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疑問
第十八章：疑問
夜深人靜，昏暗的樹林裏，漸漸現出一個朦朧的人影。此人，正是迤迤而來的林軒。
一會兒后，林軒在一棵樹下站定，深吸了口氣后，正式開始修行風劍術。
“聚風！”樹林中風聲四起，吹得周圍的樹葉嘩嘩作響。
“凝劍！”林軒右手掌心一晃，漸漸出現了一把薄而透明的小劍，劍身輕輕顫動着，只是身在夜色中，掌心卻看起來仿若無物。
“去！”林軒一聲低喝，右手一送，一道勁氣帶着呼嘯疾飛而去，刺中了正前方的一棵大樹。
“咚呲”一聲，樹榦上瞬間多出了個洞眼。
林軒心中一喜，知道術法已經湊效，立即走上前去查看。
林軒又試了兩次風劍術，但依舊不太滿意，總覺得自己目前施術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如此慢的速度，等自己聚完風、凝成劍，敵人早就先動手了。看來還是得多加練習，把過程熟練到一氣呵成才行。
林軒低頭沉思，要是有什麼辦法，可以加快練習進度就好了。
聚風、凝劍，嗯？為何非要按照那個既定的順序來施術呢？為何非得要先聚氣才能凝劍？林軒忽然想起了練功之際，自己腹中的轟鳴之音，一個大膽的念頭，自他心中升起。既然腹中已經有風，是否就意味着不需要再次聚風了？
到底可不可行，先試試看便知。林軒想罷，立刻一陣低吼，“呵！”，用力吐出一口氣來。樹林之中，剎那間風聲大作，宛如虎嘯龍吟。威力比之當年在杏花村，更加強了幾分。
在吐氣的一瞬間，林軒的手已經掐好凝劍訣，信手打出。原先他只能一手掐訣，另一手聚風，現在卻是雙手同時掐風劍訣。
林軒的胸前，瞬間形成了三道風劍，閃電般飛刺前方，若是不明就裏的人看到了此景，必定會誤以為，是林軒口中吐出了三道劍氣。“咚咚咚”三聲沉悶的聲響后，前面大樹的樹榦上，赫然多出了三個拳頭大小的洞口。
尋常的風劍術，只能打出一道風劍，而林軒卻打出了三道，或許隨着修為增長，他還能打出更多的風劍來。
林軒欣喜若狂，想不到自己突發奇想的一試，居然還真的成功了。只是他的心底，卻升起了更多的疑惑：我丹田氣海中的氣旋是因何而形成？若所有風靈根修士都是這樣，會在丹田氣海中形成一股旋風，而且本身就已經能憑空生出風來，那為何還要練習攝風、聚風等等捕捉型的術法？還是說，就只有我的氣海有些特殊嗎？
一大堆問題盤旋迴繞，搞得林軒有些一頭霧水。他決定回頭就抽空去經閣的識聞閣查查書或者問一下邱金福長老。畢竟在古凌山上，最了解他情況的，就屬邱長老了。
時值午夜，林軒暫時放下心頭疑問，收了術法，準備回去休息。
林軒信步行走之際，興情很是舒暢，大感今夜收穫不小。然而此時，幽幽樹影后，卻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沙沙，沙沙”，一點點地靠近過來。林軒心中一驚，急忙轉身喝問：“是誰在哪兒？！”
來人卻反被林軒嚇了一跳，快速退後了幾步，顯然也沒料到樹林中還有人。林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近幾步，手中早已掐好風劍術的法訣，準備一有異狀就出手。
此刻月色漸隱，夜風低吟，整個樹林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林軒看見了一雙明亮卻略帶着恐慌的眼眸，正在夜色里閃閃發光。
風吹雲動，月亮自雲層后露了出來，傾瀉下如水的月光。藉著朦朧月色，林軒總算認出，來人竟是與他有過隔牆之緣的慕容琴。此時的她，沒有穿普通弟子的白色長衫，卻身着一件淺紅色花領紗裙。一頭烏亮的長發披肩而下，顯得容光照人，耀如春華。林軒不由看得一楞，沒想到樹影后的人會是她。
“是你，怎麼這麼晚了還到林子裏來？”林軒鬆了口氣，又有些奇怪地問。
“啊，色狼，怎麼又是你！”慕容琴的反應卻是更大，又接連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似乎唯恐林軒會獸性大發，突然撲上來。
林軒臉頰肌肉一抽，額頭也不由地見了汗，哭笑不得的他立刻大聲說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叫，我可是有名字的。若真是色狼，你現在還能好好地站着？”
“誰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麼算盤，哼哼，大半夜的不在房間睡覺，莫非從剛才起，你就一直尾隨在我身後？”慕容琴緊張情緒稍微緩解，但對林軒的警惕之意卻沒減少。
林軒無奈地一笑：“明明是你從我身後出現的，真要說起來，那也是你心懷叵測地尾隨而來，莫非欲行不軌！？”
