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想辦法得到他的原諒
鋒利的水果刀已經落在了寧青青手腕白皙柔嫩的皮膚上,只要稍稍用力,便會劃破她吹彈可破的皮膚,傷及血管。
寧青青喘着氣,絕望的看了裴澤析一眼,心一橫,眼一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水果刀鋒利的刀刃已經嵌入她的皮膚,幾顆猩紅的小血珠滲了出來。
“等等!”裴澤析心口一緊,大喊了出來。
劇痛錐心,寧青青緩緩睜開眼:“你還搶我的孩子嗎?”
“把刀放下!”裴澤析抱着孩子走到她的面前:“別傷到孩子!”
“你答應不搶孩子,我就把刀放下。”
她知道自己賭贏了,裴澤析並不是真的冷血無情。
也許用自己的命來做威脅很愚蠢,可在情急之下,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鋌而走險的這步棋,竟然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裴澤析冷冷的吼:“馬上把刀放下!”
“你不答應,我就不放!”她倔強的與他對峙,竟不再害怕他眼中那吞人的怒火。
放下兩個孩子,裴澤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寧青青的手,奪下水果刀,遠遠的扔到牆角。
他終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自殘,正因為這份不忍心,他才會被她牽着鼻子走。
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裴澤析也會有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的時候。
連他也開始厭惡這樣的自己,看着寧青青那雙朦朧的淚眼。
他想替她擦去那些可恨的淚水,再狠狠的蹂躪一番,讓她知道,她到底是誰的人!
寧青青抓着他的手臂,哀求道:“裴澤析,只要你不搶孩子,什麼事我都答應你,我發誓再也不見聶靖遠!”
“你上次好像也發誓說不見聶靖遠吧,昨晚你還是去見了,寧青青,你的話已經沒有可信度,我不會再相信你!”
裴澤析甩手推開她,對她的誓言不屑一顧,雖然裴澤析表現得又冷又硬,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朝她的手腕看去。
沒有大量的血流出來,他才稍稍的放了心。
他撇撇嘴。暗罵著,真是個蠢女人,笨死了!
寧青青反手擦去眼淚,急切的解釋:“昨晚真的是特殊情況,因為他是為了救小楓才受的傷,於情於理我也該感謝他,真的,我去見他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感謝他!”
“媽媽,媽媽……”兩個小傢伙抱緊寧青青的腿,哇哇大哭起來。
“寶貝兒,不哭,媽媽不會離開你們,不哭!”寧青青蹲下身,把孩子攬在懷裏,替他們擦去淚水,而自己的,已顧不得擦。
孩子一哭,裴澤析就心軟,好像他在做孽似的。
裴澤析不耐煩的揮揮手:“去,先把孩子哄睡了,你的事待會兒再說!”
聞言,寧青青心頭一喜,拉著兒子進了卧室,講故事唱歌,折騰了半個小時,兩個小傢伙才睡著了。
一直等到他們睡熟,寧青青才走出卧室,回到裴澤析的面前,等着受罰。
寧青青中規中矩的走到裴澤析的面前,耷拉着腦袋,像個小媳婦似的。
而裴澤析則坐在沙發上,她連沙發也不敢坐,只坐在小凳子上。
瞪了一眼低眉順眼的寧青青,裴澤析沸騰的心情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他冷冷的開口:“我只是要帶走孩子你就要死要活,而芷依的孩子是徹徹底底的沒有了,你說,她怎麼可能會原諒你?”
寧青青緩緩的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應:“我知道她不會原諒我,我也不奢望她的原諒。只希望她能早點兒康復,再懷一個寶寶,就不會這樣痛苦了!”
“你說得還真簡單,難道再懷一個孩子就能讓她忘記失去這個孩子的痛苦?”
裴澤析不悅的反問。
被裴澤析的一句話堵得沒了語言,寧青青低頭看着自己的腳,良久才說:“她不能原諒我,那你呢,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我……”裴澤析挑了挑眉,寒着一張臉說:“我也不打算原諒你!”
“你是打算讓孩子永遠也不見我嗎?”
寧青青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不行,求你了,別搶孩子,他們不能沒有我,我也不能沒有他們!”
裴澤析伸出手,還未觸到寧青青,她就心慌的躲開。
被裴澤析一瞪,她又乖乖的坐回小板凳,受傷的手也被他拉了過去。
“說你傻還真是傻,還有比你更傻的人嗎?”他盯着她手腕上的傷口,心疼不已,忍不住諷刺她兩句。
“我知道我傻,我是全世界第一大傻瓜!”
