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瀑佈下的同居生活(五)

56.瀑佈下的同居生活(五)

落英谷事件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單清崖即便是再糾結再胃疼也無濟於事了,因此他在為大徒弟祈禱了一秒鐘后就很爽快就把這事丟開了,開始關心起就待在眼前的小徒弟……的心理健康。

“心魔劫,說說看。”為自己又倒上一杯熱乎乎的茶,單清崖很快被冉冉升起的煙霧模糊了視線,只能看到對面青年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帶着些微笑意的聲音就隨着茶香流瀉到了他這邊。

“沒什麼,不過一些不堪的往事。”

單清崖頓了頓,“那些不堪的往事”他可清楚得很,但真的就是這樣?如果真的只是簡單的這樣,為什麼清醒過來就會朝他撲過來?

萬種糾結疑惑在心裏浮沉,還沒等單清崖理出個思緒來,他就被毛糰子plus撞了一下,然後那個莫名變大了許多的混蛋居然就這麼舒服地窩在了他的懷裏!

“師尊……放了它?”衛凜對於這個自己照顧了一段時間的毛糰子還是頗為熟悉的,因此哪怕它突然大了一號,還是一眼認出了它。

“無妨,此地不甚寬廣。”所以很容易就能再逮到它。當然後面這句單清崖沒當著毛糰子的面說,但前兩句已經把這個意思透露得差不多了。

衛凜聽着,眉眼一動,眼底就冒出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沉思來,只可惜,一心忙着把毛糰子檢查一圈的單清崖根本沒看到,完美地為自己接下來的悲催奠定了堅實而又穩固的基礎。

因為毛糰子的搗亂,衛凜隱約的不情願,單清崖終究沒能如願完成小徒弟心事大探秘的工作,兩個人很快各回各家,該修鍊的修鍊,該想小心思的想小心思了。

“此地不甚寬廣……此地不甚寬廣……”衛凜坐在明亮的月色下,唇邊的笑容越來越大,簡直有了幾分璀璨刺眼的意味。

他決定跟師尊攤牌。

其實,他早就等不下去了。一日一日地裝作好好徒弟的樣子,一日一日地跟那人保持着“師徒”的距離,一日一日地看着旁人跟那人言笑晏晏,心裏的猛獸如果不是被“師尊會離開”這根韁繩狠狠拉住,恐怕早就不知何時便沖了出來。但是,現在這個地方只有他和師尊,只有他們兩個,師尊他……逃不掉。

至於師尊惱羞成怒對自己出手的情況衛凜……從沒想過,也許是盲目也許是自負,但他就是見鬼地相信着師尊絕對不會傷害他。

也許是成功結嬰帶給了他更多的安全感,衛凜罕見地一整天都沒有修鍊,挖空心思地想着怎麼跟師尊說成功的幾率會大些,用現代的話說,他在思考哪種方法能更快地攻略他師尊。

單清崖個低情商的貨見此不但沒懷疑什麼,反而還老懷欣慰地想,他家小徒弟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勞逸結合了什麼的,那迷之眼神看得衛凜膽戰心驚,只擔心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太明顯被看出來了,但令他不知道該鬱悶還是該開心的是——他師尊盯了他一眼,就、走、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衛凜連哄帶騙地終於把單·真·宅男·清崖給弄到了瀑布邊上,也就是他們進來的入口那裏,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是覆了一層輕紗,看着格外朦朧曖昧。

但是再美,也得有人欣賞,很可惜,在場的兩位都對這修真界看厭的美景並不感冒,衛凜先是往地上砸了一張石桌兩個石凳,又端出了兩壺神仙醉,看着他家師尊笑得有些僵硬,“徒兒結嬰成功,師尊可有什麼獎勵?”

單清崖本來看到那兩壺酒而微微變色的臉又是一木,按理說,結嬰這麼大事,作為師尊他確實應該表示一二,但是也許是劇情君還在作祟也許是他對於自己的徒弟能成功結嬰太自信以致不覺得有啥了不起的,總之,他把這茬給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債主來討債了。

單清崖認命地從戒指里掏出一碟又一碟的瓜果放在桌子上,還淡定地解釋了一句,“沈長流給的。”

料定了衛凜不會為了這種事跑過去問沈長流,況且以沈長流蛇精病的性格干出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單清崖騙起人來分外淡定,分外嚴肅,一副“這就是真理”的樣子。

衛凜本人也緊張得厲害,雖然對於又從他嘴裏聽到那個討厭的男人的名字有些不悅,但這不悅還不足以抵消或者說影響他的緊張心情,他罕見地在單清崖面前崩起了一張臉,不管內里黑化得如何厲害,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告白,整個人都透出僵硬來。

單清崖再遲鈍也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了,不說別的,這浪漫月光,這美酒,這瓜果,這景色,明明之前看起來都沒有絲毫問題的場景,在邀請人一臉緊張或者說是羞澀(?)的情況下,這味兒就不太對了。

何止是不對,簡直是太不對了!

