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4.73||
雖然身份發生極大的變化,米迦和陸季白仍然住在城郊的小別墅里。維尼三番五次勸米迦搬進皇宮,都被米迦以工作不便為由拒絕,最終維尼只好悶悶地接受現狀,並且加強別墅的防衛。
等到陸季白的懸浮車停在家門時,米迦已經倒在後座沉沉地睡著了。
或許是接連不斷蟲族帶來的緊迫感,又或許是骨子裏原本的工作狂本性暴露出來,加上慕大師實驗室的全力支持,就在短短几天內,研究又有了新的進展。
作為研究的絕對核心,米迦整個人如同陀螺,已經有幾天沒有休息,陸季白一轉頭,便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
陸季白不忍心叫醒他,認命地輕手輕腳地抱起來,往卧室走去。
米迦沒有醒,反倒是因為被熟悉氣息縈繞,他側了側頭,找了一個更加舒服的位置在陸季白懷裏繼續昏天黑地的睡過去。
被懷裏的人扯着衣服,陸季白有些無奈的同時,心底也在不受控制地冒着甜意,低頭注視懷裏的人,他乾脆將下午的活動取消,心安理得地將人圈在懷裏,閉上了眼睛。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
不一會兒,懷裏的人便有些不老實,先是手臂壓在他的脖子上,接着,大|腿壓住了他的腿,可惡的是,這人膝蓋……正好抵在了某個不能具體描述的位置。
……簡直就是折磨。
陸季白苦笑一聲,伸出手將人摟在自己懷裏,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將懷中人不安分胳膊控制住,修長的腿部則將對方那雙不安分的腿夾緊、壓住。
這下,懷裏的人安分了,可無論是噴洒在耳邊的熱氣,還是對方身體好聞的氣息,都如同一雙無形的手,將陸季白心底這樣那樣的撩|撥,可憐的小陸卻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陸季白望着眼前人的睡顏,無奈地嘆了口氣,逼着自己閉上眼睛。
唔,他忽然有些理解這人在面對美味食物時為什麼會難以控制了。
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了好嗎?
米迦一直睡到日暮落下,夜色中泛起涼意,睜開眼,一張放大的面孔赫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與此同時,他整個人正被禁錮在對方的懷裏,皺眉,想要活動活動發麻的雙|腿,微微一動,卻瞬間僵住。
“……”
陸季白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戀人平日清冷的面孔上如同印上了晚霞,醉人心脾的微紅,那紅色一路蔓延到耳根,眸子裏帶着水意,水波瀲灧地盯着他,表情中滿是窘迫。
整個人呈現出和強大冷靜相差甚遠的……乖巧。
這是在誘|惑他么?
陸季白俯身,咬住了懷中人的下唇,壞心眼地問:“怎麼了?”
灼熱之意因為男人的動作抵在了自己的腿部,米迦下意識后縮,卻被男人的長臂一撈,牢牢地禁錮在懷裏,同時纏|綿地加深這個吻。
“放開……”米迦含糊地說。
陸季白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正當準備有下一步動作時,一聲不合時宜地“咕咕”聲從米迦的肚子中傳出來。
“……”陸季白的動作僵住。
米迦趁機推開了他,雖然滿臉通紅,卻努力地板著臉看着他,堅持道:“我餓了。”
兩人對視了幾秒,陸季白嘆了一口氣,認命地往廚房走去。
·
冒着香氣的食物端上桌來,米迦眸子中沾染上迷離已然褪去,恢復到平日冷清無波的模樣,見狀,陸季白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絲絲的失望。
米迦沉默地吃完了飯。
陸季白明知故問:“生氣了?”
米迦不理他。
陸季白:“飯後小甜點,還想吃嗎?我不久之前剛剛學會了一種叫做芒果千層的蛋糕……”
米迦抬頭瞟了陸季白一眼,後者無奈地舉起了雙手:“好吧,我錯了。”
站起身來,米迦準備回房間休息,陸季白攔住他,老老實實地道歉:“我錯了,在維尼的事情上,我不應該瞞着你。”
只是,他和維尼一樣,都不願意米迦見到血腥的畫面,也不願意將他卷進去。他們寧願雙手沾滿鮮血,也不願意讓米迦清澈的眸子沾染上骯髒。
所以明知道米迦在得知真相後會生氣,會憤怒,他也在猶豫之後答應了維尼的要求,將一切瞞了下來。
……可是,米迦的火氣卻比想像中的要大得多呢。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陸季白厚着臉皮蹭過去,“以後不會了。”
米迦蹙眉:“還有以後?”
