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Chap.59

今天是萬聖節前夜，他是這麼認為的。他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可以看到街邊的酒館和餐廳里有人在狂歡。透過玻璃，他看到人們穿着鬼怪的衣服，化着逗趣的妝容，一邊舉着酒杯，一邊在開心地大笑。他覺得有趣地勾了勾嘴角，握了握衣袋中的首飾盒——那是他準備送給妻子的禮物。

他先去探望了彼得，看到好友沒事，才放了心，轉而來到了波特家。莉莉告訴他今天她會製作一些會動的餅乾，比如真的會飛的金色飛賊餅乾什麼的，讓他帶回家去給安西婭和哈莉享用。

因為哈莉很喜歡金色飛賊，所以莉莉一定會給哈莉做很多金色飛賊形狀的餅乾的。想起女兒抓住餅乾的小翅膀去逗弄那隻扁扁的飛賊餅乾時一定會有的狡黠卻可愛的表情，他不由得輕笑出聲。

眼看着波特家的房子就在前面，他的腳步也變得越發輕快了起來。

可是波特家的房門是開着的。他有些疑惑，卻依舊推門走了進去。

房子裏並沒有開燈，有點黑，他皺了皺眉，握緊了手中的魔杖。平常他一走波特家的房子，那隻喜歡纏着他玩的小貓就回跑出來圍着他喵喵叫着，今天卻並沒有出來。

然後，他看到了詹姆斯和莉莉。

他們倒在起居室的地板上，雙眼無神地睜着，四肢不正常地扭曲，原本握着的魔杖也已經掉在了一旁，一看就知道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而他的教子哈利，也失去了蹤跡。

他的腦袋好像“嗡”了一下被什麼東西砸中了。他覺得自己似乎什麼都聽不到，差點就站不穩，似乎想要和他們一起離去。

他瘋了一樣地衝過去，想要扶起詹姆斯，卻發現自己甚至沒有辦法做到那樣的事情，而詹姆斯依舊睜着眼睛，再也不會轉動的眼珠無神地對着他，似乎在譴責在埋怨，為什麼要讓那個叛徒成為他們的保密人。

他還和詹姆斯約好了，等到他生日的前一天一起去喝酒，然後一起去給安西婭訂蛋糕，因為他和她是同一天生日。可是現在，他們再也不能一起去訂蛋糕了……

那個叛徒背叛了他們，害死了詹姆斯和莉莉，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自以為是地提出要讓彼得成為保密人，詹姆斯和莉莉又怎麼會出事？

他要去殺掉彼得·佩迪魯，他要為詹姆斯和莉莉報仇。

不，他要先冷靜下來。詹姆斯已經死去了，但是他還有他的妻子和女兒。他不能讓他們也出事，他要去確保他們的平安。

他強忍着心中的不安和悲痛，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裏，去確認他們的平安。

幻影移形來到了家門口，看到房子的上空漂浮着一個綠油油的黑魔標記，他的呼吸猛地停滯了一下。他握緊了魔杖加快了腳步，想要儘快回去確認他們的安全。

可是他回到家裏，看到的卻是被黑魔法破壞殆盡的房子。原本佈置得溫暖舒適的房屋現在一片狼藉，美國隊長送給安西婭的一隻安西婭最喜歡的花瓶掉在地面摔得粉碎，而哈莉的貓頭鷹籠子也被丟在了地上，扭曲破碎的不成樣子。

安西婭和哈莉被貝拉特里克斯抓住，正被她用鑽心咒凌虐着。哈莉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哭聲讓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他想要把她抱在懷裏好好安撫，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做到。那雙甜蜜如同焦糖的漂亮眼睛，現在卻似乎永遠也無法回復到那樣的狀態了。

而安西婭——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寶寶，在無窮無盡的折磨之下，她早已奄奄一息，再也無力尖叫呻|吟。在她的身下，血跡逐漸染紅了地毯，他的雙眼也被那片可怕的紅色刺得生疼。

今天早上他們還一起期待着哈莉的弟弟妹妹的誕生，而晚上，那個孩子就永遠離開了他們。

他覺得自己的痛感已經麻木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自己代替她們被折磨，希望自己能救她們。

可是，他什麼都做不到。

他的視線轉向了另一邊。哈利被伏地魔推上了決鬥的舞台，那個年僅13歲的男孩根本無法抵抗強大的黑魔頭，伏地魔的魔咒一道接一道地打在他的身上……

一道綠光飛過，他再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鋪天蓋地的絕望涌了出來，他彷彿就要被黑暗和痛苦淹沒。一切都似乎回到了他在阿茲卡班的日子裏，周圍都是被關押的窮凶極惡之人，他們絕望地咆哮和哭喊，回應他們的卻只有阿茲卡班裏面遊盪着的攝魂怪和外面怒吼的海風。

痛苦得他恨不得死去。

★★★

西里斯茫然地坐在那裏，盯着自己的雙手，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還穿着他去斯圖亞特的時候穿的衣服。冰冷的空氣拍打着他的臉頰，似乎在告訴他他現在身處的位置。

