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CASE06-8 玉慈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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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卓陽抬起頭來,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薔薇山莊已經不“大”不“小”的變化。說變化“小”是因為圍繞着整間薔薇山莊的變化都是不起眼的,說變化“大”則是因為這些變化徹底把薔薇山莊從一處普通的家庭旅館改造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建築!牆頭攀上了薔薇花,這在以前是沒有的,有幾個地方的花枝甚至高高隆起,卓陽猜測裏面藏着探頭;門內的步道上鋪了新的磚石,單看不覺得,整體看去排布卻頗有機巧,想必踏錯後果不堪設想;就連門口都掛上了一隻可愛的晴雨娃娃,睜着大大的眼睛,盯視着來客,要說這娃娃身體裏沒有機關,他可不信。
卓陽看向陸鎣一問:“怎麼回事?”難道最近有誰來找薔薇山莊的麻煩?
誰想到陸鎣一走上前,伸手就彈了那隻懸挂的晴雨娃娃的臉一下,晴雨娃娃被他彈得滴溜溜亂轉,底下掛着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與此同時,娃娃的嘴裏竟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嗷,Lulu,你想殺人啊!”
Lulu……
陸鎣一說:“張雪璧,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今天卓陽要回家,把你那套測試都收一收,還有,別喊我Lulu!”
過了片刻,晴雨娃娃翻了個白眼,眼睛變成了閉着的樣子,嘴裏發出了聲音說:“好了好了,快點進來!”
陸鎣一衝卓陽聳聳肩:“好了,走吧。”
卓陽跟在陸鎣一身後邁步進入這陌生又熟悉的薔薇山莊,一路仔細打量着四周,走到門口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多處頗有蹊蹺的機關。陸鎣一到底想幹嘛?饒是卓陽,此時也有點混亂了。
推開薔薇山莊小樓的大門,原本佈置成餐廳兼大廳的底層竟然也有了改變,陸鎣一不知什麼時候對這裏重新進行了裝修,他把底層隔為前後兩個部分,後面不知道是什麼用處,前面則是一間間隱秘性極好的小間。原本的櫃枱還保留着,但是桌椅的色調都有了改變,銀灰色加海藍的塗漆與多種鋁合金材質的運用再配上燈帶,使得整個大廳都帶上了一種商業、高效的印記,更不用說後面牆壁上掛着的“保全”兩個燈箱大字。
“空空保全?”卓陽問,“保全前面空着的兩個字是什麼?
“哦,名字我還沒想好,所以暫時先空着。你覺得怎麼樣?”陸鎣一挺得意地問道。為了省錢,他花了一個月自己動手,才把這裏勉強搞成這樣,加上同時又要照顧卓陽,幾乎沒把他給累趴下了。
卓陽看了周圍一眼,又看了陸鎣一一眼,然後飛快地跑出去看了看門外掛的牌子,原來門外的“薔薇山莊家庭旅館”也已經被換成了“空空保全有限公司”的招牌,那兩個大大的空當在陽光下簡直顯眼得太耀眼了!
卓陽莫名其妙地走回來說:“我們不開旅館了?”
陸鎣一點點頭:“對,旅館賺不了錢。”
卓陽想了想,語重心長地問:“小陸你告訴我,咱們現在到底窮成什麼樣了?”
“窮?有我在,你們怎麼可能窮啊,哈……”隨着這沒精打採的聲音,從樓梯上“爬”下來了一個人形動物。
卓陽看了半天才看明白那是一個少年,只不過因為穿得古里古怪加上滿頭熒光綠的小辮子和瘦得幾乎只剩骨頭的身材才使得他的人類特徵不是那麼明顯。
“你是?”卓陽問。
“張雪璧,你叫我Sprite就好。”張雪璧佝僂着背,像是沒睡醒一樣伸出手,卓陽被動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你好,Sprite。”
“你好,卓隊長。”
卓陽的手猛然一緊,全身上下在一瞬間迸發出了犀利的殺意,張雪璧嚇了一跳,頓時緊張地叫道:“陸陸陸……陸鎣一,你新男人要殺我!”
