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大妖
秦景對照日真君,一直還停留在當年差點非禮到她的記憶里,她對這個人的厭惡根深蒂固。周素問她眼裏有沒有惡人,她還仔細想過居然都沒想起照日真君來,這卻有點稀奇,她問小師叔,小師叔只揉她臉不答她話。
自從別後重逢,小師叔就越來越愛揉她臉,真是討厭!
“贏匡與夏涼亦在。”
“真的,夏涼果然還是去了,我就知道她一定會和贏匡在一起的。本來嘛,女有意男有情,不在一塊才要遭天譴呢。”得心中所愛,並被愛,使秦景認定一件事——喜歡就應該好好在一起,不喜歡就不要勉強捏在一塊。
帶着種種好奇,秦景連夜與小師叔趕到擎雲古城,正碰上須臾真仙在拍夜戲。小情小愛已經滿足不了須臾真仙酷愛獵奇的習理,他現在已經開始按秦景當時的建議,構築一個全新的世界。不同的力量體系,不同的政治體系,文化體系,這等同於是一個全新的世界,甚至連大道法則秩序都不同。
秦景深切地覺得,須臾真仙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穿越。她深切地覺得,她就是看太多穿越重生小說才導致的,雖然有很多的人看和她一樣多的穿越重生小說都沒穿越,但越看得多的人,明顯會有更大機率穿越啊,何況還是個又拍又寫還不時客串個角色的。
“師祖,這個看起來傻傻的東西是什麼?”秦景不解地問須臾真仙。
“戲劇中的法則秩序。”須臾真仙一邊給小弟子說戲,一邊還沒忘回答秦景的問題。
看着那坨由無數光點組成的光幕,秦景覺得須臾真仙腦洞真的特別清奇,而且無窮大:“師祖,你說會不會真的在宇宙某個地方。就存着這樣一塊光幕,統管着整個宇宙的法則與秩序,時間與空間,毀滅與誕生?”
須臾真仙忽然不說戲了,看着秦景,這丫頭剛回來就叫人耳目一新。把印着戲本的玉符扔給小弟子,須臾真仙叫秦景和沈長鈞一道坐。剩下的人則繼續排戲:“總算是回來了。說來阿景不在,師祖少了許多樂趣。今日歸來,好好與師祖說說……倘真有這樣一塊光幕。會存在於宇宙某處,某個時間某個空間,如何掌控毀滅與誕生,是否有規律。是否存在逆法則與秩序的可能?”
這個話題頗為深奧,與須臾真仙講話就是這樣。總是一不小心就深奧幽玄。
在秦景組織語言用來回答時,沈長鈞忽然開口:“若總停於一處,是否會被找到,畢竟仙尊與聖人都有穿透時間與空間的可能。”
“你又不是沒聽阿景講過。於宇宙,時間與空間皆屬無限,且。豈不如修士藏寶一般,雖有寶卻被埋於重重陷阱之中。”須臾真仙說著繼續看秦景。等她開口。
秦景琢磨許久,想起的卻是某部電影,這部電影她看得特別早,只記得裏邊的男主角屬於被編寫出來的一段數據,被放在一個由疑似未來人類的試驗者放進虛擬世界裏,而且那些未來人類構築了無數個這樣的虛擬世界。然而,男主角所在的虛擬世界裏,由男主角創造了一個同樣的虛擬世界,這一事件被“未來人”發現,男主籍未來人終於開始審視自己周邊的世界。
最後男主角發現他生活的其實也是一個虛擬的世界,邊緣是如同電網一般的虛空,於是男主角開始奮起抗爭,電影結局時男主角身為一段數據,終於成功進入到“真實的世界”,並且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類。
秦景到現在還記得,她這樣的腦子都能看出一身冷汗來,發出一個令人冷汗更多的疑問來——男主角如何確認,他是真正的成功進入了“真實世界”,而不是另一得虛構的世界,或一個夢,或一個虛擬現實,又或是其他。道法與科技,到最後都能完成這樣的佈局。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如何確定自己生活的世界並非虛擬,不是一個夢或者其他,莊周夢蝶時還懷疑一下自己是莊周夢到的蝶,還是蝴蝶夢成莊周呢。會不會“我”也只不過是生活在眾神桌上的玻璃球里的灰塵,甚至肉眼都看不到的灰塵。
秦景一邊胡思亂想,信馬由韁,就一邊跟須臾真仙和小師叔講,她不記得這電影名字,只記得大概內容。是一個有點像《盜夢空間》的電影,故事要更簡單一點,但那關於“我到底是生活在夢裏,還是生活在現實”的探討是一模一樣的。於是秦景把《盜夢空間》和她記個大概的故事作出一番對比,最終成功把兩個故事給鞣合到一起來講。
