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愛更冷

“可是我想見到你，又不能見到你，這樣的話，我留在霍家工作還有什麼意義呢？”天水問他。

因為怕被人發現，他們關上了燈，壓低了音量。

思凡嘆了一口氣。他那曾經英氣逼人的臉龐，此時也沒了神采。

“我也想你，想分分秒秒和你在一起，但是現在，確實沒有辦法。”他看着她的眼睛，“你自己做決定吧。”

天水想了想。

“你需要多長的時間？”她說。

思凡一怔，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需要在霍家待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他苦笑道，“也許幾個月，也許，永遠。因為我們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那，如果是永遠的話，你準備也永遠不公佈我的身份，讓我一直等待你嗎？”

“不是，當然不是。”思凡忙又抱緊了她。“我只是現在沒法來設想和安排這些，等局勢趨於明朗之後，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那好，我可以在霍家再待一段時間。”天水下了決心。“但是，怎樣才能多見到你呢？”

“你現在不是已經見到我了嗎？”他抓住她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前，“你可以感受我的心跳，我的手，還有我的臉，不是嗎？”

“思凡……”天水想說什麼，但是說不出口。

“天水，答應我，耐心的等待，有一天，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在黑暗中，思凡突然說。

“真的嗎？”

這有些戰慄的疑問也在黑暗裏浮出。

思凡低頭吻下來，他用自己的雙唇回答她。

天水一直被親到嘴唇快發腫，才發現兩人早已倒在沙發上。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熱情。她內心既期待他有下一步的動作，又有點害怕。一直以來，她和思凡相處都是半個孩子加半個大人一樣，思凡的儒雅和紳士，就是雖然他心裏很衝動，但卻願意多為她着想。每到這種時候，總是很能把控自己，也會溫柔的解釋給她聽，為什麼不可以。

“我要等去東京見了你的父親，謝謝他讓你來到我身邊，並求他將你許配給我才可以這麼做。”

每次，他都是在纏綿的熱情最高點，突然停下來。兩人都有點氣喘吁吁，但思凡總能在無法收拾的時候剎車，這是天水覺得思凡尊重自己的地方。

但是最近以來，天水已經有點亂了陣腳，因為本來很穩固的關係讓她有了危機感，讓她覺得有點抓不住，所以，她才覺得可以接受跟思凡有進一步的關係。但是思凡怎麼想，她不知道。

果然，在思凡可以繼續褪去她的衣物的時候，他卻停下來。

“我不能這麼做。”他那有些微汗的額頭貼近了她的臉頰，帶着熱量的氣息宣佈。

天水在黑暗中無聲。她感受着他的氣息漸漸變冷，最終從自己身上撤離。

“你不想要我嗎？”天水看着思凡的眼睛，他的黑眼珠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是亮的。而她的眼睛裏，是疑惑的淚光。

思凡整理了一下情緒。

“我不能這麼做。”他還是這句話。

“如果我要你呢？”天水哭了。八年的感情，為了他離開家，來到異國，所有的委屈這時都湧上心頭。

“天水！”思凡吻着她。以他對她的了解，這只是負氣的話，等她清醒冷靜下來，她就不是這樣了。

“聽我的話，早點回去睡吧。睡一覺，明天你就會好了。”他哄着她。

“不會！過去的三個多月里，我每天也都是這樣對自己說，明天就會好了，但是思念只會一天比一天強烈，而現實從來都是一樣，就是我們近在咫尺，但是卻從來見不到你！即使我見到你，也不能當面喊出你的名字！”

“天水，你相信我好不好？！等這段時間過去，我的時間多了，就會好起來的。”

“那我現在要你，為什麼你不同意？！”

思凡沒有說話。他那摟住天水的臂膀好像突然僵住，腦子裏在痛苦的思考着這個問題，但意志力，強大的意志力讓他仍然成為了戰勝自己的王者。

“我是你的，天水，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只是現在，我不想過早的讓你背負壓力，無從選擇。這就是我的話，你記住了。”

說完，思凡下了重重的決心般，轉身走了出去。

屋外，仍然是一片寂靜，只剩下屋內天水無聲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