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北方玄武

失落,自悲還是害怕被嘲笑?

記得曾經看過一部叫《紅河谷》的電影.裏面女主人對那個頗有本事的奴隸訓斥道.頭人的兒女永遠是頭人；掐巴的兒子永遠是掐巴.這樣的話永遠適用兩個身份地位懸殊的人.

流沙鐵青着臉站在玄武廟後殿的高處.對身邊的靈兵又是辱罵又是擊打.最後直接叫他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大祭師.似乎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和心理上的自卑.

不過在我看來.他所做的這些卻不單單如此.憑什麼大祭師別的地方不讓他去.而是選擇了玄武廟這個佈滿塵灰.蛛絲到處亂掛的地方.

還有就是明明知道我們要找百煞門.救出太爺和祭祀的人.可偏偏把這些事情的蹤跡.有意無意的告訴我們.甚至還派了流沙作引路人帶我們去.

那個傳說中的大祭師要幹什麼.

靈兵們在得到命令的時候.沒有一絲的怨言.完全是機械型的點着頭.就開始了三五人成一組的執行任務.推石頭.拉瓦.掘地.翻找東西.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

他們如此年輕.裏面還有我們認識的蘇顏和其他人.可悲的是現在的他們.軀體還是原來的軀體.靈魂已不在是曾經純潔的靈魂.他們原本以為找百煞門.就是找到永恆的幸福.可是百煞門需要他們變成的是沒有靈魂的戰士.

戰士.有時候需要付出的是死亡.

大蛇的突然出現預兆的就是死亡.當三個靈兵.走進後殿坍塌的瓦礫堆的時候.霹靂扒拉的一聲巨響.從瓦礫堆里一躍而出的大蛇.用彈過來的尾巴.很快收割了這幾個靈兵的生命.

”何人敢擅闖我玄武廟.難道當這裏是無主之地嗎?“大蛇蛇頭高高昂起.俯視眾人.一如2000年前那個執尖持銳的守山戰士.它宏厚的嗓音憤怒的宣誓着自己的主權.

此話已出絕無回頭.大蛇以出征將士之勢.立於院前的台階之上.分叉之舌自蛇頭吐出.示威似的利叉長撩撥着人的心膽.

“唰唰唰......"

台階之下,醒悟過來的靈兵,並未示弱,迅速集結,以一字長蛇陣對抗大蛇,手中長矛箭鏃如蝗一樣直取大蛇頸下三寸之地,箭頭矛頭破空之處,殺聲化破凌空.

"哼,你等靈兵,螻蟻之輩,安敢與我爭鬥,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滅你們只不過彈指一揮間!"大蛇說罷,鱗甲一緊,一口瑩藍寒氣自口而出直撲靈兵上空,這寒氣與空氣中的水汽迅速凝結,即刻行成巨大冰塊,落下之時,靈兵砸得東倒西歪,死傷無數.

細看靈兵所發之箭鏃,矛頭,與大蛇撞擊之時,只聽叮叮噹噹一片作響,似乎撞擊不是蛇鱗,而是鋼鐵,沒有深入大蛇肌膚一毫,反是如朽木一般紛紛砸入地面.

"好,好,好......."我們大聲歡呼,絲毫不顧及流沙凝成川字的額頭,在大蛇和流沙的靈兵之中,我們歡慶的是大蛇首戰告捷,而不是死傷靈兵數目的多少.

"孽畜,既然你選擇與我百煞門為敵,可敢與我一戰?".在手下靈兵傷亡過半的情況下,我們只見眼前黑影一閃,大蛇的對面顯現出一個一身藏胞滿臉醜陋的人,正是流沙.

說完這話,流沙兩手輕輕一捻,七彩雲傘順空一展開,轉動之時,寒風突起,風雲變色,數枝冰劍攜凌厲之勢,掠過空際,對準大蛇而去.

"小心......."終結大驚失色,手中拿着替莫嫣麒的手帕停留在半空中,眼神之中流露出對大蛇安危的擔心,按說我們也知道流沙的水靈之力的厲害,也擔心大蛇,可是終結的這種擔心太過於直白,她這是怎麼啦.

“轟隆隆......."

一陣陣的轟鳴聲,震得我們連連後退,原來在流沙發出冰箭的時候,大蛇以瑩冰之氣化成數枝冰錐,箭與錐皆是法力所變,絕非尋常之物,碰撞之聲也異於真實物體的撞擊,難怪聲音和震動那麼大.

流沙奸笑.

大蛇退後幾步,嘴角溢出一線鮮血,流沙一出手,就不在是試探性的進攻,而是用了功力的7,8成,以他從《攘拔儀式》之中學到的造詣.看來絕非大蛇所能比.

“師兄莫急.師妹這就來相助.”終結大喊一聲.懷裏抱着莫嫣麒.大步跑到大蛇之下,微笑竟如初長成的少女.

我驚詫於終結為何叫大蛇為師兄.還驚詫於她為何要抱着莫嫣麒去搏殺.更驚詫於以她微薄的法力.敢去幫助大蛇對抗擁有強大水靈之力的流沙.

