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要是紅起來，喝口水都會吐金子。
紀菀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會不會被打，但現在的張北澤的確就是這種狀況。就像他大落得呈直線一樣，他大起得也跟火箭似的煞也煞不住了。
原以為李一熙的ep面世，媒體和聽眾的注意力會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去，但是隔一天，他的首張同名專輯《張.北澤》全球正式發行，不出三天就在台灣賣出了一萬張唱片，三天一萬張是什麼概念，台灣的金唱片獎就是1.5萬，白金唱片就是3萬張，《張.北澤》三天就已直逼金唱片，可見其驚人的人氣。
同時地香港與日韓方面也有十分不俗的成績，大陸的數據統計不完善，但每天的發行量都在已驚人的數字增長，到他們舉行見面的時候，已經到了40萬張了。在這個唱片市場低迷的時代，網絡下載，盜版猖獗，全國乃至全球的唱片都持續低迷，即使唱功再佳，也沒有多少人願意花錢買一張專輯。事實上，這兩年來韓國e偶像男團、日本a偶像女團的銷量破百萬記錄，就證明了唱片賣的不是歌曲，是大勢偶像的人氣！
張北澤這個本末倒置的，在得到影帝實力的證明后，踏入了人氣偶像的行列。這一點從他們的專輯見面會就可見一斑。他分別在四地舉辦了見面會，每地邀請幾百歌迷到場互動，但場場都有大大超過幾百的粉絲們在外等候，一看到張北澤的車子就蜂擁而上，張北銳甚至不得不臨時當起了保鏢，與工作人員一起為堂弟保駕護航，他這才深刻了解了追星少女的爆發力，胳膊上一條條的青紫全是她們的傑作。
這其實也不怪粉們這麼瘋狂，的確是她們饑渴得太久了啊！偶像製造地在韓國，但是那些歐巴們離她們太遙遠了有木有，偶爾才來中國做個活動，安保跟總統似的，偷拍一個模糊的背影就算是賺到了，歐美巨星更是遙不可及，港台這兩年來歌壇影壇都沒多大動作，多數是些已成名的明星在活動，偶爾出了一兩個也並不算太紅；內地是難得地出了一個小鮮肉偶像組合，但是平均年齡太年輕、太年輕，有點節操的都下不了那個口啊啊！現在的網上都是小學生粉絲的撕逼大戰，讓她們這些蓄勢無處發的精英粉們情何以堪！她們要人才有人才，要時間有時間，要組織有組織，有金錢有金錢，就是差一個讓她們心甘情願貢獻的男神！
之前李一熙的出現，讓國內無組織可依的少女們熟女們興奮了一陣子，也有許多人成了他的粉絲，但是就跟他始終沒有紅得發紫，好像總是缺乏某種元素讓人死忠追隨。
但是張北澤就不一樣了，一空降就是影帝頭銜，牛逼哄哄氣場全開！
成為他的歌迷影迷完全可以揚眉吐氣，論長相，他完全不輸當紅偶像明星，反而還比他們多了一點成熟穩重的男人味；論身材，那從沒穿錯過衣服的衣服架子簡直讓人想撲上去；論實力，偶像明星沒有這種東西，他不僅有還有到了金字塔尖！如今有哪個明星能有這種能耐！
於是粉絲的隊伍越來越龐大，從機場接送的粉絲團越來越多就可見一斑。
結果就在這種熱火朝天的情形下，國內唱片發行量達到了驚人的70萬。男團女團破百萬，那是有十幾二十個人的力量，但是如今全球銷量破百萬的獨唱明星都是大咖中的大咖，類似阿黛爾霉霉之流，張北澤卻是才剛剛起步而已！
這一驕人的發行量輕易打破了今年李一熙保持的30萬銷量記錄，被業界稱為“唱片行業的救世主”。
與此同時，紀菀還接到了《父子》入圍台灣金馬獎，還有《義者江山》入圍國內金鷹獎的消息，更多是各種電影電視的劇本邀請，雜誌影刊的採訪，還有第二張唱片的籌劃等等等等……她感覺整個人都要……忙爆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市裡，紀菀難得沒形象地趴在辦公室的桌上休養生息，可是不出十來分鐘，手機又響起來了。
“我不接電話了，我不接電話了。”紀菀埋在手臂上的腦袋使勁亂搖，她明明已經換了兩個鈴聲了，為什麼聽到電話響還是腦瓜子疼！
孫小柔正要開口，張北澤卻早她一步道：“我幫你接。”說著他走到她的面前，手不由自主地按在她的肩膀上為她按摩。
紀菀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抬起頭來，“真的？”她說完又搖了搖頭，“不行，你還是別親自接電話。”
“放心，我有辦法。”
紀菀聞言忙不迭將手機丟給了他，張北澤一手為繼續為她按壓着，一手接了電話放到耳邊，沉穩地說道：“喂，您好，我是紀經紀人的助理小張，請問有什麼事嗎？”
紀菀一聽，撲哧一聲笑了，偏頭趴在桌上，笑眼閃閃地聽他講電話。
“廣告代言？請問是什麼方面呢……服飾……愛堡西裝？”張北澤一面複述關鍵詞一面看看紀菀，見她搖了搖頭，便不假思索地說道：“抱歉，張北澤暫時沒有檔期接廣告……好的，好的，我一定轉告，多謝來電。”
“接得好，我現在就雇傭你了！”紀菀伸出大拇指點了個贊。
張北澤笑了笑，看她這麼疲憊有點於心不忍，她本來是不能吃苦的大小姐，現在整天奔波勞碌，都已經掉了幾斤的肉了。
“咱們趕緊的……”
“紀菀，剛剛那個愛堡西裝的廣告代言，為什麼不接？那也是國內知名的西裝品牌，以前請的代言人都是大牌明星，北澤完全可以接下這個代言沒問題。”張北銳打斷了張北澤的話。
“咦？”
“我這段時間聽你拒絕了很多廣告和劇本，所以不知道你是怎麼樣的，就想問問你們的長遠規劃。”