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聰明人,在裴澤析的面前,已經被貶習慣了,自暴自棄的跟着他貶低自己。
“嗯!”他抬了抬眼皮,平靜的眼中竟無波無瀾,柔柔的,好似一汪清泉,緩緩的,他的唇落在了她的手腕兒上,抿着那淺淺的傷口。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腔中瀰漫。
他的心痛,又加重了幾分。
“呃……”寧青青獃獃的看着他,竟忘了縮回手。
不過,被他拽着,也沒有縮回的可能。
她手腕兒上的痛被他帶走了,只有輕柔的癢,還有他口腔的熱度。
“裴澤析,你不要這樣……”
寧青青心慌意亂的開口,比起他的怒火,她更受不了他的溫柔。
心裏像揣了顆定時炸彈似的,不知道何時會爆炸。
“不要怎樣?”
他抬眼看她,唇依然未離開她的皮膚,好似她的手腕是天底下最可口的美味,吃在嘴裏,就捨不得鬆口。
“好癢……”她的臉紅得像蘋果一般。
一股熱流從手腕處傳來,頃刻間便襲遍全身。
“癢?”他挑了挑眉。
穩定心神,寧青青怯怯的開口:“芷依今天好些了沒有?”
“哭了一天!”
裴澤析瞪着寧青青,那兇惡的眼神似乎要將她盯穿一個洞才罷休。
“對不起!”
寧青青心虛的低着頭。
雖然沒有親見,但可以想像得出,裴芷依這痛苦的一天是怎麼渡過,現在只希望時間能撫平她的創傷。
看着滿腹內疚的寧青青,裴澤析又開了口:“如果你能讓我消氣,我也可以考慮不搶孩子!”
鬆開寧青青的手,裴澤析悠閑的靠在沙發上,盯着她的眼,有火焰在燃燒,但絕對不僅僅是怒火。
寧青青為難的蹙着眉,艱難的問:“怎麼樣才能讓你消氣?”
裴澤析微眯着眼,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不知道嗎?”
他對她身體的渴望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
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盛怒之下,竟然也能被她點燃。
……
寧青青雙手環抱胸前,羞澀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取悅我!”
裴澤析冷冷的勾起嘴角,不想再看她繼續裝下去,他的命令讓寧青青大吃一驚,一雙杏眼驀地膛圓。
“取悅你?”
她猛然跳了起來,遠遠的躲開。
這一刻,她已經深刻的明白了他的意圖。
初冬的夜,有微寒的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寧青青雖然裹着大衣,但在裴澤析的逼視下,她仍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與裴澤析四目相對,她看到了他眼中熊熊的熱火。
似乎,隨時會把她焚滅。
遲遲不見寧青青有動作,裴澤析微蹙了劍眉,頗有些不耐煩的說:“你聾了嗎,我叫你取悅,動作快點!”
她知道,他對她只有谷欠,根本不存在感情,而她也從來不奢望他會喜歡她。
手緩緩觸到大衣的扣子,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頭皮發麻,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難道要我幫你?”
裴澤析霍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瞰她。
他對她的態度,從來都是這般的傲慢。
這個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用心呵護,呼來喝去就行了。
寧青青凄楚的想,在裴澤析的面前,她總是這般沒有尊嚴,沒有自我。
他說一不二的時候已經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因為在他的眼中,她根本就不是人,只是玩具,一個新奇的玩具,玩過之後很快就膩了。
一段時間以後,便不會再有興趣繼續玩。
思及此,心,如針扎般的痛,她終究不是沒有感覺的玩具,她是人,知道痛也知道苦。
寧青青吸了吸鼻子,把從心底湧出的酸澀逼了回去,盡量平靜的面對他。
“我自己來。”
聲音有些沙啞,她緩緩的站起身。
實在不喜歡抬頭看他的角度,讓她覺得自己卑微如塵埃。
寧青青艱難的解開第一顆鈕扣,第二顆鈕扣便要輕鬆得多,第三顆第四顆……
大衣從她的身上滑落,純棉格子花睡裙,薄薄的貼在身上,抵禦不了冬夜的寒意來襲,全身汗毛倒立,抖抖索索的顫抖。
“怎麼,你不是為了孩子連命也可以不要嗎,現在只是讓你取悅我,難道比要你的命還困難?”
