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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壽宮就像是個被人遺忘的死角,這裏發生什麼事情都如同在攪動一潭死水,掀不起大波瀾。

皇后不放心靜妃,便放恪妃前去。很快,簡親王福晉進宮覲見,皇后大喜,忙請進宮來。

“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后連忙上前扶住,“姐姐快快請起!”這位可是她嫡親的親姐姐。

“皇後娘娘——”福晉話一出,皇后鼻子就有些酸,拉住她的手道,“姐姐,這裏又沒外人,姐姐不必跟我如此客套。這許多年,可還是頭一次見着姐姐。”

福晉心中不忍,閃着淚光握住皇后的手,“苦了你了。”簡親王福晉雖然不在宮中,但這些年自家妹妹在宮裏遭遇的什麼,她又豈會沒有耳聞!一時間也是心頭百味陳雜。尤其簡親王福晉是做了母親的人,便更對皇後娘娘百般疼惜。只是心疼歸心疼,規矩可不能廢。

“姐姐這些年來,過得可好?”皇后拉着她坐下,一時心頭軟軟的。

福晉點點頭,“王爺是個知道疼人的,尤其添了小貝勒之後,王爺更是待我們母子親厚,日子過得倒也順遂。”說著,頓了頓,“皇後娘娘,您在宮中,可要多多親近太后。沒有太后撐着,咱們可不能得這富貴清閑。”

太后在博爾濟吉特一族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皇后心裏一緊,笑道,“自然,沒有太后,也沒有如今的本宮。”

“日後你做了太后,也是如今這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咱們科爾沁一族——”

沒等福晉說完,皇后忽然打斷她的話,“姐姐!”

福晉面露驚愕之色。

“姐姐,”皇后緩了緩聲音,“姐姐有所不知。”她微微移開目光,“本宮自來,也是十分孝順太后的。”說到這裏,皇后頓住,忽然問,“姐姐,您覺得,本宮和淑惠妃,哪個更適合做皇后?”

福晉心裏一咯噔,暗道這話可不能亂答。即便她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這種敏感的話題,福晉也不敢有半點涉及。於是忙道,“皇後娘娘說的哪裏話,自然是您了。可不敢說這些糊塗話!”

“唉!”皇后重重嘆氣,“姐姐,太后如今對本宮是越來越不滿了。”

“這卻是為何?”

“還不是因為——”皇后抿抿唇,轉過臉去,低聲說,“一是本宮不討皇上喜歡,二是,本宮無所出。”

沒有孩子是女人的大罪。

這話一出,福晉就心領神會了。

皇後接着說,“好歹皇上還肯去淑惠妃那裏,偏偏是這坤寧宮,不知怎麼礙眼,皇上竟不肯來。本宮又如何懷的上孩子!姐姐——”皇後用力握住福晉的手,懇求道,“姐姐,太后最近似乎有意扶植淑惠妃入住中宮,倘若果真如此,本宮該如何自處?”

福晉嚇了一跳。廢后可不是小事!當今聖上已經廢過一次皇后,斷沒有再廢第二次的道理。但皇后無子,又如此不討皇上喜歡,擱在當今皇上手裏,要是再廢一次,也不是全無可能。尤其是再失去太后歡心——福晉連忙搖搖頭,甩掉這個可怕的念頭,憂心忡忡道,“皇後娘娘,咱們做妻子的,自然該盡心伺候好夫君才是。縱然皇上不來,娘娘您可以爭寵啊。”

皇后苦笑,“豈是本宮不想爭寵,想必姐姐也知道宮中形勢,本宮——本宮哪裏爭得來!”然而她其實就是不想爭。

可福晉哪裏想得到,皇後娘娘從來就沒想過去爭寵。這天下無人不知承乾宮一家獨寵,後宮誰比得上!

皇后又說,“況且,本宮是太后指給皇上的。皇上如今年輕氣盛,不喜歡太后對他指手畫腳,便連着對本宮也極為厭惡。本宮……本宮也是沒辦法。”

皇上的脾氣,福晉多少也從簡親王那裏聽過不少。如今親耳聽到皇后這麼說,也還是不由得沉沉嘆氣。卻道,“淑惠妃自小任性,雖然大了知道收斂,卻始終沒有一國之母的氣量。倘若她真做了皇后,是福是禍還真不好說。太后應該不至於這麼……吧?”

皇后就沉了眸子,“姐姐,倘若太后當真要廢本宮,姐姐可會幫扶?”

福晉又受到驚嚇,半天不能說話。她默默想着,如今皇上正當壯年,太后也身體康健,倘若真要再廢后扶持淑惠妃,他日淑惠妃生個一兒半女就是嫡齣子嗣,極可能繼承大統的。而面前的皇後娘娘呢?只怕要落得打入冷宮。可依着淑惠妃的性子,恃寵而驕幾乎是必然的——畢竟都是自己的妹妹,簡親王福晉是看着她們長大的,都說三歲看老,福晉自然是了解她們姐妹的——倘若有太后坐鎮還好,太後去了之後,淑惠妃怕是不好相處。這樣想着,福晉又抬頭看了看皇后。皇后這麼多年吃了不少苦,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哪有不心疼的?萬一再廢后,皇后這輩子大約就毀了。福晉沉默半天,忽然道,“皇後娘娘放心,您比淑惠妃更適合做中宮之主。何況,太后也不是識人不清的,怎會如此呢?”說著,福晉壓低聲音,“太后許是糊塗了。她終歸是要老的,後宮早晚是皇後娘娘您囊中之物,咱們博爾濟吉特家的東西自然要好好收着。”

皇后欣慰又鬆了口氣,“姐姐所言甚是。”

福晉拍了拍她的手,“這樣吧,讓敏兒入宮伺候皇後娘娘,可好?”

