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博弈與試探

昨日還臉色蒼白的惜悅，此時泛着桃紅，嘴角噙着笑意，那張白皙精緻的面孔，帶着這樣的膚色，透亮得讓人忍不住想去掐一下。一雙美目晶亮地閃動着。波光瀲灧。這樣的惜悅，無比誘人。我甚至捨不得讓她打扮得那麼漂亮去給別的男人看。

是不是我盼得太久，在乎得有點變態了？

在一串奪命連環call的鈴聲響起時，我終於走出了電梯門。

“一臉的淫蕩樣，你能稍微收斂點那副得逞的姦夫相嗎？”站在樓道口的秦浩一轉身看到我，掛掉電話，氣急敗壞。

“這才頭一天，你就準備精盡人……”這時，他突然看到跟在我身後的惜悅，一個急剎車，嘴裏的話就以180度的變化轉了向。“會議早就到時間了，現在推遲好一會兒了，陳戰他們都在裏面。今天這次會。兩邊都做了充分準備。你們快一點。”

短短的兩分鐘內，我已經進入了狀態。我一邊快速地向前走，一邊轉身看看惜悅，我的目光在問：你準備好了嗎？

惜悅堅定地點點頭，目光自信從容。哪怕是我們一路的急步，也不失她優雅的風度。亞大在圾。

我知道，她已經漸漸地恢復過來了。

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人。惜悅一進去。立即引起了一陣震動。我伸出手，輕輕點了點，示意大家安靜。

惜悅揚着嘴角，向各位致意，笑容親切而適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明顯看到陳戰的眼光怔了一下。隨即放光，嘴角不自禁地揚了起來。相比起來，小慧的笑容來得更迅速，朝惜悅打着招呼。

會議開始，由秦浩主持。

“今天，此次投標小組的全體成員都在這裏了。只有高總和我是新人。請大家關照。”

秦浩向大家鞠了一躬，面容親和，一改剛才見我時的猙獰。會場的氣氛一下子顯得輕鬆起來。

“下一步，投標工作將進入實質性的產品樣機測試階段。今天請大家來是想將相關的問題做一次研討。以確定我們的產品定位以及競標方向。”

“陳總，你先請。”秦浩伸出右手，做了一個邀請。

“大家好。”陳戰站起身來。“各位都知道，因為HY最近出了點狀況，給競標工作帶來了諸多難處。此次的投標，一波三折，但由於高總非凡的能力。目前，我們競標的資格是保住了。”陳戰恰時停頓。

惜悅頭轉向我，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問：怎麼回事？

我回給她淡淡的一笑。

陳戰環顧四邊，讓人明確地抓住了他的重點：“在形勢不利的情況下，下一步，產品是否能夠擁有優勢而在競標中脫穎而出，就非常關鍵了。我期待在座的各位能夠拿出一個讓人心動的產品配置，一舉奪得訂單。”

陳戰的話，像是一個戰前動員，贏得了一陣掌聲。

接下來，是項目總監韓星分別介紹了我們的三款主打產品，用PPT的方式演示了各個產品的配置以及功能。

“韓工，我有個問題，”看完介紹后我首先發言：“關於那個攝像頭參數，為什麼咱們標書上明確的不是物理像素？

韓星是在我離職后才接任項目總監一職的，背景還不錯，我對他了解不多，但知道是華為公司前幾期的技術工程師出身，雖然來自西安，可是他卻長得斯文白凈，一點兒都看不出秦陵兵馬俑的風采。

他看着我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目前咱們這個行業的規則就這樣，所有對外宣傳的像素，基本上都是隱藏實際像素而按照插值放大后的像素備案，不光是我們，大家都一樣。”

“嗯，關於這個問題，我想發表一下個人的看法。”我接著說道：“我覺得如果要想贏得此次的競標，首先得拋棄國內固有的‘山寨文化’。”

大家一下子都好奇地看着我，陳戰聽到后眼中一亮，露出期待的神情。

“首先，我講個小故事，也算是個人經歷吧，”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記得有

一次我去給朋友家的小孩買奧利奧，買回來一看，上面卻是粵利粵，令我哭笑不得，第二次我留了個心眼，買的時候一直盯着“奧”字看有沒有錯，結果買回來才看清：奧和奧。”

“對，就是這樣，我有一次坐火車買了桶康師傅方便麵，吃着味道不對才看清原來是康帥傅。”秦浩接過我的話。

大家哄堂大笑，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和熱鬧起來。

等他們差不多都停下來，我才開口說道：“由此可以看出，不僅僅是我們這個行業，在其他的很多行業，‘山寨文化’已經成為了阻礙中國企業創新的最大因素，這其中有消費者的問題，更多的是企業本身不思進取，盜版成風的原因。因此，我覺得這次的競標方向和定位應該是本着誠實，創新，領先，共贏的方針，讓終端用戶體驗到優惠而又好用的產品，與運營商達到共贏的目的。”

“說得好，”陳戰帶頭鼓掌，大家的士氣一下子高漲。“王總，你也跟我們講兩句吧。”

“既然話題說到這兒來了，那我也提個意見吧。”惜悅很自然地接過陳戰的話，聲音柔和而又低沉地響起，讓我不由得有一點點意外。

她看着大家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高總剛才明確了競標的方向以及拋棄山寨精神的產品定位，我很贊同，我想說的是，咱們能不能聯合上游開發商，研發出一兩個領先於同行的技術出來，這樣我們在競標中就不需要通過殘酷的價格戰而完全佔有主動，你們覺得呢？”

大家聽到后紛紛點頭，我看到陳戰的目光一直在惜悅的臉上遊離不定，目光中分明透着濃濃的讚賞之情。

“關於兩位老總剛才提出來的問題，我個人非常贊同。”韓星發言說道：“但是目前的情況是這樣子的，首先我們最新的產品樣機已送往運營商做入庫測試，馬上就要進入PASS階段，如果要進行硬件上的升級和更新，那麼就等於是前期的工作白費了，還得重新提供新的樣機。更重要的是，關於研發新的技術，我們是否能夠得到主板方案商和MTK晶片原廠商的技術支持。”

“這個由我來協調吧，涉及到商務上的問題，我會去解決的。還有……”我回答完，突然想起張麗麗對我說的那些話，內奸還沒排查出來，很有可能現在就坐在我們中間，所以不敢再進行更細緻的工作交流，只好將目光轉向陳戰：“陳總，我想請教一下，此次的競爭如此激烈，HY也是第一次和你們合作，依您之見，咱們取勝的幾率大嗎？”

我的問題一出，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陳戰的身上。這個問題本身就很考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