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千丈飛瀑
第二十章：千丈飛瀑
丹石峰，憑藉其絕倫的丹術，在鎮天門中獨樹一幟。峰上有煉丹師一百八十人，皆歸長老周霞管轄。
普通弟子只要繳納了足夠的靈石，便可入丹堂學習煉丹之術。若是丹術達到一定的境界，還能去參加煉丹師的認證測試，通過之後，即可成為一名丹石峰上合格的煉丹師。鎮天門的煉丹師共分五階，階數越高，丹術自然越是高超。
在周霞座下，還有親傳弟子二人。
首徒名為司徒空，修為已經達到築基後期。司徒空原本是散修出身，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拜入了鎮天門，不久之後，便因丹道上的過人天賦，而得到周霞長老的真傳。如今丹堂大小事務，大多是由司徒空代替周霞打理，再加上他本身便是三階煉丹師，因而在丹石峰眾弟子中，屬司徒空的威望為最高。
而第二名親傳弟子，則是西錦城呂家家主的小女兒呂靈，身具單一水靈根，雖然拜入丹石峰不到半年，修為卻已經迅速達到了練氣中期。呂靈所學的卻不是丹道，而是修鍊與自身靈根極為契合的水系功法。
呂家與鎮天門的合作由來已久，其修行所需的丹藥補給也大多是來自於鎮天門丹石峰。一年之前，丹石峰長老周霞前往呂家，商榷合作事宜時，看中了家主呂松的小女呂靈。心喜之下，便起了收徒之意。此後不久，呂靈便同林軒一道上了古凌山。
這一天，丹石峰下飛來一道劍光，站在飛劍之上的，正是被分派到丹堂的林軒。為表示對各峰長老的尊重，普通弟子是不允許御器直接飛上峰頂的。林軒於是收住飛劍去勢，步行登峰。
剛走上丹石峰的山門，就有一陣陣渾厚低沉的水聲，在林軒耳畔響起。林軒明白，那是聞名崖州的古凌一景，千丈飛瀑傳來的聲響。
越是往丹石峰上走，水聲就越大，也變得越來越驚人。
待到林軒快接近丹石峰山頂時，山道左側霍然現出了一道高聳的絕壁。遠遠望去，萬丈青山襯着黑色岩壁。而在岩壁之上，有一條白色水帶夾着清澈的水流從山上直瀉下來。瀑布下方還有一水潭，瀑水飛流落下，撞擊着水潭岩石上的稜角，飛濺起一朵朵水花。
水潭之上，橫架了一座石橋。而橋畔則直立着一塊巨大的花崗岩石，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千丈飛瀑”四個大字。一股逼人的浩然之氣，從字跡上噴薄而出。花崗岩石側面又題有兩聯小字，上面寫道：四峰共濟，一瀑獨飛！
好個一瀑獨飛，林軒讚嘆不已，能寫出如此筆跡的人物，胸懷該是何等的開闊！而石橋的橋欄上，也同樣題了三個大字，曰：雙飛橋，字跡卻是娟秀靈動，彷彿出自女子手筆。
這就是傳聞中的千丈飛瀑嗎！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果真是好水！林軒心神為之所奪，久久震顫不已。欣喜之下，他又走近幾步，站上了雙飛橋，感受着腳下傳來的震動和耳畔的水聲轟鳴。
他立於石橋之上，時而仰望飛瀑高懸，氣勢雄偉；時而又俯視腳下澎湃的水潭，驚濤拍岸。
瀑水由絕壁直瀉水潭中，氣勢磅礴。濺起的水珠一陣接一陣地撲倒林軒腳邊，閃閃發亮，極為壯觀。無數晶瑩透亮的水珠在陽光下跳躍着，被微風吹動后，把水霧吹得四面散開。水花一絲絲飄落在身上，好像下了濛濛細雨。
林軒抬起了頭，感受着落在臉上的點點涼意。他忽又看到，在陽光的照耀下，水霧之中隱隱顯出了一道七彩的虹橋，橫跨在石橋之上。原來這才是雙飛橋的含義：兩橋相對望，雙飛水潭上，一實一虛，不離不棄。他心底的讚歎之意，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飛瀑落入下方的水潭后，就化作一道急流奔過橫卧的石橋，直衝山下而去，在遠方匯入了清平江內。
接連不斷的瀑水，好似玉龍飛舞，萬馬奔騰，轟鳴之聲不斷衝擊着林軒。此刻他站在雙飛橋上，氣海中的靈氣旋風竟驟然加快，帶動渾身靈力澎湃奔湧起來。胸腔內的熱流滔滔不絕，幾欲噴薄而出。
林軒渾身舒暢，一時飄飄欲仙，忍不住仰天一陣長嘯。尖銳的嘯聲，立刻就被飛瀑的轟鳴吞沒。
然而嘯聲剛落，在岩壁的瀑水中，竟也隱隱迴響起一陣嘶鳴之聲來。林軒心中訝然，雙眸緊盯着飛落的瀑布，似乎看到了一些奇異的畫面。