誰知陸鎣一聞言也把臉色一沉,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張雪璧嚇死了,怎麼陸鎣一也生氣了啊?他縮了縮脖子說:“我說你……你……”
“好了,你們要把他嚇死了。”李景書從后廚走出來,手上還拿着塊手巾在擦,“飯菜準備得差不多了,都來吃飯吧。”
陸鎣一說:“你別給他打圓場。”掉頭對張雪璧說,“我跟你說清楚,卓陽和我是朋友,朋友這個詞你懂不懂,不是什麼新男人!”
張雪璧無趣地撇了撇嘴說:“知道了,你還惦記着秦偉鋒是不是啊?”
秦偉鋒?卓陽的臉色猛然一沉,張雪璧還被他攥着手呢,疼得頓時殺豬一樣地叫起來:“手手手,我的手!”
陸鎣一也嚇了一跳,趕緊上去掰卓陽的手:“卓陽?”
卓陽慢慢地吐出一口氣,鬆開手,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李景書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都去洗手吃飯,雪璧,你不能再喝雪碧了,你這一早上都喝多少瓶了!”
張雪璧悻悻然地把想要打開冰箱的手又縮了回來,哈欠連天地進餐廳洗手吃飯去了。
“小陸……”
“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也去洗一下。”陸鎣一急匆匆打斷了卓陽的話,“景叔給你煮了柚子葉去晦氣,你的房間還在老地方,現在我住你隔壁。”說著,他便飛快地跑上樓去了,像是後面有狼在追一樣。卓陽想要伸手拉住他,卻只沾到一點指尖就被他逃掉了。
收回手,卓陽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握緊。
直到一頓飯吃完,卓陽才算把薔薇山莊目前的情況搞清楚了。原來陸鎣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註冊了一家叫做“空空保全”的保全公司,打算轉做相關業務。
“註冊保全公司的要求很苛刻,除了要有具備相應資質證明的專業技術人員以外,還需要至少有100萬元的註冊資本……”卓陽疑惑地說,“而且你連公司名字都沒定,到底是怎麼註冊下來的?”
陸鎣一瞥了張雪璧一眼,張雪璧便“嘿嘿”笑着伸筷子舉手說:“靠我唄,早說了有我在100萬算什麼,名字什麼的更是小事一樁”
李景書咳嗽了一聲,陸鎣一隻好接下去說:“雪璧比較擅長操作電腦,所以我們做了點手腳,不過只是給審查的人看看的,不會真的動那筆錢哈哈。”
卓陽看了眼張雪璧:“他是黑客,在我們的賬戶上捏造了一筆不存在的存款對嗎?”
陸鎣一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說:“反正只是審查用嘛。”
“順便也偽造了其他的資質證明?”
“不,專業技術人員的資質證明我都有。”陸鎣一抬起頭來,“我從小就在這個行當里混。”
卓陽正在感嘆陸鎣一的膽子怎麼這麼大,聽至此卻愣了一下。他不是沒有猜測過陸鎣一的身份,並且根據羅婆婆當時交代他的話已經得出了一些結論,但依照他過去的觀察,陸鎣一似乎並不想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他甚至離家並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那麼是什麼促使他在短短一個月內改變了主意,甚至不向他交代一句就註冊了這樣一家公司?
陸鎣一誤會了卓陽的意思,忙說:“你放心,我知道你能耐,我不會拖你後腿的。雪璧的本事你也看到了,景叔當年更是我們陸家的一塊招牌,有他幫忙,我們做事情會容易很多,另外我們也跟劉文軍打過招呼了。”
“他?”卓陽想起來自己還欠着劉文軍一個人情,改天倒是要登門道謝一下。
李景書說:“劉老闆為人仗義,少爺註冊公司的時候,他在背後幫了不少忙。卓少爺可以放心,就這一方面,我們空空保全絕對不會有法律糾紛。”
卓陽想了想說:“開保全公司我沒什麼意見,但是就我們幾個人能做的恐怕也有限。”
陸鎣一說:“誰說了我們要做那些‘大型’業務了,小區保安、大樓清潔、場館安檢、婚外戀調查,你不覺得這對我們來說太大材小用了嗎?”
