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章 事實
花娘子護住了越人歌，這三個男人，就是當年仙界那樁慘案的締造者——青龍一族的三個少族長。
“小九到底在哪裏！！！！”玄素提根本就不理會青纏玳的冷嘲熱諷。
他也顧不得自己破空而來，會給小九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反正任何災難，他都會替小九承擔下來！！！他這一刻，只想知道，自己守護了多年的小九，到底是不是自己追尋了萬年的小龍兒！！！
越人歌讓花娘子微微讓開，冷眼看着癲狂的玄素提，“小九在何處，我為何要告訴你？你帶來了這三個傢伙，難道還有資格知道小九的消息？”
“越人歌，我沒在和你開玩笑。你最好立刻就告訴我，小九到底在哪裏！！”玄素提怒氣逐漸增強，髮絲都漂浮了起來。
越人歌一點沒退縮，“我不會告訴你的。無論你心裏在想什麼，無論你把小九當成了誰，她都是我越人歌唯一的女兒，和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青纏瑛和青纏琿對視了一眼，拉住了想開口的青纏玳，然後青纏瑛上前一步，先帶着弟弟們給鐵爺爺行禮，然後才恭敬的說，“真君，我等乃是青龍一族，晚輩青纏瑛，這是二弟青纏琿，三弟青纏玳，我等是來尋找親妹的.......她，就是小九。”
說完不等鐵爺爺和越人歌說話，就先一步說到，“我等萬年之前。愚蠢寡恩，鑄成大錯，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望可以得到小九的原諒，但我們的母親現在已經蘇醒了，只想再見小九一面.......我等對天道發誓，絕對不會再傷害到小九一分，希望真君和越人君，可以成全......”
說著，就帶頭跪下了。這三位面對越人歌的態度。和面對玄素提冷嘲熱諷的態度完全相反。是真誠而恭敬的。
可說出的話，卻強勢而咄咄逼人，既然是成全，又何必擺出親哥哥的高姿態來呢？就算他們不再傷害小九。可看他們的這個態度。就很明顯的。並沒有把越人歌這個父親看在眼裏。悔意也是有的，可他們似乎是一點都不後悔那樣做的.......這種態度，讓越人歌感到憤怒。心中也泛起了冷意.......如果到現在，小九的哥哥對她還是這種態度的話，可想萬年之前，小九在他們手中，到底遭受了什麼.......
“你們自然傷害不到小九。因為小九與你們，也是毫無關係的。妹妹？”越人歌歪歪頭，看和花娘子，“青龍一族也是四向神獸之一，地位尊貴，別說在人界，在仙界也是高等的存在。他們，可是貨真價實的神君啊.......是不是？”
花娘子點頭，“青龍一族，戰鬥力超強，兩萬年的仙妖大戰，青龍一族是主力，那時的青達神君和青瑄神君，夫妻同心同力，聯起手來，是仙界出名的悍將........雖然之後發生了很多事，青龍一族逐漸隱居起來，但是，威名不減啊.......”
越人歌嘖嘖了幾聲，“聽聽，你們聽聽，這麼偉大的神君們，居然在屈尊降貴的叫一個人類小姑娘做妹妹，你們，是不是沒弄清楚啊？你們的這聲妹妹，小女可承擔不起.......我們小九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和我留着一樣血脈的人類，擁有強大靈力，必然會成為下任人君的人類！！”
青纏瑛皺了皺眉頭，青纏玳站起來，打量了一下越人歌，不可否認，越人歌長得很好，氣質也很好，實力也很強大，但是，他到底是個人類，他們雖然是神獸，但也算是仙人，越人歌就算是人君，也應該保有對仙人對基本的禮貌吧？這般不客氣的胡攪蠻纏，真的很不合適。
“你想扭曲事實嗎？小九就是我們妹妹。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的事實。”青纏玳堅定的說。
越人歌目不斜視的也看着他，“不能改變的事實？神君，我想你到底是沒明白，你們的妹妹，在當年被你們拔去仙根之後，就已經死了。銅甲真君根本就沒能救下她。現在你們跑來對我說，我的女兒是你們的妹妹......還跟我說什麼事實......神君，事實就是，你們的妹妹早就死了。小九，只是越九九而已。”
“這不是事實。”青纏琿站出來，“人君，請你不要混淆事實。我們的妹妹，確實當時死於我們手中，這是我們犯下的大罪，我們從來就沒想過要抵賴........”
“可你們也沒想過要認錯！！！”玄素提突然插話，譏諷而憤怒的看着青纏琿，“你們大言不慚的說什麼有錯有罪，可你們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嗎？你們真的感到抱歉和悔恨嗎？你們根本就一點都不後悔！！！你們只是沒想到小龍兒被拔去仙根就死了，你們只是覺得意外，你么只對這個意外感到抱歉，你們，可對小龍兒懷有一絲的懺悔之心嗎？！”
三兄弟面無表情的沉默着，誰都沒接話。
越人歌心裏嘆口氣，玄素提越是憤怒，他和小九的距離，就會越來越遠........
“無論怎麼說，小九都是小龍兒，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青纏琿說到。
他們算是默認了玄素提的指責，這三兄弟，無論對小龍兒如何的冷漠和心狠，卻從來都不是會巧言令色的傢伙。玄素提說中了他們的心事，他們自然還不掩飾的承認。在他么來說，這樣，並不是錯的。
他們深愛着他么的母親，而對於都來不及出生的妹妹，說起來，是沒有一絲感情的。沒有做到去憎恨，就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在他們看來。妹妹就是幾乎害死了母親的兇手。如果沒有妹妹的話，深愛的母親，依舊會健康的活着，會溫柔的對他們笑，和他們說話.......連父親都無法接受的女兒，他們作為哥哥，只會更加無法接受.........
