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吃醋嫉妒
雲小欣笑出聲來,她將撥浪鼓拿了過來,笑眯眯地看着段千笙說道:“夜天斯給你發月俸了嗎?前兩日要不是住在皇宮裏是不是都沒有飯吃了?”
段千笙被她問得差點被口水嗆到,搖頭無奈說道:“你倒擔心多了,若是家裏真的揭不開鍋,我倒不會搬回琴坊來住。”
“即使住在皇宮也蠻好的,起碼可以省下飯錢。”
“這麼斤斤計較,你這丫頭真是個財迷。”
倆人邊走邊說,午飯在東城的一家小酒樓吃的,東城這邊王孫貴胄住的少,所以若要說出哪個有名的,所有人都會提到一個人旎。
雲小欣飯剛吃了一半,那人就大步走了進來,左右張望了一下,就奔着他們的桌子走來了。
雲小欣覺得若要是不出城,怕是根本甩不開這些人鞅。
往往想要和段千笙單獨說上兩句話,總是那麼的困難。
她突然覺得城外就是個寶地,一般人很少會去,也不會打擾到他們。
“段大人怎麼轉到東城來了?”
“今日想出來走一走,與雲晟正好結伴閑逛。”
劉赫昀立刻熱情地說道:“如此甚好,我帶二位在這邊轉一轉,待到晚上還可到我將軍府里小住,你我兄弟三人可以把酒言歡,二位以為如何?”
雲小欣聽了差點把自己的筷子咬斷。
誰和他是兄弟?你這個幫倒忙的又要來幫倒忙嗎?
段千笙一口回絕,“多謝劉將軍美意,將軍府那邊就不去叨擾,我二人在外閑逛,住客棧倒也自在。”
“段大人這是何意?好像一副我這盛情你那不領情的意思似的。”
段千笙眉峰微蹙,直言說道:“你我心知肚明。”
雲小欣看着段千笙臉色很不悅,也沒搞清楚劉赫昀說的這番話,哪裏特別讓人不高興。
若說她這脾氣不高興也就罷了,段千笙的不高興,讓她有些意外,難道裏面有什麼問題嗎?
雲小欣不由想着,早些時候遇到冷國舅的時候,那是段千笙當著她的面,第一次對外人言辭犀利。
難道這劉赫昀就是那小人行徑的人,千笙公子本來與那些事情無關,偏偏被人硬是多添了這麼一件煩惱。
這不是把隔閡放在他們兩個人的身邊。
怪不得段千笙會這麼生氣,兩人中間隔着的隱藏秘密,一直是兩個人都不敢觸及的,現在,被人這麼挑撥着放在眼前。
誰都沒有辦法把這股怒氣壓下去。
劉赫昀聽着段千笙冷言冷語的話,皺着眉峰說道:“段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您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如今為皇上除了雲塢國餘孽,本將軍既然知道這件事,自然要稟報皇上。”
段千笙冷笑着勾唇,“段某不過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琴師,劉將軍從哪裏瞧出段某到還武功高強,你我之間也無舊怨,以我為餌,是不是不近人情?”
劉赫昀呵的一聲,俊朗的容顏上帶着深沉,渾厚的嗓音說道:“段大人開什麼玩笑,本將軍親眼所見,你何必還搪塞這些。也罷,你既然不承認,不如當著雲晟公子面,讓他瞧一瞧,你是否有武功?”
“你想如何?”段千笙冷着臉色,氣度無雙。
劉赫昀站起身,笑了笑,突然,他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執起面前的酒杯,打向段千笙的面前。
段千笙一個後退不及,滿酒杯的酒水劈頭蓋臉的灑了他一臉。
劉赫昀眼眸神色一沉,這個段千笙,到這一刻都沒有還手,難道,他還真的沒有武功傍身嗎?
還是他心機深不可測。
雲小欣見段千笙被劉赫昀劈頭蓋臉的潑了一大杯的酒水,簡直心疼的腸子都疼。
她直接拿起自己和段千笙的兩個酒杯,在劉赫昀還在詫異深思的時候,蹭的一下全部潑到他的臉上。
她罵道:“劉將軍你有病嗎?我們出門閑逛,你犯賤的過來給我們添堵幹什麼?你不知道你就是一個幫倒忙的人嗎?我們已經夠討厭你的了,現在,你能不能趕緊消失!”
