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在雨中

第六十二章 在雨中

嬌嬌小心地扶陸其淵平躺在床上.匆忙到衛生間拎了濕毛巾來給他擦臉.

陸其淵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嘴裏喃喃念道:“小暢.小暢.你不要走.”

嬌嬌抽不開手.只能停下.嘆了口氣說:“我也希望自己是她.可惜我沒有她那麼好的命.”

她自嘲一笑:“也許你都不記得我是誰了.”

她撫摸着陸其淵的臉.心中一動.俯下頭想給他留下一個吻.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嬌嬌嚇得跳了起來.

雲珠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不解地打量了一圈身後.說:“怎麼.你見鬼啦.”

嬌嬌拍了拍胸口嘆氣道:“沒有.只是不知道你會回來.猛不防嚇了一跳.”

“啊.”雲珠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激動地尖叫起來.

嬌嬌連忙站起來.捂住她的嘴:“別吵到他.”

雲珠點了點頭.解禁后還是吃驚地張大嘴巴.指着床上人的手都在顫抖着:“這??????這不是那個陸家公子嗎.”

“對啊.”嬌嬌復又蹲下.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臉.

雲珠咽了口唾沫.她知道嬌嬌對男人很有一套.但沒想到這麼厲害.頓時對她佩服地五體投地了.

“哇塞.姐妹兒.你連陸其淵這樣的鑽石男都能釣到.真是太牛了.也教教我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只是喝醉了.我不知道把她往哪裏送.”

雲珠嘿喲笑了一聲:“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我對你可從來都是實話實說的.”

嬌嬌無奈地朝她翻了個白眼:“我說得都是實話.他只不過是在咱們酒吧里喝醉了.又動手打了人.我才慌忙把他帶過來的.不然你以為呢.憑我有三頭六臂怎麼會能夠搭到他呢.”

雲珠聽這話也實在.也在嬌嬌旁邊蹲下來.聽到陸其淵正一遍一遍輕喚着小暢.嘆了口氣說:“難得見到一個這般痴情的高富帥.連我看着都不忍心.可惜啊.就是眼光不好.奚小暢那樣風流浪蕩的女人和我們有什麼區別呢.”

嬌嬌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你可別在他面前說奚小暢的壞話了.那會兒我說了一句不是.他差點就修理我.況且外面傳聞的可信度也不高.感情的事情只有他們自己清楚.而且你這話說得也真是啪啪打臉.我們怎麼了.我們也是靠着自己真本事吃飯.比去偷去搶的人高尚多了.”

雲珠細眉輕挑.微笑着像她點頭.心中暗笑:“得了吧.一個靠出賣色相過日子的酒家女.竟也和人談起高尚來了.真是虛偽.”

她對嬌嬌說:“今晚你就打算這樣讓他留在這兒.自己守在邊上.”

“不然怎樣呢.”

雲珠翻了個白眼:“姐姐.這可是百年難遇的機會呀.像你平常帶回的那些男人一樣.該辦什麼就辦什麼.他這麼一個有頭有臉的人.你還怕他不對你負責啊.”

“他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嬌嬌一本正經地對她說.

“這有什麼區別.反正他現在已經躺在了你的床上.能說得清嗎.”

雲珠站起來走到門口.轉身對她說:“我把你當親姐妹才這麼勸你.要是別人.我早就把這麼好的機會搶過來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千萬別錯過這個機會.現在奚小暢不在他身邊.有多少女人巴巴地想把自己打包送到他面前還不能呢.要是這一晚.他就從此看上你了.可不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到時候可別忘了提攜提攜我這個和你共患難的好姐妹啊.我起開.給你們騰出個二人世界啊.”

說完她便拿起包.一扭一扭地走出去了.

嬌嬌看着陸其淵英俊的面容.沉思良久.喃喃問道:“如果這樣.你醒來后是會記得我.還是會討厭我.”

她嘆了口氣.利索地解開陸其淵的領帶.

雨下了一整夜.敲在木板搭建的屋頂上噼啪作響.

早上嬌嬌起來.輕手輕腳地到廚房裏去做早飯.

這個30平方不到的小屋子住着三個人.雖然簡陋.但她們幾個在上海漂泊的小姑娘格外珍惜.把裏面收拾得井井有條.在一些男同事的幫忙下.還開闢出了衛生間和廚房.都笑稱這裏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

鍋里的水沸了.她把米線從滾開的水泡處下了進去.

她蓋上鍋蓋.因為廚房裏沒有油煙機.怕油煙味傳到卧室里.便把窗戶打開了.

雨還在嘩啦啦地下着.像一串串水晶珠簾從屋檐上垂掛下來.

