嫩的聲音不解的問，“為什麼要走啊？”
方雨菲笑了笑：“沒為什麼，就想到處走走，當旅行。”
“哦。”葉子謙悶悶的應了一聲，又說道，“小姨媽媽，子謙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的。”方雨菲沖他笑了笑，抬眸看着匆匆趕來的方世勛笑道，“爸，保重，好好照顧媽。”
“嗯，在外面照顧好自己。生活得不習慣就回來。”方世勛慈愛的囑咐着。
唐思瑜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忽然有些羨慕起方雨菲來。
“好了，爸，媽，飛機快要起飛了，我先走了。”說完，眸色複雜的看了葉陌跟唐思瑜一眼，這才拉着行李箱轉身。
葉子謙沖她的背影喊：“小姨媽媽，子謙會想你的。”
唐思瑜笑着摸了摸葉子謙的頭，目送着方雨菲過安檢，目送着她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人群中。
其實方雨菲離開也並不是什麼壞事，她決心離開，只是決心的想給自己另一個開始。
她相信，方雨菲在自己的這段旅途中，一定會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愛情和幸福。
*****
又是一覺醒來，依舊不知今夕是何夕，韓雅馨撐着簡陋的床板坐起身，然後撿起地上髒亂的衣服機械的往身上套。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如果有鏡子，她站在鏡子前，映出的一定是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這般絕望的生活真不如坐牢來得強。
她渾身震了震，對，去自首，在牢房一定比在這裏要好，至少不會被張洵那個男人沒日沒夜的玩弄糟蹋。
在這裏的每一刻，她只覺得生不如死。
穿好衣服走下床，雙腿有些打顫，只能一步一步的往門口走。遠遠看去，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兩條腿也有些變形。
她走到門口，捏着門栓使勁的拉了拉，可是徒勞，那個男人出去的時候把門鎖上了。
自從被那個男人帶到這裏來，他等於是被那個男人囚禁了起來，每次那個男人出去的時候，都不會帶着她，甚至還會將門上鎖。
眸中浮起一抹絕望，到如今，她連自首都這麼的難么。
再次躺倒在床上，她眸光死寂的看着破陋的天花板，一瞬間想到了自殺。可是那種自殺的念頭也只是一瞬，說到底，她還是怕死。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於響起了一陣開鎖的聲音。她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男人回來了。
張洵擰着外賣盒進來，反手關上門，見她如死屍一般的躺在床上，忍不住過去踹了她一腳，淡淡的道：“起來吃飯了。”
韓雅馨翻了個身不想動。每天這樣好死不活的躺着，竟也不會覺得餓。
見她不吃，張洵也懶得強求她，反正餓兩頓又不會死。
他拿起酒瓶兀自的喝了幾口，然後一把扔了酒瓶，朝着她撲去。
衣衫再次剝落，她忽然覺得每天穿衣服都是多餘的。
身上的男人永遠都是那麼的瘋狂，總會將她往死里的撞，往死里的折磨。
幾個劇烈的顛簸，她驚叫了一聲，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張洵快速的動了幾下，見身下的女人暈了過去，頓覺得沒意思，身子一滑便躺到了邊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韓雅馨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子裏漆黑一片，旁邊的男人睡得深沉。
她睜大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看了良久，然後忽然揉着酸痛的身子坐起了身。
身旁的男人睡得很沉，她小心翼翼的跨過他走下床，然後在地上的那堆衣服里胡亂的摸索，越摸越心慌，生怕那個男人忽然醒了過來。
終於，她摸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那是一個手機。他以前的手機扔了，這是他後來買的一個，專門用來吩咐手下給他送錢來。
怕那個男人發現，她拿着手機靜悄悄的去了狹小的廁所。
關上門，她慌忙撥通了110，電話一接通，她壓低聲音顫抖的說了自己的位置。做完這一切后，她無力的滑坐在骯髒的地面上，背後已是一層冷汗。
這樣的日子，還真不如一開始就到警察局去自首。
判個幾年後，她出來還是可以好好的生活。可是現在，她除了在這狹小骯髒的地方熬日子，每天被那個男人狠狠的折磨之外，她的人生還有什麼希望，什麼光明可言。
悄無聲息的將手機放了回去，她穿了件衣服安靜的躺在了那個男人的身旁，心中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警察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陣警笛聲忽然由遠及近，漸漸的飄了過來。
黑暗中，韓雅馨的唇角緩緩掀起了一抹弧度，一股近乎悲哀的弧度。
警笛聲越來越近，張洵終於驚醒了，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狠狠的罵了幾句髒話，低吼：“媽的，怎麼會有警察。”
韓雅馨靜靜的躺着，沒什麼反應。
張洵踹了她一腳，惡狠狠的吼：“睡，就知道睡，給我起來，警察來了。”
韓雅馨抱着身子坐起身，看着黑暗中張洵那不清晰的輪廓，低聲道：“來了就來了吧，一輩子這樣躲躲藏藏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直接進去坐幾年牢，出來還不是自由之身。”
張洵狠狠的皺了皺眉，忽然想到了什麼，揪着她的衣領，一把將她提了起來，惡狠狠的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報的警。”