卓陽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
“我們只做VIP服務。”陸鎣一說,“VIP保鏢,貴重物品護送,重要信息傳輸等等,當然,如果是政客的婚外戀調查倒也可以考慮接受。”
卓陽嚴厲地說:“陸鎣一,你知不知道這些業務都很危險?”
陸鎣一懶懶散散地道:“知道啊,我當然知道。”
卓陽對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牙癢極了,恨恨地說:“拿VIP保鏢來說,你想沒想過你將會遇到什麼?能夠動到那些VIP的都不會是普通人,你很可能將會遇到……”
“精神病、極端分子、職業殺手等等,熱*兵器、冷兵器都有可能出現。”陸鎣一平靜地打斷卓陽,“我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胡來!”
陸鎣一把飯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卓陽。”他說,“不跟你事先打個招呼是我的不是,但是這個保全公司我開定了,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是參加還是退出?”
卓陽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不希望你出事,你要是缺錢,我可以給你!”
陸鎣一看了他一眼:“你就這麼看我?”他忽而笑了笑,“也對,我是只金絲雀么,自然要被男人養着才符合你們的口味對不對?”
卓陽一愣,臉色瞬間就變了:“小陸,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陸鎣一問,過了會兒道,“哦,我懂了,你還是怕我拖你後腿。”
卓陽懇切地說:“小陸,你真的再好好想想吧,做VIP保全服務風險真的不小,這不是會兩手功夫就能辦的事。”
“十三年前的Z市綁票案和十二年前的S省高官宅邸槍擊案,這兩件案子現在網上應該還有報道,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去查一查。”陸鎣一說著站起身來,“我還有點事,先上樓了。”
卓陽說:“等等,你讓我查這兩件案子是什麼意思?”
陸鎣一冷冷一笑:“沒什麼意思,讓你了解一下你的合作夥伴。好叫你知道,這兩起委託當時是我全權負責的。”
卓陽心中一驚,再抬起頭時,陸鎣一已經踏着平穩的腳步上樓去了。
張雪璧喝了兩口湯,趁着李景書不注意,偷了一瓶雪碧也摸上樓去了。他現在住在三樓,霸佔了圖書室后,堂而皇之地將之改裝成了自己的工作間。
李景書也立起身說:“卓少爺,我給你燉了點補品,去拿出來。”頓了頓又說,“那兩起案子你的確可以仔細看看,那是我們少爺當年作為鏢師出道的時候接的兩起委託,都完成得十分漂亮,相信對你了解少爺的為人及本領大有裨益。”他說著,鞠了一躬便要退下。
卓陽說:“景叔……”
李景書停住了腳步:“卓少爺請說。”
卓陽說:“小陸……是……鏢師?”這個充滿古典韻味的詞從嘴裏吐出來,連卓陽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不到如此古老的行當、古老的辭藻至今還有人在使用。
李景書點點頭又搖搖頭:“其實不是鏢師,少爺他曾經差一點就成為我們陸家新一代的總鏢頭,那個時候他才剛剛年滿十八歲,只可惜……”說到此處話卻斷了,他嘆息一聲,微微一禮,離開了飯廳。
總鏢頭?陸鎣一?卓陽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搬隔壁去了,陸鎣一把儲藏室和曬台改了。”張雪璧一面說一面伸頭把桌上擺着的半張披薩叼進嘴裏,沒見他怎麼動作,碩大的披薩餅就進了他的嘴巴,三兩下不見了。
卓陽對這非人類的舉動簡直嘆為觀止,實在是想不通這麼吃的情況下,這人怎麼還能那麼瘦。他走到一旁張雪璧說的電腦前,看到型號微微一愣,那不是薔薇山莊過去那台老破電腦嗎,怎麼現在使用還需要按指紋?
