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永明王南嶺受阻,胡德利殺人開道

第三十章 永明王南嶺受阻,胡德利殺人開道

朱由榔出了含山田府,一路南行,憑着大西將軍們的通行手令暢通無阻,自南直隸含山縣往南過了長江,越了南昌,再南行到達江西行省贛州府,隨行的四位親隨已經打發回去兩個回去給田見秀做彙報,說是這永明王就要安全離開大西控制區了,身邊只剩下江淮風與胡德利兩個侍衛伴隨。

出了贛州,江淮風指了指南邊的山脈,對朱由榔說:“王子請看,那道嶺叫做南嶺,過了它便是嶺南,也就是廣東布政使的轄地,也就是說,再往前走幾個村落,便不是大西的防區了。您就要回家了。”

朱由榔愛耐不住心中的喜悅,連連道:“過了這道嶺,便是朝廷的地界,我由那裏可直接去廣西。”說著,回過頭來,對着江淮風與胡德利說:“感謝二位一路護送,若不是你們,我便到不了這裏。”

江淮風道:“小王爺不必客氣,你父王是我家將軍的恩人,便如同是我等恩人一般。我等做這些小事,哪敢落得個‘謝’字?”

胡德利應道:“是呀,王子,你何必如此客套。江兄說的透徹,我這人不太會說話,只覺着你要是一再相謝,倒顯得咱之間生分了許多。”

朱由榔說:“那便不謝了。我回歸桂藩,定讓藩內出些銀兩,或者你二人就留在我身邊做個四品護衛,吃住與我同等,你們看怎麼樣?”江淮風道:“豈敢豈敢,我等草莽之人,怎麼能跟王子吃住一體,那還不壞了祖宗的成法。再說了,我二人奉田將軍將令護送王子南歸,必然是要回去復命的。若留在廣西,不是不忠於田將軍了嗎?”朱由榔道:“也對也對。”

幾個人正議論着,突然一隊大西兵士突然將三人團團圍住。眾人不解其意,江淮風連忙從懷中掏出李定國的通行手令,大聲道:“我等是這過路客商,要去廣州採集些貨物到北方販賣,這是大西偏將軍李定國將軍的親筆手令,還請各位行個方便,放我們過去,大家不傷和氣,你們也不算踩了李將軍的面子。”

為首的軍官笑了笑,說道:“老子不是他李定國的兵,不聽他偏將軍的使喚,你這張破紙在老子這裏沒有用處。乖乖的給老子三百兩銀子,否則別想過去。要是不給錢,我就把你們幾個人的腦袋掛在那贛州城南門上。”

朱由榔想,自己的包袱里還有臨行時田見秀贈給自己的銀兩,雖然一路上花去不少,但應當還湊得足三百兩,便掏出來遞給軍官,道:“給你,這是三百兩紋銀,你便收好,放我們前行。等收了貨物,有了些許銀錢,再來孝敬軍爺。”說完,便帶着二人向前走去。

軍官大喝道:“誰叫你們走的!”朱由榔道:“銀錢不是已經給你了嗎?三百兩,只多不少。”軍官笑道:“一個人的過路費是三百兩銀子,你們是三個人,一共九百兩。再者,本大爺今天缺個餉花,你們就湊足一個整數一千兩。只要有了一千兩,你們便可即刻前行,南嶺以北,絕不阻攔。”江淮風驚叫道:“一千兩紋銀?你打劫啊?!這兵荒馬亂的,又逢上這荒郊野外的,我們到哪裏去給你尋那一千兩銀子?就這三百兩,也是我三人去廣州的盤纏,全數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軍官道:“我不要怎樣,只想要那剩下的七百兩過路銀子。你們拿了便可過去。若是拿不出來,便不準過去。”

胡德利說:“軍爺,剛才我們少爺已經把全部的盤纏都給了你了,實在是沒有七百兩銀子。望軍爺網開一面,放我們過去。這道路我們常走,日後絕對補上這七百兩白銀。”

軍官道:“休拿這空話來誆騙我!老子眼裏他媽的只有錢。這個世道,紛亂的很,鬼知道爺爺能不能等到你們幾個孫子再走這條道?真是到了那個時候,爺爺我到哪裏去尋我那七百兩銀子?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錢,想起來都讓人心中甚是開心;若是被你們幾句話就哄騙的沒了去,我還混什麼混!”

