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090章

90.第090章

第090章賈母大壽元春薨逝

賈母大壽,素來排場極大,彷彿是為了表明賈家並未受到寧國府被抄一事的牽連,這一次辦的尤其煊赫。

黛玉是特意選在賈赦家宴這日來的,且來得極早,絲毫讓人挑不出錯兒來。賈母未料到黛玉竟肯來,喜不自勝,對謝宇霆也是贊了又贊。謝宇霆小小年紀便很懂禮數,小小的人兒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一派認真滴模樣,“宇霆給老祖宗賀壽,願老祖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賈母瞧着他這般伶俐乖巧的模樣,越發愛了起來,讓鴛鴦將小小孩童扶起來,抱到自己身邊,一經第“心肝肉”地喚了起來。又叫鴛鴦拿了果子糕點給小孩兒吃,把小孩羞得滿臉通紅。乖乖地接了,還小小聲地道謝,把賈母越發喜得不知怎麼好了。

黛玉笑道:“老太太可別慣着他,前兒還張羅着牙疼呢,大夫說是糖吃多了,這幾日可不敢叫他再吃呢!老太太現在給了他,回去牙疼了,少不得還得跟我說什麼‘長者賜,不應辭’呢!”

賈母原因黛玉頭幾句話頗有幾分不痛快,聽到後面,便又笑道:“這孩子這般伶俐,必是隨了你母親了。”

雖賈母過身多年,如今乍一提起,祖孫二人難免傷感,這時候若是鳳姐兒在,必要插科打諢兩句,岔過去便好了。可現在屋內這些人,王夫人素來不待見黛玉,邢夫人就是根木頭,賈張氏、李紈、迎春沒有那等伶俐,探春剛產子,今日並未過來,唯有一個薛寶釵,她倒是想伶俐一二,卻是不敢越過賈張氏去的。

室內氣氛一時有些凝滯,還是謝宇霆看看這個瞅瞅那個,裝模作樣第嘆了口氣,“母親可不要傷心,若是叫父親知道了,定以為又是孩兒惹您生氣了,定也要給孩兒幾板子的。母親就當疼孩兒了吧!”

小大人裝模作樣的一嘆,直接將黛玉嘆成了大紅臉,嗔道:“這孩子……”便不知該如何說了。

還是賈母笑道:“可不是,莫把我乖曾孫的小屁股打開了花,可不是下不來床了,叫人看了笑話么!”謝宇霆童言稚語,一聽便知謝錦軒待黛玉是極好的,賈母心內不知是何滋味。

謝宇霆聽了這話卻是頓覺找到了知音,一詠三嘆道:“老祖宗唉,真真要把我冤死了!”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一時下人稟報有客到了,眾人便停了說笑,迎接客人去了。

賈家待客,女賓男客自是分開招待的,如謝錦軒,本就是外男,自不會進內院,而是被賈璉寶玉迎去了外院。都是親戚,謝錦軒自身身份不顯,卻是神醫高徒,又有西寧王三子的背景,賈赦賈政豈有怠慢他的道理,

一時相見寒暄過後,因賈家不斷有客上門,謝錦軒便很有眼色道:“小婿非是外人,舅舅這裏也不是外處,兩位舅舅諸事繁冗,若因我怠慢了客人,反是我的不是了。”

賈赦聞言笑道:“賢婿說得是,都是一家人,很不必外道。今日人多事雜,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便叫璉兒陪你下去說話。賢婿也說是一家人了,有什麼事只管吩咐璉兒去辦便是,他做兄長的,合該如此。”又囑咐賈璉,“你妹夫不常來咱家,你多照應着些。”

賈赦亦囑咐了寶玉,三人便告退出來。

因着林珏的緣故,賈璉很是待見林家,對謝錦軒自也熱絡非常。倒是賈寶玉,竟也十分熱情,不過,他這熱情,實在是有待商榷了。

面對這個一再跟自己打聽自家妻子,又不斷感嘆他的林妹妹如何如何的妻舅家表兄,沒有一拳揮過去,實在是他謝錦軒好涵養了。果然明白了自家舅兄所說了“腦殘”是個什麼意思了,果然形象得很哪!

賈璉在一畔也是尷尬,一再地岔開賈寶玉的話,卻架不住賈寶玉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只顧着自己悲春傷秋,竟是連廉恥二字都不識得了。

對於寶玉,賈璉也是真正服氣。他賈璉也好色,可他好得光明正大,十分不屑於一邊嘴上說著對誰誰一往情深,一邊又不斷地往自己的屋裏弄人。瞧瞧賈寶玉那一屋子的鶯鶯燕燕,如今再提對黛玉如何深情不換,實在是個笑話。

叫賈璉說,若是寶玉當真對黛玉有意,早先幹嘛去了。黛玉在賈家一住三年,兩人情誼早便有的,若寶玉真有情,不必別人,大大方方地與賈母說了,與王夫人說,甚至與賈政說,真心求娶黛玉,難道就是如今的結局了?