他扭了扭自己僵硬的脖子，往周圍看了看。在看到面前站着的人的時候，他皺起了眉頭。

那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和他平常所見的同齡男女有點不太一樣，兩個人臉上都懷有着對他的警惕和敵意。他們表情陰沉面色蒼白，隱約帶着一種似乎什麼都無法觸動他們半分的麻木。

男孩一身深色的緊身運動服，包裹住鍛煉得結實的高大身材，腳上的一雙運動鞋踩在地上，雖然不動，卻是將重心微微前傾，彷彿隨時準備帶着旁邊的女孩一起跑掉。而那個女孩……她兩隻手在身側，不是自然的下垂，而是微微緊繃著，指尖浮動着一層令西里斯感覺萬分不適的詭異紅光。

西里斯直覺覺得他剛剛看到的那些令他痛不欲生的景象和那女孩手上詭異的紅光有關。

斯圖加特歌劇院……西里斯從馬甲上取下他的懷錶看了一眼現在的時間，又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窗，他依稀可以看到外面的光亮：剛剛他看到的應該都是假的。

波特夫婦沒事，安西婭應該在美國，哈利和哈莉應該跟着洛基離開了——如果他沒猜錯，他們應該在跟着洛基離開之後可以平安脫身才對。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袋，手機和魔杖都被他們拿走了。這兩個年輕人看起來很不好惹——他們到底把他關在這裏要幹什麼呢？

“你們是誰？這是哪裏？”雖然他對於得到答案不抱期望，但是他還是決定試試問一下。

紅髮女孩側過頭，有些遲疑地看了旁邊的男孩一眼。銀髮男孩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兩個人又戒備地看了看西里斯，似乎完全沒有開口的打算。

西里斯早就猜到了結局，所以也沒覺得怎樣。他不想理會他們，就轉過身去，把頭靠在了這陰暗的房子的牆壁上，想要休息一下。

幸好那都不是真的。他無比慶幸這一點。

兩個年輕人看到他背過身去，雖然還是帶着警惕，卻比剛剛放鬆了一些。他們又警惕地看了看西里斯，隨後，在他根本沒有看清他們的動作的情況下，男孩在一瞬間抱起了女孩，從遠處的樓梯離開——他只聽見了鐵門落鎖的聲音，根本沒有看清男孩的行動軌跡。

聽到腳步聲的遠去，西里斯突然就轉過了頭來。他聽見他們鎖門，便站起身來，想要嘗試着幻影移形。

可是他失敗了。這裏似乎是有着和霍格沃茨一樣的禁止巫師幻影移形的魔法。可是剛剛那兩個人，一個有着極為迅速的動作，一個有着詭異的能發出紅光的能力——看起來都不像普通人。

而他可以確定，他們並不是巫師。

西里斯嘆了口氣，重新坐回了地面上。他不知道這是哪裏，不知道那兩個是什麼人——只要不被這些明顯來意不善的人抓住關起來，就一定可以有得救的機會，所以他才讓哈利和哈莉雅特那樣做，至少不會一起被抓。

這時，他又聽到了鐵門的聲音。西里斯本來想站起來，卻在最後一刻停下了動作——

“西里斯·布萊克，歡迎來到索科維亞。”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抬起頭看了過去。

“洛哈特？”西里斯發出了一聲嗤笑。竟然是這個嘩眾取寵的傢伙。去年的霍格沃茨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就是這個男人，因為他的確有點小聰明，還是個暢銷書作家，大部分女巫都被他迷住了——可是哈利回來抱怨說他完全沒有教會他任何東西，劫盜者們才決定輪流去霍格沃茨當他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

“我才不是那個蠢貨。”那個“洛哈特”冷笑了一聲，“你該知道我是誰。”

“……伏地魔？”如此有自信的大概也就只有這個人了。

“是我。”洛哈特那張總是帶着過分張揚的笑容的臉上這次沒有了笑意，看起來也的確挺帥的。

“你要做什麼？”西里斯開門見山地問。見到了伏地魔，這一切就說得過去了——不知道哈利在他的眼皮底下被洛基帶走，他是什麼感受呢？

“和我合作的人是個麻瓜，雖然他擁有一個世界上最難聽的名字，可是並不是一個普通人——聽說過變種人嗎？”洛哈特的臉上掛着伏地魔式的冷笑，“他是個變種人，而他的目的……是你的妻子。”

“你說湯姆·里德爾嗎？”西里斯哼了一聲，“一個變態而已。”

“是嗎？”伏地魔的表情微妙極了，“可是你的妻子，現在正跟他呆在一起喲～”

“你們要對西婭做什麼？！”

伏地魔的笑容更深了：“也許你不知道他的能力，我就好心告訴你吧！他的能力很特殊，用你能聽得懂的話就是……他可以像使用奪魂咒那樣，用他的能力控制他想控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