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超越自我
大家送走了阿郎,蔣凱把嚴羽揚和唐雨瑩幾個人請到了自己家裏吃晚飯,大家好久不見,蔣凱把唐雨瑩看作自己的女兒,十分關心他們的安危。
幾個人邊吃邊聊,嚴羽揚對他這位如父親般的長輩也是敬愛有加。晚飯之後,一起來到蔣凱的書房裏喝茶,一進門,嚴羽揚就發現他這裏的擺設非常特別。房間很大,除了桌椅之外沒有擺放別的傢具,只是在正中放了一塊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石頭,足有兩米高。
唐雨瑩小聲對他說道:“很奇怪是嗎?這石頭放在這裏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是作什麼用的,蔣伯伯從沒說過。”她自小就經常來蔣凱家,對這東西很是好奇,但一直也沒問出這石頭是幹什麼的。
蔣凱笑了笑:“它呀,是四十年前一位朋友送的,據說是一塊奇石,至於奇在什麼地方,就沒有人知道了。我曾經用鑿子想鑿開它,可這東西太硬,根本起不了作用。”
嚴羽揚聽他這麼一說,一時起了興趣,意念力感應着這塊石頭,卻啥也沒感覺到。轉臉看了看唐唐雨瑩,她也是一臉的無奈。
“反正擺在這也沒什麼用處,你們幾個是要干大事的人,今天就好好研究研究它,也許能幫得上你們。”蔣凱剛才聽嚴羽揚說了許多,意識到他們身上肩負着的重任,如果自己能幫上忙,也是件非常欣慰的事。
由於有彼特這個外國人在場,出於禮貌,大家都是用英語交談,好讓他也聽明白是怎麼回事。猶豫了一會兒,彼特拔出了正義之劍:“蔣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用這把劍試試這塊石頭,或者它裏面隱藏着什麼秘密。”嚴羽揚也有這個想法,但是礙於情面,沒好意思說。彼特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沒這麼多的顧忌。
“沒關係,儘管試。”蔣凱明白他的意思是要砍開這塊石頭,向後退了幾步。他守着這塊石頭這麼多年,也想搞清楚它究竟神奇在什麼地方。
彼特走到近前,雙手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從一側奮力劈了下去。眾人都緊張地看着他手中的劍,只聽“當”的一聲火花四濺,石頭像蛋糕一樣被切下了一大塊。刀是夠鋒利,但讓大家遺憾的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彼特卻沒有罷手的意思,又接連劈了幾劍,當砍到石頭的中間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一滴水,一滴只有黃豆大小、閃着藍色瑩光的水,從裂開的石頭中流了下來,像顆珍珠般在地上滾動着。
“這是什麼……?”唐雨瑩最先看見了它,好奇地走了過去,低下頭仔細觀察。
突然間,嚴羽揚身上的炎龍斬發出“鏘……鏘”的響聲,把他嚇了一跳,這麼久以來,這把刀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古怪過。
他把刀拿了出來,忽然發現不僅是炎龍斬有異常的響動,就連那柄寒玉製成的刀鞘都閃爍着與平時不同的光彩。
嚴羽揚拿着未出鞘的炎龍斬靠近了那滴水珠,兩件東西的表現更強烈了:“真夠奇怪的。雨瑩,你先讓開,我瞧瞧是怎麼回事。”
他拔出刀來,為了防止燒了蔣凱的家,他以體內黑球的能量壓制着這一刀一鞘烈炎寒冰的威力。可越靠近那滴水它們的動靜就越大,顯然,那滴水對與這兩件東西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嚴羽揚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彎腰把它們放在了水滴的兩邊。
刀和鞘剛靠近水滴,眾人驚訝地看見,一紅一白兩道柔和的光芒,像兩股水流般從嚴羽揚的腳下緩緩升起,以他的身體為中心盤旋交織在一起,再注入他的頭頂。
目瞪口呆的嚴羽揚傻傻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一動也不敢動。隨後,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在兩道光芒的作用下,散發出耀眼的白光。嚴羽揚只覺得自己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無限的能量在體內膨脹着,幾乎要撐破身體。
他開始還試圖轉化這種能量,要將它歸納到自己天罡內息之中。但沒過多久就再也承受不住了,不斷膨脹的能量給他的肉體造成了的極為痛苦感覺。
嚴羽揚低哼一聲便昏了過去,軟軟地伏倒在地上。就在這時候,紅白色的光芒不見了,地上的炎龍斬和刀鞘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家被這場面驚呆了,唐雨瑩驚呼一聲急忙跑了過去,將嚴羽揚抱在懷裏大聲呼喊着。接着又試了試他的鼻吸,好在呼吸還在,不然她非哭出來不可。
過了好一會兒,嚴羽揚才慢慢睜開了眼睛,身體那種痛苦的撕裂感終於消失了。他看着眼前一臉焦急之色的唐雨瑩,苦笑了一聲:“別傷心,我命大死不了的。”
說著,嚴羽揚忽然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了極大的變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但是他明顯覺得這個身體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說得具體一點,他更像是一個旁觀者,控制着原來的這具身體,而自己真正的靈魂,竟然是在體內的那隻黑色能量球之中。