如今這般,不過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罷了。

好在謝錦軒大人大量,並未真與寶玉計較,不過也可能是不想壞了黛玉名聲,不管如何,賈璉是鬆了口氣的。

四大家族素來是以賈家為首的,如今賈家大不如前,可是賈母的輩分在那兒擺着,仍是有不少人前來賀壽。

黛玉與謝錦軒兩個用過中飯便離開了,因而並不知道,晚間賈家眾人及客人正聽着戲時,突聞元春薨逝時的震驚及慌亂。

原本是一個極為喜慶的日子,賈母正在眾人的逢迎聲中點戲,卻見賈張氏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身後跟着一臉慘白的薛寶釵。賈母頓時心生不悅,這樣的日子,這般哭喪着臉給誰看。不過很快,她便不這樣想了。

“老祖宗,老祖宗……”賈張氏哽咽着說不出話來,一旁寶釵見狀忙接道,“老祖宗節哀,剛剛宮裏來了人說,貴妃娘娘她……薨了。”

聞聽此言,府內一應女眷忙都跪了下來,賈母聞言一怔,哆嗦着扶着鴛鴦站起身,“寶丫頭,你說誰?說誰薨……薨了?”

不待寶釵回答,賈張氏破鑼嗓子已經喊了出來,“老祖宗,是咱家貴妃娘娘,咱家貴妃娘娘薨了!”

這時候賈張氏竟然真的以為賈母年老耳聾呢,很怕賈母聽不見,這般直騰騰地一喊,賈母直接撅了過去。

待賈母再次醒來,賈張氏和薛寶釵已經被罰跪了兩個時辰,賈張氏更是一臉慘白,如喪考妣。若是賈母因此有個好歹,她也不必活了。如今賈母醒來,賈張氏鬆了口氣的同時,不免怨憎起寶釵來。自己一時亂了心神,這薛寶釵倒是鎮定,卻也不知道提醒自己一句,當真可恨得很。

賈家諸人如今是沒那個心思理會賈張氏的,賈母甫一醒,便一把抓住身邊服侍的迎春的手,“二丫頭,你大姐姐……你大姐姐真的……”

迎春咬緊下唇,輕輕點了點頭,忙又道:“老太太還請保重身子,我們這些做小輩兒的,可都指望着您哪!”

賈母強撐着一口氣,扶着迎春的手坐了起來,環顧室內,道:“你們二太太呢?”

迎春道:“太太乍聞噩耗,身子有些撐不住,在那邊歇着呢,大嫂子守着太太呢。”

賈母心內悲痛不已,卻並未被這噩耗震驚得失了神志,如今諸多疑點未明,實在不是能躺下的時候。

拍了拍迎春的手,“你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家裏這邊不用你惦記,你快隨齊安回去吧,別叫親家太太擔心。”

迎春素來怯懦慣了,雖仍是惦記家裏,卻也不會違逆了賈母,又寬慰了兩句,便隨着齊安歸家了。

打發了外嫁之女,又安排了府內諸事,賈母便將賈家一眾男丁聚在了自己這處。

“素來宮中有貴妃薨逝,必是要宣召臣屬誥命入宮,如今宮中可有旨意傳下?”

“只有內務司派來的太監前來傳信兒,宮中並無宣召的旨意。”

賈母心下微沉,這既不宣召又不容許掛幡,可見貴妃死的並不光彩,甚至很可能……賈母全身猛地一震,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賈政見賈母神情不對,忙道:“老太太,可是有什麼不對?”

賈母握緊手中的龍頭拐,輕輕一嘆,“老大、老二,你二人速去王家探探口風,聽聽王大人什麼意思。叫璉兒和寶玉去一趟林家,林珏素來與十二王爺交好,好歹是條門路。”

賈赦賈政對視一眼,忙應了,賈璉踟躕半晌方道:“老太太,林家還是我自己去吧,叫寶玉陪着您,家裏總要留人支應着。”

這時候賈母也不會去探究賈璉的未竟之意了,點頭道:“你出去多帶幾個小廝,寶玉便留下吧。”

三人匆匆而去,賈母瞧了眼一直呆立在一畔的寶玉,無奈地搖搖頭,輕輕招招手叫寶玉過來,摸着他的頭,柔聲道:“寶玉,如今家裏出了事,你要學着頂立門戶了。”

寶玉雙眼潺潺流下兩行清淚,“老太太……”大家都忙裏忙外的,還有哪個記得他的大姐姐呢?可憐的大姐姐,如今只有他還在念着大姐姐了。

此時已然入夜了,不過賈家豈會將宵禁放在眼裏?

賈璉到林家時林珏和李易白已經歇下了,聽說是賈璉來訪,林珏還頗為納罕,李易白本不欲理會,奈何瞧見林珏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只得叫下人將人先帶到內堂去。

林珏邊穿衣裳邊道:“這麼晚過來,恐怕是真有事兒。我記得今日該是賈家老太君大壽的日子吧?”

李易白點點頭,也知怕是有大事了,便跟着起床穿衣。

賈璉見二人一起過來,也顧不得奇怪,忙忙地迎過去,既然雍和郡王在,打聽情況就方便得多了。

李易白聽了賈璉的來意,與林珏對視一眼,道:“本王這裏並沒有聽說任何消息,說起來貴妃薨逝不算小事,既然未昭告王親,又不勻賈家入宮、不許掛白幡,恐怕……”

賈璉心下一顫,話已至此,賈璉便也不好深問了,急惶惶地告辭離開。林珏並未在意他的失禮之處,轉而與李易白道:“這賢德妃好歹是個貴妃,當初周貴妃薨得那般不光彩,不是也許掛白幡了么,看來這賢德妃所犯之事不小啊!”

李易白點頭道:“恐怕是了,這時候賈家合是不該四處走動,正該本本分分守在家中才是呢,賈老太君真是糊塗了。”

“賈家這次恐怕也是真的急了,畢竟賈家的榮耀皆繫於賢德妃一身,如今賢德妃無緣無故薨了,連明旨都未發,賈老太君恐怕也料到事情要不好了。”

兩人相視一笑,賈家如何,實不與他們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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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林家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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