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章 詞曲
課間休息時間,柳若涵把筆記本放到一邊,取了一本箋紙將一曲的歌詞寫下。
當然,她隨時都記着該寫繁體字而不能寫出簡體字來惹人懷疑,因此一開始寫詞的時候速度是比較慢的。不過寫到後來逐漸適應,慢慢將記憶融為一體,也就越寫越流暢,字跡上也從一開始的略顯生硬而變得正常。
待她寫完整首歌詞時,整齊圓融的飛雲體小楷讓人見之悅目,也讓她鬆了口氣。
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錯誤后,她將箋紙本的一頁撕下,又重新謄寫一遍,這回的筆跡已沒有生硬與否之分,即使字體上有所差別,不熟悉的人也看不大出來。
柳若涵滿意地勾起笑容,一遍遍回想記憶中柳若涵如何譜曲,一面低低地哼着的旋律,在行與行之間的空行中寫下數字簡譜,然後再看看是否需要轉換成中國傳統樂學的五聲音階——宮商角徵羽。
數字簡譜是劉若涵比較熟悉且勉強能正常使用的記譜方法,畢竟前世她雖然喜歡唱歌,也會一點鋼琴,卻不怎麼認識五線譜,更別提已經很少用到的中國傳統樂學音階。
五聲音階卻是目前許多華夏風音樂的正式樂譜常用,柳若涵過去譜曲多用五聲音階,創作詞曲也多半是華夏風格,對於數字簡譜這種雖然普及卻非華夏本土化的東西,卻並不常用。
華夏風格的詩詞歌賦譜樂用五聲音階比較合適,然而這種比較通俗直白的流行歌曲,卻更適合用簡譜或是五線譜來譜曲。
當然,如果寫完之後發現用五聲音階也沒問題的話,那還是用五聲音階謄寫一遍吧,畢竟之前的柳若涵都是用五聲音階,能不惹人懷疑最好。
許是被她循環往複地哼了許多遍的旋律吸引,前座的凌踏雪回過身來,面帶微笑,好奇地問:“若涵,你在哼什麼歌,我怎麼好像沒聽過?”
柳若涵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凌踏雪的父母,似乎是國內知名品牌學院的教授?而她本人在文學方面也是才氣斐然,那麼……
她莞爾一笑,大大方方地將譜曲譜了一半的歌詞遞給凌踏雪,示意她自己看。
凌踏雪略一遲疑,見她並無異色,也就接了過來。
她音樂方面並不精通,歌詞還是能看懂的。
受身為衡大(衡山書院附屬大學的簡稱)音樂系教授的母親影響,對於傳統樂學的五聲音階更熟悉一些。
這詞句初看平平無奇,但通篇看來,卻覺得質樸中飽含真情實感,很有故事性,卻又並非普普通通、無病呻/吟的傷感情歌類型,更沒有顛來倒去、銜接生硬、讓人不明就裏的語病,且字裏行間透着遺憾惋惜卻偏向溫暖向上,給人感覺面對愛情的態度十分洒脫大氣,不失為一篇佳作。
當然,一首歌曲光是歌詞不錯自然是不行的,如果曲子差勁那反而毀了整篇歌詞。
凌踏雪對於簡譜不甚熟悉,不過想到剛剛柳若涵哼唱的旋律,她莫名的有了些信心,或許……會是一首不錯的歌曲?
