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凌浩清有什麼反應，司雨辰的心裏不由地有點沒底。

他覺得，他大概是最悲催的穿越者了。

穿越之前明明有一個大好的了解劇情的機會，就被他錯過了。穿越之後碰到了為他準備的金大腿，貌似又被自己幾句話給搞丟了。

難道他真的就要在這個世界，從最底層的人民混起？

……想想就覺得格外悲慘有沒有！

結果，還沒等司雨辰感嘆完自己滿點的作死技能呢，突然就覺得脖子上被人摸了一下。然後，凌浩清那冰涼的聲音，就在他的頭頂響起：“若是不想說，便不必說了。”

輕輕地摩挲着司雨辰頸側的傷痕，凌浩清的雙眸一片暗沉。

正想着如果錯過了金大腿，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的司雨辰聽到凌浩清的話，心裏頓時一喜，連凌浩清還在摸着自己脖子都不去在意了，馬上打蛇上棍：“那你剛剛說的收我為徒的話，還算數嗎？”

一邊說著，司雨辰還抬起頭去，睜着一雙眼睛，帶着點期待和忐忑地看着他。

聽到司雨辰的話，凌浩清的動作一頓，眼中的暗沉盡數褪去。和司雨辰對上視線的時候，又恢復成了最初的淡漠：“自然是算數的。”

“真的？”司雨辰的眼睛頓時一亮，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太好了！”說完之後，猶豫了一會兒，他才有些羞赧似得笑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叫司雨辰，司命的司，雨夜的雨，時辰的辰。”

“雨辰，”收回放在司雨辰脖頸上的手，凌浩清頓了頓，才朝依舊蹲坐在地上的他伸出手去，“隨我回清虛門。”

看着自己面前的手，司雨辰楞了一下，才有些猶豫地伸出手去。

司雨辰現在的身體只有十七歲，身材又纖細，那隻手和凌浩清的一比，竟有些像是大人和小孩的區別。

發現了這一點，司雨辰頓時覺得有些鬱悶。

注意到司雨辰的情緒，凌浩清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合攏掌心，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順着凌浩清的動作站起來朝前走了兩步，司雨辰有些驚訝地發現，他居然不覺得冷了——明明他還是和之前一樣，光着腳踩在地面上。

忍不住轉過頭看了凌浩清一眼，司雨辰的心裏有點小小的感動。

雖然知道這是主角光環的作用，但被人這樣細心地保護着，果然還是會忍不住地有些觸動。

不過說起來，貌似凌浩清比小說里描寫的，要好說話的多？

司雨辰記得，在小說裏面，凌浩清雖然也收了原主角為徒，但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貼心的舉動，根本就是一副高冷出塵的樣子。

【凌浩清那不含一絲情感的目光從司雨辰的身上掃過，司雨辰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去。

對方不管哪一處，都和他彷彿身處兩個世界，映襯得他無地自容。

“你願意成為我的徒弟嗎？”彷彿冰雪碰撞般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司雨辰猛地抬起頭去，微微張着嘴，臉上帶着些許茫然與無措，似乎一下子無法反應過來，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似的，有些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可以嗎？”

“是，或者否。”明明是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卻讓司雨辰的心一下子就熱了起來。他雙目灼灼地看着凌浩清，清晰而堅定地回答：“是！”】

雖然從這段話裏面，司雨辰看出來更多的，是原主角的弱氣與娘炮。但也正因為有他的對比，凌浩清那高冷的形象，就更明顯了。

尤其，在那之後，就算是帶着新收的徒弟乘飛劍，凌浩清也任憑主角在他後面凍得嘴唇發紫，都沒理會一下。

……等等，乘飛劍？

一想到小說里接下來的情節，司雨辰的臉登時就綠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你覺得你不恐高，那是因為你還沒到達讓你感到恐懼的高度。

而讓司雨辰恐懼的高度……呵呵。

於是，當凌浩清取出飛劍的時候，就發現司雨辰整個人都僵硬了。

注意到司雨辰的不對勁，凌浩清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

注意到凌浩清的目光，司雨辰連忙搖了搖頭，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沒、沒事……”

雖然他真心不想上那把飛劍，但他也知道，想要離開下千世界，前往上千世界，用走的根本是不可能的——凌浩清也許能做到，但他顯然不行。

在這本小說中，這三個大世界和其他小世界，都彷彿被放在同一個海洋里的許多小球，並不互相接觸。

想要從一個世界到達另一個世界，除了憑藉自己的實力，硬生生地撕裂空間，以及通過因為偶爾碰撞生成的裂縫之外，就只能通過固定的通道——有點像是遊戲裏的那種“固定傳送點”，來達到目的。

而這種固定通道，若是在中千世界，自然多數是在各個門派與世家手中。可換了下千世界，為了避免被普通人發現或者誤入，則大多都設在人跡罕至之地。

如果真的靠走的，司雨辰就算走上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走到目的地。

看着司雨辰手腳並用地爬上飛劍，然後僵着個身子，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凌浩清不過是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問題所在。

“修行之人，不可有畏懼之物。”不帶絲毫暖意的聲音響起，司雨辰只覺得心裏頓時一涼。

果然，他的想法，根本就瞞不過凌浩清嗎？

自己好不容易才抱上了這條金大腿，結果卻因為自己恐高而丟了這個機會……想想就覺得好心塞。

他就知道，他沒有那種主角命，趁現在還能蹭個暖手爐，先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看着司雨辰一下子就帶上了沮喪的神色，凌浩清的雙唇微微一動：“過來。”

“啊？”正想着待會兒被丟下之後，該怎樣給自己先弄一身暖和的衣服的司雨辰，聽到這聲音有點沒反應過來，有點愣愣地抬起頭來，下意識地順着手上傳來的力道，往凌浩清那兒走了兩步。

凌浩清低頭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給他多做什麼解釋的意思，很是冷淡地說了一句：“低頭。”

還處在茫然狀態中的司雨辰聽到這話，非常乖巧地低頭了，然後……就只覺得頭一暈，腿一軟，如果不是凌浩清攬住了他的腰，他說不定就直接摔下去了。

……凌浩清這是收徒不成，決心謀殺嗎？！

司雨辰整個人都覺得軟趴趴的，掛在凌浩清的胳膊上，眼睛都不敢睜開一下。

……他現在只求凌浩清早點把他放下去啊！

但是很可惜的是，凌浩清根本就沒有照顧司雨辰的想法的意思，只是低下頭，再次開口：“睜眼。”

凌浩清的聲音有些低沉，帶着些許磁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閉着眼睛的原因，司雨辰只覺得這聲音簡直能讓人耳朵懷孕——明明之前也是同一個人講話，怎麼感覺差這麼多？

但即便凌浩清的聲音這麼好聽，司雨辰也縮着身子，堅決地搖了搖頭。

他才不要這麼乖乖聽話呢，誰知道凌浩清是不是想趁他全身發軟的時候，直接把他丟下去啊！

這麼想着，司雨辰忍不住更加抱緊了凌浩清的胳膊——至少不能讓他隨便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