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父子決裂
“崔雲之?本宮倒是聽說他有一子一女,只是不知道如今可是曾經婚配?”
皇后的心目中,籠絡一個人最好的辦法,無異於聯姻。
“這,兒臣不知。”
楚雲景多少有些心虛。圍余陣亡。
那崔凱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他和常亦歡卻是心裏明白。
那小子雖然了撿了一條命,但是只怕也是半死不活。
若是知道有一天,居然有用到那崔雲之的時候,他大約不會因為一時的意氣之爭而下毒手傷了崔凱了。
只是那花卿影是常亦歡心尖尖上的人,就算是他不動手,常亦歡也絕對不會輕易饒了崔凱的。
卻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能夠稍微彌補?
皇后不知道兒子心中的想法。只以為他是在思索如何拉攏崔雲之。
楚雲景本也是在出神,卻冷不防聽見皇后問道:“說起這件事情,本宮倒是想要問問你,那鄭姑娘……你覺得如何?那樣的家世和容貌,可是百里挑一的。”
“母后……”楚雲景皺了皺眉頭,“兒臣如今對於這等事情,實在是沒有興趣。而今,朝堂上一片紛亂,正是各自劃分勢力範圍的時候。兒臣若是將時間和精力都用在選妃上,只怕是得不償失。再者,那鄭姑娘,喜怒皆形於色,不知自持穩重為何物,兒臣覺得這樣的性格不適合做成親王妃。”
皇後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你總是這麼說。從十五歲說到了二十歲。而今都已經是二十二歲了,難道還要繼續推脫嗎?正所謂成家立業,你若是總這般單身,只怕你父皇也會覺得你不夠穩重。”
“母后,遲遲再說吧。兒臣對於女色……”楚雲景欲言又止。
皇后雖然心中不悅,但是到底是不想當著兒子的面起什麼爭執,也便隨着他去了。
“還有一件事情,我也要問問你。那承遠侯家的二少爺……如何了?這兩天。倒是總看見陳妃上躥下跳,到處忙着解救。”
楚雲景搖搖頭:“這次的事情,誰也救不了常亦成。父皇本就有心要懲治一下官場的不正之風。這次的事情雖然和那些官員未必扯得上什麼關係。但是卻是為了殺雞儆猴給他們看的。更何況,依着承遠侯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他都沒有親自過來求情,您便可以知道,這次到底是個什麼風向了!”
“本宮也明白,那陳妃不過是為了做樣子給成員侯夫人看,生怕失去了這個有力的扶持,也是惺惺作態罷了。不過,也可以看得出,她的確是十分的在乎承遠侯這一家子了。”皇后心中有了些盤算。
“母后,為今之計,當務之急倒是將常亦歡的世子名分早日確定了,否則若是將來有了什麼變數,只怕……得利的是陳貴妃。”
皇后聽了這話,卻是冷笑:“承遠侯一共只有兩個兒子。那常亦歡雖然紈絝,然而總算是清清白白,早先雖然名聲差了一些,但是也沒有什麼過分的惡行。那二少爺的確是學問好,可是這一次,鬧出了這種事情……前程算是毀了。除非承遠侯是瘋了,否則怎麼可能選他做世子!”
皇后心想,常亦成鬧了這麼一出,倒是一勞永逸的解決了許多的問題。
真也算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皇后和楚雲景傾談了一陣子之後,便打發了兒子離開了。
然而,她因為之前和玲瓏以及楚雲景的談話,內心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常亦歡送了花卿影回家之後,就獨自回了承遠侯府。
如今承遠侯府里,可謂是愁雲慘淡。
韓氏每日以淚洗面,哭哭啼啼,而蔣月兒則是跟在韓氏的身邊,同樣哭鬧不休。
兩個人你方哭罷,我又哭了起來,簡直是凄風殘雨,令人心中煩亂。
承遠侯日日被夫人纏着要他去宮中求情,已經是不堪其擾,最終只能是躲進了自己的書房,連門都不敢出。
常亦歡對於這種局面,自然是冷眼旁觀。
他這邊剛進了大門,那邊卻有人過來攔住他,說是侯爺有請。
常亦歡心中暗自冷笑,卻依然還是乖乖的跟着那人去了。
“父親。您特意找我過來,有什麼事?”
