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五章 換面
高老前輩瞧了文靈均一眼，擺了擺手道：“老朽可不知什麼勞什子的改頭換面，我只會易容，旁的不曾做過。你們的問題我無可奉告，還是另請高明吧！”
文靈均吃癟，心想若是他不想承認，或是真的不知，實在難以斷定真假。就在她鬱悶的同時，念無心出了聲。
“高老前輩可認識舒化龍，他殺了崔家七十八口人後銷聲匿跡，據江湖傳言他來找過你。”
高老前輩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隨即消逝，厲聲道：“只是江湖傳言罷了！做不得真！”
念無心冷笑了聲繼續說道：“不知那些與崔家交好的武林人士會不會這麼想了？據我所知，高老前輩同舒化龍交情不淺，更有人透露，你為舒化龍做了徹底的易容術。徹底的讓他改頭換面。即使仇家在眼前，也根本無法認出！”
“你，你們是何人！”高老前輩忍不住出聲詢問，再也不似之前雲淡風輕的神情，全然一副如臨大敵之狀。
文靈均出言緩和道：“高老前輩毋須緊張，在下只是想來尋親。我爹平水相逢自從現身金陵后，便了無蹤跡。直覺告訴我，他並沒有死，只是我卻尋不得他的下落。聽得高老前輩易容術高超，我就想過來碰碰運氣，向你討教討教，看你是否見過我爹罷了！”
說話期間，文靈均一直注意着高大師的表情，只是他經過念無心的恐嚇后，隱藏的更深了。
高大師臉色緩和了些，摩挲着雙手緊了緊衣服道：“屋外涼氣重，你們隨我進屋詳談。”
那豬臉男也要跟着進去，卻被高大師攔住了，“讓你搬個東西，這般磨磨蹭蹭的，還不趕緊去！”
豬臉男畏畏縮縮的點了點頭，小跑着去搬東西了。
而文靈均一行人跟着高大師進了屋內。屋子不大，卻擺放着各式各樣的面具，文靈均倒不覺得新奇，只是有種毛骨悚然之感，好似這些個面具都盯着自己看呢。
高大師看着自己的作品有些驕傲的問道：“老朽這些年的嘔心瀝血之作，如何？”
文靈均默默的點了點頭，往後退了退，和念無心平排后，握住了她的手。
念無心瞧了她一眼，感受到文靈均手心生出的冷汗，也不知她在害怕個什麼。
正當高大師在對自己的作品滔滔不絕的誇讚時，念無心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腳底的石磚忽然裂開，從四面牆上紛紛射來暗器，幾人無處可躲，念無心見裂開的地底暫時沒有威脅，也只能任憑自己掉入地底下了。
文靈均墜入地下的同時心道完了完了，腦中生出地底有無數利刃等着刺穿她們身體的想法，可是事實上，並沒有那些。卻有着讓人不寒而慄的森森白骨。
“無心姐姐，你有沒有事？”文靈均安全落地后忙來到了念無心的身邊，摟住她將全身摸索了一遍，確認着有沒有受傷。
“好了，好了，我無事的。”念無心小聲的回著，將那雙在自己身上摸個不停的咸豬手給打掉了。
本來緊張的氣氛被文靈均這樣一鬧輕鬆了不少，只是處於劣勢的她們還未來得及平復心情，頭頂上就傳來了高大師的聲音：“呵呵，被擒住的滋味可好受？威脅我也就罷了。竟說什麼平水相逢是你爹的謊話，若是你說她是你娘，我倒還勉強相信，連她是男是女都搞不清，實在是讓我不得不笑話你們了！”
“你說平水相逢是女人？”文靈均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若然平水相逢是女人，那麼她這副身軀的爹又會是誰呢？
高大師將一道暗窗打開，看着被自己關在地底的幾人笑道：“你們也覺得不可思議吧，老朽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她，可不會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
文靈均仰着頭說道：“有什麼事讓我們上去再說，這樣子仰着頭和你說話實在太累了！”
“放你們上來？可真真是想的美！我可不會拿我的命做賭注！”高大師冷笑道。
文靈均轉了轉眼珠，感應到白粼就在附近，便安下心來，有了白粼從這兒出去自然是小事一樁。文靈均心想着趁高大師狂妄之際，將平水相逢的下落套出來才是最緊要之事。出聲詢問道：“既然已經是死路一條了，不如你將平水相逢之事告知，也好讓我死而無憾。”
