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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瑞凌被保送的新聞不脛而走,雖說大家都知道市一中每年都會有幾個保送名額,但是那可是帝都大學啊!全國第一學府!褚瑞凌還不用高考就被保送的,這酸爽!於是褚瑞凌就被羨慕嫉妒恨的同學們當大猩猩圍觀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柴老師看同學們的熱情沒有消退的趨勢,未免複習進度被影響,最終他大筆一揮直接撥了褚瑞凌兩個禮拜的強制假期,讓他把文件填好拿到教育局蓋章。
褚瑞凌從柴老師手裏接過假條的時候,整個人都呈囧字態,他總覺得自從自己不參加高考之後,整個人就和沒了利用價值一樣。
柴老師看着褚瑞凌倒是覺得有些可惜:“瑞凌啊,沒了你也不知道這次高考狀元還會不會落在我們學校了。”
……這期待值有點高了。褚瑞凌嘴角動了動,沒敢接話。
柴老師也是感慨了一下,隨後他給了褚瑞凌幾個教務處的電話,囑咐他有事電話聯繫,也免了什麼小事都往學校跑。
褚瑞凌乖乖接過記着電話的紙,而後陪着柴老師說了會兒話便回教室收拾書包。
褚瑞凌收拾書包的時候看着林睿初還在埋頭苦背,他看了好幾眼,見林睿初是在背所謂的高考滿分作文便搖了搖頭,他放下手中書包走到林睿初位子旁,坐在林睿初身側的同學見着褚瑞凌立刻便把位子讓了出來。
林睿初察覺到同桌的舉動,抬起頭:“你要回家了?”
林睿初話音剛落,褚瑞凌頓時覺得如芒在背。不過好在他已經習慣了。褚瑞凌抽出林睿初拿着的那本作文書看了幾眼,只見作文本上畫的密密麻麻的好詞好句。
褚瑞凌在林睿初身旁坐下,他說道:“你不用背這些句子,這沒什麼大用。寫的多了,還會讓人覺得華而不實。”
林睿初有些頭疼:“我也沒辦法,誰讓我作文都是及格分。”
褚瑞凌想了想說:“其實作文主要是破題要新,立意要深。你的文筆雖說不算拔尖,但也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主要是你每次選的角度都太淺太泛了,老師看多了卷子難免會視覺疲勞。”
林睿初不言不語,臉上看上去有些煩躁。
褚瑞凌看着,停下話頭:“你怎麼了?”
林睿初不說話。
褚瑞凌想了想問:“是因為上帝都大學的事嗎?”
林睿初被戳中心事,他語氣帶着點萎靡:“褚瑞凌,我會不會真的太好高騖遠了?”
褚瑞凌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伸手摸了摸林睿初的發頂:“不會,有我。”
林睿初抿嘴不言,他心中的壓力並不是褚瑞凌三言兩語就能緩解的。
褚瑞凌還想再說,這時柴老師抱着教案進來打算上下一節課。他看着褚瑞凌還在班上,便問:“褚瑞凌,你怎麼還沒回去?”
褚瑞凌無奈起身,他說:“這不是還想聽您講最後一節課嗎?”
柴老師聞言,笑罵:“我只是放你兩個禮拜的假,沒說你不用來上學了。你早點回去把手續辦完才是重點。”
褚瑞凌見狀只能起身,他忽然覺得自己袖子被人拽住,而後低頭一看,正好撞上林睿初縮回去的手。褚瑞凌笑了下:“晚上去找我?”