承遠侯抬眼開了常亦歡一眼,點點頭:“你且坐下。為父有事情要問你。”
常亦歡坐下之後,父子兩人之間便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你弟弟的事情,你怎麼想?”到底是承遠侯先開了口。
“父親這話問的奇怪。什麼叫我怎麼想?我怎麼想又能如何?此事,並非是兒子能夠改變的。”
承遠侯見常亦歡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心中難免有氣,一拍桌子,呵斥道:“你為何如此的無情無義!那是你的親弟弟,難道你就不能有點當哥哥的擔當嗎?”
“擔當?哥哥的擔當?您覺得我應該如何的擔當?”常亦歡的聲音已經有些發涼。
“你可是去宮裏問一問成親王,試探一些皇上的真實想法,也可以求見皇後娘娘,讓她幫着給你弟弟求情。如今陳貴妃到處奔走,卻也沒有結果……咱們自家人竟然能夠一點兒力都不出嗎?”
承遠侯說得道貌岸然,然而常亦歡卻是笑了。
而且笑得特別歡快,特別猖狂。
“哈哈哈……哈哈哈……父親,父親,……您真是太有趣了!”
“放肆!你怎麼敢對為父如此的無禮?難道為父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承遠侯對於常亦歡的態度極其的不滿。
“父親,沒有別的,我只問您一件事情。若是今日被打入監牢的是我,您可會讓弟弟入宮去和那八皇子試探,可會讓夫人去求了陳貴妃為我求情?”
常亦歡一句話將承遠侯想好了的千言萬語都噎了回去。
“父親,您為何不回答兒子?您會嗎?若是您現在捫心自問,能說個會字,那兒子現在二話不說,立馬進宮!”常亦歡那張俊朗的臉上帶着冷漠。
承遠侯沉默了許久,方才說道:“你弟弟……和你不一樣。他自小就是心高氣傲,從來就沒有受過這種委屈,而且他才學出眾,卻偏偏別人指責是考場舞弊,你讓他怎麼能夠心平氣和?父親是怕他會想不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以前兒子一直都不明白,您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我明白了。正因為兒子受慣了委屈,所以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沒關係。正因為兒子平時就紈絝得出了名,所以也不必要什麼廉恥和名聲?對不對?您就沒有想過,如果兒子去找成親王,他若看出我的意圖,能不對我起疑心?皇后那更是同陳妃多有積怨,我貿貿然去求情,難道就不會被責怪?”
常亦歡語氣一變,厲聲說道:“兒子不說,並不代表心裏不委屈,兒子洒脫,並不代表就真的不在乎!弟弟的尊嚴是尊嚴,兒子的尊嚴就可以隨意踐踏?弟弟進了監牢,自有您操勞,更有夫人擔心,我又何苦多此一舉!”
承遠侯從來都認為常亦歡是個滿不在乎,甚至不學無術的人,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他想要反駁,卻是無從說起。
因為常亦歡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他的心裏,也刻意說是戳破了他虛偽的偽裝。
“放肆!你這個逆子!難道為了你的弟弟做出這麼一點點的犧牲,你都不肯嗎?你算是什麼東西!簡直是豬狗不如!”承遠侯只能是用憤怒掩飾內心的慌張。
常亦歡似乎是早就看清楚了父親的嘴臉,只不過這一次是更加清楚和確定了。
他不由得冷笑,他的這個父親,真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讓他失望過。
都說人心是偏的,可是像這種,偏到了腳後跟的,也可以算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濁氣,慢慢站起身,盡量平靜的說道:“父親大人。我還是告辭了。至於弟弟的事情,我人微言輕,實在是無能為力。”
“滾!你給我滾!”
常亦歡不以為然的嗤笑了一聲:“那兒子就告退了。”
常亦歡這邊廂和父親不歡而散,他卻不知道,花卿影此刻也正面對着異常驚恐的局面。
“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紫瑤將花卿影護在了身後。她看着面前幾個面白無須,卻面容陰冷的男子,也是有些心裏發怵。
她本是和姑娘出來準備去探望大姑娘的,怎麼料得到,半路上馬車突然就停了,緊接着,下車就已經有這麼幾個人將她們堵在了馬車裏。
她們左右查看,卻發現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被趕到了一個死胡同里,而那些人卻又攔在了衚衕口,竟然是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這些人分明是有備而來,就是想要擄劫她們。
“你讓開。我等是來接花姑娘的。你這等閑雜人等,立即讓開!”為首的男子啞着公鴨嗓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花卿影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幾個形容古怪的男人,突然開口說道:“幾位大人,可是在宮中供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