裴澤析嘲諷的勾勾嘴角,冷冷的戲謔着,他到要看看,寧青青這個蠢女人到底還能蠢到什麼地步。
“裴澤析,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抬起那雙翦水雙瞳,寧青青楚楚可憐的望着他。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被火焰包裹着的自己,竟是這般的可悲又可憎,連她自己也恨這樣的自己。
“不可以!”他微揚着頭,不帶一絲感情的說:“很好,既然你不願意取悅我,那我就把孩子帶走,以後你就不要再來求我,我也不想再見你!”
說完,他手摸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求饒。
“不要,求求你不要帶孩子走……”
寧青青咬緊牙關,心一橫,眼一閉,單薄的睡裙便從她的身上掉落。
她皓白的雙臂環抱胸前。
“蠢女人!”
他低低的罵了一句,冷笑着把她瑟瑟發抖的身子攬入懷中,這一會兒的功夫,她竟然就涼透了。
裴澤析將寧青青更緊的抱在懷中,大步流星的走進次卧,毫不憐惜的把她扔在床上。
她就像受死刑一般的凄絕,自知說什麼也無濟於事,索性閉上眼睛,就當是噩夢一場。
“睜開眼看着我!”
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像他強她似的。
裴澤析不悅的低吼一聲,拉開她的手,頭埋下去咬在她的身上。
“啊……”寧青青痛叫了出來。
他抬眼看到她仍是雙眸緊閉,更使勁的咬她。
“寧青青,我再說一遍,睜開眼睛看着我!”
“啊……痛……”劇烈的痛楚讓她杏眼驀地膛圓,驚恐的看着裴澤析。
“你這是什麼表情,是你在取悅我,不是我在強你,笑啊,笑給我看!”
他的手像鐵鉗一般捏緊她的下顎,逼迫她對他笑臉相迎。
“好痛……”她差點兒哭了出來,卻還要艱難的擠出笑容,可那笑卻比哭更加的難看。
“哼,醜死了!”
“裴澤析,不要這樣,痛……”
錐心的痛已經讓熱淚在眼眶中打轉,寧青青卻要勉強自己保持微笑。
“知道痛就好,這只是給你小小的懲罰,給我記好了,以後不許再挑戰我忍耐的底線,惹怒我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懲罰適可而止,裴澤析減了力度,他的手指拂過寧青青剖腹產的傷口。
“裴澤析,別……”寧青青難受的大喊,試圖躲避他的碰觸。
三年前的傷口看起來依然猙獰,讓他忍不住開口問:“傷口現在還疼嗎?”
寧青青怔了怔,吶吶的回應:“不疼了,只是天氣變化的時候很癢,求你別碰我的傷口,好難受!”
“好,我碰別的地方……”裴澤析壞壞的一笑。
(此處省略五千字)
……
翌日清晨,寧青青醒來看到身旁熟睡的男人,疲憊的嘆了口氣。
折騰了一夜,她的腰快斷了。
寧青青艱難的起身,洗涮之後去廚房煮雞蛋和湯圓,一人一碗,吃完之後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
把兒子送進幼兒園,裴澤析就把手搭在了寧青青的肩上,強迫她跟着他走。
“喂。你放手,我不坐你的車,走路去學校就行了!”
她使勁的拽他的手,可他的手像鐵制的枷鎖,根本拽不開。
寧青青只能苦着一張臉,跟上他的腳步。
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把,裴澤析冷冷的開口:“急什麼,我有話要說。”
“哦,那你說吧,我聽着呢!”
寧青青鑽了鑽耳朵,示意她會很認真聽他說話。
“以後你要聽我的話知不知道?”裴澤析把她塞進副駕駛位,體貼的系好安全帶,一本正經的說。
他的鼻尖幾乎貼上她的臉,撩人的呼吸吹拂過她的耳畔。
寧青青老老實實的坐在車裏,使勁點頭:“知道了!”
“乖!”他唇畔帶笑,寵溺的摸摸她的頭。
寧青青不滿的撇撇嘴,感覺他摸她的頭的時候像在摸一條狗,還說“乖”,真是的,她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能這樣說,真是討厭!
裴澤析的心情一片陽光燦爛,連嘴角的笑,也有暖人的溫度。
寧青青偷偷的看他一眼,他真的好帥,特別是不發火的時候,那笑容,太溫柔了。
她捂緊胸口,感覺自己的心已經不受控制的砰砰亂跳起來。
完了完了,一定得找個醫生看看,是不是心臟有問題啊?