瀑布畫面中，有一隻金色的大鵬，正張開雙翼，越飛越高。那自由不羈的雄姿，令林軒心神不自主地深受震撼，他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剛想要再看仔細些時，畫面卻忽然消失不見。
林軒暗嘆可惜，一時有些悵惘若失起來。然而時候不早，該去丹堂報到了，他轉身走下了雙飛橋。就在轉身之際，林軒卻迎面遇上了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
“林軒，是你嗎？”那個女子忽然有些欣喜地開了口，似乎認得林軒。
“你是……呂靈？！”林軒走近幾步，終於也認出了來人，原來是一起從呂家過來的呂靈。說起來，此女確實是拜在了丹石峰周長老的門下，能在這兒遇上她，到也在林軒的意料之中。
“對啊，總算記起我了？你怎麼跑到千丈飛瀑來啦？”呂靈站在橋邊，微笑看着林軒。
“我剛申請離開凈心殿，分派到丹石峰聽從差遣，哈哈”林軒笑道，“對了呂姑娘，我得趕緊去丹堂報道了，回頭再來找你聊。”
“報什麼到啊，還是讓我直接帶你上山，去見一下我師兄吧。我請他給你安排個輕鬆點的職務。”呂靈說完，就同林軒一起向峰頂走去。
“那就多謝呂姑娘了。”
“對了，剛才你站在石橋上，可從瀑布中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一隻大鳥，它在天空裏越飛越高。”林軒不明白呂靈為何忽然問起這個。
“第一次看千丈飛瀑的人，都會見到一些畫面，以後自然就沒事了。不過，所謂畫由心生，你看到的東西，很可能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呢。”
“原來如此”林軒點了點頭，心想莫非自己朝思暮想的是成為一隻鳥嗎？
兩人很快就到了丹堂，一股濃郁的丹藥香味撲鼻而來，飄蕩在丹堂的各個角落裏。呂靈帶着林軒七拐八彎，進入了丹堂深處。
一會兒后，呂靈來到一間安靜的房前，輕輕敲了敲門，“大師兄。”
“嗯，是靈師妹嗎，快進來吧。”一個渾厚的聲音自屋內響起。
林軒隨呂靈進了門，看見了屋中一名男子，正拿着株藥草仔細地查看着。
高大的身形，雙肩略寬，兩道劍眉之下，嵌着一對英氣逼人的眼眸。此人必定就是傳聞中的丹石峰首徒司徒空了。
司徒空放下手中藥草，抬頭看到了呂靈身後的林軒，遂問道：“靈師妹，這位師弟是……”
“大師兄，他就是那個跟我一起進入鎮天門的朋友林軒，我以前跟你說起過的。現在他修鍊初成，離開了凈心殿，被分派到我們丹石峰來做事。”呂靈把林軒拉倒司徒空面前，接着道明了來意。
“林軒見過司徒師兄。”
“嗯，我看林師弟器宇不凡，修行根底打得也挺紮實。這樣吧，我身邊正好還需一名丹童，林師弟不介意的話，就先跟在我身邊吧。”司徒空仔細打量了一遍林軒，接着緩緩說道。
林軒剛要道謝，身邊的呂靈卻搶先一步開了口：“謝謝大師兄！”
“不用客氣，哈哈。林師弟，日後有什麼需要的，就直接跟我說一聲。”司徒空揮了揮手，表示不用多謝。
“大師兄，我先陪林軒去安排一下住處，就不和你多聊了。”呂靈見自己的大師兄似乎也頗為器重林軒，心底同樣略有些歡喜。
“嗯，你們先退下吧，我也正巧還有事要忙。”看着呂靈和林軒並肩而行，有說有笑離去的身影，司徒空臉上的笑意開始漸漸散去，最後皺起了眉頭。
林軒在丹堂安頓下來后，平日都是清閑的很。只有每逢司徒空準備煉丹時，才需要林軒與其他幾名丹童奔走於葯圃與丹堂之間。期間林軒也開始學習辨認各類靈藥，以免在搬運時認錯。
時日漸久，林軒認得出的靈藥也開始一天天增加，凡是葯圃里種着的，他很多都已經能叫出名來。而且除了每月能領取到五塊靈石外，司徒空還會教他一些煉丹的常識。
林軒將每月領到的靈石都分配好，其中一塊用於平時修行，另外四塊則存起來，準備以後用來償還欠散修孫劍的債，或者買一把趁手的法器。
平日無事之時，林軒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修行上。常在夜深無人之際，跑到千丈飛瀑下練習術法。林軒意外地發現，站在瀑布附近修行，效果竟比原先在小樹林裏好了很多。
每當聽着千丈飛瀑驚天動地的轟鳴，以及深徹靈魂的震顫。林軒體內的靈力，也會不自覺地跟着加速流轉。還有丹田靈海中的旋風，同樣隨着更為急速地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