“沒有了沒有了!”陸季白眉開眼笑,連忙保證,“只有這一次,下不為例!”
米迦的語氣有些嫌棄:“你還這裏幹嘛?”
“?”陸季白不明所以。
“蛋糕。”某人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
陸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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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米迦和陸季白甜甜蜜蜜的夫夫同居生活不同,陸衡的生活卻是一番水深火熱。
事情得從晚宴的第二日說起。
他,連同參與晚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陸季白嘴裏的“明天”,到底有什麼樣的含義。對於周氏來說,這個“明天”不吝於末日。
整個周氏,被告上了帝國法庭,罪名玲瓏滿目五花八門,偏偏每一條都有着充分的證據佐證,除此之外,周慈本人還被指控為“□□”,由於具有證人和交易記錄,哪怕法庭沒有開庭審理,但星網上已經形成了共識:周氏這一次要完。
果不其然,十幾年如同虛設的帝國法庭在新皇登基之後煥發出了新的生機,作為重新開工之後的第一案,法庭給予了足夠重視,效率高的驚人。
很快,判決書下來,周慈□□落實,判處無期徒刑;周氏涉嫌多項經濟犯罪,相關人員入獄,家產沒收。
偌大的帝國世家,就在這一番動蕩中土崩瓦解,而作為周家的姻親,陸家所受到的影響不言而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往日陸家仇人沒有趁機一擁而上,這讓新接手陸家事務的陸衡好歹有了喘息之機。
固然如此,家中的情況卻仍然令陸衡心力憔悴。
他的母親周慈,瘋了。
在那日之後的第二天,在陸勵聽到自己妻子告上法庭時,他立刻向周慈提出了離婚的要求。陸衡不在家,僕人們躲在一旁,這兩夫妻竟然在吵架時動起手來。
周慈給了陸勵一個巴掌,後者勃然大怒,將她猛地一推,周慈腳底不穩摔在了地上,又順着背後是長長的樓梯滾了下來,腦袋着地。
送進醫院,清醒過來后,女人便變得呆呆傻傻的,不認識人,也說不了話。
而陸勵,也在撲上去想要拉住妻子時從樓上摔了下來,斷了腿。來自妻子和家族的雙重打擊,讓他整個人在短短時間內蒼老地讓人難以辨認。
陸家擔子便壓在了陸衡肩膀上。
這個十幾年裏順風順水的青年人被現實逼着飛快地成熟起來,法院、親戚、對手……各種各樣的煩擾紛至沓來,他為了處理家事乾脆休了學,將全副心力放在處理家事上。
送走又一波鬧事的親屬,陸衡心力憔悴,不期然地想到了自己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如果對方在家,如果對方願意攬過家事……事情應該會簡單許多吧?
在短短時間內,他的兄長已經飛快地得到皇帝陛下的重用,進入了軍部任職,雖然沒有正式擁有一個具體的職位,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帝陛下,是在將他當作得力幹將重點培養。
而進入軍部的陸季白也完全沒有愧對陛下的看重,軟硬兼施,手腕靈活又不失大氣,很快便將失去西蒙的中央軍部穩定下來,由於時間的緣故雖未能盡數收復,但光是能達到如今程度,已是讓人嘆為觀止。
和對方的圓滑和老練相比,自己就顯得稚|嫩笨拙多了,如此相比,陸衡心中那一絲僅存的優越感徹底散盡。
他曾經對這個異母的哥哥無甚好感,尤其在得知對方跑去偏遠星球當海盜頭子時心中還有些不屑,但現在,他卻不得不承認,經歷過磨礪的兄長,如同埋藏在地底的寶石,一旦被挖掘出來擦乾淨,便能綻放出炫目的光彩。
而他在某種程度上,他是應該感謝對方的。
正是由於對方的存在,陸家的對手才只敢在私底下做些小動作,不敢在明面上起衝突,讓陸家這受傷的大樹能夠稍作喘息……
“我是誰?你是誰呀?”看着眼前雙目獃滯的母親,陸衡將她安頓好,再一次投入忙碌中。恍惚之間,他腦海中劃過一個人的身影,幾日沒見,卻總覺得相隔很久似的。
將腦海中幻想搖出腦袋,現在的他,眼前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有什麼資格去和對方談感情?
“陸衡?”
陸衡一怔。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對方神色擔憂地問:“最近還好嗎?我聽說你休學了……”
陸衡驚訝地愣在原地,半晌,臉上浮出出事之後的第一個微笑:“還好。”
無論如何,日子總還是要繼續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