皇後娘娘一震,“姐姐!”敏兒如今六歲,是簡親王的次女,福晉的親生女兒。

“你好,咱們科爾沁才能好。科爾沁安然無恙,我們這些四散在外的女兒們,才能高枕無憂。”福晉一番話,正說到點子上。這才是皇後背負的最大責任,她是整個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勾連愛新覺羅氏的紐帶,是聯姻的產物。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簡親王是當今皇帝的堂兄,本就是皇族血脈,將他的女兒過繼給皇后,自是讓旁人無話可說。

福晉來的匆忙,悄悄進宮,又悄悄退去。皇后見了見自己的親人,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就無異於向太后宣戰了。

翌日一大早,永壽宮忽然傳來消息,說是靜妃病重。皇后深感奇怪,她覺得依着靜妃的性子,絕不至於就此倒下才是。那天靜妃離開的姿態,絕不像是倒下的樣子。皇后急急忙忙就要再去,然而還沒動,忽然太后又傳來一道旨意,說絳雪軒一案,已查出眉目,捉拿嫌犯桑枝。

皇后當即頓住腳步,面色煞白。她顧不上永壽宮,趕緊往承乾宮趕去。可是太后的人馬比她動作還快,坤寧宮距離承乾宮那麼近的距離,皇后趕到時,太后的人已經派人捉住桑枝。

“住手!”皇后陰沉着臉,看着那幾個老嬤嬤,雙眸森寒。

老嬤嬤都是太后的人,這麼些年也是見慣了皇后軟懦好欺的樣子,根本沒把皇後放在眼裏。她們誰不知道,皇后的一切都是太后給的!故而聽到皇后說這句話,也只是下意識地抖了抖,卻並沒有鬆手。其中一人道,“老奴見過皇後娘娘。太後有令,桑枝殺人害命,理當——”

“本宮說,住手。”皇後站在她們面前,彷彿沒有聽到她們說話,只是淡淡道,“怎麼,聽不到本宮的話?抗旨不遵?”

皇后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和動作,就只是平平淡淡的發號施令,卻沒來由地讓承乾宮一眾人脊梁骨發冷。

幾個老嬤嬤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敢,一時竟僵持住了。

董鄂妃看一眼承乾宮這裏的情形,不發一言走過來,恭恭敬敬朝皇後行禮,“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平身。”董鄂妃謝恩后,站在了皇後身邊。

董鄂妃是什麼人!就算是太后的人,也不敢輕易跟董鄂妃杠上。幾個老嬤嬤一見着這情形,頓時嚇得額頭直冒冷汗。可太后的命令她們也不能不從,當即跪倒在地,“啟稟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太后懿旨老奴等人不敢不從。”

“絳雪軒的案子,自有本宮定奪,就不勞太后費心了。”皇後面無表情。

幾個老嬤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怎麼樣,只好硬着頭皮答道,“是,老奴遵旨。”

“此案本宮交由永壽宮靜妃查探,怎麼又讓慈寧宮費心了?永壽宮可是辦事不力!”皇后冷着臉說罷,“來人,把桑枝押到永壽宮去!”

當即不由分說,命人帶着桑枝,一起去了永壽宮。

永壽宮裏亂做一團,四喜趴在靜妃床邊哭得雙目紅腫。聽說靜妃病重,便連董鄂妃都拖着病體一併過來了。

一時冷清的永壽宮熱鬧非凡。

恪妃正焦急地在一旁等着御醫診病,看見皇后和皇貴妃過來,大吃一驚,連忙行禮。

“靜妃怎麼突然病倒了?”皇后皺緊眉頭,打量着恪妃。恪妃忍不住一臉驚惶,當即跪下道,“臣妾不知,靜妃昨日還好好的,今早起來忽然就倒下去。”

靜妃閉着眼睛,皇后憂心忡忡地坐在她床邊,握住她的手。忽然,掌心裏靜妃的手指動了動。皇后眼皮一跳,發現靜妃在悄悄在她掌心寫了兩個字。

自始至終,靜妃都沒“醒過來”。皇后靜靜坐在靜妃床邊,守了一會兒,忽的勃然大怒,“你們這些宮人留着幹什麼用!先是太後生病,又是悼妃,現在皇貴妃和靜妃也全都病中,你們是怎麼伺候人的!本宮若不好好整治一番,你們真不知道怎麼伺候主子!來人哪!”蔡婉芸當即上前。

皇后即刻下令,降罪儲秀宮蘭秀,並責罰全體宮人三個月俸祿。並交由蔡婉芸重新審查坤寧宮宮人,不合格者一律裁撤,全部都從儲秀宮挑選新人,並勒令蘭秀在一月之內把人全部教出來。

一時間,後宮竟是大換血。

太后大惱,然而卻找不到叱責皇后的理由。就連皇上,也因為皇后此舉是牽涉到承乾宮,且皇貴妃樂見其成吹了皇帝耳邊風,皇上對皇后的舉動大加讚賞。本來皇帝也知道宮裏到處都是太后的眼線,皇后突然來這麼一招,正合皇后心意。

皇后此次整治來的毫無預兆,突如其來出其不意,太后全無防備。唯有在絳雪軒一案上,費盡心思。

桑枝作為嫌疑犯,是被押到永壽宮的。因為原本此案就是交給靜妃和恪妃的,皇后也不好直接插手,只是當機立斷,讓恪妃立刻審查。

恪妃哪敢不從!

只要恪妃在永壽宮即刻把案子結了,就算太后再想怎麼動人,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胆。

可太后又豈會一敗再敗!恪妃還沒剛剛要審,蘇麻喇姑親自到了永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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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令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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