“這是你寫的?”凌踏雪抬頭看了她一眼,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白/皙的臉頰配上專註的神情,更顯文靜溫婉,令人心生好感。
柳若涵有瞬間的心虛,眼神閃了閃,說:“之前寫的都是華夏風格的曲子,現在換了風格,你感覺如何?”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卻無疑默認了原創之事。
現在是迫不得已、事急從權,待這一關過後,她將原主的記憶和“技能”融會貫通、如臂使指之後,要原創出受人歡迎的流行歌曲應該沒有問題,到時候她絕不會再依賴於前世的記憶,去做那不道德的抄襲之事。
當然,特殊情況特殊處理,遇上什麼不得不出奇制勝的情況,她也不會執着於非原創不可的信念。
“歌詞不錯,不過曲子……我還真不好說。”凌踏雪點點頭,將箋紙本放下,有些為難地道,“我對五聲音階更熟悉一點,簡譜的話,我不是很熟。”
柳若涵挑眉,想了想,忽然低低地把曲子的旋律哼了出來。
她的聲音清透悅耳,低吟淺唱的方式更顯得歌曲意境悠遠,別有一番滋味,不是那種熱戀中的纏/綿悱惻,而是那種細水長流的清淺恬淡,餘音繞梁令人回味無窮。
凌踏雪聽得眼神恍惚、神情迷惘,倒不是沉浸在歌曲意蘊中,反而好似透過歌曲的韻味勾起了深埋心頭的回憶,一時怔怔地坐在那兒出神。
柳若涵見狀也沒有將她驚醒,只是任憑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將箋紙本拿回鋪好,逕自把回蕩在腦海中的旋律寫下。
筆尖落下最後一個音節時,一刻鐘的休息時間結束,上課鈴聲響起。
凌踏雪被鈴聲驚醒,眼神很快恢復清明,見柳若涵正好收起箋紙,與她對視,不由宛然一笑,轉身回座。
柳若涵也會意一笑,將寫完的曲譜收好,準備回雅樂華苑的時候問問,看附近是否有適合錄製歌曲的錄音棚出租。
如果沒有的話,也可以在世紀網上查查看,畢竟華夏聯邦的文化娛樂傳播方面還是很發達很不錯的。
……
正午休息時間有一個時辰,書院有專設的食所提供飯食,下課後的兩刻鐘內是可以用飯的。
書院也有同文館可供午休時間閱覽,更有專供學生住宿以及午間休憩的靜休樓,因此倒不用擔憂中午兩個小時沒去處。
柳若涵本已做好孤身一人去食所的準備了,不料剛“認識”不久的班長凌踏雪卻出言相邀,柳若涵自然不會推辭,便把隨身帶的小包一起帶着,與她一同前去食所。
食所是一座比較質樸古雅的閣樓,外表看着像是全木質的,但踩在地板上並不是木地板的感覺,四方立體的撐梁染畫了雅緻的花紋,但觸感也不像木質撐梁,只有鏤空雕花、矇著油皮紙的窗戶是真正的實木窗,整個環境很有古色古香的韻味。
食所內部甫一看十分空曠敞亮,木質的桌椅排放的整整齊齊,看着十分乾淨整潔,與柳若涵印象中的食堂、餐廳都截然不同,讓她覺得耳目一新。
即使擁有原主的記憶,到底沒真正見過,之前也沒在意食所的事情,於是此時才覺出不同,十分新奇。
此時的食所飄着飯菜的香味,混合著清新誘人的果香,十分引人垂涎。
不少位置上坐滿了身着院服長袍的學生,男男女女各桌同坐,有說說笑笑的,也有遵守“食不言寢不語”規矩、悶不吭聲的,一樓的五個領飯窗口都排着長長的隊伍,也有不少人拿着飯盒走動,有條不紊之餘還挺熱鬧的。
柳若涵本以為凌踏雪會帶着她一起去排隊領飯,不曾想凌踏雪卻直接帶着她往二樓走。
“……班長?”柳若涵遲疑了一下,還是這麼稱呼了。
“叫我名字就好了。”凌踏雪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麼了,不喜歡上二樓?”
若涵愣了一下,也放鬆下來回以一笑:“好吧,踏雪。我不是不喜歡上二樓,只是……我沒有上過二樓。聽說,二樓的同學都是身份不簡單的。”
“哪有那麼講究,我是班長嘛,照顧同學很正常。”凌踏雪溫婉一笑,邊說邊伸手去挽着她的手臂。
柳若涵雖有些不適應,在她挽過來的時候僵了一下,卻也沒有拒絕。
雖說人心難測,但是目前為止,她都看不出凌踏雪有什麼惡意,而且根據她這麼多年的識人經驗來看,凌踏雪也不像心機深沉、居心叵測的人,既然如此,與其交好也是個不錯的決定。
當然,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確認對方值得信任之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卻是要仔細衡量的。
二樓同樣的乾淨整潔,稀稀拉拉的坐了幾桌學生,凌踏雪攜柳若涵走向其中一桌,桌邊坐着的三個女生都站了起來,待二人落座之後才又坐了下去。
凌踏雪沖三人一笑,示意道:“這是新朋友,柳若涵。”又朝柳若涵微微一笑,側首介紹道,“若涵,這三位是我的好姐妹,張雅雲,朱靈犀,上官曉曉。”
“你們好。”柳若涵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你好。”挽着雙螺髻、畫著淡妝,顯得十分優雅貞靜的女生,也就是凌踏雪口中的張雅雲微微頷首,笑不露齒,姿態優雅,宛如從仕女圖中走出的佳人。
“你好!”扎着高馬尾、明媚靚麗的女生側首揚眉,笑容甜美語氣活潑,卻是凌踏雪口中的朱靈犀。
“你好,我是上官曉曉。”長眉入鬢且有着一雙媚人桃花眼、披散着粟色長發的女生悠然一笑,即使五官不算出色,依然給人魅惑天成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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