“呃,停車,停車!”
路過藥店,寧青青急切的喊。
“你要買葯?”裴澤析一腳把剎車踩死,轉過頭看着寧青青,不解的問:“你哪裏不舒服?”
“買緊急避……孕……葯啊!”
她火速下車,衝進藥店,買了避……孕葯和水,前後不到一分鐘,又回到了裴澤析的車內。
“你上次也吃了?”
裴澤析看她把葯吞下去。淡淡的問。
喝了一大口水把葯咽下去,寧青青才回答:“嗯,吃了!”
他又問:“四年前呢?”
雖然這個問題很蠢,但他還是想問。
為這事寧青青已經後悔了很久很久,她懊惱的搖頭:“沒吃,如果吃了就沒小楓小楠了!”
她有時候也很矛盾,一方面又感謝上天把小楓小楠賜給她,一方面又感嘆小楓小楠來得不是時候。
如果他們晚幾年才來該多好,她的人生便是另外一個樣子。
這也許就是天意吧,上天要讓小楓小楠來到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阻止!
裴澤析失笑的搖了搖頭,沉默片刻之後才說:“其實我並不希望芷依把孩子生下來。”
“啊,你說你不希望芷依把孩子生下來?”
寧青青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詫的看着他,重複了一遍,等待他的確認。
“是,聶靖遠根本不愛芷依,芷依希望通過孩子留住聶靖遠的心,我只能說她想得太天真了,聶靖遠很有城府野心也大,根本不會為了孩子喜歡上芷依,他們倆早晚要分手,而孩子是無辜的,生下來不見得是好事,芷依看到孩子只會更加的痛苦。
”裴澤析轉頭看向寧青青,深邃的眼是不見底的淵潭,她根本就看不透。
裴澤析的言論着實讓寧青青嚇了一跳,突然間也明白了一些事。
“要讓芷依徹底的對聶靖遠死心,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寧青青驚詫的指着自己問:“我能做什麼?”
“你能做的很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聶靖遠曾經交往了三個月,雖然我沒看出你哪個地方吸引他,但事實就是,他到現在還對你念念不忘,我想你現在仍然可以輕易打動他!”
說這話的時候,裴澤析感覺心裏堵得慌,難受得讓他蹙緊了眉。
雖然覺得裴澤析說得很有道理,可寧青青還是猶豫了:“可是我如果幫你,芷依只會更恨我!”
“恨你只是一時,而受苦卻是一輩子。我就這麼一個妹妹,不能看着她受一輩子的苦!”
他已經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而寧青青,必須服從他的安排,幫助他達到目的。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答應你。”
沉吟片刻,寧青青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事成以後,你送我和孩子出國吧,我不想再待在這裏。”
當面對裴澤析的時候,她總是找不到自我,也許離開,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眸底一暗,裴澤析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點頭:“好,出國也好,芷依見不到你,就會少很多的麻煩!”
“嗯,謝謝!”
寧青青艱難的扯出一抹微笑,她已經開始期待那一天開些到來。
離開濱城城,離開裴澤析,她和孩子才會過得好,一定會好很好很好!
……
醫院的豪華病房,裴芷依端着一個水晶果盤,裏邊裝滿削乾淨皮,切得大小均勻的水果,從廚房裏緩緩的走了出來:“靖遠,吃水果!”
她現在和聶靖遠住在一個病房裏,病房很寬敞,不但有洗手間還有客廳和廚房。
雖然是單人病房,但有兩張大床,比酒店的豪華標準間還要舒適。
裴芷依坐在床邊,把枕頭墊在聶靖遠的背後,纖巧的白皙玉手優雅的拿起銀制的水果叉,把一塊香甜的雪梨送到他的嘴邊。
她粉黛未施,杏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美麗的臉龐有些蒼白,還未從痛苦中徹底的解脫,整個人都透着傷心的憔悴。
“你也應該多卧床休息,不要走來走去!”
聶靖遠張嘴,把雪梨含在口中,香甜的味道並沒有讓他展露笑顏。
“躺久了全身僵硬,適當的活動一下有助於血液循環。”她說著,也給自己餵了一塊雪梨,幽幽的贊了一句:“好甜啊!”
朝窗外望了一眼,聶靖遠若有所思的說:“今天天氣不錯,待會兒出去走走!”
