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許願剛轉身,被高楷擇抱個滿懷。

“老婆,我好想……”他的情話還沒說完,被許願急急的推開,“你小心點!別壓到手了!”

“沒事。”高楷擇用一隻胳膊摟她,低頭就要親她。

許願很輕易的從他懷裏溜開,跟他保持一定距離,板著臉道:“你少動手動腳!我是看你受傷,過來照顧你一段時間,你好了我就走。”

高楷擇坐到沙發上,苦大仇深的哀嘆一聲,“胳膊疼,肩膀疼,腦袋疼,老婆還不給親不給抱。這日子沒法過了。”

許願走到他跟前,不輕不重的踢了他小腿一下,“你少裝可憐。”

“我這麼可憐,還需要裝?”他揚了揚吊住的胳膊。

“吃晚飯沒有?”許願問。

“我都這樣了,哪有心情。”

“你還在恢復期,怎麼能喝酒!”許願看到桌面上的紅酒瓶和酒杯,不悅的斥道。她拿起酒瓶酒杯放到一旁的櫃閣上,“我去給你做晚飯。你等等。”

高楷擇坐在飯廳里,看着許願在開放式廚房裏忙忙碌碌,心裏有股溫熱的暖流徐徐徜徉着。他為自己點了一支煙,一邊抽着煙,一邊欣賞女人婀娜的身影。

許願端了一份雜糧養生粥出來,拿掉高楷擇手裏的煙,“煙也要少抽!”說著,擰滅在煙灰缸里。

高楷擇是第一次被人從手裏把煙抽走,有點怔住。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啊,連他媽都不會幹涉他的私生活習慣,她還管上他抽煙喝酒了?

“看什麼看?有意見啊?”許願瞪他一眼。

“沒……”

他好像不敢有什麼意見是怎麼回事?

吃了晚餐后,許願開始收拾碗筷。高楷擇說:“你放着吧,會有傭人處理。”

“多大點事,一會兒就好了。”

高楷擇走到廚房,關掉水龍頭,把許願的手抓出來,“聽我的。”他拿毛巾給她擦擦手,“我老婆這是偉大藝術家的手,怎麼能用來洗碗,暴殄天物。”

許願瞧他一臉嚴肅認真,輕斥道:“矯情!”唇角卻抑制不住的微微揚起。

高楷擇把許願拉到樓上,“走吧,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干。”

“什麼?”

“給我洗澡。”

許願那些細微的感動灰飛煙滅,“所以,藝術家的手就是用來給你洗澡的?”

“誰讓我老婆是藝術家。”高楷擇聳肩。

到了樓上卧室,許願找出高楷擇的浴袍。被他拉扯着進浴室時,她有些抗拒,“一隻手不方便,不影響洗澡吧?”

“怎麼不影響!”高楷擇立馬反擊,“你有沒有良心,我是為了救你受傷!你忍心讓我吊著殘缺的胳膊,一隻手費勁的洗澡?”

許願乖乖跟着高楷擇進了浴室。

她表情不太自然的幫他脫衣服,拖到裏面時,動作頓了下,“要不你自己……”

“不方便!”他斬釘截鐵的堵了她的話。

“可是……”

“裝什麼不好意思。”高楷擇輕哼,“哪兒你沒看過?”

許願咬牙,這傢伙真的是……

高楷擇坐進浴缸里,她在外面為他清洗。

“這裏,你還沒洗……”高楷擇抓着她的手往某處按去,“這裏最應該洗乾淨。”

許願臉色爆紅,“你放手!”

他不但不放,反而抓着她的手,帶着她為自己清洗。

高楷擇喘息加劇,忍不住用打石膏的那隻手,攬過許願的肩膀,將她摟近,親上她的小嘴。浴室里水汽氤氳,空氣濕濕的暖暖的。許願想逃,高楷擇啞聲道:“老婆,讓我親一個……我想親你……”

許願對他低啞磁性的男性聲音毫無抵抗力,被他的舌頭纏上,她六神無主,被動的接受着……

“噗通”一聲,她被他拉近了浴缸里。

他將她抱在懷裏,更加深入的擁吻。

“你放開我……你的手受傷了……”

“我的手不要緊,其他地方才要緊!”

