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沒那麼簡單
“你再說一遍?”秦翠從來沒有這麼惱火的。女人的名節,放在任何時代,都是十分重要的。好好的丫頭還沒出嫁,就被人當街侮辱成不三不四的妓子,如果她不是剛生產完的就好了,如果她現在有一把子力氣,一定狠狠甩這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混賬一個大大的耳刮子。
“我說她水嫩嫩來堵門,就是淫.婦,就是來勾引爺們兒的。說你們掛羊頭賣狗肉。還說什麼自己會醫術,醫術是那麼好學會的嗎?就你們?呵呵。”
“娘子,我們走,我們走。這人是無賴。我們不要呆在這裏了。”
不管丫頭怎麼說,秦翠是如何都忍不下這口惡氣。
“會不會醫術試過就知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知道嗎?你憑什麼來誣陷我家丫頭?”要不是現在落魄,你當我樂意在你們家店門口站着當門神嗎?
四周指指點點之中,秦翠只需要眼光一掃,就能看出,大眾輿-論並不是站在她們這一方的,事已至此,唯有迎頭而上。
“娘子,我們走吧,綠盈求求你了。”她早就羞愧的無以復加了,抬起袖子遮住臉,這周圍的指指點點,各種奚落,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行!”秦翠一把拉住欲要落荒而逃的綠盈,盯着小丫頭慌亂害怕的眼睛,說的斬釘截鐵:“事已至此,不能走!”
“可是娘子,我這張臉已經無顏見父母了。”說著丫頭就嗚嗚咽咽地哭着。秦翠聽着她哭,鼻頭一陣酸澀。
都說無依無靠,難道就能是任人踐踏的雜草了?
儘管心中酸澀,但也掩不住怒火,她把綠盈拉住,看着綠盈的眼睛問:“你有做錯事情嗎?有嗎?”
綠盈一愣,雖然不解,還是搖了搖頭。
“既然你沒有做錯事情,那麼為什麼要平白受別人的誣陷和侮辱?”秦翠說完,冰冷的眸子直衝那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夥計盯去。聲音淡淡。卻是對着綠盈說的:“有些人懷揣着惡意看這個世界,所以在他的眼睛裏,這個世上就沒有好人。但醜陋的是他自己的心,不是我們。
假如我們今天就這麼走了。落在有心人眼中。不是我們知禮節退避麻煩。而是我們兩個灰溜溜夾着尾巴逃走了。這是什麼意思?就是默認了那個懷揣着惡意的人對我們的指責和侮辱。
你說,你要不要,願不願意如了這種人的心意?”
秦翠說的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慢吞吞地吐出來的,但是隨着她每多說一個字,一句話,綠盈的表情就一點點的發生了變化。
從最初的膽顫慌亂害怕,到後來的動搖,到最後的憤然和決絕。
當她的眼睛再次對上那個藥鋪的小夥計的時候,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那雙杏眼圓瞪,熊熊怒火在其中燃燒環繞。
秦翠知道,這個傻丫頭想通了。
秦翠心中有一個魔鬼。所以,她必須改變現在的綠盈……當然,前提是綠盈願意長久地跟在她的身邊的話,那麼,就必須改變現在的懦弱。
她的兒子沒有足月,就早產了,她生產的時候因為那些齊家的鷹犬,差一點就一屍兩命。她真的不敢想像,假如她沒有那個神奇又可惡的空間系統的話,她的兒子是不是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這一切,全部都“歸功”於齊家!
思來想去,除了齊家,再無其他人了!
她的兒子現在還在京都醫院的空間站里獃著,不足月生產造就的先天不足,不是西醫就能夠根治的。
從她的兒子早產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的這個兒子成長的艱難,註定了他從小就要吃很多的葯。註定了他以後的體弱多病。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齊家。
齊家,我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什麼怨毒的話都沒有說出口,雖然什麼決絕的態度都沒有表態。但是,秦翠的心中早就埋下了一根叫做“報仇”的信念,她一定要叫齊家人後悔當初。
這是她雙手將兒子放進恆溫箱的時候,心裏暗自發下的毒誓。
時隔一日,兒子那瘦瘦小小的模樣,青紫可憐的小臉,還猶自在眼前晃動。
從今往後,只往前進,不向後退。
“丫頭,你信不信,只要我們現在一走,不出這條小街,就有登徒子跟來?”秦翠冷笑說道:“這就是人心黑暗之處,剖側難度量。”
說罷,陰森森地盯着那小夥計,“我倒是想問一問你,到時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夥計你的心裏就無愧疚感嗎?”