朱由榔說:“可是我等實在是沒那七百兩銀子,真心是無力孝敬軍爺。”軍官道:“是嗎?那麼,我倒是有個叫你們拿出銀子的方法,想知道不?”

胡德利說道:“軍爺請講。”

軍官道:“既然讓我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來人!給老子把這三個朝廷的姦細抓起來!”幾個士兵迅速圍攏過來,準備將三人五花大綁。

胡德利抽出刀來,對着軍官道:“大家都是朋友,我等從北方來,一路上實在不易,沿途打點耗費甚巨,真心沒有幾個錢了,你們還要這樣。我今天就告訴你們,我等也是練武的人,你們若是亂來,休要怪罪我等手下無情。”

軍官笑道:“呦呦呦,還是個練家子!你他娘的以為老子手底下這幾十個兄弟都是吃乾飯的嗎?老子也是南闖北戰的主,早年在闖王那裏也是小有名氣,可是後來被打散,無奈歸了八大王,屢屢遭到貶斥,才落得個今日裏在這荒郊野外混個時光,訛訛你們這些吸了民脂民膏的雜碎,好給老子跟這幾十個兄弟討個舒坦點的日子。你他娘的以為老子是那守山的強盜啊!”

江淮風聽軍官說自己是大順失散的小將,趕忙道:“實話給你說吧,我們幾個也是闖王的部將,奉了都左將軍田見秀的命令,到兩廣去刺探一番,看能否招撫,以利於大順朝的建立。

軍官道:“哈哈,你們以為我是傻子嗎?田見秀?你們以為抬出個田見秀老子就會放你們過去嗎?還大順,還刺探兩廣軍情?我告訴你們,下次說謊,直接說劉宗敏叫你們來的!”

胡德利道:“我們真是田見秀將軍差出的密探,本來有四人,有兩人已經回去了,不怕給你說,他們回去彙報的是大西軍在南直隸跟江西的軍情。”

軍官道:“你們別忘了,我現在是大西的軍佐,你們就不怕我把你們幾個抓起來交給我的上司嗎?”

江淮風道:“我想你不會的。看得出,你投靠大西只是暫時棲身,一旦有機會,定會報效闖王。這樣吧,你修書一封,我等返回之時,幫你遞給田將軍,叫他直接遞交劉宗敏將軍。那時候,你哪還用在這裏收這幾兩過路的銀子?啥子都看得出來,朝廷長久不了日後要坐天下的是闖王。”

軍官道:“大西八大王武昌練兵四十萬,不費一兵一卒佔了南湖廣第一大鎮長沙,一個上午就佔了衡陽,桂王那老小子跑到梧州,前些日子氣死了,新接位的小桂王也嚇得不輕。我聽說呀,天天咳血。再說這江西,整個省大西軍沒有一個月全部拿下,布政使跑的時候,連靴子都忘了穿。這雄兵,這氣勢,當也是做得了皇帝的。我還是拿你們幾個闖王的姦細去大人那裏請功吧!”

胡德利突然一刀刺向軍官,這軍官猝不及防,中劍倒在地上,口裏鮮血直往外噴。士兵們見長官被殺,蜂擁過來,大有報仇雪恨之勢。

胡德利提着帶血的刀,大聲喝道:“我也是出門在外當兵吃糧的,知道大家的不易,何必為了這麼個貪心不足的狂徒搭上自家的性命。我把話說清楚,今天誰要是上前來戰,我必毫不猶豫叫他去學了他。”

眾兵士見眼前人凶光畢露,殺氣騰騰,殺掉軍官時又那般迅捷,當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與其一戰,何不放他們過去,幹嘛要白白搭上這性命!

朱由榔說:“你們放了我等前行,這廝聚斂所有錢財,你們全部分了,一分一文我三人皆不索取。”

一個士兵走上前來,拱手道:“長官一向聚斂,在這山嶺之上訛詐過路人之錢財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今天三位英雄殺掉此人,也是為這過路的客商除掉了禍患。往後這路途上便可安靜許多。”

江淮風笑道:“你小子倒也識趣。把他的銀兩拿去給弟兄們分了,好生過些安生日子,葬了這廝之後,諸位便去北方投靠闖王吧。”

士兵應道:“甚好甚好,我等這就棄了這差事,直接北去,跟那闖王奪那皇帝老兒的龍廷。”

朱由榔正要發怒,江淮風使勁拽了拽,笑着道:“是的是的,跟了闖王,去奪那大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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