“唔……流氓……”

他炙熱的吻漸漸化去了她的抗拒。他在她耳邊輕輕呢喃,“許願……我愛你……我愛你……”他一聲聲低柔的呢喃。最簡單的三個字,對她而言卻是最烈的催.情葯。

她卸去了所有的強硬和武裝,與他瘋狂又溫柔的纏綿……

浴缸里水波激蕩,她沉淪在他給予的天堂里。

許久后,兩人相擁着躺在大床上。

許願埋在他懷裏,悶悶道:“想好了要冷落你一段時間,結果……”

“我已經很不容易了,你省省心吧。”

“我看你開心的很,一邊跟你的小佳佳談戀愛,一邊折磨我。”

“寶貝,咱能不提這事兒了嗎?”

“你做得出來,我還不能說啊!”

“好好……你說,你說。”

“我心裏對你還是很生氣!”

高楷擇伸出沒打石膏的那隻胳膊,摟住許願,把她翻個身,按在了自己胸膛上。

“幹什麼呀……”她想下去,他把她扣住。“既然那天晚上嗎?你就是這麼死皮賴臉趴在他身上,趕都趕不走。”

許願一聲輕哼,沒接話。

幾縷月光由窗外瀉入,落在沙發上,在他們身上橫出幾道銀色光帶。高楷擇感受着身上人的呼吸起伏,她壓下來的重量讓他覺得滿足。一顆心被穩穩的壓回了胸膛里,踏實,安寧。

他揉了揉許願的髮絲,“老婆,你多厲害啊。”

“什麼意思?”

“我不記得你,你能讓我再喜歡你一次。”喜歡到費盡心思,用這種拙劣的辦法親近她。

“你忘了我之後沒有喜歡我!”

高楷擇戳她腦袋,“不喜歡你會讓你住到我家來?會跟你上床?”

“說到點子上了,你就是想找個人□□!”

“我tm這麼多年沒找女人□□,就找你了!你多榮幸啊!”

其實之前高楷擇也以為對許願只是莫名其妙的生理衝動,但是他跟鄧佳穎接觸后,她縷縷投懷送抱,他都沒有感覺。他才發現,這不僅僅是生理上的問題。

許願跟高楷擇拌着嘴睡著了。但到臨睡前,她依然堅持,不記得她的高楷擇不喜歡她。高楷擇只恨不能喊一句,我tm都這麼喜歡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夜深人靜,身上的人呼吸清淺。

高楷擇看着許願,指腹在她臉上摩挲。有沒有那段記憶都無所謂了,他現在就是想跟她在一起。

這種感覺太特別了,特別到無法替代,無法割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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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楷擇的“傷情”康復的很快。他懂得見好就收這個道理,時間拖得越久,露餡的危險性越大。

這天,許願陪高楷擇去醫院做最後的複檢。醫生“鑒定”,他已經完全好了。

許願開心的挽着高楷擇離開醫院。

“對了,上次襲擊的人查到沒有?”

“查到了,周力身邊一些小嘍啰。已經解決了。”高楷擇一本正經的說,“這件事給了我警示,以後得給你配保鏢。”

“千萬別!我會渾身不自在!”

“可是你的安全問題……”

“有你嘛!”許願抱住高楷擇的胳膊,腦袋貼在他肩上,“你是我最好的保鏢。”她抿着唇笑起來,一臉小女人的甜蜜。

“你倒是會用人。”高楷擇表情嚴肅,眼底卻是無法隱藏的溫柔笑意。

“物盡其用。你不忙的時候就要多陪我,待在我身邊,好好保護我!”

他看她那膩歪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了,停下腳步把她抱入懷中。對比之前她對他冷若冰霜的態度,現在的她,簡直讓他有種生活在雲端的飄然。

他沒有想到這一切會這麼簡單,他只是假裝換個身份,那麼輕易就讓她回到了身邊。她嘴裏說著還對他生氣,卻又滿臉幸福的膩在他身邊。

她的感情,她的快樂,那麼熱烈,那麼純粹。高楷擇心中動容,卻又嫉妒失憶的自己了。如果沒有他,她不會這麼愛他。

高楷擇抱着許願,蹭到她頸間,又親上她的臉頰和耳朵。許願癢的咯咯直笑,想要避開。他直接親上她的嘴巴。四下偶有行人往來,許願窘迫的想要避開,他扣住她的腦袋,執意要親她。就是想親她。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一旦想了,難以控制。

一個淺嘗輒止的吻,許願臉色微紅。高楷擇擁着她,繼續前行。玉樹臨風的他,渾身都沐浴在一種春情蕩漾的粉紅氣息中。

高楷擇問:“今晚想吃什麼?法餐?”