終結笑罷,俯身一卧,變成靈龜一隻,細看那伏身的姿態,四足落地,堅固如磐石,高高仰起的頭部,看大蛇竟然是一種久違的期待.大蛇長嘯一聲,驅動四肢,爬上龜殼,之後轉動蛇軀,緩緩纏繞在靈龜之上,彼時,龜蛇居然對莫嫣麒點頭,默念膜拜不止.

"青龜纏蛇,玄武臨世."

韋和尚輕輕在耳邊說道,話語中充滿着無限的敬意和憧憬,或許這樣的景觀,在人間只能用奇迹來相稱.

在龜蛇的念咒聲中,天空中的寒氣一掃而空,灼熱的陽光如濾鏡一樣,呈圓圈狀投射到龜蛇身上,這其中也有莫嫣麒,就在光圈形成的那刻,晴空中突然雷聲大作,接近着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電光所劈之處,竟是青龜靈蛇.

沒有想像中的地面一片焦黑,只有電光劈向它們的時候看到一片灼眼的白光,白光散去,靈龜竟然對着青蛇在笑,而青蛇的眼眶裏是明亮亮的淚水.

如煙似霧的靈氣就在這動人的情景中,從蛇龜身上飄散起來,臨到莫嫣麒身上的時候,逕自變成一絲看見的瑩藍之氣,這氣似乎有目標,有方向的緩緩鑽進了莫嫣麒的鼻孔里.

幾分鐘后,幾天沒有動靜的莫嫣麒居然從地下爬起來,懸浮於空,風鬟霧鬢;白衣襲人,手中長劍集天地間煞氣為一爐,臉上孤傲讓人卑微.更為讓人驚訝的是,長裙之下飄蕩在空中的竟然是一條靈蛇的尾巴.

"流沙老賊,是束手就擒,還是讓本宮就地正法?"莫嫣麒厲聲問道.

"嘎嘎嘎....二千年了,還沒有人敢這樣問老夫,你,一個區區蛇妖,居然口出狂言,難道,老夫的命難道說取就取嗎?"流沙催動手中七彩傘,快速轉動起來.

"嘩啦嘩啦."

不盡的寒水,不斷從從七彩傘傘尖湧出,那水流的顏色與我們早晨看見的湖水大不相同,湖水是渾濁的.而這水是濃綠的顏色,並有強烈刺激的氣味.

"跟我玩水?哼."莫嫣麒嘲笑道,手中長劍尖凌空一掃,一股清流

坦蕩而出,以排空之勢橫然砸去.

"轟轟轟...."

兩水撞擊之處,濁水四散而開,濺落之處,黑煙四起,而莫嫣麒借勝勢,飄到流沙左前方,用劍鋒逼迫道:"流沙還要再戰嗎?"

"噗嗤……"

一道寒光閃過,流沙試圖最後一博,放出了冰箭,可惜在距離莫嫣麒不到半米,就懸停在空中,再也不能前行半分.莫嫣麒大怒,劍從天空向地下一劃,幾隻冰龍呼嘯着,從流沙身體穿過.

流沙轟然倒地

"嫣麒,你......你總算回過來了."我對天空親切的說道.

"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莫嫣麒冷漠的說道:"諸位要是沒事,本空先行告退"然後隨風漂移而去.

"我是張子麟,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激動的對着莫嫣麒的背影高聲解釋着,這時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回頭一看是和尚.

"子麟,算了,她已經不是莫嫣麒,也不是我師妹了."和尚的神色和我一樣失望.

"你說什麼.“

”是的.她再也不是你的莫嫣麒.也不是我師妹了.”和尚沮喪的說道：“二千年前.我師傅在蛇山凌雲峰撿到一個女孩.同時撿到的是還有一張信紙.上面說.這女孩的名字叫琉璃.乃是妖王洛曦之女.因其父親在俞元之戰中被封印.所以請師傅代為收養.可是信中同時還說.琉璃並非妖王親生.妖王也是為別人收養的.“

”那琉璃究竟是誰的孩子.“我問道.

”玄武與青龍、白虎、朱雀並稱為四大神獸.左青龍.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大神獸分別掌管東南西北四大方位.其中玄武掌管北方.

玄武的本意就是玄冥.武、冥古音是相通的；玄.是黑的意思；冥.就是陰的意思.玄冥起初是對龜卜的形容：龜背是黑色.能根據龜殼占卜.因為龜生活在江河湖海.因而玄冥成了水神；烏龜長壽.玄冥成了長生不老的象徵.最初的冥間在北方.所以玄冥又成了北方神.

蛇山在昆明北方.終結是靈龜.大蛇是青蛇.我們現在所在地方是玄武廟.你說.這一切是憑空而來的嗎.剛才在打鬥的時候青蛇纏龜.終結他們的意思就是召喚玄武大帝.以水神之力對抗流沙的水靈之力.

可正如我們看見的是.玄武大帝沒有來.嫣麒魄魂歸位.二招讓流沙死的連渣也不剩.你說這嫣麒吸了那龜蛇之氣后.如何就有了尾巴.如何就能召喚冰龍.“

”和尚.你是說嫣麒是玄武之後.“

”錯.是琉璃才是玄武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