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五十七

57.五十七

烏龍一出。

剛才藍扇的激動就跟漲到極限的氣球一樣,砰的爆掉了。

藍翼心中波濤滾滾的醋海生波也在巨浪滔天眼看就要亂石崩雲的時候,咻地偃旗息鼓了。

藍翼大囧。

老闆害我!老闆害我!老闆害我!

和愛人心意相通神馬的求之不得。

可是沒有過濾網,老底都露了,如此羞恥,藍翼也扛不住啊!

他包容強大敏銳可靠的形象!他傲氣優雅處變不驚的氣質!

全碎成一地蛋黃了啊卧槽!

恥度太高,藍翼實話,僵硬死機中。

藍扇眼睛越瞪越圓,終於,噗......

他笑了。

滾在藍翼還在僵硬的懷裏笑得淚花四濺。

藍翼機械人似的本-能地摟住藍扇,僅剩的節操終於碎的一點不剩,從此灰飛煙滅。

乾脆破罐子破摔。

“你最重要的只能是我,激動流淚什麼的也只能是為我!”當然位置最好在炕上。

最後半句沒出生,反正有靈犀佩,藍扇自可意會。

藍扇的臉皮就厚多了,做都做過了,說說有什麼。

生命另有寄託,再面對從前,感覺大不同。

一時的百感交集被這麼一惡搞,大浪淘沙,只剩下些許嘆息。

長壽種族必須都有這種即使向前看的能力,才能在歲月中踏實的一直走下去。

藍扇握住藍翼的手,反過來安撫了一直心裏不踏實的愛人。

這是最後一次了。

能有這個念想就足夠了。

就像藍翼為他描述的,他們還有無限的未來。

無需靈犀佩,藍翼也能看出藍扇的心情,他的臉色頓時放晴。

手拉手,兩隻蝴蝶去和老鬼道謝。

怎麼說迷蝶木都是人家在照顧的,還照顧的這麼好,不論所屬權的問題,道謝總是應該的。

藍扇比較尷尬的是,他沒料到有老鬼這一出,所以沒準備什麼禮物,紅口白牙的道謝,總有種在占前輩便宜的感覺,不太厚道。

儘管頭回見,都在老闆麾下,也是一家人。

藍扇對前輩的謝意是很真誠的,對於沒準備謝禮這事兒的歉意很是真誠的,說起來臉紅點兒,誠懇地表示下次補上。

老鬼煙袋鍋子磕磕屁-股地下的石頭,收起來,擺擺手。

別看藍翼的年紀得以千計算,放出去都算是個祖宗輩兒的大妖了,擱到老闆這一畝三分地里,那就是個剛抽條的嫩秧子,更別說藍扇胖狐狸這種小嫩苗了。

老鬼的年歲長得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哪裏稀罕小崽子們的仨瓜倆棗。

不然的話,早就出去呼風喚雨佔山為王了,何必縮在這裏,圖的還不就是個清靜。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老闆麾下的這些傢伙都是些又有本事又孤拐的傢伙。

老闆深不可測,就樂意做個幕後大BOSS。

大師傅和金老大一個賽一個的厲害,就樂意當大廚和做買賣。

還有當裁縫當的不亦樂乎的珠姐,當大明星混的風生水起的石娘娘。

諸如此類,總之沒一個想着干點兒正常來說他們應該乾的事兒,比如說佔山為王呼風喚雨什麼的。

老鬼呢,沒別的愛好,就愛研究研究園藝。

十分小清新。

只不過他老人家研究的這些“可愛”的園林生物稍微有那麼點兒“個性”就是了。

說起這個,老鬼表示,謝禮什麼的算了,他看這棵迷蝶木就不錯,絕版植物什麼的,他最喜歡了。

聽老鬼這麼一說,藍翼心下一緊,生怕藍扇衝動。

藍扇反而覺得順理成章。

當年他不過是只沒長成的小妖,迷蝶木的養殖方法什麼的他也就知道個皮毛,如今這僅有的一棵還被不知道什麼傢伙給養成了活陰木,就是他想養也沒那個能耐養活不是,還不如借花獻佛,放在老鬼前輩這裏,肯定被照顧得妥妥的——這可是能把魔物,哦,三七魔樹當普通花樹養的大前輩啊,一棵迷蝶木當然不在話下。

反正都在老闆的地界上,他隔三差五的來看看就滿足了。

族人都沒了,族樹能活着一棵,還能被妥善照顧,他還有什麼可矯情的呢,感謝還來不及呢。

藍扇看着有時蛇精病,腦子還是很通透的。

乾乾脆脆地就把族樹託付給老鬼了,只求個探視權就知足了。

老鬼被藍扇這痛快勁兒給哄得挺開心,雖然笑聲比說話的聲音還要折磨人,不過那笑容還是真漂亮,彼岸花之美也不過如此了。

果真同屬性更有共同語言嗎?

