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滿洲宮廷爭大位,六歲孩童成帝尊

第三十七章 滿洲宮廷爭大位,六歲孩童成帝尊

皇帝大喪自然是要大辦的,可是擺在清朝這個新興王朝眼前最迫切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繼承人的問題。對,就是由誰來繼承皇太極的大位!

皇太極去世的太過突然,甚至他自己都毫無準備,五十一歲的他雄心勃勃,天天夢想着踏破山海關、進而逐鹿中原,絲毫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死在關外,此生此世已沒了進入中原的好運氣。

他沒有遺詔,沒有遺書,甚至連一句關於大位傳承的話都不曾留下。他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小福子,朕有些累了,稍微眯一會兒,一刻鐘后叫朕醒來,還有些奏章要處理。”

皇太極的死,讓整個滿清宮廷炸了鍋。誰應該是皇位的繼承人?這艘剛剛有點起色的東北巨輪到底應該由誰掌舵、將它駛向新的彼岸?關於這個問題,滿蒙貴族與王公大臣迅速分裂為幾大集團。

第一派是禮親王集團。禮親王代善是皇太極的長兄,血統上足有繼承大位的先決條件,況且這時候的他領有正紅、鑲紅二旗,在八旗王公中資歷最老、地位最高,子孫中如碩托、瓦克達、阿達禮、羅洛渾、滿達海也都是不可小覷的王公。正因為如此,許多朝臣和親貴積極主張由代善繼承大位,想得個擁立之功。

第二派是睿親王集團。睿親王便是日後大名鼎鼎的多爾袞,他是皇太極同父異母的兄弟,這時候領有兩白旗,又得到弟弟多鐸支持,彼時還是公認的滿洲第一勇士與最有才能的軍事天才。許多大臣、尤其是有心進取中原的滿漢官僚集團都竭力扶植睿親王繼承大位,把他看作是清朝從東北一隅走向全國的政治新星。

第三派是肅親王集團。這肅親王豪格是皇太極的長子,但由於母親出身低賤,不被人看起,尤其是極重血統論的漢蒙貴族集團竭力反對肅親王登基。但是,豪格統領兩黃旗人馬,虎視眈眈,做出一副一定要奪得皇位的姿態,絲毫不想讓步。

這三人中,最有名望和最有實力去的皇位的當屬禮親王,但是讓眾人不解的是,禮親王自己拒絕加入帝位爭奪戰。他的兒子碩托和孫子阿達禮不服氣,後來還陰謀政變,代善硬是自己向順治帝告密,殺掉了自己的兒孫,以大義滅親求得皇帝的信任。

既然禮親王不願爭位,那麼爭奪皇位的人就只剩下睿親王多爾袞和肅親王豪格。由於兩派實力不相上下,又因為帝位之爭鬧得不可開交。禮親王提出折中辦法,即睿親王與肅親王都不繼位,而另選先帝之子繼位。二人表示可以接受。

豪格放話說:“我是先帝的長子,有義務維護先帝創下的基業,只要是新帝是先皇的血脈,我便毫無異議。總之,我豪格絕不拜他多爾袞!”

多爾袞聞訊后笑道:“這豪格匹夫,也懂得個做皇帝的學問?若真是叫他做了天子,那這大清國恐怕三兩年便要被打爛打垮了。”

八月十四,諸王公貝勒在大衙門集會,進行帝位繼承表決。禮親王代善假惺惺的說:“肅親王豪格是先帝的長子,應該繼承大位。”

因為有了先前的討論和相互妥協,豪格自知自己不可能即位,趕忙推脫說:“我是個福氣很弱、德行不好的王子,怎麼能配得上皇帝大位?諸位還是另擇賢明吧!”說完,便沉着臉走出議事大廳。

這時候,皇太極御林軍的幾個軍官突然拔劍道:“我們是先帝的臣子,靠着他老人家的恩惠,自己跟家人才得以吃飽穿暖,享受這榮華富貴,今兒個若不立先帝的兒子做皇帝,我們斷然是不能答應的。如果不立先帝的兒子,那麼我等情願一死,追隨先帝於地下。”

禮親王代善笑道:“諸位將軍對先帝的忠心,大家的心裏都是有數的。諸位不必在意我的意思。先前有些不知禮數的人想推我為帝,這實實在在是陰謀家的想法。我是先帝的長兄,如今年歲這般大了,說不定哪天便歸了西。我怎麼可能參與這爭位之事呢?這些想讓我做皇帝的人,無非是想在新一輪的帝位之爭中牟取暴利罷了。”說完,便走出議事大廳,英郡王阿濟格緊跟着走了出去。

這豪格、代善跟阿濟格走了之後,留在大廳內真正能說得上話的無非就是睿親王多爾袞、鄭親王濟爾哈朗、豫郡王多鐸。

許久,廳內眾人都不言語一聲。

又等了好一會兒,多爾袞終於開口說道:“既然大家都希望立先帝的兒子為帝,肅親王又不願意繼位,那麼本王建議立九皇子福臨為帝。這孩子今年才六歲,就由我跟濟爾哈朗兩人共同輔政,處理日常軍機要務。等到福臨能夠親政,畢竟大政奉還,我也甘願退回藩邸,以求得安享晚年。諸位看如何?”