紀菀不好意思地刮刮臉蛋，“到現在我連張北澤的身價還沒跟他定下來呢，別說規劃了。”他紅得太快太猛，她得仔細地盤算才行，並且，還有父親三天兩頭打電話來催讓張北澤簽進vk……這些事她都沒能好好跟張北澤談一談。
聞言，張北銳越發覺得紀菀就是大小姐的一時興起，沒有計劃，感覺紅了就完事了。
“我現在有點適應不過來，也不必幫我接很多通告。”張北澤道。
自己這個弟弟還搞不清楚狀況。責任心極強的張北銳簡直操碎了心。他找個時間把張北澤叫到會議室單獨談話，直截了當地說：“北澤，你這樣下去不行！”
張北澤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他靠在牆面上不說話。
“紀菀是個好女孩沒錯，但她不適合當你的經紀人，她終究是個大小姐，做事都帶着玩性的，重要的客戶的電話，不想接就不接，那怎麼能行？”
“銳哥，紀菀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單憑片面就否認她。”張北澤發現自己聽不得別人說紀菀不好，就連自己的哥哥也不行。
“我不是否認她，而是實事求是，你知道她已經拒絕了多少邀約了嗎？你大嫂跟在她身邊，說是沒有五十個也有三十個了。”張北銳道，“你現在應該是趁機頻繁露面打實基礎的時候，她卻什麼都拒絕，我聽說她連春節的節目都說是要考慮考慮，這些她都沒告訴你吧？你們現在本末倒置了，應該你才是決定的那個人。”
“我有我的事，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一個個篩選通告，這些都是她的活，如果重要的話她會告訴我。”
“你這是在意氣用事，”張北銳雙手抱胸，“在我看來，紀菀就是玩票性質，現在你越來越紅，她也跟着越來越累，哪天她一個不願意甩手不幹了也不得而知，反正她家裏有的是錢，但你不同，你好不容易才拼到這一步，也跟着她玩耍似的混嗎？”
他的這句話里有一句戳中了張北澤的心病，就是紀菀恐怕有一天會離開。
“我知道你喜歡她，但是她家那種高門大院會接受你嗎？一個搞不好惱怒起來，封殺你都說不準。”
張北澤抬起頭來，帶了些吃驚地看着他。
“看着我幹嘛，你那麼明顯誰不知道？”
張北澤尷尬地垂下頭撓了撓，半晌才苦笑一聲，“你放心吧哥，她對我沒那種意思。”
“她對你有那種意思你就想告白了？”
張北銳問的這個問題，張北澤沒有辦法回答。後來他回到辦公室，注視還在閉目養神的紀菀。
他對她的感情一天一天地累積，夢裏時時出現她誘惑的身影，果然自己已經到了快瞞不下去的地步了……但是自己要捅破這層紙說出來嗎？萬一紀菀對他沒有意思，他們豈不是因這份尷尬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她會因此離開他嗎？
張北澤不敢想下去。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他忐忑之極，只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邁近一步。
紀菀悠悠轉醒，發現自己睡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上面還蓋着一件男式大衣，她有些迷糊地坐起來，走到外面看見張北澤拿着她的手機在接電話，企宣還在挑燈夜戰發新聞通稿。
“醒了？”張北澤掛了電話，笑着迎向她。
“我怎麼睡著了？”紀菀的聲音還有些懶洋洋的。
“你太累了。”張北澤眼中的心疼沒讓她發現，他為她倒了一杯溫水，“喝杯水吧。”
紀菀道了聲謝，才覺得口渴一口氣喝光了。
“餓了嗎？想吃點什麼？”
“你們吃了嗎？”
“叫了快餐來。”
“那我也叫一份粥來好了，睡飽了沒胃口。”
知道紀菀晚上吃得少，張北澤也不多說，為她打電話叫了一份現熬的粥。
半個小時后，外賣送來了，張北澤為她輕輕吹着燙得不能入口的瘦肉粥，移了手機給她看。
“什麼東西？”紀菀不解地拿了起來，一看是正在上映的國外大片《雷霆戰車》的影訊，“你……”
“我想去看。”張北澤咧開嘴，笑得十分迷人，“去電影院看。”
“現在？”
“零點場人少。”
紀菀眨了眨眼，本來覺得可能不太妥當，但想起他這段時間的確辛苦，也該放鬆放鬆，“好啊。”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你叫銳哥陪你去？”
“他肯定不讓我出去，銳哥從小到大就很一板一眼。”
“那你要一個人去？”
大尾巴狼的露出尾巴搖來搖去，殷勤地舀了一勺粥送到她的唇邊，“紀菀菀，來，我喂你。”
“我？”紀菀錯愕，“我不喜歡看這種暴力片。”
“好看得很，裏面全是肌肉帥哥，帥到爆。”
“我不喜歡……唔！”紀菀的拒絕被一勺美味的粥堵住了。
結果深夜十一點半，兩人換裝驅車來到了最近的電影院。現下已經是十月份，空氣已經十分冰涼了，兩人都穿着厚厚的大衣，張北澤戴了個口罩遮住臉，反正這種天氣戴口罩的人也變多了，見怪不怪。
發現可以在公眾場合自由活動的張北澤開心壞了，他讓紀菀坐着，自己去排隊買了票和爆米花和可樂，一邊哼着歌一邊走了回來。本來被強迫着當陪客的紀菀看他這麼高興，支着頭揚唇笑了。
真想陪着他做任何他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