林睿初聽着,覺得臉有點熱,他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坐直身子板著臉。
褚瑞凌背上書包,和柴老師打了聲招呼,就離開學校。
回到家中,褚瑞凌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寰宇的合同,在右下角簽了字。褚瑞凌將合同放進信封里,拿到小區門衛的收發室,拖人給自己寄了出去。
做完這些后,褚瑞凌抽出老師給的相關文件。看到有幾欄上註明的家長簽字四字,最後決定以此為借口實行蘇啟青的計劃。
褚瑞凌拿着文件坐車到了褚母新家的門口,他看着大門有些忐忑,但還是鎮定地按下門鈴。褚瑞凌注意到大門處的攝像頭似乎轉了一下。隨後大門緩緩打開,沒有盤問,就這麼讓褚瑞凌進了門。
這是一個好現象。褚瑞凌心想。
褚瑞凌穿過花園走到門前,還沒等他敲門大門就打開了。屋中的管家帶着褚瑞凌一路走到褚母門前,而後躬身退下。
褚瑞凌有點口乾舌燥的心慌,但隨後他還是敲開了門。
“進來。”許久沒聯繫的褚母的聲音響起,褚瑞凌覺得自己有點眼熱。他定了定神走進書房。
褚母坐在書桌前,她跟前攤着一堆文件。不過褚母這時沒有看文件,她抬着頭看着褚瑞凌:“你來做什麼?”褚母離了褚父之後,行事作風愈發雷厲風行起來,相比從前,褚母的氣勢也更上了一層樓。
褚瑞凌走到桌前,他將手中文件放在褚母桌上,就像兩人沒冷戰過一樣,他柔聲說:“我取得了帝都大學的保送資格,這些文件上需要家長簽字。”
褚母沒有為難褚瑞凌,她從文件袋裏抽出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大約有半小時吧。褚母才將文件看完。她在文件下發籤了名字,而後彎下腰從書桌最後一個抽屜中拿出一個盒子。褚母將盒子遞給褚瑞凌:“這是你從小到大的獲獎證書學籍資料畢業證書等等東西,你拿去看一下有沒有需要用的。”
褚瑞凌咧了咧嘴角,笑得很開心。
“聽說,蘇啟青去找過你?”褚母看着褚瑞凌,忽然問道。
褚瑞凌一愣,一時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褚母看着褚瑞凌的表情,便把事情猜出了個大概:“我和他結婚只是權宜之計,我們倆都清楚這一點。所以不管他和你說什麼,你都不用聽。”
“權宜之計?”褚瑞凌不解地問。他看蘇啟青那天的表現,覺得不像。
褚母說:“生意場上的事,你不用管。”
褚瑞凌聽了,便明白過來。褚母這是在向他解釋。想通這一點,褚瑞凌心結也解開了一個,他神色放鬆了些:“我知道了。”
褚母點頭,她看着褚瑞凌,猶豫半天還是說道:“你既然來找我了,想來也是放棄了之前的小愛好……”
“沒有,媽。”褚瑞凌出聲打斷,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肯定:“沒有。”
褚母聞言有些煩躁,她手指在桌上不斷敲擊着。褚瑞凌看着,知道這是褚母在衡量利弊時的舉動。褚瑞凌沒出聲打擾。
好半天,褚母終於長嘆了一口氣,一瞬間,褚母像老了十歲一樣,她看上去有些疲憊:“算了,隨你。反正你也吃不了什麼虧。”
“媽?”褚瑞凌又驚又喜,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褚母。
褚母低着頭看着手中的保送文件,眼裏有些悵然:“後果自負吧。只是有一點你要答應我。”
“媽,你說。”褚瑞凌毫不猶豫地說。褚母點頭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他生怕自己稍稍猶豫褚母又會接着反對。
褚母合上眼,將自己想好許久的條件說了出來:“第一,你少帶着那小子在我眼前亂晃。第二,不允許別人知道你們倆的事。第三,不管代孕也好,收養也罷,你要留着一個孩子給你捧靈摔盆。”
“媽?”褚瑞凌這麼聽着覺得好笑:“我才19。”
“我知道。”褚母說著,她睜開眼直視褚瑞凌:“因為你才19我才同意讓你們兩個試一試。因為你們有十年可以耗得起。十年能夠看清一個人了,到時候能過得下去最好,過不下去你還有結婚的機會。”
褚瑞凌忽然不敢告訴褚母,自己根本沒和林睿初在一起。
“答應這三點,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褚母看着褚瑞凌,語氣不容拒絕。
褚瑞凌搖頭:“媽,第一點可以,第二點第三點我不能答應。”
“那你滾吧。”褚母合上眼,神色恢復之前的冰冷:“等想通了,再回來。這是我的底線。我不會再讓步了。以後再有什麼文件需要我簽字的,直接寄給我。別讓我再看見你。”
“媽……”
“出去。”
褚瑞凌苦笑地拿上文件和資料盒轉身出了門。
兩周后,褚瑞凌填寫提交了目前所需的所有文件,在等着教育局審批的當口,他收拾好心情回了學校。
這時全國競賽的獎狀也發了下來。學校特地為褚瑞凌和林睿初開了個表彰大會,順道在這個表彰大會上正式宣佈了幾位被保送的學生名字。一時間褚瑞凌風頭無量。
再然後,褚氏破產,正式退出A市的舞台。
再然後,某一天,褚瑞凌在回家途中被人敲暈綁走,與他一同被綁架的,還有林睿初。當天晚上,還沒等兩家人發現兩人失蹤,林家和褚母就收到了綁匪的勒索電話。
另一頭,褚瑞凌被人拍醒,他看着眼前幾個沒有帶面罩的或熟悉或陌生面孔,忽然明白自己要是不想想辦法的話,這輩子都可以不用憂心自己的情感小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