能量球中貯藏着無窮無盡的能量,如果說過去可以分離出一個精神體分身的話,那他現在的本我完全可以進入脫離肉體的狀態。不僅能夠以各種各樣的形式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是檢視環境中的每一個分子或者細胞,而一切的能量源,就是來自於那個黑色的能量球。
嚴羽揚還不太適應這種狀況,極不舒服地控制着自己站了起來,發現腳下的炎龍斬包括那隻刀鞘都不見了。他這才明白,極寒的與鞘與極熱的刀,竟然通過那滴水融合在一起,並且被自己身體裏的能量球所吸收,才導致了這樣的後果。
“你還好嗎?”唐雨瑩關切地問了一句,嚴羽揚用力點了點頭,他還沒有習慣面對這樣的自己。
蔣凱見他完好無損,高興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這東西還真是件寶物呀!要不是你們,我這把老骨頭一輩子也見識不到這樣的奇事。”
嚴羽揚自己也不明白這是好還是壞,只有勉強笑笑點了點頭。這時,他突然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對付凡特斯這樣的人,事先一定做好準備,此人的能力還是個未知數,不當心的話還是很有可能敗在對方手下。
他轉臉看了看彼特,提出了一個建議:“我們需要制定一個戰鬥方案,而且還要適當地訓練一下,這樣取勝的機會更大。”
彼特點頭笑道:“呵呵,你說的沒錯,要找到一個最適合我們作戰的方法才行。……我感覺你的能力好象比以往更強大了,是嗎?”
嚴羽揚聳了聳肩:“也許吧。”說著,他看了看錶,笑眯眯地沖蔣凱眨了眨眼:“老爺子,有沒有興趣看看我們三個人的實力?”他想到了自己當初和林石峰對戰的那個沙灘,現在是夜裏十一點,這時候那裏應該沒人了。
老爺子一聽這話,笑容滿面,像是年青了好幾歲:“好呀!雨瑩他爸在世的時候,我對他那樣的人就非常佩服,沒想到你們年青一輩是一個比一個厲害。我一定要親眼見識見識你們的本事。”
嚴羽揚挽起唐雨瑩的纖腰笑道:“咱們走吧!我帶你們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咱們也好試試三個人聯手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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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聯幫在四海幫被侵佔之後反應很快,迅速調集人手,做好了和日本人拼到底的準備。謝宏生這些天心裏一直不踏實,雖然還沒有對方的任何消息,但他連睡覺都夢到跟日本人火拚。
這天晚上他接到香港洪興社蔣老爺子的電話,說是嚴羽揚和唐雨瑩會儘快趕到台灣。謝宏生立刻通知手下的幾個堂主晚上過來一起吃飯,他準備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好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
打完電話之後,壓在他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他看着窗外的樹林,深深地呼了口氣。這麼久以來,謝宏生還是第一次覺得別墅後面陽明山的景色是如此清秀。
自從李俊生和崔嶺泉接手了四海幫,兩大幫會之間的關係日漸融洽,生意上的合作也是越來越多,現在更是唇亡齒寒的關鍵時刻。有了嚴羽揚這樣的人物來收拾眼下的局面,雖然人還沒到,謝宏生卻覺得這事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了。
傍晚六點剛過,接到通知的堂主們陸續趕到了謝宏生的住處,幾個人全都是眉頭緊鎖,明擺着這些天心裏壓力不小,心情好不起來。
別的不說,崔嶺泉成了廢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這個人曾經是竹聯幫的人,他的本事大家都知道,就連他都落到這樣的下場,這讓所有人都感到寒心。
喝了兩杯悶酒之後,謝宏生看着幾個心事重重的手下,臉上露出了微笑:“剛才我接到洪興社蔣老爺子的電話,說唐社長聽說了四海幫的事,怕咱們也受連累,特地帶了幾個人過來幫忙。”
上次嚴羽揚插手四海幫的事,除了謝宏生貼身的心腹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謝宏生只是把唐雨瑩抬了出來。
“聽說唐社長和四海幫的人關係非常好,她會不會怪我們沒有幫忙,崔嶺泉是他們的副幫主呀。”凌風堂的石慶山上次在香港的時候吃過唐雨瑩的苦頭,對她的脾氣有些摸不準。大家聽他這麼一說,心裏都敲起了邊鼓。
謝宏生擺擺手笑道:“唐社長雖然是個女人,但做事情向來恩怨分明。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誰都沒準備。而且對方的實力非常強,據說最厲害是個叫梅爾蒂的洋妞,崔嶺泉和李俊生都是敗在了她的手下。”
崔嶺泉此刻正在地煞堂的一處秘密住宅里養傷,他自從雙手殘廢之後,心情低落到了極點,關於這件事的詳情經過更是對誰都不願意提起。竹聯幫的人也不方便去問他,所得到的消息都是來自於別人之口。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門外的燈光有些昏暗,大家看不清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緊接着,一名保鏢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一臉恐懼的表情,活像是撞見了鬼:“大哥!快……快走……!”