“好!”裴芷依順着聶靖遠的視線往窗外望去,雖然陽光普照,她的心情卻一直陰雲密佈:“我爸我媽說婚禮推遲到下個月,你說呢?”
聶靖遠無所謂的應:“好,就推遲到下個月吧!”
摸了摸自己隱隱作痛的小腹,裴芷依咬牙道:“但我不想推遲,這個周末,定了就不能改。”
“可你的身體受不了,還是多休息一段時間,舉行婚禮也不急在這一時。”
聶靖遠的目光落在裴芷依的小腹上,眸底暗沉,異樣的情緒在他的眼中流動,不再似剛才那般靜如死水。
“親戚朋友都已經收到請柬了,臨時改期像什麼話,我身體沒什麼,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能堅持下來。”
“那好,不改就不改,你說了算!”
聶靖遠知道,裴芷依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
她問他的意見,也不過是做做尊重他的樣子。
實際上,他說的話並不能對她的決定造成任何的影響,順着她的意思,他還能清靜一會兒。
“嗯!”裴芷依欣慰的點點頭,就算他不愛她,她也不會放他走,把他綁在身邊,心裏才踏實。
她沒有把流產的真正原因告訴爸媽,怕的就是和聶靖遠的婚姻受阻撓。
為了這個男人,她已經受夠了委屈,如果付出這麼多還不能和他結婚,那真的是得不償失。
吃完了水果,裴芷依幫聶靖遠把大衣穿上,親昵的挽着他的胳膊,一起下樓去散步,。
醫院有大片的銀杏林,枯黃的落葉在地上厚厚的鋪了一層,腳踏上去,颯颯的響。
稍微走幾步,裴芷依就全身冒虛汗,蒼白的臉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
聶靖遠大步的走着,發現身旁的裴芷依越走越慢,一側頭,才發現她的異樣,眉頭一蹙,提議道:“去那邊坐一下吧!”
“好!”
兩人在一棵巨大的銀杏樹下落座,金燦燦的陽光穿透樹葉間大片大片的縫隙,暖暖的灑在兩人的身上。
疲憊的靠在聶靖遠的肩頭,裴芷依抬眼望着天,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靖遠,你要怎麼樣才會愛上我?”
聶靖遠怔了怔,盯着她憂傷的臉,在心裏說出了答案,裴芷依,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除非……
久久等不到聶靖遠的回答,裴芷依心痛如絞,露出自嘲的苦笑。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那個時候,你還是學生會宣傳部部長,在迎接新生的晚會上代表學生會唱了一首歌……”
裴芷依深陷那美好的回憶中難以自拔,啞着嗓子唱了起來:“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聽寧青青說,你會吹口琴,而這首歌你最喜歡吹……”
裴芷依越說越心痛,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眼睛,可還是繼續把心裏話說出來:“我和你在一起四年了,從沒有聽你吹過,我知道你車裏放了一把口琴,你是不是在沒人的地方,吹給你心裏的那個人聽?”
而他心裏的那個人,也許永遠都不會是她。
“什麼時候,你也吹給我聽聽吧,以後你還可以教我們的孩子吹。”
裴芷依突然坐直了身子,轉過頭深深的凝視着聶靖遠。
雖然在他的眼中能看到自己,但裴芷依還是覺得,她和他之間,有着千山萬水的距離。
哪怕同床共枕,她也走不進他的內心。
把自己小小的手放進他溫暖的掌心,裴芷依淚眼迷濛的說:“我的要求真的不高,只希望你能試着愛我,忘了寧青青好嗎,你會一直想着她,是因為你沒有得到她,如果你得到她,你就會發現,她真的不是你記憶中那麼的好。”
“你也看到,她現在很胖,身材完全走形,還有她的長頭髮,以前全班的女同學都羨慕她的長頭髮,又黑又亮又滑。可現在,亂糟糟的短頭髮,一點也不好看。”
“你看着現在的她,心裏是不是一直想的是以前的她呢,雖然現在的她和以前的她都是一個人,可是,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你該醒醒了!”
聽着裴芷依的話,聶靖遠的唇角彎了彎,只能說她太膚淺,看人只看表面,他愛寧青青並不僅僅是她的外表,還有她的內在。
和寧青青在一起,泡在圖書館裏或者只是靜靜的坐在草地上對視,他總是能感覺到舒心的安靜祥和。
平平淡淡的幸福,裴芷依卻給不了。
陪着裴芷依狂熱追捧名牌享受夜生活的多姿多彩時,他只感覺到煩躁與不耐。
聶靖遠依舊不說話,裴芷依有些急了,盯着他緊緊抿着的雙唇,伸出了手。捧着他的臉:“為什麼不說話,難道愛上我就這麼難嗎?”
