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大丈夫就要有擔當

顧柏坐在電腦前.眼睛死盯着手裏的手機.而手機只是亮着顯示着屏保.每當手機滅了.他就又將手機按亮.卻又不進行下一步動作.

顧尤離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顧柏這個樣子.這幾天來.他不是打電話就是看着手機發獃.連學校也不去了.顧建軍又出差去了.只有她一個人看着揪心.自從他那天出去找蘇煜以後.就全然頹廢的樣子.“你還要這樣子到什麼時候.”

顧柏沒有搭理顧尤離.他已經五天聯繫不上蘇煜了.算上之前那段時間.他已經有十幾天.將近半個月時間沒有聯繫他了.他就像是真的消失了一樣.手機一直關機.即使他發了許多信息.不管他怎麼懺悔.如何呼喚.他發出去的信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回應.

顧尤離上前直接搶過他手機扔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顧柏在手臂被搶奪過去后.冷冷地看着顧尤離.果然是母子.連眼神都九分相似.“把手機還給我.”

顧尤離沒有理會他.顧柏便自己起來要去拿.顧尤離又先他一步將手機撿起.顧柏無奈地喊了一句.“媽.你要幹嘛.”

“我還要問你要幹什麼.你一副丟了魂的樣子是給誰看呢.”顧尤離不假思索地直接回話.“蘇煜已經走了.他都不要你了.你還想着他做什麼.你天天這個樣子他就看到了嗎.他就回心轉意了嗎.”

“他不會.”顧柏一改之前不急不躁的態度.在顧尤離說出蘇煜變心的那句話.他便激動起來.“小煜他不可能.”

顧尤離冷笑了起來.“不可能.那麼.你告訴我.他在哪裏.”

“我......”顧柏語塞.

顧尤離看着顧柏.像女王一般往顧柏身前踏了一步.“答不上來.是嗎.那你告訴我.他什麼時候回來.”

她的每一個問題都像是把刀一樣扎在顧柏的心上.“......”

顧尤離眯起了眼睛.她沒打算就這麼結束.而是繼續追問着.“還是不知道.那你說說.他為什麼不告訴你他去了哪裏.”

顧尤離步步緊逼.顧柏被逼得後退無路.這幾日.他又何嘗不是在思考這些問題.他並不願承認蘇煜是棄他而去.而如今.顧尤離就是要故意將他的傷口拉扯開來.然後在上面撒上藥.

顧柏現在會疼.也許會疼得很厲害.但是.他一定也能痊癒得很好.

顧尤離看着眼前癱坐在床邊的兒子.深深吸了口氣.“你完全不知道.你又憑什麼那麼肯定他就一定沒有拋棄你.”

沉默.

靜默.

顧柏緩緩地抬起頭.然後盯着顧尤離.在看得顧尤離有些心慌的時候.他才慢慢向顧尤離發問.“媽.蘇煜走了.你不難過嗎.”

顧尤離本以為顧柏是看出了她逼走蘇煜.所以要向她追問事實.沒想要他一開口就是問她難不難過.

“媽.其實蘇煜走了你很高興吧.你本來就是不喜歡小煜的.你也不想要我們在一起的.現在他走了.你終於如願以償了.不是嗎.”

就算他不知道蘇煜是因為她所以才離開.哪怕他認為蘇煜是自己離開的.可他抱怨的還是她這個做母親的.顧尤離生氣.卻怒極反笑.“難過.我難過我沒看準人.小柏.我以為你這麼真心對他.他也是一樣真誠待你.所以媽才會這樣接受他.但是他現在棄你不顧.媽只會為你難過.”

顧柏沒有說話.他並不急於去追究她話中的真假.他現在只想知道蘇煜的下落.找到他然後親自向他追問.為什麼他不辭而別.

“我要去找他.”

顧尤離睜大了雙眼.“找.你去哪裏找.”

“不知道.總比這樣空守在這裏要好得多吧.”顧柏吐了口氣.然後轉過頭看向陽台外蘇煜養的盆栽.“我打算先去M市看看.他應該會回去.”

“如果他真的要離開你.你覺得他有可能去到你能猜到的地方嗎.”

顧柏聞言身子僵硬了一下.這一細微的動作.顧尤離並沒有錯過.她繼續添油加醋道.“如果他真的不想要你找到他.打定心思要離開你.那麼你就算把天翻過來.你也找不到.為什麼他要離開你.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顧柏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就好像在思索一般.

“因為你不夠強大.你自己想一下.從蘇煜住進家裏.你每天就黏着他.恨不得跟個樹袋熊一樣抱着他.他一不見你就喪失理智.從不思考原因.除此之外.你還做什麼了.不上進.你現在能這麼衣食無憂.是因為你姓顧.蘇煜他想法比你成熟.他肯定知道就你現在這樣.以你個人能力你無法許諾他什麼.如果你出了顧家.那你生活必定不如他.”