許願說:“不要!你跟你的小佳佳一起吃過!我發誓再也不進法式餐廳了!”

高楷擇快給跪了,“老婆,我求你了,別再提那女人。”

許願哼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三心二意!”

高楷擇轉移話題,“我們去吃粵菜吧。”

“好呀。我要吃烤乳鴿。”

醫院附近就有一家粵菜館,兩人沒有開車,手拉手漫步前往。

走到街邊,綠燈亮起,兩人牽手過馬路。

一輛車突然闖過紅燈,飛馳而來——

許願餘光掃過,心臟猛地被揪起,死命推了高楷擇一把。她這輩子都沒有使過這麼大的力氣,連高楷擇都被她推得連退幾步。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推開他,卻忘了自己。千鈞一髮時,高楷擇猛地拽住她,往後一拖。

車子在他們身側駛過,許願栽進高楷擇懷裏。

高楷擇將她攔腰抱起,穿過馬路。到了路邊,他把她放下,厲聲斥道:“你腦子有問題嗎!看到車不知道躲,還推我!我要你瞎操心!”

許願低着頭沒有說話。高楷擇狠狠訓斥她之後,發現她身體似在瑟瑟發顫,當下又有些懊惱自己太急躁了。他抬起許願的臉龐,準備哄哄她,卻見她滿臉淚水滂沱。

“別哭啊。這不是沒事嗎,哭什麼。”高楷擇替她擦着眼淚,哄道,“車子車速不快,沒有太大危險,是你太緊張了。”

許願抓住高楷擇的手,腦袋抵在他的胸口上,哭着道:“對不起……我太害怕了……”

“沒事兒啊,不怕。”高楷擇輕輕撫着她的髮絲。

她將他緊緊抱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好怕你又被車撞……我怕你又會忘了我……我寧願自己被撞死,也不要你忘了我……”

高楷擇將許願用力抱住。他不記得以前發生過什麼,可是她的崩潰無助,讓他突然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傻丫頭,哪有人被撞一次失憶一次。”他故作輕鬆的撫慰她,開口的聲音卻沙啞極了,“這是很低的概率。上一次我運氣不好,中獎了。”他閉上眼,逼回眼底的濕潤。“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兩人緊緊擁抱良久,直到高楷擇感覺到,懷裏人的顫抖漸漸平息下來。他抬起她的臉龐,吻去她眼角的淚花。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心臟處,“許願,你不要害怕。就算我失去記憶,這裏也會記得你。我對你的感覺,無論重來多少次,都還在。就算失憶一百次,我也會第一百次愛上你。”

相反,沒有感覺的人,就算忘記重來,依然沒有感覺。他通過對過去的調查,才知道他失憶期間就跟鄧佳穎認識,並有過交集。那時候他沒有接受她,重來一次,依然無法接受她。

許願感受着手掌下那顆有力跳動的心臟,抬起頭看他:“我不要一百次。我只要一次,一次到天荒地老。”

她眼底還泛着晶瑩的淚花。她的眼神那麼專註又純粹,那麼真摯又炙熱。

高楷擇不知道自己是被她感動了,還是被她迷住了,總之,現實的一切考量,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高楷擇低下頭,吻上她的額頭,說:“好,我答應你。一次,天荒地老。”

輕柔的話語,最鄭重的承諾。

當天晚上,許願不滿高楷擇的反覆折騰,想要逃跑時,高楷擇說:“sex也是最佳記憶方式。”

許願將信將疑。

高楷擇說:“你要多跟我做,解鎖各種姿勢。身體的記憶。除非死亡,絕不會消失。”

於是,精疲力盡的許願,又心甘情願的躺在了他身下。甚至主動配合他各種獵奇的玩法。

高楷擇這酸爽的滋味,嗨的不行,又有點小自責。他感覺自己在蠶食一個小可憐。

可誰讓這小可憐這麼可口呢,為了自己的性福,只能狠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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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一邊跟高楷擇過着蜜月般的生活,一邊進行新電影的籌備。時間也由春天進入了初夏。新電影是一部青春愛情喜劇,許願是在跟高楷擇相戀期間寫的。她原本要拍一部民國劇,但這段愛情給了她靈感和快樂,她特別想隨心所欲,拍一部愛情片,於是這個項目提前了。電影名為《男朋友》,故事橫跨大學校園和職場。

王荔看了劇本,找許願交流,“你確定要拍這個?”