好吧,藍翼煽情的部分還是有疏漏的,天劫的時候藍扇趁機把族人尚在的那部分魂魄給釋放了,運氣好的話它們都能重入輪迴。

即便如此,究其本質,藍扇還是個被製造出來的殺戮屬性的“工具”。

天道很公平的一碼歸一碼,能挺過天劫,之前的殺孽就可以給你一筆勾銷。

藍扇的純善本性幫他渡過了這幾乎是必死的一劫。

可這並不能改變藍扇的物種。

他還是個妖造貨,屬性依舊兇殘。和老鬼的屬性相近。

按照一般魔物邪鬼的常理,這絕對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架勢。不過在老闆的地盤上,什麼都可能發生。

老鬼和藍扇反而很投緣,氣息相近,別看老鬼邪里邪氣蠻恐怖,藍扇暗搓搓地還挺仰慕。(重點是養活了他家族樹)

於是奇異的畫面出現了。

初次見面的老鬼和小了他不知道多少歲的藍扇話匣子打開,聊天聊得不亦樂乎,藍翼則完全變成了藍扇的肉墊子。

就如何養活迷蝶木的問題展開,藍扇聽着老鬼的講解,頓時長了不少見識。

本來他還在想,要怎麼才能在自己不死,同族一個不剩,只有一具族人遺體的前提下養活這棵樹。

結果把他為難個半死的事情到了老鬼這裏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瀕危絕種的植物人家不知道收集了多少,比迷蝶木難養活的多了去了。

藍扇以為的離開他們一族就活不了的樹,在老鬼看來完全就是沒找對辦法。

想想也對。

他單純的認為迷蝶木和他們一族是伴生的關係,問題在於,這不過是他以為。

按照老鬼的說法,迷蝶木需要的其實應該是他們族蝶翼磷粉中的某種東西,只要解決了這個,別的就不是問題,將來說不定還能分株,養出一片迷蝶木也指日可待。

不得不說,藍扇被老鬼這麼一科普,心中對迷蝶木的執念頓時少了不少,如今看待“族樹”反而更多的是族人安息之所了。

話雖如此,藍扇也無意請求老鬼將被包裹在迷蝶木根部的族人遺體保存下來。

不管是不是伴生關係,他們一族千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他不願也不會改變它。

透過靈犀佩,藍翼清楚地感到藍扇在釋懷。

他因此寧肯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安靜地當個背景板。

有些時候,有些話,最親近的人反而說不出口。

老鬼的本性如何不知道,不過他老人家對藍扇的確是不錯的。

被藍扇提了一堆問題也還耐心回答,似乎對有這麼個小傢伙完全不怕還對他挺有好感的事情覺得有趣。

臨了,老鬼問藍扇要了些蝶翼上的磷粉,頗和藹地跟藍扇說研究出名堂來之後會通知他。

藍扇高高興興地謝過了老鬼,又繞着迷蝶木親近了一會兒,便與一直耐心等着的藍翼告辭出來了。

已經走過一遍,回程自然不需要那隻胖得像球的麻雀帶路。

藍扇拉着藍翼的手,心情好到不行,連眼睛裏都透着快活,一路和藍翼咕嘰咕嘰地說個不停。

藍扇開心,藍翼也是高興的。

然,高興是一碼事,被忽略的帳是另一回事,還有當著他的面和別人說的熱火朝天這一筆。

吃起醋來連棵樹都不放過的藍翼眉眼溫和地聽着藍扇興奮的傾訴,心裏默默地默默地期待着夜幕降臨。

出來的時候老闆不在,兩隻蝴蝶本想禮貌性地和老闆道個別,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出來。想着老闆應該在忙,識趣地自行離去,還很乖巧地幫老闆把門給帶上了。

多年夙願一朝成真,藍扇的心立刻輕快了大半。

結果光顧着激動傻樂,被早已按耐不住的藍翼鑽了空子,按進炕褥里,便是一夜疾風驟雨。

勞累的一個晚上,早上還迷迷糊糊的藍扇自知理虧,乖乖地被藍翼當娃娃擺弄,暗搓搓地偷窺,一瞅見藍翼綳不住臉色開晴,立刻就重新得瑟了起來。

兩人也不嫌丟人的十分幼稚地一頓嬉鬧,這才拉平了臉,說起了正事兒。

找到迷蝶木,好事。

可這迷蝶木是怎麼被挖走的,又是怎麼被用了那麼個法子養活至今的,那些企圖再現禁術的又是些什麼人。

林林種種都是問題。而且是藍扇絕對要追查的問題。

藍翼眼下暫時被外借給了金老大使喚,手裏是有活的。

藍扇又知道藍翼絕不肯放自己一個去追尋線索,就商量着問,若是有人幫忙同行,能不能去。

藍扇知道輕重,他這邊的追查沒頭沒腦,也不知道要查到什麼時候,又能查出些什麼。對他來說自然是重要的,可為了這個再得罪了金老大怎麼也說不過去。

藍翼心裏暗搓搓地高興。

藍扇還沒發覺,潛意識裏,他已經開始把自己放在那些死掉渣的“族人”之上了。

這心情真是極-爽的。

於是摟住藍扇又是一頓磨蹭。

這些事情藍扇不提他也是要查的,不過也不急於一時,好不容易出了關,不如先輕快兩天。

藍翼其實很像把藍扇也弄去金老大的公司給他當貼身助理,可惜也只能想想。

一則藍扇對金融一竅不通,二來藍翼也捨不得藍扇辛苦。

只好把這興頭放下。

可惜不能讓小扇子看看自己英明神武賺錢養家的樣子的。

話說回來,走了這一遭才發現,他們夫夫倆,其實,挺窮的。

藍翼和藍扇琢磨着,過日子,怎麼說也該存點兒家底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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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化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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