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哭，深入王爺經脈的毒都已清除，不過日後還是得好好調養，一會兒大師兄出來會跟你交代清楚的。」藍水晶拍拍她的肩頭安慰。

沒多久白鶴齡也自內室走出來，他臉上佈滿細汗，神色疲憊，眼底卻閃着滿意的光彩。

「花姑娘，王爺暫時沒事了，但由於毒深入骨血之中，導致王爺精氣神毀傷嚴重，要完全痊癒需要一段時日好好調養。」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向她簡單解釋。

「我這三個月會留下幫王爺調理身體，花姑娘不需擔心。」

一聽玄昊陽有可能完全康復，花羽莀一陣歡喜，眼淚更是撲簌簌地直落。

「唉，姑娘也真是的，難過也哭，開心也哭，趕緊把眼淚擦掉，以後還有得你哭的呢。」見花羽莀聞言后愕然地看着他，白鶴齡笑着又道︰「放心，王爺目前已無大礙，也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不過調養身子所需的藥材是我最擔心的。」

他眉頭深鎖，「有幾味輔佐入葯的聖品取得實屬不易，用其他藥材替代效果只怕差強人意，會誤了調養的最佳時機。」

花羽莀不解地也凝起眉頭，「是什麼樣的滋養聖品這麼難以取得？」

「除了取朝露熬藥外，還需搭配北方聖雪峰上剛盛開的金絲雪蓮、南方深海的綠燿翠珠，西方寒淬湖湖底的金錢鰻新鮮魚鰾，東方仙鋒霞山上日出那一刻現採的的珠仙草。」

藍水晶聽得眉頭皺起，「師兄，這些東西根本可遇不可求，即使是皇宮也不可能有這四樣東西，還要新鮮現取的，有乾貨就該偷笑了。」

「唉，所以很困難，無奈沒有其他更好取得的東西可以取代。」白鶴齡也是很苦惱。

與藍水晶不同，一聽白鶴齡說完，花羽莀着實喘了口大氣，並暗暗慶幸自己的幸運。「白大哥，這些東西最慢何時一定要讓王爺服用？」

白鶴齡雙臂抱胸，「王爺的毒雖已全數排出，卻還必須配合其他療程才有辦法治癒受損的經脈，第一回療程約十日，這個療程結束之前，王爺只能以蔘湯補氣，最好是用百年以上的人蔘補氣。日前我聽到傳聞，玄武國有位商人擁有比四樣聖品更貴重的千年老蔘，如果能打聽到是何人所擁有，請他割愛一小根蔘須就再好不過了。」

花羽莀高興地點點頭，「我知道了，白大哥，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盡心為王爺治療，至於你要的這些物品，我會差人準備的。」

白鶴齡笑了笑，「那四樣聖品皇宮內可能都是乾貨，效果不如新鮮的好，我會再開幾味代替的藥引給你，預防無法取得時備用。」

「我想不需要替代品。」花羽莀朝聽到這句話呆愣住的師兄妹倆淺淺笑了笑，「我缺的只是時間。」

目前最棘手的問題就是如何在時限內將那四樣聖品及時送達，即使快馬日夜兼程，最快也得要花上十二天的時間才能趕到京城，這問題真教她頭疼。

花羽莀在葯爐旁不安地來回走動，坐在一旁小心顧着葯壺火侯的點翠，快被她來來回回的身影給搞得頭暈眼花。

「小姐，你要不要去旁邊坐好啊，你這樣我沒辦法把葯熬好。」

「點翠，不急，你慢慢熬。」這葯壺蓋子她不知掀幾遍了，再度放下。

「小姐，你還是到那兒坐吧，別走來走去的，你影響我熬藥不打緊，要是萬一我們說話聲音干擾到白神醫，令他分神金針扎錯穴位那可就糟了，屆時會害了王爺受苦的。」

實在是坐不住的花羽莀，憂心忡忡地直望着早已門戶大開的院門，此刻她真的很後悔大話說得太快，當時應該向白鶴齡討要替代的藥引單子才是。

轉眼已是第十日，玄昊陽的第一回療程就要結束，而最慢該在今日早晨到達的藥引卻一樣也未出現，花羽莀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就在她急得不停地在院子裏來回踱步，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家丁匆匆直奔內院，他遠遠瞧見徘徊在門口的花羽莀，立刻拉開嗓門大聲呼喊——

「小姐，貨物到了，西方商團的人趕來了！」

「太好了，終於趕上了。」花羽莀鬆口氣的拍着胸脯，連忙上前迎接。

「東家，抱歉我們來晚了，來京城必經的那座橋斷了，我們只好繞道而行，多花了些時間，這才耽擱了。」西方商隊的領頭命手下把貨物卸下，一揮手向花羽莀示意，「東家請驗貨。」

木箱蓋子打開，裏面鋪着的碎冰上有一尾身長約三尺有餘，如手臂般粗壯，背脊部分有一排金色斑點的鰻魚，正是金錢鰻，好巧不巧，這金錢鰻是當時她在寒淬湖附近經商時意外獲得的魚苗培育成的，當時她聽人說這東西很滋補，尤其牠的鰾有扶正固本、大補真元，強身健體之功效，便好奇地買下，沒想到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檢查過之後，她命人將裝着金錢鰻的木箱都搬到冰窖保存，又吩咐廚房的人來取魚鰾好燉藥膳湯。

之後，負責運送其他三項聖品的商隊也陸續抵達，她頓時忙了起來。

儘快地清點完貨物，將四個商隊的人安置妥當后，她進到屋裏去陪玄昊陽，一樁大心事放下，心情輕鬆不少，她臉上控制不住的掛上久違的笑容。

來到內室，正好白鶴齡為他診療完畢。

她忙上前扶起床上的玄昊陽，笑咪咪地拍起他的馬屁，「白大哥辛苦了，當然最辛苦是我們王爺。」

「花姑娘說得不錯，我先出去了，接下來就由你好好照顧王爺。」白鶴齡朝她擠了擠眼睛，隨即退出房門，留給小倆口獨處。

玄昊陽笑看花羽莀俏皮的表情一眼，不滿地道︰「莀兒這馬屁一拍雙響，不過了無誠意。」

花羽莀不服地嘟起嘴，「王爺這話說得不對，莀兒的誠意可足了，給王爺補身子的聖品終於都來齊了，為了安置那些東西和送貨的商隊，我是忙到剛剛呢。金錢鰻魚鰾入葯的那一道葯膳我早叫人燉着，這會該是能送過來了。」

沒多久，點翠端着一盅香味四溢的進來。

花羽莀興奮地俯下身子對着玄昊陽說︰「昊陽，這金錢鰻對身體很有幫助，你可得多吃一點，一滴都不準剩。」

身為花羽莀身邊的第一大丫鬟，點翠當然很清楚王爺不喜歡有人打擾他與小姐獨處的時光，因此一放下藥膳湯，隨即藉故有事要忙，退了下去。

花羽莀打開盅蓋，引人食慾大開的濃郁香氣撲鼻而來，她笑道︰「這金錢鰻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才由快馬剛送到，牠的魚鰾有扶正固本，強身健體的功效，搭配白大哥開的藥方，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康復。」

玄昊陽有些好奇地往盅里看了看，「金錢鰻只產於寒淬湖，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很難抓得到的，莀兒怎麼有辦法弄到？」

花羽莀舀好湯，示意他張嘴，「你別管怎麼弄到的，只管把這葯膳湯吃下去，把身子養好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