聽着警笛聲逼近，韓雅馨也沒什麼好怕的，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幽幽的笑道：“是我又怎麼樣，這種骯髒的日子我過夠了，我真的過夠了，我情願去坐幾年牢，我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不要這樣被你沒日沒夜的糟蹋。
張洵怒不可遏，提着她狠狠一甩，韓雅馨頓時被他重重的甩在了地上，纖瘦的身子在地上撞得生疼。
她掙扎着爬起來，摸索着牆上的開關，破陋的屋子裏頓時亮起了一盞蒼白的燈。
燈光的照耀下，是那個男人狂怒的臉色和猩紅的眼眸。
“韓雅馨，你以為你坐牢了就可以甩開我么，我告訴你，就算是出了監獄，我一樣不會放過你，一樣會纏着你。”張洵瘋狂的吼，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怖。
韓雅馨到底還是有些害怕，抵在骯髒的牆上，有些無助的哭道：“你為什麼要纏着我，為什麼要纏着我，世界上有那麼多女人，你想要哪個女人不可以，為什麼要纏着我。”
“為什麼？”張洵冷笑了一聲，“我現在落得這樣的地步是因為誰，我即將有牢獄之災又是因為誰？韓雅馨，你把我害成了這樣，你認為我會輕易的放過你嗎？”
“可是我報答你了啊，我任你玩弄了這麼久，難道還不夠嗎？”韓雅馨崩潰的嘶吼，“你放過我好不好，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張洵冷冷的朝着她走來，韓雅馨恐懼的往後躲，然而再怎麼躲卻也只能拚命的抵在牆上，她崩潰的哭喊：“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該讓你去做那些事，我不該招惹上你的，對不起，你放過我吧。”
張洵走到她的面前，覆在她的耳邊邪惡的笑道：“韓雅馨，即便是坐牢又怎麼樣，幾年後，大家出來又是自由身，你以為報了警就能解脫么，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無法擺脫我。”
韓雅馨徹底的崩潰，這個男人的殘忍和變態她真的已經怕了，這輩子她都不想再見到這個男人。
她看着他崩潰的哭道：“放過我好不好，求你放了我，我里裡外外都被你玩透了，沒有什麼可吸引你的，世界上有那麼多漂亮女人，你去找他們好不好？”
“可我偏偏就喜歡你那柔軟的身段。”張洵冷笑，半響，手滑到她的腿間，臉上滿是邪惡，“你現在求我放了你，當初又是怎麼求我救你的，又是怎麼求我幫你解決那兩個女人的，又是怎麼求我救葉陌的？韓雅馨，惹上我就別想跑。”
話音落下時，鐵門驟然被人踹了開來，那門栓將牆面都帶了一塊下來。
好幾個警察出現在門口，手裏端着槍，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手都舉起來，蹲下。”為首的一個警察厲喝。
張洵沖韓雅馨冷冷的笑了笑，照做，舉起手蹲下。韓雅馨跟着蹲下，渾身顫抖不已。
幾個警察進來給他們拷上手銬，帶着他們出去的時候，張洵回頭，沖韓雅馨邪惡的笑道：“記着，這輩子你都別想甩掉我。”
韓雅馨渾身抖了抖，眸中浮起一抹絕望。
她不明白張洵為什麼對她這麼執着，這麼瘋狂，她總感覺張洵這個人的神經有些問題，
她的心中忽然浮起了一抹期望，期望法院能多判她幾年。這樣的話，時間一長，或許那個男人能忘記她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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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灑進院子，明媚中透着一絲溫馨和暖意。
葉慕雪坐在鞦韆上百無聊賴的盪着，心中不經意的想起了沈離，這麼久了，真的挺想那個男人的。
凌軒牽着小寶在草地上學走路，一陣陣清脆的笑聲從他們那邊傳來。
唐思瑜坐在長椅上，視線定定的盯着手中的報紙，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葉陌端着茶走過來，見她眉頭蹙起，不禁問道：“怎麼了？”
“這報紙你看過了嗎？”唐思瑜抬眸看着他低聲問。
葉陌奇怪的看着她：“還沒來得及看，怎麼了？”說話間，人已坐到了她的身旁，眼睛也瞥向了她手裏的報紙，那張黑白配圖頓時印入了他的眼帘，圖中的人物是韓雅馨跟張洵。
唐思瑜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報紙上說是韓雅馨打電話報的警，所以，即便韓雅馨是主謀，也從輕發落。判的刑跟張洵的一樣，都是五年。
葉陌靠在椅背上，感嘆的說道：“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其實他們的性質是比較惡劣的，五年對他們來說不算重。”頓了頓，看向唐思瑜，問，“你剛剛蹙什麼眉頭啊？”
“五年的時間對一個女人來說，其實挺長的。”說完，頓了頓，看着葉陌低聲道，“韓雅馨到底還是救過你，有時候我挺感激她的，如果不是她，你恐怕已經被魚給吃了。”
想起那段時間，她真的一陣后怕，好在韓雅馨救了葉陌，不然她該怎辦？還有他們的孩子該怎麼辦？
所以，不管韓雅馨怎麼傷害過她，她終歸是感激着那個女人的。
“你在可憐韓雅馨？”葉陌深深的看着她，半響，摟着她低聲道，“思瑜，其實從我自身來說，我也挺感激那個女人的，但是，她傷害了你跟雨菲，害得你跟雨菲險些喪命，這一點我怎麼也無法原諒她。其實壞人終究是要受到懲罰的，五年對她來說，其實也算是一個救贖的過程，等她出來后，一樣可從新做人。”
唐思瑜聽罷，沖他笑了笑：“也是。出來后還可以重新做人。”
正說著，一陣手機鈴聲忽然從口袋中傳了出來，唐思瑜下意識的去摸手機，當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她微微的怔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複雜。
葉陌奇怪的看過去，下一刻，眸中劃過一抹瞭然，問她：“不接嗎？”
“接，只是……”唐思瑜苦澀的笑着，“總感覺對不起他呢。”
說話間，她伸手滑向了接聽鍵。
方子翌淡淡的聲音頓時從手機那端傳了過來：“我在民政局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