窗台上的吊籃在不知不覺中長得老大.有一根纖細的藤蔓誇張地向外探着.好像在尋找久違的光線.濕漉漉的小貓躲在八角金盤的大葉子下面伸出粉撲撲的舌頭舔着被雨水打亂的毛

這一刻.嬌嬌有了一種幸福的錯覺.想着自己以後能有一個不大的家.把它佈置地非常溫馨.每天早上像現在這樣給心愛的人做早飯.那該多好啊.

抬頭看着陰沉沉的天.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了.這樣的生活對於她這種酒吧里的坐枱女來說是遙不可及的.那些成天捧她的男人只是為了尋歡作樂.把她當做玩物.沒有一個是真心對她好的.更何況她心中藏着的人是陸其淵.那樣的生活更是妄想了.

陸其淵醒來的時候.感覺腦子疼得快裂開一樣.這些天他有意裝作不問世事的樣子.晚上常常泡在夜店裏.好讓林政、陸紹文這一伙人放鬆戒備.

但有的時候.假作真時真亦假.昨晚他本來是想到酒吧做做樣子.然而心中凄涼.想到小暢便心痛不已.不知不覺真在那裏喝醉了.

他拍了拍腦袋坐起來.看到這個窄小陌生的房間.心中一驚.宿醉也醒了大半.

擁擠的房間裏放着三張床.窗戶邊有一張老舊的梳妝枱.上面鋪着發黃的報紙.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化妝品.房間裏面沒有衣櫥.進門處的衣架上掛的全是女人的衣服.

他的襯衣衣口解開着.身上蓋着一條印有哆啦A夢的毛毯.床單上散發出濃郁的香水味.

“我怎麼會在這兒.”

他自悔昨晚喝了太多酒.竟跟一個陌生女子回家了.心中抱怨起自己的荒唐來.

嬌嬌煮好了一碗米線.熱騰騰地端了出來.看到陸其淵已經醒了.便對他微微笑道:“陸先生.這麼早就醒了.來.快吃點東西吧.我剛煮了一碗滷雞米線.這可是雲南特色.上海是吃不到這麼正宗的口味的.”

她笑着把碗筷遞到陸其淵面前.可他並沒有接過來.

陸其淵看着她.面色沉沉:“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兒.”

嬌嬌心中有些慌亂.把碗筷放在化妝枱上.靠着窗戶看向他:“你果然不認識我了.”

“你是誰.”

嬌嬌剛想開口.卻一時語塞.

我是該怎麼介紹自己.是七色花酒吧里的一個坐枱女.是上次你來酒吧是和你搭訕.但你正眼都沒瞧的夜店女郎.

“我在七色花酒吧工作.”嬌嬌朝他坦然的笑了:“大家都叫我嬌嬌.你昨天晚上喝醉了.一個客人要強行把我拉走.你還和他打了一架.不記得了嗎.”

陸其淵閉上眼睛好好想了一下.昨晚好像真的揍了個胖子.那人拉着他身邊一個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就走.他以為是小暢.就怒氣衝天地砸了胖子一拳.

“我竟把她認成了小暢.”陸其淵頭疼地揉了下太陽穴.

“我怎麼會到你這兒.昨晚我們..”陸其淵頗有深意地看着她.

“沒有.沒有.”嬌嬌連連搖頭:“我看你沒處去.又喝得醉醺醺的.就把你帶了回來.我只是幫你把領帶解開.想讓你睡得舒服些.”

陸其淵心中鬆了口氣.下了床.穿戴好衣服.從錢包里拿出一疊鈔票.放在化妝桌上.

嬌嬌急忙還給她:“我並不要你的錢.”

陸其淵禮貌地笑道:“別多心.這是為了謝你昨晚收留我.”

嬌嬌看着手中的錢有些心酸.為了不讓他看出自己的失落.立馬轉移話題:“昨晚你一直在叫一個名字..小暢.我真羨慕這個女孩.被人這樣捧在手心裏.”

“昨晚我對你說了什麼嗎.”

“你一直念着小暢.讓她不要離開你.”嬌嬌頓了一下.笑着說:“在酒吧里有人說奚小暢的壞話.你還發了通火呢.估計要不是看她是個女人.你又要一拳砸過去了.”

陸其淵也笑了:“我真是喝多了.但我絕不容許有人詆毀她.她是我的底線.”

他看了下手錶說:“是時候告辭了.非常抱歉.昨晚打擾你了.”

“吃了這碗米線再走吧.”

陸其淵搖了搖頭.對她說了聲再見.便出了屋子.

嬌嬌想到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趕緊把傘翻了出來.追過去時.陸其淵在雨中已經走了很遠.

她徒勞地停下.想轉身會屋.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兩腿怎麼也邁不出.

她深吸一口氣.對着陸其淵的背影大喊道:“陸先生.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嗎.”

陸其淵沒有停下步伐.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煙雨中.

嬌嬌拿着傘.並沒有撐開.定定地站在雨中.渾身淋得透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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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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