“有什麼問題?”

“會不會太……”王荔在想着用什麼措辭,“太少女心了點?”

“不行嗎?我就想拍一部愛情片。青春,浪漫,夢想是我的主題。”

“電影當然沒什麼問題,就是你來拍……”作為一個在國際上拿過大獎的導演,前一部被稱為藝術傑作,接着拍這麼少女心的爆米花電影,會不會把逼格降下來了?這種話王荔當然不會直說,他就說:“會不會市場難以接受你拍這種電影?”

許願微笑,“王哥,我才拍一部電影,市場就把我定型了嗎?以後我還會嘗試各種各樣的類型。電影這門藝術,大俗大雅才是真境界。佳期雖然在國際獲獎,但國內票房成績說明它並不滿足廣大觀眾的娛樂需求。這次,我就想拍一部快樂的大家愛看的電影。”

王荔見許願心意已決,也不好再說什麼。他雖然希望許願走最穩妥最保守的道路,成為藝術學院派的一面旗幟,但顯然她不想給自己歸類貼標籤。

到底是年輕熱血,敢闖敢拼,充滿銳氣。

這部電影的男主角是個痞子界的霸道總裁,許願依然選了沈尹做男一號,她覺得她哥哥並不適合這個角色,恰好哥哥檔期也排滿了。女主角她在上戲的新人里挑了一個。

如果是幾個月前,高楷擇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沈尹演出主角。但經過這濃情蜜意的幾個月,他對兩人的關係極為安心,不怕有哪個不知好歹的第三者插足。

他也了解許願,在其他問題上都好說話,電影上有什麼想法,一定是執拗的堅持到底。他給予她充分的自由,讓她肆意揮灑。

關於這部電影的商業前景他非常看好。以女性群體為主導的影片,更容易帶動票房。當然,撲了也無所謂。賺錢不就是為了給老婆花。只要她開心,想怎麼拍怎麼玩都行。

《男朋友》的開機宴在五星級酒店裏盛大舉行。新視界總裁高楷擇和新銳導演許願的關係,已經是圈內公開的秘密。這部電影的陣容也很奇特,男主角沈尹是一線大腕,女主角是完全的新人,裏面重多打醬油的角色都是一線大腕。這眾星捧月的架勢,不禁讓人揣測起女主角的來路。導演是女人,投資人是導演的男人。於是大家揣測女主角是他們的親戚。

其實女主角只是許願在母校眾學子的試鏡中挑選出來的最符合她想要的氣質的人。他們倆非親非故,在此之前,完全不認識。

舞會開始時,高楷擇擁着許願起舞,在她耳邊低笑道:“被你選中的女主角,是個幸運兒。”

她在他手臂下旋轉,“人生就應該有些意外和驚喜,不是嗎?”

高楷擇笑道:“藝術家的浪漫思維。”

許願在高楷擇的牽引下,再次旋轉,裙擺綻開,她落入他懷中,看着他的眼睛說:“女主角遇到她男朋友,我遇到你,這些都是人生的驚喜。”

高楷擇與她視線交織,低頭,輕吻她的唇瓣,“你不是我的驚喜。你是我的救贖。”

有了她,有了愛情,有了不一樣的生命。

許願笑,“我把一個資本家救出了銅臭的泥沼,功德無量。”

一曲落畢,全場燈光突然暗下來了。四下一片漆黑。接着,一道光束打下,以高楷擇和許願為圓心,將他們籠罩其中。

高楷擇單膝跪地,拿出一個錦盒,打開,一顆粉鑽出現在她眼前。這是高楷擇在瑞士一場拍賣會上,以1.8億人民幣高價購買。迄今為止最大的一顆枕形切割fancyvivid級粉鑽,沒有任何膚色掉,極為罕有的純粉色typella鑽石。

高楷擇說:“我為它取名mydesire。”

他看着許願,眼神溫柔又鄭重,“mydesire,嫁給我吧。我們只要一次,一次到天荒地老。”

