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28.28.

原來自己叫曉進啊。尚曉進。太久沒有人叫他這個名字,他都差點忘了。

族長尚曉進跟着那個小小的自己,一步步往前走着。

路上道路並不平坦,因為這兒是被大眾遺忘了的存在,所以許多道路並未好好開拓過。母親在前頭走得是各種磕磕絆絆,每次下坡,都要將手中的小籃子掛到一旁的小樹樁或者上一級的大石頭上,才好慢慢爬下去。

尚曉進看到那一幕,眼珠一縮,急忙上前去,伸出手臂準備帶着母親走,可是手臂一伸展,便穿過了母親的肩頭。

原來,這真的不是真實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尚曉進跟着小時候的自己,追隨着母親到了那個城鎮上。

那個城鎮,還是記憶中的模樣。西邊兒街角處有個賣年糕的老伯伯,缺了一瓣兒門牙,總是樂呵呵地笑着。往前直走有箇舊貨集市,以物易物,大傢伙都帶着自己不需要了的東西去同別人換取需要的東西,族長小時候還在這兒吃過一次虧,上過一次當。

再往前走有個小麵館,面館裏頭掌柜的平時喜歡一手叉腰一手摳鼻子,摳完鼻子再摳摳大腿,面對窮人時說話總是尖酸刻薄,面對達官顯貴時則笑得臉都皺緊了。

但是那個掌柜的偶爾也會同情心泛濫,尚曉進見過他在打烊前拿過一個臉盆大的餅子給一個小乞丐。

小麵館斜對面有個糖葫蘆攤子,上頭的糖葫蘆看起來圓溜溜,紅彤彤的,估計吃起來也是甜滋滋的。糖葫蘆老闆是個年過花甲的老年人。在他旁邊還有個小攤子,那是個中年人,專捏泥人兒的。

兩人時常在無人光顧生意時一塊兒嘮嗑家長里短。你兒子在做什麼呀,我兒子在做什麼呀。

尚曉進一路走過去,滿滿都是回憶。那種感覺甚是難以描述。只是,尚曉進一直很疑惑的是,為什麼這些人和自己不一樣,為什麼他們的額心沒有火焰?

最終,他跟着小小的自己還有母親來到了一個藥店,在那兒問大夫買要給丈夫內服的葯,以及一些給尚曉進塗抹外傷的葯。

然而,藥店老闆卻不給賣。

一連換了好幾家,整個鎮子都跑遍了,卻沒有一個人答應要賣給她。而且不光是藥物,甚至連其他物品,也都買不到。還有就是,那些人,似乎都不怎麼願意搭理母親。

尚曉進這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他在山上佈置陷阱抓小動物,然後有隻野兔子跑進了那陷阱,可卻在那時,一支長箭緊隨而來,將已經跑進陷阱的兔子給射死了。

就在他感到奇怪的時候,一行人隨着一個穿戴得威風霸氣的男孩子跑了過來,非說那兔子中的箭是他們主子的,應當把兔子給他們。

可尚曉進不願。他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一隻兔子,不再像以前那樣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他如何會給他們?

結果,那些人就把他揍了一頓。他抓着兔子逃跑,那些人便抓住他的手腳,一邊嘲笑他,一邊揍他。他力氣太小,掙扎不開,手腕都磨傷了也還是無能為力。

最終,那群人覺得他折磨起來沒意思,就先走了。

也就是說,鎮子上的人不再賣東西給他們,就是因為這群人吩咐過的。

可恨!

買不到葯,父親日漸憔悴,母親也日漸消瘦。

小小的他覺得不能坐以待斃,於是便偷偷出了門,準備去找那群人討個說法。

歷經千辛萬難,偶然得知,那人又要來打獵。

於是他那天早早出了門,躲在大山裏邊兒。當那人出現時,他便撲了上去,準備與之扭打。

可結果自己卻是失敗了。他又被綁了起來。那伙人綁完他后便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都黑了,他又餓又疼,卻始終沒法子自己解開繩索。

直到第二天,山裡突然颳起了狂風。狂風折斷了與他綁在一起的枝椏。他雖然被摔得疼痛不堪,卻好歹可以自由活動了。

跑進一個山洞待狂風消散后,他便回到了家中。

可是回去一看,他就傻掉了。

他發現,爹娘都死了。母親撲在父親身上,一柄長刀貫穿了母親的背脊,也刺透了父親的胸膛。

他上前去摸了摸,發現他們的身體都已經冰冷僵硬。母親手裏,還緊緊地捏着一個吊墜,看樣子,那些人並不是衝著財物來的。他瘋掉了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一定是那些人,那些來打獵的人乾的,錯不了!