劉赫昀看着雲小欣情緒這個樣子的激動,那護着段千笙的模樣,簡直快成了個瘋子似的。
他抬手抹了抹臉上香氣撲鼻的酒水,沉着臉色看着她說道:“雲晟,本將軍這麼招人討厭?”
雲小欣瞪着他,“我不知道你們葫蘆里有什麼打算,但不要放到段大人的身上,人家就是一個小小的琴師,你們為嘛要為難他?”
“誰要為難段大人,我當日看的清清楚楚,斷斷不會冤枉了他。當日我稟報皇上之時,你也在身邊,我知道你和他是摯友,沒曾提他瞞你他會武功之事。何況,這為皇上分憂乃是好事,你二人為何這般激動?”
劉赫昀情緒也有些激動,不過因為四周食客太多,他的聲音一直壓得很低。
段千笙眼神微涼的直視着劉赫昀,薄唇輕啟問道:“劉將軍確定,當日所見正是
段某?”
“不錯。”劉赫昀落地有聲。
雲小欣把目光轉移看向段千笙,怎麼可能,可是,也很有可能不是嗎?
畢竟段千笙在很久之間,有意傷害自己,可是現在,自己在他身邊,他還會傷害何流嗎?
“看來是有人有什麼目的。”段千笙負手,沉着臉色說道。
劉赫昀心裏不由想着,難道還有其他人故意所為。
不過眼見面前兩人的臉色都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劉赫昀告辭,轉身離去。
他出了酒樓,回了將軍府。
將軍府中上座,夜天斯正捧着茶杯,靜心凝神。
“皇上。”
“坐吧。”夜天斯開口說道。
劉赫昀在一邊坐下,說道:“臣已提及當日害的雲塢國餘孽那人,乃是段千笙。微臣瞧,段千笙和雲晟皆已相信,二人臉色都頗為難看。”
夜天斯哦了一聲,邪魅的狹長眸子裏閃過笑意,“這就要露出馬腳了?若段千笙是蒼北之人,這一句話他相信,蒼北那邊勢必要漏洞百出。雲晟乃是雲塢國人,兩人倒也分道揚鑣。”
劉赫昀聽着夜天斯吐出的話,怎麼覺得,夜天斯似乎說這個謊話,主要是為了挑撥離間雲晟和段千笙的關係?
這也不大可能吧?
……
酒樓那邊。
劉赫昀一走,雲小欣就看着段千笙問:“是不是有人易容成你,要故意坑你啊?”
“我看是。雲晟,你會誤會我嗎?”段千笙看着她問,眸光里閃爍着忐忑。
雲小欣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會那麼做。
“我不會誤會你,其實我覺得今天挺有意思的,你發沒發現,我們今天遇到的兩個人,都在和我們說同一件事情。”
“確實。”段千笙自然早就發現,這種雕蟲小技,對他來講何足掛齒,不想雲晟這丫頭聰明伶俐,也沒輕易誤會自己。
段千笙心裏不知是何滋味,對於何流,當初若不是為了她的安危,他斷然不會那麼做。
“滿桌子灑的全是酒,我看這飯根本就沒有辦法吃了。”雲小欣看着面前的飯菜,可惜的說著。
段千笙笑:“東城門外,山林中有一屋舍,咱們今晚住到那裏,晚上,吃烤魚好不好?”
“好啊,那午飯被劉赫昀攪和了,倒要謝他,不然午飯吃的太飽,晚飯都不知道還能吃多少了?”雲小欣欣喜的說。
兩個人結了賬,從酒樓離開。
看着二人談笑風生的從自己眼前離開,冷無軒立刻直奔將軍府去。
夜天斯看冷無軒也跟着回來,到挑着長眉,欣喜的等待着結果。
冷無軒看着夜天斯就忍不住腿打抖,前些時日姐姐因為秦淑妃的緣故降成了嬪位。
為了幫姐姐在宮中立足,冷無軒有了這麼一件需得他去做的事情。
他隱隱也猜出皇上的目的,可就現在而言,這個目的並沒有達到,這般,皇上這裏,不降罰,對他也就算是好的了。
“如何?”
“回皇上,沒曾聽到他們爭吵,二人從酒樓離開時的表情,也並非各自有仇,看模樣,仍是向東城門的方向去了。”冷無軒有些戰戰兢兢的說道。
夜天斯一聽,臉色就是一變,這二人已經好到猶如親兄弟了?