她自認為比寧青青強過百倍,可終究有一樣,她比不過,寧青青可以輕易的得到聶靖遠的眷顧,而她卻不可以。
費盡心機,得到的也不過是個軀殼。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小女人,渴望着被愛與呵護。
裴芷依委屈的咬着嘴唇,緩緩湊了上去,在他冰涼的嘴上輕輕的碰了一下,烙下她的印記,他是她的男人,別人休想搶走。
唇上還有裴芷依的淚,聶靖遠漫不經心的看了看天,站了起來:“起風了,我們回去吧!”
“我不走,我不走!”裴芷依任性的踢着地上的落葉,黃燦燦的枯葉被她踢得亂飛。
她總是這樣,大小姐的脾氣改不了。
聶靖遠無奈的嘆了口氣。朝她伸出了手:“你不走我可就走了!”
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裴芷依噘着嘴,不高興的說:“你走啊,你走到哪裏我就追到哪裏,絕對不會放過你!”
抓緊裴芷依的手,把她拉了起來,聶靖遠苦笑着直搖頭。
裴芷依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裏,仰起小臉,閉上了眼睛:“吻我!”
“有人呢!”聶靖遠抓着裴芷依的肩,要把她推開,卻被她緊緊的抱住了腰。
“放手,別這樣,不好看!”
“快吻我,不吻我就不放手!”
她就像牛皮糖似的,黏着他不放,已經黏了四年,她還會一直黏下去。
“唉……你怎麼……”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任性起來,蠻不講理不說,還讓人很難堪。
聶靖遠尷尬的左右看看。還好只有遠遠的幾個人路過,快速的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啄:“好了,放手吧!”
“別想敷衍我!”
裴芷依嬌嗔的瞪他一眼,展開雙臂,快速的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咬住了他的嘴唇。
而聶靖遠則像木頭似的站在那裏,讓她吻個夠。
他不敷衍她,但也不迎合她。
良久,裴芷依才鬆開口,盯着聶靖遠麻木不仁的臉,高傲的宣佈:“不管怎麼樣,還有兩天我們就結婚了,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我的老公,我的男人,別人休想搶走。”
濃密的劍眉緊蹙,聶靖遠笑着說:“現在離婚的夫妻多了去了,也許,我和你會是其中一對。也說不定!”
裴芷依情緒激動的抓着他的肩,大聲的喊:“不會,我們一定不會離婚!”
喊過之後,她的臉比紙還白。
突然,她跌坐在地,捂着臉大哭了起來:“我不離婚,我死也不離婚,聶靖遠,我真的愛你啊,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孩子沒了,我只有你,不要這樣對我,你好殘忍,好殘忍……”
聶靖遠一向是吃軟不吃硬,不怕裴芷依凶,但就怕她哭,昨天哭一天已經讓他快要崩潰了,如果今天再哭一天,他恐怕真的要瘋掉。
“別哭了!”聶靖遠蹲下身,一隻手抱腰,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回去好好休息,你再這樣不注意身體,後天怎麼穿婚紗當新娘。”
裴芷依淚流滿面,賭氣的說:“反正你也打定主意要和我離婚了,這婚結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不結,我就讓你去找寧青青,看你們兩個能在一起多久。”
聶靖遠知道,就算裴芷依真的讓他去找寧青青,寧青青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現在的她,心已經被孩子佔滿,沒有他立足的空間。
她不會拋下孩子跟他走,更不會為了他和裴家決裂。
這就是現實,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便只能和不愛的人共結連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已經認命了,繼續他未完成的事,從此以後,不再因為任何人而改變計劃!