可是他好恨自己。因為自己實在太弱,所以完全沒有法子制住他們,更別說報仇雪恨了。

外頭暴雨砸了下來。他蹲坐在木板床前,雙眼通紅。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外頭張望。他嚇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這時,一個男子突然從天而降,把他們全都打趴了,也帶走了他。

那個男子很厲害,而且他和自己還有父母一樣,額心都有着一小點火焰標誌。但更重要的,還是他很厲害。

於是尚曉進在安葬好父母后,收好母親緊緊捏着的那個吊墜,之後便拜了那個男子為師,跟着他學武學術法。

那個師傅,帶着他離開了那片深山,到了另外一個很遠很遠的村莊,告訴他,那兒才是他們一族真正的家。尚曉進發現,確實如師傅說的那般,這兒的每個人額心都有着一個小小的火焰標誌。

不知過了多少年,學成之後的尚曉進,找到了當初殺害父母的那個捕獵者,痛快無比地殺了他!

然而不久之後,他卻發現,原來當初,殺害自己父母的真正兇手,並非那個狩獵的人,而是那個鎮子上的人。是他們花錢雇了一大堆的人來殺的,包括後來那些圍在他屋子周圍,伺機想要將他也解決掉的人,也是那個鎮子上的人雇的那幫人。

沒錯,他殺錯了人。

原來,尚曉進的父母年輕時候,因為男方家族有着罕見病史,女方家裏不同意他們的親事,所以雙雙出走,到了這個地方住下。

這個地方很是偏遠,周遭只有一個小城鎮,故而尚氏夫婦就在深山之中耕作以自用,和那城鎮中人交集也不算多,就偶爾去買個東西,也幾乎不怎麼說話。

後來,來了一次狂風暴雨,周遭大山盡數塌方,這個四面環山的鎮子幾乎大部分都遭了秧,雖說人員傷亡並不慘重,但經濟損失卻是無比大。可塌方的第二天,不知情的尚氏夫婦到鎮上來買東西,那些人見這兩個常年居住在深山裏的人居然仍穿得乾乾淨淨的,似乎一點兒都未受到風暴影響,便開始疑惑。

之後又有人開始散播謠言,說是那二人是妖精,非尋常人,故而可以逃過那些個天災。

其實,尚氏夫婦只不過是會些拳腳功夫,加上族裏一些簡單的術法,所以才得以平安度過的。

到了後來,謠言傳得越來越離譜越來越厲害,完全歪曲了事實的真相。

以至於,那些人開始差人殺害他們。

這些,都是救回尚曉進的那個師傅告訴他的。

尚曉進頓時,心生恨意。他想要毀掉那個村子,然而自己的力量卻是遠遠不夠!

因為他發現,每當他想要進攻那個村子的時候,就會有個那村子所謂的守護神跑出來擾亂他的計劃。那個守護神,是條可惡的黑犬,齜牙咧嘴的,還能變換好幾個形態,他壓根兒干不過它!

就在這時,急於快速獲取力量的尚曉進回去遇到了醉酒的師傅,他問師傅如何才能夠迅速得到最強大的力量。醉醺醺的師傅咂了下嘴巴,說道:“找……找魔君……”

破綻,找到了!

這時,一直潛伏在族長精神世界中的葉欣豁然睜大了雙眼!

她唇角略微勾動,笑了。陪着族長看了這麼長的故事,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還是找到破綻了!這下子,只要推測得不錯,應該就是有救了!

葉欣閉上眼睛,雙手在胸前結印,額心上被暮森點下的那一滴血發出了微弱紅光。這是暮森的絕技,只要點血在葉欣額心上,兩人便無論何時,在何地,都可做到心意相通!而暮森新教她的這個印,甚至還可以做到共享一個大腦,看見彼此所能看見的事物!

“暮森,問一下那個怨海的小怪物,如何可以在尚曉進,就是這個族長的精神世界裏,再給他造一個夢出來?”葉欣問。

精神世界外,現實之中,暮森聽完后複述給黑色袋子裏的怪物后,怪物一下子就有些沉默了。

“怎麼了?”暮森問。

“也不是說不行,肯定是可以的。畢竟也只算是基礎到中下的水準,但是萬一耗光了靈力還沒搞定,又沒出來的話,可能就以後都出不來了,所以……”怪物沉默片刻,終於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那你說。說了我直接教給她。”暮森毫不猶豫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就不怕?”怪物訝異地望着暮森,難不成暮老大其實根本就不喜歡葉欣,所以老早以前就計劃着怎麼幹掉葉欣比較不露痕迹,如今終於得到機會,所以就抓住不放了?

然而,暮森聽完后,卻是笑得狂霸酷帥拽地說道:“可別低估了我的力量。我可是連在黃泉底下散步的靈體都可以直接拖出來的,何況這個小小的精神世界?”

黑袋子裏的怪物一聽,覺得好像,是有幾分道理來着。

說起來。

它不就是這麼被她拖出來塞進黑袋子裏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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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妖精做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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