高大師又仔細的打量了文靈均一陣，想着這小子死到臨頭竟然還有心思管別人的閑事，莫非真的同平水相逢有什麼淵源？細看之下他的眉宇之間似乎真的同平水相逢有那麼一些相像。
高大師見底下兩人淡定自若，另外兩人忙着找出口，一看就知道身份地位有所區別，笑道：“我這地牢固若金湯，沒有我，你們是出不去的，別費那力氣了。”頓了頓，繼續看着文靈均說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老朽也沒有不告訴你的理由，我確實替平水相逢改過容貌！”
文靈均有些激動的顫了顫，尋了這麼久，終於尋得了至關重要的線索。和念無心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又仔細聽高大師述說起來。
瞧得文靈均等人的反應，高大師顯得格外歡喜，許久都沒有和活人嘮叨了，於是滔滔不絕的說起了往事：“我因貪財幫助許多惡貫滿盈的江湖人士製作人|皮面具，名聲越來越大后，麻煩事也越來越多。於是便生了隱退的想法。隱居山林之後，我又開始研究起徹底的改頭換面之法，可惜無人敢讓我在他的臉上動刀子，我便獵了許多動物開始做研究。十多年前，我在對面的懸崖之下采一味草藥時，救了一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好在他內力深厚，並未被摔死，只是已經面目全非了。當時我的腦袋中生出替他改頭換面的想法，就順手救了他。看他的裝扮，起初我以為是男人，但給他擦拭身子時，昏睡的他好像有意識的不讓我去碰他，那時我才發現他竟然是女兒身！
替她調養了幾日後，她終於醒了，死裏逃生的她對我這個救命恩人也是毫無保留，將她的事都告訴了我。我提議幫她恢復容貌，她卻拒絕了。直到我說幫她換個容貌時，她才鬆口。那是我第一次替人改頭換面，那時的激動心情仍然歷歷在目。好在，一切進行的很順利，經過幾個月不見天日的療養后，她的臉，可謂是我見過的女人之中最迷人的了。”
文靈均看高大師自己一人說的陶醉極了，不好意思打斷，直到他停頓片刻時才發問：“她都告訴你什麼了？她改變容貌后是何模樣？”
高大師瞟了她一眼道：“那麼心急作甚？她告訴我她叫平水相逢。我隱退武林數十載，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她道她與金陵洛家的公子情投意合，卻被一個武功高強的武林人士看上了，擄走她后，逼着她成親生子，也許在潛移默化之中，她已經愛上了那個武林高手，但是心卻仍繫着洛家公子。直到洛家公子偷偷抱走了她的孩兒，逼她盜取武林高手的武學時，她才心灰意冷。為了她的孩兒，她冒了險。將武林秘籍交給洛家后，誰想洛家人竟然翻臉，對她下了毒，還將她拋入了懸崖之下。”
高大師一邊說著，一邊嘆着氣，顯然對於平水相逢的經歷十分同情。只是文靈均和念無心卻聽的一頭霧水，關鍵人物性別變了之後，這誰是誰也對不上號了。想了許久之後，文靈均才理清了思路，武林高手應該就是自己的便宜娘親了，而洛家公子定然是洛曉蕊了。外界一直以為平水相逢是男人，所以一切都顯得很平常。但是既然高大師知道平水相逢是女人了，若是仍然按照之前的性別來說故事，高大師自然是不會相信的，所以才有的改變性別這一出？這樣一來就說的通了，只是生孩子這一出又是哪跟哪兒？兩個女人也可以生孩子的嘛？自己的便宜娘親到底知不知道平水相逢是女兒身？
“待得她傷勢痊癒后，便離開了這兒。她好像看淡了一切，也不知會不會去復仇。聽到你們過來尋她我倒挺意外的，不過她既然銷聲匿跡那麼久了，想來已經不在人世了。她走後，偶有一些武林人士覓得我的行蹤，讓我幫忙改頭換面，為了我的自身安全，我都會提前畫好他們易容之後的畫像，並且在屋內設下機關，若然他們想殺人滅口，我也可以有所仰仗。”
“那她的畫像可還有？能不能給我們看一眼！”文靈均急不可待的問道。
“你倒真是執着，若不是你連她的性別都說錯了，我還真會當你是她的孩子。年齡同相貌還真有那麼幾分相像。看在你這麼像她的份上，我便滿足你的願望！”高大師笑道，起身去翻畫像。
文靈均耐心等待着，忽然上頭一陣吵雜，隨即又出現了打鬥之聲。文靈均暗叫不對勁，忙喚着白粼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