他們不後悔。如果時光倒流，他們依舊還會那麼做的。不過，卻會更加慎重一點，起碼不能要了妹妹的性命........因為。那根仙根。原本就是屬於母親的東西.......小龍兒雖然不能化形，卻很健康，那把這份健康歸還給母親，也是應該的.........
誰都指責他們冷血殘忍。可誰又能想到。他們失去母親的痛苦呢.......這種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事。只有真正身處其中，成為當事者，才能真正體會到其中的種種糾葛........
這三兄弟堅定和清澈的眼神之中。明晃晃的披露了他們心中所想。就算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卻也止不住的為小九覺得悲涼和傷感.......
玄素提忍不住笑了一聲，“你們總是這般理直氣壯的。面對小龍兒對你們的討好和喜愛，你們也是理直氣壯的視而不見，好像她生來就該被你們那般對待一樣........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憎恨你們的？那真是太可笑了.......”
“我憎恨的，是仙界所有的好像你們這樣，都覺得冷漠的對待小龍兒的熱情和善良，是應該的這種惡毒的心情。我憎恨的，是小龍兒付出的一切，都被辜負和視而不見了......我憎恨的，冷漠的仙界！！！我憎恨的，是你們這種臭不要臉的理直氣壯！！！”
玄素提冷靜下來了，眼神漠然的看着青纏瑛三個，“你們就是自私冷血。不要覺得你們有多委屈和有多無奈，更不要覺得你們有多理所當然.......你們好歹還曾經得到過母愛，可小龍兒呢？她生來就什麼都沒有，有父親和兄長，卻和沒有一樣，她什麼都沒有.......你們所失去的，她甚至都不曾擁有過！！”
“你們的冷漠，不是你們不想去憎恨，而是你們很清楚，憎恨的話，不會在小龍兒那裏得到任何好處。與其和小龍兒成為敵對的關係，不如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熱情，然後折磨她，最後殺死她.......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你們真的覺得，沒有去憎恨小龍兒，就是莫大的高尚和寬容了嗎？你們噁心的自私的內心，已經為你們首先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玄素提站到了越人歌身邊，“你們應該去憎恨你們深愛的那個母親。如果不是她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仙根給了小龍兒，又怎麼會有後來自私冷血的你們？不過，你們也要感謝你們的母親，是她給了你們發現自我的機會，更要感謝你們那個喜歡裝模作樣的父親，是他給了你們自私冷漠的血脈！！你們父親完全可以在那時出手救下小龍兒，他為什麼沒有出手呢？”
“你住嘴！！！”青纏玳一道閃電劈向了玄素提。
玄素提一揮手，就化解掉了，“我以前不對你們出手，是不想小龍兒傷心。不過我想，現在，我大概已經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我終於想明白了.......”說到這，看向了越人歌，“人君說得對。小龍兒已經死了。我和她上一段的緣分，已經終結了。我不用再顧念小龍兒的心情而對你們一再忍讓了.......”
“玄素提，你要站在人類那邊嗎？”青纏琿開口。
“玄素提，你也不要自欺欺人了，小九就是小龍兒，就算你真的沒發現，但你的內心，也已經認出她了.......”青纏瑛因為玄素提一長串的指責和揭露，臉色變得很差。被真的戳中內心極深處的秘密，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玄素提幅度很大的搖了搖頭，“小龍兒是真的死了。不要妄想用小九的存在，去安撫你們那顆心存僥倖的齷齪心靈.......你們將會永遠背負着弒妹的極惡之名，永遠都把你們那惡毒自私冷漠的性格，明晃晃的表達在臉上，永遠都得不到原諒，永遠都得不到救贖！！你們永遠都是兇手，永遠都是！！！！”
三兄弟被玄素提發自內心的這般強烈的詛咒，逼退了三大步.......原本臉色難看卻還算鎮定的面容，也已經維持不住了。慢慢發生了龜裂，變得猙獰而可怖.......更多的，是惶恐，極度的惶恐........
“素郎.......”一聲好像嘆息一般的呼喚，憑空響起。
已經迷失了心志的三兄弟瞬間就被打醒了一般，恢復了冷靜和清明，但臉色還是很差，眼神也變得萎靡和慌亂。玄素提抿抿嘴，連他都來了.......“雖然這麼說很沒有禮貌，但是，青達神君，請您不要這麼叫我。我很不想從您嘴裏聽見這兩個只屬於小龍兒的呼喚。讓我覺得很噁心.......請您不要褻瀆了這個由小龍兒取得名字。”
越人歌給了花娘子一個眼神，了不得的傢伙來了，要防止玄素提激怒他，不然真的打起來，這裏除了鐵爺爺和秦奶奶，誰都攔不住這傢伙的.......花娘子微微點頭，心裏對青龍一族的好感真的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了。更多現在的仙界，特別失望。玄素提也是她看了十年的孩子，什麼性格她很清楚。這樣一個不顧自我特別堅定的孩子，都憎恨於仙界冷漠的現狀，可想現在的仙界，到底成了什麼樣子.......
停滯期和神明的離開，逐漸讓神獸族群們失去了繼續生存下去的勇氣和目標了.......無望的未來，是他們越來越冷漠的根源.......
彷彿春風一般出現的男子，擁有絕世的容顏，衣着簡單華貴，凜冽的眉宇間，有着一道深深的皺紋，那是經常經常經常皺眉，才能在神君的眉間留下痕迹的行為。這到深深的皺紋，讓男子盛極的容貌上，平添了一絲蒼老和凄苦。
而這兩個詞，從來都是和仙人絕緣的。卻同時出現在了一個仙人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