許願有點懵了。她完全沒想到,高楷擇會突然向她求婚。刺激來的太突然太意外,她都不知道作何反應。

四下響起此起彼伏的叫聲,“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高楷擇也不急,就那麼跪在地上,定定的看着她。好像她不答應的話,他就能這麼跪到地老天荒去。

終於,許願緩過神了。她由高楷擇手裏接過鑽戒。

高楷擇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還真有點擔心她腦迴路出問題。

高楷擇為許願戴上戒指。場內響起了潮水般的掌聲。兩人凝視着彼此,十指相扣,他低下頭,她踮起腳,四片唇瓣碰在了一起。

人群里,王荔抹去眼角滾出的淚花。他覺得回頭得跟許願說說,做他們的證婚人。他可是看着他們一路走來。他們在他眼前花式接吻,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大廳燈光再次亮起,悠揚的樂聲同時響起,獻唱的明星登場。

“我會在你身邊你左右,絕不會回頭

你的一舉一動像心跳,牽動我所有

我會在你身邊你左右,絕不會放手

無論昨天今天和以後,一直到盡頭……”

高楷擇抱着許願,兩人依然在接吻,反覆的反覆的索取彼此。纏綿的歌聲在他們耳畔繚繞。

“黎明前,另一頭,看着過往的雲煙

在海角和天邊劃出一道美麗的曲線

不明白,要多遠,看那漂浮的時間

和過往的雲煙卻抹不掉對你的思念

我不會走,從今那些紅的白的灰的冷的和一切

也帶有,看着你被一片一片一點一點的帶走

不停留,想起那些每天每天每夜每日的守候

別回頭,我還沒走,我不會走……”

.

開機宴第二天,《男朋友》正式開機。高楷擇的求婚是開機宴上的最大爆點,但這依然是圈內公開的秘密,並沒有媒體對外宣揚。兩人一個是導演,一個是商人,雖然都具有知名度,但並非台前人物,他們不想對外曝光私生活。

電影全程在城市拍攝。許願為了提升效率珍惜時間,跟劇組的人同吃同住。高楷擇為了陪自己的小媳婦,答應她晚上直接去她下榻的酒店陪她。

但接連一周,高楷擇都是天南海北的出差,兩人連一面都沒見上。許願理解他。她忙起來的時候,也是什麼都顧不上。

電影剛開機,處處需要操心,許願也忙的焦頭爛額。《男朋友》劇組不再像《佳期》那麼簡單化,劇組裏的配角都是腕兒。

許願跟沈尹在片場間隙聊天時說:“拍你還真有壓力。”

沈尹馬上道:“你別啊許導,我多積極努力認真。你儘管給我提要求,別因為咱倆的交情就不好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明星,跟一般演員不同。你本身就是一種形象產物,具有自己的熒幕魅力。你紅起來,就是觀眾接受了你構建出的這種魅力。我要拍你,必須接納並運用你這種特質。”

沈尹星星眼看她,“小願願,你為我想的真周到。”

“這是當導演應該具備的專業。”許願笑道:“何況你還是男一號,是電影裏的男神,我們劇組的顏值擔當。”

沈尹聽得心花怒放,殷勤的給許願擰開礦泉水蓋子,把水遞給他,“那你可得把我拍的帥到掉渣啊。”

許願喝了一口水,笑,“我要把你拍丑了,你千千萬萬粉絲的口水都能把我淹死。”

鄧佳穎來劇組找人時,看到的就是許願跟男藝人熱聊的一幕。她眼裏閃過鄙夷。

“許導,有人找您。”

許願一回頭,看到了鄧佳穎。

“許願,我有事要跟你談。”

許願在她臉上看到了四個大字,來者不善。

她把接下來的拍攝任務交給副導演,跟鄧佳穎一起離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無論什麼事,主動面對總是更好一些。

咖啡廳內,兩人相對而坐。

鄧佳穎冷道:“廢話我不想多說,你要是聰明人就離開高楷擇。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有結果。”

許願笑,“有沒有結果,是我和高楷擇的事兒,跟你這個局外人有什麼關係呢?”