顧尤離看着顧柏似乎完全不為所動.她依舊不放棄.“你想讓他回來.讓他留在身邊.那你現在該做的.不是去找他.不是去對他死纏爛打.也不需要去追問他所有因由.而是先讓自己成長起來.撐起自己的一片天.讓自己出色.你現在連大學都沒畢業.成天窩在房間裏.學校你也不去了.你這個樣子.他會怎麼想.難道你還想再一次上演苦肉計.逼他現身嗎..”

顧尤離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激動.她聯想到了那段時間母子間對彼此的折磨.顧柏的身子為之一抖.

顧尤離並不擔心自己的話不起作用.一劑葯下去不管事.那她讓他多服幾次.

顧柏也沒讓她失望.甚至出乎意料.當天下午她正坐在客廳喝下午茶的時候.顧柏就回了學校.

............

“晉善哥.抬一下腳.”蘇煜正彎腰拖着地.拖把推到坐在沙發上玩電腦的白晉善腳下.他抬起頭提醒了一聲.

白晉善視線沒有離開屏幕.哪怕一秒鐘.但是他很配合地縮起雙腳.然後在蘇煜拖過以後又放了下來.

“晉善哥.你起來一下.”蘇煜收着沙發上的沙發套.收到了白晉善坐的那張沙發.

白晉善依舊玩着他的平板.一隻手在上面劃劃拉拉的.不聲不響地配合著蘇煜起身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直到蘇煜抱着沙發套走到衛生間丟到洗衣機里.他才抬起頭來.蘇煜回來以後.話少了.但是人比以前更勤快了.不是說他以前懶.相反.他已經也很勤快.但是現在勤快得..說難聽點.有點變態了.

“小煜.你要去哪裏.”白晉善叫住了正從洗手間出來的蘇煜.蘇煜停下腳步看着他.然後指着貓房說.“我去給毛球把房間整理一下.”

“你先別去忙.你昨天不是收拾過了嗎.毛球的房間我剛剛去過.很乾凈.不用收拾.”

蘇煜想了想.“那我去給它換一下貓砂.”

白晉善無奈地提醒道.“你早上已經換過了.”

“哦.”蘇煜又想出了其它事情.“那我去把菜洗了.”

“我們剛吃完午飯.小煜.你過來.”白晉善不想和蘇煜沒完沒了地去猜想家裏還有多少家務需要做.他衝著蘇煜招了招手.“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好.”蘇煜聽話地移步站到白晉善面前.白晉善指着面前的沙發.“坐.”

蘇煜就像是一個聽從指令的機械人.你說一個指令他就完成一個指令.沒有多餘的動作.也完全配合.

白晉善將手裏的平板放到茶几上.兩手相握撐在腿上.探身向前.“小煜啊.”他環視了一下屋子一圈.“你看.哥這房子是有多沒打掃了.”

蘇煜做着白晉善的動作.也把房子看了一邊.“沒有啊.”

“那是不是很臟.很多灰塵.髒東西.”

“沒有.”蘇煜再次搖搖頭.

“既然沒有.也很乾凈.為什麼你每天就是里裡外外收拾個不停.你歇會兒不好嗎.”白晉善將後背直了起來.一隻手撐着.一隻手架在腿上.然後直視蘇煜的眼睛.

蘇煜聽到這裏也就完全明白了.他連忙解釋.“晉善哥.你別誤會.我沒有嫌你屋子髒的意思.我只是.想找點事做做.”只要忙起來.他就不會有時間去想顧柏.只要不去想他.心就不會那麼疼.也就不會那麼想哭.

白晉善看到蘇煜垂下的雙眸.也不忍再逼他.軟化着口氣說.“小煜.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心情不好我知道.你不想說我也不問.我不會去逼你.但是我不想看到你把自己當成傭人一樣.每天除了照顧我、打掃衛生以外.就沒有自己的時間.”

蘇煜沉默片刻.然後點點頭.“我知道.晉善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是不是覺得待在家裏悶.要不我陪你出去玩.”

“不用了.我不是很想出去.”

“那我叫Victor過來陪你聊天.”

“真的不用了.晉善哥.”蘇煜依然沒有答應.“我想出去工作了.”

“那我讓我朋友介紹一份給你.”

蘇煜下意識地搖搖頭.顧尤離當初也是說給自己介紹.結果呢.那只是她的一部分計劃.

白晉善看着蘇煜的樣子.“那你還想回酒吧嗎.”

蘇煜還是搖頭.“我在附近找份工就好了.我這樣一進一出的.會給晉善哥你添麻煩.”

白晉善聽完蘇煜的話就明白了.看來他還是想回酒吧工作.只是怕麻煩到自己.他微微一笑.“沒關係.我安排吧.你想什麼時候上班都可以.”

蘇煜看白晉善好像沒聽進去自己說的.想堅持自己的想法.“可是......”

白晉善把他的話截了下來.“別可是了.你就好好調整情緒吧.上班的時候可不能開小差啊.”

“那謝謝晉善哥了.”蘇煜妥協下來.“那我去忙了.”

白晉善聽到他的話.眉頭就皺了起來.“你又要去忙什麼.”

“我去把陽台的盆栽澆一下水.昨天忘記了.”蘇煜指着陽台說道.

自己的話才說完多久.他壓根就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白晉善也沒轍.“那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