張雪璧頭也不抬說:“外殼沒換,裏面全換了。我跟你說,要不是Lulu過去救過我一命,我才不會搬過來跟你們住呢!”他這麼抱怨着,把自己之前因為太懶惰將租屋搞得一團糟最後被房東和鄰居趕出來的事就一筆抹消了。
卓陽說:“我能搬到隔壁去用嗎?”
張雪璧“啪”地按了一個回車鍵說:“那最好,我最不喜歡別人打擾我的清凈了!”
卓陽拿起那台電腦,拔了電源線,走到隔壁去。原先那裏是一間小型儲藏室加一個曬台,現在陸鎣一搭了間陽光房,把兩邊重新統一裝修了一下,形成了一個溫馨舒適的空間。因為天氣熱,卓陽在裏面找了張椅子坐下,開始查閱起信息來。
十三年前,國內的網絡信息還遠沒有現在這麼發達,那時候的網絡平台才是剛剛走上繁榮道路的時候,新聞報道也不是樁樁件件都能上網,然而碰巧的是這兩起案子剛好都是影響比較大的案件,皆引發了輿論熱潮。卓陽最先找到的正是十三年前的那起富商綁票案,仔細看下去,原來說的是這樣一件事。
十三年前,Z市有一位做外貿生意的富商,他十分喜歡早鍛煉,每天清晨五點總會出門跑步,差不多一個小時后,也就是六點多一點回家洗漱,然後用早餐,七點準時出門去公司上班。這一天,富商的家人醒過來卻發現富商並沒有回來,一開始並沒有太過在意,因為富商有時候興緻來了,也會多跑幾圈或是去附近的公園裏看別人下棋,然而一直到過了上班的點富商都沒回來,家人就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了。因為富商平時公務繁忙,為了隨時能夠處理自己的生意,哪怕是晨練時他都帶着手機,所以富商太太就撥了電話去找自己的老公,誰想到電話響了幾聲以後,接電話的人卻不是富商,而是他的私家車司機。司機說富商昨晚有個應酬,喝醉了以後把手機落在了車上,他也是剛才聽到鈴聲才發現了落下的手機。
富商太太這下急了,立刻派了人去尋找,誰知下人們找遍了富商晨跑路線附近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沒能發現富商的身影。這個時候,富商的家人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不祥的猜測,不久,一個派出去尋找的下人來回報說有一個晨起遛鳥的老頭曾經見過富商。因為富商多年來都是沿着一條固定的線路晨跑,所以這附近有不少居民已經認識了他,老頭就是其中的一個。
富商這個人,完全是白手起家,所以身上沒有一般有錢人那種驕奢淫逸,對人很是客氣,老頭跟他認識以來,每天路上碰見了都會打個招呼。這一天早晨,老頭也碰着富商了,奇怪的是,當時他身邊還有兩個男人,老頭跟富商打招呼,富商卻一反常態地沒有搭理他就乘上旁邊一輛桑塔納跑了。老頭一開始是挺生氣的,但是想着想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並且越想越不對勁,因此急急忙忙地趕來富商家報信。
富商家人這一聽立刻就明白過來當家人是被綁票了,富商太太沒主見,哭了個死去活來,孩子也不過才十多歲,還是富商的侄子兼助理知道了這件事後打了報警電話。警察趕到后聽了老頭的證言,讓他描述一下兩個人的外貌還有車牌號,老頭沒有留意車牌號,對兩個人的樣子倒是還有點印象,只是當時是冬天,那兩個人戴着帽子還翻起了風衣領子,老頭看到的着實有限,描述來描述去,最後只記得離他近一點的那個綁匪右邊臉上有條疤。警察拿着這條線索回去罪犯資料庫里搜了一搜,調了六張相出來讓老頭認,老頭認了半天,最後在三個人中猶豫不決。這三個人中有兩個有前科,其中一個是在逃通緝犯,在別的市殺了人跑了,一個因為混幫派打傷人坐了牢,前陣子剛剛刑滿釋放,還有一個倒是沒有犯罪前科,是個工人,不過因為糾纏前妻,曾經被叫到派出所教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