開什麼玩笑?!
他陰鷙着神色,拂袖站了起來,說道:“你即刻跟着,朕倒要瞧瞧,雲晟與他也不過相識沒多久,怎麼著就這麼對他死心塌地。”
劉赫昀和冷無軒聽得他的話,面面相覷。
唯有夜天斯心裏懊惱,雲晟這個丫頭,難道是喜歡上了段千笙,所以才會這麼死心塌地?
是,他已經清楚的確定,雲晟是個女子,這可是孟傾城親口對他承認,雲晟不是她的義弟,而是義妹,真實閨名乃是雲小欣。
他喜歡上的女子,豈能不入宮伴在他的身邊?
……
雲小欣尚且不知道自己女孩子的身份千藏萬藏,就因為孟傾城的一句話,輕易的就讓夜天斯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更不知道夜天斯為了讓她入宮為妃,現在正不折手段的準備給她添堵。
如果她知道孟傾城還好心的提及了她的閨名,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讓她雲塢國公主的身份,讓夜天斯了解個清楚明白,怕是,她現在一定會第一時間進宮,給孟傾城幾個巴掌。
自己一心考慮着怎麼在深宮裏,將她救出來,可她卻利用了自己不算,還給自己拆台,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不過她現在一無所知,正很有閒情逸緻的和段千笙遊山玩水。
“林子裏怎麼有這麼多的小猴子?”
“這些猴子很精明,見到人就躲的遠遠的。”段千笙跟在雲小欣的身後,俊美迷人的臉上,帶着笑意。
雲小欣笑道:“是躲的遠遠的,害的我只能看見它們的長尾巴。”她踩着地上的落葉,目光向四周打量。
盛開的野花不少,連野草都長得很養眼,哎呀,人心情好,看什麼都好看。
“千笙,你把小屋子建在哪啊?”雲小欣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千笙公子說的小屋子在哪?
段千笙抬手指着前面說道:“不遠。”
“虧得咱們後來乘了馬車出來,不然,還真要明日才能住過來。”雲小欣說著,歡快的向前面跑去,跑了一半,一下子頓住腳步。
“千笙,這裏面有沒有獵戶用的夾子啊,陷阱啊什麼的?”
雲小欣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覺得自己腳下怎麼踩着的東西晃晃悠悠的,她立刻神色慌張的把手伸出去,連話都不敢說。
段千笙臉色立刻一凜,大步奔了過來,寬厚的手掌心,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嚇,嚇死我了。”雲小欣回過頭看着自己剛才站着的地方。
段千笙從一邊拿起長樹枝,將地面撥開,一個陷阱,就在剛才雲小欣的腳下。
“虧我現在體重簡直飆升的降低,不然我剛才一站上去,一定會掉下去的。”雲小欣后怕的說道。
段千笙凝起了俊顏,“這裏乃是山路,怎會有人在這裏設下陷阱,而且看模樣,這陷阱乃是新設出來的。”
“什麼?不會吧。”雲小欣吃驚,她揚着頭,把目光看向四方。
天色已經放黑一些,樹林裏除了樹葉的聲音,動物的鳴叫聲,她是一絲人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段千笙拽住雲小欣,說道:“跟着我走。”
雲小欣連連點頭,每走一步路,幾乎都是印着段千笙的腳步向前走。
直至,到了小屋那裏。
雲小欣本來放鬆下來的心情,簡直充滿了痛哭流涕,這是哪個和他們過不去,他們約個會而已,竟然這麼搗亂的。
小屋子簡直就像被人拆了一般,他們今晚要住在哪裏?
段千笙敏銳的感覺到附近有人,而且氣息很熟悉。
他心裏冷笑一聲,渾然不在意對方如此可笑的行為。
“咱們先簡單收拾一下,雲晟,這附近有人,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說。”他壓低聲音說道。
雲小欣一下子很緊張,若是之前那些打算傷害自己的人,也不會用這麼幼稚的行為表現在自己眼前吧。
這麼說,就是純屬搗亂的人。
可是,他搗亂的目的何在?雲小欣是怎麼也想不透。
兩個人把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段千笙帶着雲小欣去打獵。
早讓人準備好放在附近的魚,大概也被人毀了個差不多,所以,他一早就沒有準備過去。
雲小欣邊撿着材,目光邊四處謹慎的打量,也不知道暗中有沒有人瞧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關鍵是,雲小欣覺得不可思議,段千笙對此置之不理的模樣,讓她覺得,他好像心裏在盤算着什麼?