多鐸見哥哥如此決議,眼睛張得老大。哥哥早告訴過他,自己跟豪格都不會即位,但讓多鐸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哥哥竟然擁立一個不滿六歲的娃娃做這大清國的新皇上。可是,即便心裏如此想,嘴裏還是不敢說什麼的,況且打小自己這哥哥就遠比自己個兒有主意的多。他今天立了這小皇帝,自己封自己做了攝政王,當是有他的理由。

濟爾哈朗裝作吃驚的說:“睿親王,我何德何能,怎配與殿下您一道攝政?我看,您還是自己獨掌朝綱的比較好,我絕對擁戴您乾綱獨斷!”這濟爾哈朗不是傻子,他看得出多爾袞只是想把自己作為一個象徵,當成一個堵別人話把子的工具罷了。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去做這有名無實的輔政王。

多爾袞笑道:“濟爾哈朗哥哥,咱是親親的兄弟,你貴為先皇之弟,是不折不扣的大清鐵帽子王。今兒個你若不接這攝政王頭銜,我多爾袞難以向普天下官民百姓交待啊!”

濟爾哈朗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心裏把這個堂弟罵了多少遍了,可是他實實在在的從多爾袞那淺淺的笑容里看到了濃濃的殺氣。他清楚的判斷到,自己今兒個若不應下這看似風光卻兇險無比的差事,恐怕說不着哪天便要遭那滅頂之災。

少頃,濟爾哈朗不覺打了幾個冷戰,忙不迭的站起來,對多爾袞說道:“既然睿親王如此看重本王,那麼我也就卻之不恭了,這攝政大位我便與睿親王共掌。不過話可說明白了,睿王你可要掌大事、謀大局、拍大板。我跟着你為大清天下鞠躬盡瘁即可。”

多爾袞自覺這濟爾哈朗實在是懂事,又感覺他的內心深不可測,甚至讓自己感到一陣冷氣襲來。

酉時左右,多爾袞親自拜訪庄妃大玉兒跟新帝福臨。

剛入庄妃宮門,就聽見裏邊有人說話,忙示意宮女不要通報,自己就站在這外間地下,聽裏面的母子在那說著話。

“福臨,你要做皇帝了。”明顯是庄妃的聲音。

“額娘,什麼是皇帝呀?”這小福臨一聲嗲嗲的問話,竟惹得多爾袞也不覺啞然失笑,慌忙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

“皇帝就是咱大清國的主宰,所有的人都得聽你的。你的話就是不可更改的聖旨,你的心愿就是全天下人的心愿。任何人都不得違逆你的意思,一旦有就是謀反,就要殺頭。”

“那我做了皇上可以盡情的玩嗎?師傅跟額娘都管不了我?”

“這個······不行”

母子二人還在說著,多爾袞走進裏間,宮女太監們慌忙跪了一地。

多爾袞單膝跪在地上,對庄妃道:“今兒個內朝議會,讓這福臨做了新皇帝,由我跟濟爾哈朗做輔政大臣。半月之後,正式舉行登基大典,那時候,你可就不再是庄妃,而是孝庄皇太后了。”

庄妃趕忙從炕上下來,扶起跪在地上的多爾袞,笑着說:“我這福臨能坐上皇帝,還不是靠了你這個親叔叔的功勞。若不是你,我們這孤兒寡母、無兵無卒的,哪有什麼實力去爭什麼皇位!恐怕這小命兒都要看豪格那小子的意思。以後,這內廷之事由我娘倆做主,外廷之事,你覺得方便告訴我便告訴,覺着不方便或者感覺沒必要的就不要給我說了,你自己看着全權處理便是。”

多爾袞心裏想,即便你不這樣說,我也該這樣做的,難道我拼死拼活爭下來的皇權,竟然還真拱手讓給你們着對孤兒寡母不成。嘴裏卻說:“皇上是國家的主宰,大事小事自當過問。我多爾袞雖說現在是攝政王,但總歸是個臣子,還是懂得些君臣之道的。日後一有大事,必登門請求太后裁決。”

半個月後,清朝在瀋陽舉行新帝登位大典。由於多爾袞時刻圖謀入主中原,把主要心思全然放在軍事之上,對於新帝登基並沒有注入多少精力,整個儀式倒是顯得很是簡單。

禮部大理寺卿親自宣讀洪承疇起草的新帝即位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洪惟先皇,受天明命,肇造弘基,神功聖武,遺厥子孫,迨我皇考,承元繼體以來,十有七載,顯謨遺略,深恩厚澤,用干戈而討逆,本仁義而納降,所以遐邇向化,丕業日隆,臣子方作萬年之頌,宮車乃有一朝之虞,肆予沖人,正在弱齡,詎意宗盟及諸大臣,咸謂神器,不可以久虛,宗祧不可以乏主,於皇子之中,合辭推朕,勉循輿情,於本年八月二十六日,即皇帝位於篤恭殿。於戲,惟予小子,蒞茲重任,所賴伯叔宗親大小臣工,同心協力,輔朕不逮。其以明年正月初一日,為順治元年,宜發大赦,共圖惟新,自八月二十六日昧爽以前,一應罪犯,並常赦所不免者,盡行赦宥,佈告中外,咸使聞知。”

這一天是大清崇德八年八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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