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信用

“珍姨，我回來啦。”雅香快樂地叫着。

她口裏的珍姨就是她的奶娘方秀珍。

五年前方秀珍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她逃亡到玉瑤國的邊垂小鎮，在那裏隱居了一年，聽人說，龍影山莊上上下下一百二十口人，無一生還，全部死於非命。

那夜的一把火燒毀了整個山莊，山莊的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還包括那些兇手，竟然無一生還。

碧兒和秀珍聽到那消息淚流了幾天，最後看着那小小的嬰孩兒，笑顏如花，乖巧美麗，發誓無論如何，養育她長大，替夫人、替老爺，替慘死的山莊裏的老老小小報仇。

後來方秀珍決定帶着雅香隱居到民風淳厚的雲霄國，沒曾想剛過那邊境，竟然遇到了一世外高人，那人見到那時候快一歲的雅香，驚為天人，竟收她為徒。

而如今其師父已經外出半年，臨走之前說會有人來接她們，可那接他們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在那荒村山野很難生存，於是只得帶着雅香到雲霄國的國都益陽城。

俗話不是也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嗎？方秀珍很是明白這樣的道理。

要想很好的生活下去，那就只有隱居到那大的城市裏。

秀珍本也是個讀書人家的女兒，從小跟隨父親讀了不少書，後來嫁得一秀才為妻，夫妻兩相敬如賓，恩愛有加，卻不料其夫死於非命，而她的孩子剛生下也病死，原本傷心欲絕，想要一死了之的她，被龍嘯天夫婦救下，多番開導，恰恰雅香出生，未有奶水，而她就當了雅香的奶娘，把雅香當做自家孩子般疼愛。

“香兒，餓了吧？飯菜已好，珍姨即去端來與你。”看見雅香回家，正在刺繡的秀珍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忙着去端來飯菜。

“香兒，回來啦。”在一旁洗着衣服的柳碧也跑了過來，如今的她已經脫去了當年的稚氣，變得成熟起來。

原本逃走的時候，夫人給了她們一個小包袱，裏面也有不少的銀兩，金錠，可兩人不敢使用，那可都打上了龍府的印記，為了生存，二人只得接一些針線，漿補的活，這樣三人的生活雖然艱難，但也能夠應對過去。

“碧姨，好。”雅香甜膩里叫着。

“今日在私塾玩得開心嗎？”柳碧輕輕地拉拉雅香的小辮子，她可不認為，雅香到學校能夠學到什麼東西，她們家的香兒可不是同齡孩子能夠相提並論的，包括那齊家的少爺也是一樣。

三人，租住在一個小小的院落里，這也屬於齊家的產業。

小小的院落拾掇得異常的乾淨、清爽，再加上雅香的乖巧，周圍的鄰居都樂意幫助她們介紹一些縫補的活兒。

勤快的方秀珍除了做些縫補的活兒，一有空就督促雅香學習各種技藝。

直到如今，雅香較之半年前她師父離開的那會兒，各種技藝又進步了不少，但她師父要求嚴格，不許她在人前流露半點才能，尤其是那些武功。

“挺開心。”雖然私塾里無聊的緊，但為了不讓她們擔心自己，雅香並沒有暴露自己的心情。

有時候她成熟得讓人心痛，但單純的碧兒並不知道雅香不喜歡那私塾，唉，連小小的雅香有時候都嘆氣，怕碧兒不小心就被人拉去賣掉。

秀珍暗暗嘆口氣，原本她想她去上私塾多結交些朋友，可雅香似乎並不太喜歡。

“香兒，如果不喜歡，明日就別去了吧。”秀珍憐愛地摸摸她的頭。

“呵呵，珍姨。”雅香不好意思地笑了，什麼也瞞不過珍姨。

“你不是挺開心的嗎？”碧兒不理解，為什麼小小姐不同於一般的孩子，一般的孩子不是都喜歡玩樂的嗎？

“也沒什麼，只是夫子教的東西我全會。”雅香皺緊了眉頭。

在家裏可是自由許多，她看書累了，還可幫幫珍姨她們，可，畢竟，她已經答應了宏宇啊。

她也不知道，昨日是哪根筋不對，答應齊宏宇去學堂，真是悔不當初。

不過“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她又怎能不講信用呢？答應了宏宇，那麼她就得去讀書啊，雖然她很討厭那樣浪費自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