“他跟你只是玩玩罷了,玩夠了,就會娶我。”

許願依然只是笑,“好,我知道,謝謝你轉告。”

那雲淡風輕的表情,顯然是連跟她爭吵都不屑,隨口敷衍幾句。

鄧佳穎冷哼,“不見棺材不掉淚。”她由包里拿出一個平板電腦,翻出一段視頻,遞給許願,“自己看吧。”

許願接了過來,點開視頻。

畫面里出現的是高楷擇和他父親高兆雄。這是一段俯拍的視頻,她能清楚看到他們倆的側臉。

“那個女人別想進我們高家門!”

“我沒說要娶她。”

“你向她求婚,已經人盡皆知。”

“求婚不代表會結婚。”

“那你在搞什麼?”

“我現在還不想結婚,跟她先玩着。”

“你想玩我不反對。但你媽說那女人手腕了得,你以前為了她忤逆你媽。我怕你再玩下去,收不了手。”

“我不記得那時候的事。如果有,是失憶導致行為出格。”

“給個期限,打算玩到什麼時候。”

“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膩。”

“今年玩夠,差不多該收心了。”

“也好。”

“你小子出手真闊綽!我都沒給女人送過這麼貴的鑽石!”

“你女人太多了,這麼送,高家就送沒了。”

視頻截止了。許願獃獃的看着那個中止鍵,好半晌沒有抬起頭。

鄧佳穎由她手中截過平板電腦,冷笑,“這下該死心了吧?楷擇跟你不過是玩玩。”

許願沒做聲,臉色隱隱發白。

鄧佳穎說:“價值近2億的鑽戒,夠你這輩子衣食無憂了。”她又嘆了聲,“楷擇出手這麼大方,真讓人不開心。以後結婚了,我得好好管管,幫他理財。”

許久,許願終於開口了,“一段視頻,並不能代表什麼。”

鄧佳穎呵呵笑了幾聲,“今晚九點rges。”

鄧佳穎起身離去,許願依然呆坐在位置上。

過了許久,許願方才站起身,身體一晃,差點跌倒,她及時扶住桌子撐着自己。

她臉色慘白的離開了咖啡廳。她沒有回劇組拍攝地,直接去了下榻的酒店。

她在房間裏坐了很久,終於拿起手機,給高楷擇打電話。

“嘟”的聲音響了五下,那邊接起了電話。

“老婆,想我了嗎?”磁性的男低音,由聽筒里傳來。

許願張了張唇,沒有發出聲音來。

“老婆?”高楷擇又叫了一聲。

許願清了清嗓子,努力用正常的語氣說:“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還得過幾天。”

“我想你了,不能今晚回來陪我嗎?”

“老婆乖啊,還有個合同沒簽。今晚回不去。”

“哦。”

“老婆,不開心嗎?”

“沒有,有人找我,我先忙了!再聊。”許願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她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眼眶發酸發脹。劇組的人絡繹不絕的給她打電話,詢問各種事情,她的腦子好像死機了,什麼都搞不清楚了。後來,她鎖定把手機關掉。

夜幕降臨大地,許願離開酒店,出發去rges。

jean-georges座落於黃浦江畔,俯瞰外灘三號的浦江美景。餐廳充滿法國式羅曼蒂克光彩細節,美洲核桃木、深酒紅色,鈷藍色的家私使整個餐廳沉浸在一種棕褐琥珀色的優渥氣氛中。形容一個人有錢時,可以這麼說,他在rges用餐。許願以前跟高楷擇來過這裏用餐。

許願熟門熟路的進入,打發掉服務員后,在廳內穿梭。她戴着一頂鴨舌帽,揣在兜里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她不想看到他,不想,不想……

她的目光驀然定住。

她還是看到他了。在他身旁就是巧笑嫣然的鄧佳穎。他拿起一杯紅酒,淺啜一口。側臉依然是那麼俊美優雅,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許願臉上血色褪盡,轉身,大步離去,猶如落荒而逃。倉皇間,撞到了休息區裏的凳子,她差點摔倒,服務員趕忙來扶人。她把服務員推開,一臉狼狽的跑了起來。

她大步跑出餐廳,還在不停的跑,直到跑到了外灘。

她還在跑,一邊跑一邊有眼淚往外流。初夏多雨的季節。天空響起幾聲驚雷。

不過片刻,下起了瓢潑大雨。

許願在雨中狂奔。全身都被淋濕,臉上已經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跑到身體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支撐時,撲騰一聲,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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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你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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