……
寧青青愁眉不展的翻開手邊的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雖然答應了幫裴澤析拆散聶靖遠和裴芷依,可她一想起這事就心神不寧,又有些猶豫了。
是她害得裴芷依的孩子沒有了。
如果再幫着裴澤析拆散他們,裴芷依一定會恨她一輩子。
也不知道裴澤析打算怎麼做,電話里也沒有說清楚,只是讓她下午放了學就去他的公寓。
孩子的奶奶會去接孩子放學,她不用帶孩子過去。
寧青青煩惱的抓抓頭,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挨到下午放學,她沒有直接去裴澤析的公寓,而是到了幼兒園,看着孩子的奶奶把孩子接走,才放心的離開。
雖然孩子的奶奶不知道裴芷依流產的實情,但寧青青在面對她的時候,還是很心虛,低着頭,連大氣也不敢出。
還沒到裴澤析的公寓,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催促她快一點,別在路上磨蹭。
“我坐的出租車,已經夠快了。別催,還有最多十分鐘就到。”
她果然沒說錯,九分鐘就到了裴澤析的公寓,可是公寓裏卻空無一人。
寧青青很是納悶,她還以為裴澤析在等她,才會催命似的催。
正準備再給裴澤析打個電話,可視電話就響了,與此同時,她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電話放到耳邊,朝可視電話走去。
“我請了形象設計師給你化妝,他們在樓下,你開門讓他們進來。”
裴澤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寧青青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要給她化妝。
她按下可視電話的開關,那頭確實有幾個人自稱是“名姿形象設計公司”的設計師。
按照裴澤析的吩咐,寧青青給他們開了門,然後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等那些人上來。
她給裴澤析打電話想問個究竟,他的電話就一直在通話中。
算了,也許他在忙吧,沒功夫接她的電話。
寧青青把手機放回提包,形象設計師就進了門。他們帶了很多的東西,大箱小箱挪起來一人高。
“請問是寧小姐吧?”
領頭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妝容精緻,眉眼裏滿是動人的風情。
“是,我是!”寧青青吶吶的點頭。
“我是‘名姿形象設計公司’的設計師伍靜,請多指教!”女人雙手捧着名片,恭敬的送到寧青青的眼前。
接過名片看了看,寧青青微微一笑:“你好,請坐吧!”
“我們就不坐了,請寧小姐坐,裴先生特別交代要在六點半以前讓您脫胎換骨,現在一分鐘也不能耽擱。”
伍靜撥了撥披在胸前的長捲髮:“姐妹們,開始幹活了!”
結婚那天曾享受過這樣隆重的待遇,寧青青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她乖乖的坐在那裏,讓形象設計師把她當玩偶似的擺弄。
幾個人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把寧青青打造成了名門淑媛,連腳趾甲手指甲也沒有放過,綴滿了精巧的雕花和水鑽。
寧青青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險些認不出來了。
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天。這女人真的是自己嗎?
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臉,唯恐把臉上的妝摸花了,連忙縮回手。
鏡中的她,一雙杏眼神采奕奕,顧盼生輝,豐潤的小嘴好似可口的櫻桃一般嬌嫩欲滴。
連她那頭亂糟糟的短髮也被搭理得一絲不苟,挽在腦後,打毛成一個蓬鬆的髮髻,還有斜斜的劉海,很好的修飾了她的大臉。
化妝和髮型的雙重效果,她感覺自己的臉真的小了好多,眼睛卻更大更有神了。
黑色的純手工繡花的晚禮服很好的修飾了她的身材,弱化了她腰腹部粗壯的感覺。
穿黑色不但顯瘦,而且襯得她白皙的皮膚如白玉一般的晶瑩剔透。
晚禮服是抹胸的設計,脖子下面一大片都是空蕩蕩的。
寧青青嬌羞的提着晚禮服:“還有沒有別的裙子,我不想穿這條!”
伍靜搖了搖頭:“沒有,晚禮服是裴先生特意為寧小姐挑選的,我相信裴先生一定會很期待看到寧小姐現在的模樣,真是perfect!”
看着鏡中完全不一樣的自己,寧青青在心裏不住的罵裴澤析變態,上次送她的裙子至少還有弔帶,這次連弔帶也省了,肩膀這一截空蕩蕩的,好難受。
她還從來沒有穿過這麼露的衣服,雖然很漂亮很性感,可讓人提心弔膽的,就怕裙子回掉下去,那她可真是丟人現眼了。
伍靜最後在寧青青的頭上別了一朵滿鑽的紅玫瑰,拍拍手:“任務完成,寧小姐,我們先走一步,再見!”
“好,再見!”寧青青按着胸口,連走路也小心翼翼,把她們送出去之後便給裴澤析打電話,這次一打就通,他已經到樓下了。
兩分鐘不到,裴澤析就進了門,看到雍容華貴的寧青青,兩眼放光,喉嚨發緊,全身發熱:“我們運動一次再走!”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