那夥計沒想到面前這個叫花子言辭犀利,每一句話都說的鏗鏘有力,似乎能夠力轉人心。他朝四周慌亂地瞥了一眼,就發現,先前被自己挑動起來的眾人的指責,已經從對方兩個叫花子的身上,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他在醫館做工好幾年,年年月月天天,看到的人不說千千萬,倒也是什麼行業都有,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最是知道“人心可用”四個字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刻意避重就輕,挑起圍觀這些人對於那兩個叫花子的輕視鄙夷。現在卻反過來被這個叫花子三言不過兩語就扭轉了局面。
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夥計臉色鐵青,額頭上卻已經米粒大的汗珠子沁出來一顆又一顆。
正在小夥計被逼到牆角,無路可逃的時候,醫館裏姍姍遲來一個山羊鬍子老頭兒。
老頭兒看起來十分斯文,穿一身寶藍色長壽衣,鬚髮斑白,走路的時候背着手在身後。然後外八字地慢吞吞往外走。看起來不光斯文,還很有權威的模樣。
“柴二,道歉。”
老頭兒剛走出醫館站定下來,就瞥了那夥計一眼,慢吞吞吩咐着夥計。
那夥計似乎還想狡辯。
老頭兒就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夥計,慢條斯理地指出夥計的錯處,他說道:“柴二,你莫要狡辯。剛才的對話,老夫再裏間聽了個七七八八,這位姑娘說得對。你一沒親眼所見。二無親耳所聽到,怎麼能夠睜眼說瞎話,指責這兩位姑娘的品性?這是你的錯,道歉。”
不知道那夥計心裏是怎麼個想法。但是秦翠就看到那夥計乖乖地。似乎面有不甘地道歉了。
而秦翠注意到。周圍圍觀的人開始騷動起來,她耳朵尖,聽到有人激動地朝四周交頭接耳。嘴裏具體說的什麼聽不到清楚,但是眾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話中都有同一個人的稱呼。
“快看,這是魯豐遠老神仙。”
“咦?魯豐遠老先生不是出門遠遊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啊?哎呀哎呀,不行,我要趕回家去,叫我家老娘帶着剛娶過門的小媳婦兒來請魯先生把紅脈。”這個地方的風俗,似乎“喜脈”又稱之“紅脈”。但是因為還沒有懷孕,只是把把脈,看看身體是不是能夠懷了,什麼時候懷,如果還不能懷的,要吃些什麼補一補,把的並不是真的喜脈,只是想要得“喜脈”的人家媳婦子的脈。所以用了“紅脈”兩個字。
而且好像這種說法也只有這個地方有。
秦翠當然納悶“紅脈”是什麼,但更讓她納悶的是,這個從醫館裏施施然走出來的老頭兒,在此地似乎十分的有名望。
假如真的是這個樣子,他的夥計不該是這樣輕浮輕佻的呀。
小夥計柴二儘管不想道歉,但是還是照着魯豐遠的話做了。
“對不住,是柴二無禮了,兩位……姑娘,柴二給你們賠禮道歉了。”儘管聽起來是誠意十足的道歉,但是當這個夥計提及“姑娘”兩個字的時候,就顯得那麼點不屑和彆扭了。
秦翠都快要笑了,這個老頭兒一來,什麼事情都解決了。看起來這個老頭兒還不錯,但是這個“不錯”,也只不過是“看起來”而已。
綠盈這個傻丫頭還埋首在她的耳朵邊上說什麼“娘子,這個叫做魯豐遠的老爺子十分的通情達理,根本不像他醫館裏的那個叫做柴二的夥計。我們真是遇到好人了。”。
秦翠就要笑了,從來只聽說看門狗看主人臉色的,不乖的看門狗早就被烹狗肉吃了。所以狗還好好的在這裏獃著,只能說這條狗,到目前為止,還是讓主人家滿意的。
小丫頭還在歡欣鼓舞地說著“娘子,我們運氣不錯,遇到一個通情達理的善人。我們快與這個叫做魯豐遠的老爺子說說吧,求他通融通融,讓我們在他的一貫門前接收一些娘子能夠治得了的病人吧”,說著就眨巴着眼睛看自己,秦翠知道,這丫頭是希望自己與那個魯豐遠說一說的。
秦翠只是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叫綠盈這丫頭不明所以的話。
“等着看吧。”
“嗯?”
秦翠就又丟給小丫頭一句似是而非的解釋:“沒那麼簡單的。”
沒那麼簡單的?什麼東西沒有那麼簡單的?
娘子是什麼意思啊?
綠盈滿心捉摸不透。
她剛要追問,就聽到一個聲音說出一句話。那句話很叫她驚訝,可是說出這樣話的人,已經叫她驚訝地下巴掉到了地上了。
“老夫家的夥計說錯了話,做錯的事情,他現在已經給兩位姑娘賠禮道歉了。現在,兩位姑娘又欲要怎麼做,才能叫這滿場的人信服?”老頭兒依舊慢條斯理,特意指出:“是兩位姑娘自己說過能行醫救人的吧?那就證明出來。否則,老夫也要懷疑兩位大早堵門,是不是別有用心了。”
意思很明白,就是說,你們是因為會行醫救人,懂醫術,想要招攬一些客人,來我醫館門前接一接生意,那可以,我這個人是仁義善良的。
但是你要是證明不了你會行醫救人,那就是騙子,那你們兩個女人-大早上堵人家門口,算是怎麼個回事?
在場之中,很多人一想,就明白了,綠盈驚得把嘴巴張成了“o”形,突然之間就明白了娘子那就“沒那麼簡單的”。
果然……沒那麼,簡單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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