怎麼他們現在這麼甜蜜的居家過日子情景,這麼像在秀恩愛?
雲小欣有些心不在焉,邊撿着材,邊再一個個掉到地上,很像熊瞎子掰苞米掰一棒丟一棒。
直到段千笙提着野雞過來,瞧着她撿個材,比自己故意表現的笨拙還要笨拙,忍不住失笑笑出聲。
“他們又不會在我們走一步跟一步的,你這是怕什麼?”
雲小欣拿着手裏僅剩的材,蹦躂的走了過來,在他身邊說道:“你確定?”
“確定。”段千笙說著。
“千笙,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在跟着我們啊?”雲小欣直接問。
“嗯,猜的出來。”段千笙道。
雲小欣立刻問:“是誰?”
段千笙笑而不語。
雲小欣有些着急,不過肚子比她更着急,咕嚕嚕的餓肚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餓了。”她說。
“先回去吧。”段千笙說著,準備拾材。
雲小欣立刻說道:“不成啊,現在人沒有跟着咱們,咱們要把話說清楚啊,要是等會兒回去,人家賊心不死,還在附近,咱們也沒辦法說話。趁着人現在上茅廁的功夫,咱們趕緊把話說清楚。”
段千笙聽着她的話,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鳳眸里的笑意,簡直猶如白玉一般耀目。
“你怎麼就猜人家現在這功夫兒不在是去了茅廁?女孩子家家,說話口無遮攔。”他搖頭,臉上似笑非笑。
雲小欣一下子臉紅,但是覺得自己說的是相當的正確,除了上茅廁,瞧着他們的人會隨便走嗎?
要不然,他們也是餓了肚子,去填飽肚子去了?
雲小欣歪着腦袋看着段千笙,也不幫他把地上的材撿起來,優哉游哉的閑聊天,看着他一個人為他們的晚飯忙活。
這畫面,好溫馨,她心
里想。
“千笙,我這樣干看着你幹活,是不是不大好,你會不會覺得我比較懶?其實我挺勤快的,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慣了,偶爾表現的時候,就有些笨拙。”雲小欣蹲在一邊,雙手托着臉頰的說道。
段千笙在那邊衣抉翩翩的拾着材,美得簡直像一幅畫,他嘴裏說道:“你確定你現在蹲在那裏和我聊天,只是表現的很笨拙?”
“嗚,你要讓人家幹活,人家是個姑娘家,你一個大男人竟然不心疼我?”雲小欣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埋怨他。
段千笙哭笑不得,將拾好的材放在一起,鳳眸瞧着她,“這麼說,你還是比較懶。”
雲小欣大大的哼了一聲,“你說我懶,我會生氣的。”
段千笙嗯了聲,“雲丫頭不是懶,是笨拙。”
雲小欣聽他笑自己,露出一口白牙說道:“你知道什麼叫咬牙切齒嗎?看這裏?”
段千笙哈哈的笑了起來,有些笑的岔氣,“晟兒,你怎麼這麼喜歡逗我笑。”
雲小欣看着他笑成那副模樣,吐了吐舌頭,還能不能保持美男該有的形象了?
“我提着那隻野雞。”雲小欣站起身,要去拽那隻還在撲棱的野雞。
段千笙立刻攔住她,“別弄髒了你的衣服,我來就是。”
“那怎麼行?你一個人怎麼能拿那麼多?”雲小欣不答應,她又不是個欺負人的人,怎麼能那麼做事情?
“諾。”段千笙遞了個材到她手裏。
雲小欣很自然的把那材接了過來,就像表演魔術的魔術棒一樣,拿在手中揮來揮去。
她在前面玩的興高采烈,段千笙在後面任勞任怨的捧着一大堆的東西,雖然如此,他臉上的笑容,很真實。
兩個人相處,大概就要琴瑟和鳴才會快樂幸福,段千笙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前面那道身影,越加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是那麼的有緣分。
他從那日從晟兒那裏看見夜天斯的披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也許晟兒的演技出了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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