他的話還沒落音,大家只覺得房間裏的氣溫驟然下降,包括謝宏生在內全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冷戰。而站在門口的那名保鏢張着大嘴,突然間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保持着原有的姿勢,像是變成了一座連目光都凝固了的雕像。
“呵呵。你們在開晚會嗎,好熱鬧呀!”兩個漂亮的外國女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十幾個身穿深色西服、身型健碩的男人緊隨其後,不少人手裏提着日本武士刀,目光中殺氣畢露。
地煞堂堂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喝問道:“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剛才我好象聽到有人提起‘唐社長’,不知道說的是不是香港洪興社的唐社長呢?”來人正是阿爾特妮斯,根本沒搭理地煞堂堂主。
按照原先的計劃,竹聯幫是“永恆之泉”在亞洲的下一個接收對象,然後就是香港的洪興和東星。她和梅爾蒂在意大利吃了嚴羽揚的虧,連首領凡特斯都沒能夠抓住這個人,緊接着就失去了對方的蹤跡。她們只好趕到台灣,繼續執行原來的計劃。
為了事情更順利,阿爾特妮斯和梅爾蒂一起到了這裏,而凡特斯留在歐洲,繼續組織人手查找嚴羽揚的下落。
那天晚上嚴羽揚和白仁川聯手的一擊,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雖然沒有對凡特斯造成傷害,但表現出來的能量也是非常驚人的。凡特斯並不知道他的底細,所以在核心能量晶體被白仁川摧毀之後,並沒有繼續追他。而失去了銀笛的阿爾特妮斯被倒塌了的城堡壓在下面,等她從廢墟里爬出來的時候,嚴羽揚早就不知所蹤了。
這讓步阿爾特妮斯非常惱火,她和梅爾蒂當初一樣,也是第一次吃別人的虧,不僅是同一個對手,而且還是敗在自己最拿手的精神力量上。她非常不甘心,根本不相信憑自己真正的實力會輸給這個男人,總想找到這個人再較量一次。
進門之前聽到“唐社長”這幾個字,阿爾特妮斯立刻就想到了嚴羽揚的女朋友,那個洪興社的美女社長。如果說她到這裏來的話,嚴羽揚一定離這裏不遠了。
謝宏生原先心裏還有些顧慮,但一見對方毫不在意的眼神,明擺着沒把自己放在眼裏,憤怒地盯着來人追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手下們全站了起來。石慶山的脾氣不好,一見有人不把幫主當回事,瞪着眼睛大聲訓斥道:“沒聽見我們幫主在問你話嗎:你們是什麼人?”
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不把竹聯幫的幫主放在眼裏,這讓大家的情緒都有些失控,如果他們注意到已經成為冰雕的手下,只怕會冷靜得多。
阿爾特妮斯臉上掠過一絲冷笑:“我也在問你:剛才你們說的唐社長,是不是洪興社的那個女人?”
站在她身邊的梅爾蒂面如寒霜,輕輕一抬右手,那名被凍在原地的保鏢身上發出一陣奇怪的輕響,像是被凍得越來越結實。
僅僅過了兩三秒鐘的時間,只聽“嘩……!”的一聲脆響,那名保鏢像是敲爛的玻璃一樣破碎了,屍體碎成了一塊塊拳頭大小的冰塊散落了一地,由於溫度過低,地上連半點血跡也沒有。
謝宏生和手下們臉色立刻變得煞白,獃獃地站在當場。他們這時終於可以肯定,對方就是只用了一天時間便全盤接手了四海幫的那些人。
雙方都沒有說話,飯廳里的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謝宏生腦子裏轉了無數個念頭,卻也想不出對付這兩個女人的辦法。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突然打破了沉寂:“阿爾特妮斯小姐,我想這個問題由我來回答應該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