“胡……胡說！”慕容琴臉色微紅，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好在夜色深濃，月光皎潔，旁人看不太清臉色。
“話說，你又是大半夜地跑出來幹什麼？”林軒語氣一緩，轉移開了話題。
“我剛突破了練氣初期，有一些小激動，睡不着覺就出來走走了。”慕容琴心底暗暗鬆了口氣，幸好這個色狼還有幾分人性，下次可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來亂晃了。
“哦，原來你也突破了啊，我說氣息怎麼有些不一樣了呢，恭喜恭喜。”林軒用神識一感知，發現她果然有了靈力的波動。
面對林軒的恭維，慕容琴卻是毫無謙虛之意，俏臉一揚，扭頭說道：“哼，那還不是我勤奮努力的結果，比你也只是慢了一點點而已。”
“好吧，我修鍊完術法準備回去了，你呢？要不一起走吧。”林軒也不再多說，決定先回去了。
“嗯。”慕容琴稍加猶豫，最後還是點點頭，跟上了林軒的腳步。
寧靜的小樹林，兩個人，一前一後走着，誰都沒有開口繼續說話。柔和月光從前方斜照過來，將兩人的影子都拉得狹長，又相互交錯在一起。走在後邊的慕容琴，忽然一腳又一腳地踩着投影在地上的林軒的腦袋，心裏有幾分小開心起來。
“你在幹嘛？”林軒忽然轉過身，有些奇怪地看着一步一跺腳的慕容琴。
“沒，沒幹嘛，鞋子裏進沙子了。”慕容琴立刻慌慌張張地停下腳步。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林軒依舊沒看懂慕容琴在搞些什麼，他又轉身繼續往前走去。背後的慕容琴，小巧的櫻桃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勝利后的得意微笑。
…………
第二日一早，林軒趕到穆義峰經閣的識聞閣。一頭扎進書海，忙活了一上午，仍未解開心中疑惑。書中提到的，不外乎是風靈根修士的鬥法速度優勢，以及御風之術等等，卻並未提及其他不同尋常的特徵。
難道因為自己的風靈根是變異而來，所以跟其他風靈根修士不一樣嗎？林軒百思不得其解，又查了很多書，還是沒找到答案。遂離開了經閣，步行趕往上陽峰尋找邱金福。
上陽峰距離穆義峰較遠，一路快步小跑，饒是林軒身有道行，也累得氣喘吁吁。心中不由的暗暗發誓，回去之後要抓緊時間把御器飛行的術法好好練一下。
站在上陽峰大殿前，林軒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卻沒看到邱金福的親傳弟子向寧。於是跟大殿外的執事弟子打了聲招呼，稱要求見邱金福。
好在那名執事弟子記得林軒，知道邱長老比較喜歡這個未入門的准徒弟，於是去通報后，就出來招呼林軒進門。
上陽峰後殿，邱金福眉頭緊鎖，正琢磨着林軒給的一大堆問題。
“林軒小娃，你身體的狀況確實有些特殊，尋常風靈根修士的氣海與其他修士相比，並無太大的不同之處。只是風靈根的修士本就不多，更何況你的風靈根還是變異而來，那就有些難以捉摸了。”邱金福來回走了幾步，依舊沒能給出確切的答案來。
眼看林軒臉上疑惑之色漸深，邱金福忽又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以我看來，你身上的變化也並非壞事。而且你的風靈根還在逐漸的強化，正把水火雜靈根逐漸地替代掉。風靈根修士除了修行風系術法外，在修行火系功法上也是比較有優勢的。所謂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就是這個道理。兩者相互借勢，則術法的威力可以大大增強。”
“那弟子是否還應再修行一門火系功法嗎？”林軒聽了邱金福的這番話，最終也放下心來。
“若你還有餘力，修行了火系功法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若說功法的話，我手裏正好有一門。此功法是我當年斬殺了一名強敵之後所得，只是我的靈根為金木雙靈根，並不適合修行火系功法，贈給你到也無妨。”
邱金福右手袖子一動，手中就多出了一個玉簡，接着又說道：“此功法名叫焚天赤火訣，也算是一套不多見的完整功法，從練氣期開始到金丹期的法訣都有，對你的風靈根確實是挺相配的。”
林軒雙手接過玉簡，當下稱謝道：“多謝邱長老賜法。”
“哈哈，我本該早就收你為徒的，只是早年我曾立下規定，非築基期以上修為的弟子不收。一來是希望門下弟子可以先多加歷練，二來也想看看你的資質到底有多大。畢竟靈根並非判斷一個人修行前景的標準，還有心性、智慧、經驗、甚至氣運，同樣都是非常重要的。”邱金福點了點頭，似乎對林軒的表現頗為滿意。
雖然還沒完全解開心中困惑，但林軒卻已經不再擔心了。邱長老的話也給了他極大的鼓勵，日後究竟會如何，走下去自然會知道。林軒於是帶着焚天赤火訣，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