一旦有一絲線索,其他的不對勁也一下子明顯了起來,比如衛凜身上的新衣,比如這孩子今天一天都神思不屬,不如自從他們來到這裏這貨都沒跟他對過眼神……

怎麼看都像是……

單清崖被自己的想像嚇住,默默地扶額,哪怕他不再依賴劇情君,也不能否認這個世界就是那篇小說里的世界,即便劇情改變個一兩處(!)設定什麼的自然也是沒多大差別的,也就是說,這還是個筆直筆直的世界!所以說,他腦子裏到底整天塞的都是什麼啊……

但是,衛凜今天真的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正當單清崖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衛凜已經恢復了正常,拿起酒壺就給他倒了滿滿的一杯,“一謝師尊傳師授業,恩深似海。”

單清崖無法,只能喝下去。

衛凜又給他二人滿上一杯,“二謝師尊十年照拂,如父如兄。”

單清崖面無表情地喝掉,心卻驀地柔軟下一角。

衛凜繼續倒,“三謝師尊一路扶持,不離不棄。”

單清崖……再次滿飲。

“自此,你我師徒之情便至此處。”不知怎的,一開口,那些緊張啊忐忑啊全不見了,衛凜越說越快,“徒……今日請你到這裏是想說……”

單清崖神情頓時僵硬起來,他茫然地看向衛凜一張一合的嘴,彷彿看不懂他在說些什麼的樣子。

衛凜還在往下說,“我心悅你。”

“我想要跟你並肩站在一起。”

“我想要擁抱你。”

“我想要你一直看着我。”

“我想要永遠永遠跟你在一起。”

單清崖木然地聽着他一句一句的“我想要”,覺得還在糾結衛凜心理健康的自己簡直就像個笑話,明明對方表現得如此明顯,自己卻一直沒有發現?

他發現了,卻還妄圖自欺欺人。

一瞬間,他忽然覺得有股疲憊厭倦從心底慢慢滲透出來,一直傳達到了他的眼底臉上,他本來柔和下來的面容一下子冷硬起來,仔細看去,分明顯出幾分銳利出來。

衛凜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地變涼,他看着神情倏忽冷漠起來的師尊,扯開一抹柔和的笑,“是徒兒孟浪了,師尊可慢慢考慮,逸水告退。”

單清崖沒有阻止他,被酒精微微麻痹的大腦此刻更是完全糊成了一團,根本分不出心思來關心他的小失落。

他決定……回去睡一覺。

最起碼等他冷靜下來再來思考這彷彿嗶了狗的神展開!

但是,那句話怎麼說來的?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單清崖頂着暈乎乎的頭看到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大活人腦子裏只剩了這麼一句話,哦,還有一句:人倒霉了喝口涼水都塞牙。

“師尊……”痴迷的稱呼從漂亮的唇瓣里喟嘆般地流淌出來,衛凜擰乾了手中的手帕敷在了床上早已神志不清的某人額頭上,果然就讓他安分許多,老老實實地躺在了床上,閉上眼準備滾去會周公。

如果真的讓他就這麼睡了,衛凜這一晚上的功夫不都白費了,他可不幹這種虧本的事,也所以……他把人給扶了起來。

“?”面癱意識已經刻入了單清崖的骨子裏,即便是意識早已一片混沌,他還是頂着一張正直嚴肅地臉直勾勾地盯着他家小徒弟看。

當然,這些都是表面上的,實際的情況,只需要看看這個偽·高嶺之花渙散的眼神就知道了。

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師尊……”衛凜低頭看着對方因為醉酒而顯得格外誘人的面容,喉嚨動了動,腦子裏不期然地冒出了那天在船上的場景,臉上一熱,慢慢低下了頭。

起先只是輕微的碰觸,但對方柔軟的唇瓣很快勾住了他全部的心思,吻下去之後他腦海里除了纏着這個人佔有這個人再也涌不起別的念頭。

唇瓣的摩擦很快就不能滿足衛凜了,舌頭悄悄溜出口腔描摹着對方漂亮的唇型,單清崖似乎略有不耐,微微掙動了一下才安穩下來,等衛凜直起身子時,對方唇瓣上已經是漂亮的嫣紅色了。

凝視着那抹艷紅,衛凜眸色深了深,還沒來得及喘幾口氣,就又……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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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你醬油瓶掉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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