“所以我一直覺得,結局有兩個可能,真實或者虛幻。這部電影裏有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它說真實的世界只存在於想像中。”
接着秦景又很不給人緩衝時間的講莊周夢蝶,講黃梁一夢,然後又憑藉自己穿越的經歷,來綜合講一講她對於“哲學”的一點很粗造的自我思考——關於真實與虛幻之我見。
“倒……頗有趣。”
這話說得有點乾巴巴,秦景眨巴眼,看着發獃的師祖和小師叔,回頭想了想自己說了些什麼,忽然有點汗顏,像這種話題最容易引起哲學與宗教從業人員的深思。她不該一張嘴就剎不住車,這種毀三觀的話,應該一點點說嘛:“呃,其實也沒什麼,我隨便講講,你們隨便聽聽。”
“已經來不及了。”沈長鈞無奈看秦景,“師父,我送你回玄境。”
秦景太低估了這類話題對修衝擊力,如此類話題,輕則使一人破障,敏感點的沒準這輩子的障都能破除。幸虧須臾真仙只是前者,只是前者也已經夠叫人震撼的。作為同一天裏看着兩個人破境,而且還很有可能身為起因的秦景差點下巴掉下來,再加上周素,下巴徹底要撿不起。
“不必,你留下來帶她去看照日與董秋韶,我叫阿雲送既可。”須臾真仙說罷便去找自家徒弟,並還沒忘回頭叮囑秦景一句,“日後若還有這樣的想法,盡可以早早與師祖說。”
擺擺手,秦景覺得自己挺鬧心的,看看,她隨便一句話就能叫人破障,偏偏到自己身上還是個戰五渣。人生,真是凄涼如秋日之萬物肅殺吶呀。
沈長鈞待秦景叨完,才帶她去看照日真君與董秋韶,董秋韶與照日真君,前者倒還好好的看不出什麼來,後者已修為盡失,站在那裏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股死氣:“其實跟我說一聲便可,何必要帶我來看他們下場。”
“不親眼看到,你豈不還會時時擔心,豈不還會因此留下心結。阿景,他們乃是咎由自取,與你不相干。”
“他們會被怎麼樣?”
“照日真君命不久矣,至於董秋韶,她意外與照日真君在前幾日結了姻緣契。因她修為更弱於照日真君,除非董秋韶能修到與照日真君一同的境界,否則姻緣契都解不開。”
秦景這才想起,姻緣契就是這德性,現在是董秋韶想結不會解,照日真君會解卻半分靈力也都用不得。且,照日真君就是死了,他們也有三生三世。不解開姻緣契,他們建立在姻緣契上的同生共死就不會失效,這可是至死也不能休的啊。
“也就是說我其實什麼也不用做,他們已經伏誅?”看到小師叔點頭,做景嘿嘿直樂,不免要說句俏皮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阿景,大道予你的,應該還是只能算氣運。師父發訊去玄境問過一聲。講起你的面相,並非師父所推薦斷到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
“無法推衍出來。”
“那就不推衍了,未來就該充滿未知,修士的人生不就該如此嗎?”秦景認為,人就就應該是無數的未知才會充滿樂趣。
“你覺得好便好。”許多修士慣於將一切掌握所有,預知所有,其實所有的預知,也都存在一定變化。沈長鈞不擅易術,便是不熱衷於預知,因為預知又如何,該發生的劫總會發生,該遇上的人也總會遇上。
“好像還差點什麼?”
“《玄想邃潭》。”沈長鈞提示一下秦景,見秦景連連點頭,沈長鈞笑道,“師父已為你化解得差不多,餘下的,只差真正出現一件至寶十九其一,當然,《玄想邃潭》中的大妖出現一二也可以。”
“大妖一個賽一個厲害,還是別遇上為好。”秦景半點也不想擁有這樣獵奇的經歷。
事實證明,小師叔很有烏鴉嘴的潛質,或者說“預言體制”?
這邊《玄想邃潭》還未完全被所有修士接受,甚至許多人還知道內情的時候,真正有一柄至寶十九其一現世,同時現世的還有大妖一個,並着小妖若干。
秦景聽到消息時,不由得捧着裁道尺深思一個問題——這東西,她現在丟手還來不來得及?
當然是來不及!
ps:抱頭,本文正式進入結局收官階段,把《玄想邃潭》解決掉,就可以噠~
對了,電影是《異次元駭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