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請仙
說起中國北方的出馬仙,今天的人第一映像便是迷信,或者是半信半疑,真正相信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但其實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作為從小經歷過這些的我至今寫來也會覺得過於神話或者詭異,但是對於自己無法解釋或者超脫自身認識的東西就謂之為迷信,其實也是一種掩蓋自身無知的行為。
“北馬”的真實性之所以讓所有人都產生懷疑,其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其神秘性。至今關於它的傳說在我國北方的農村中仍有流傳,屢見不鮮。而我外公口中說的請仙兒,其實也就是去找懂“北馬”的人。
“北馬”其實也和“南茅”的情況差不多,一樣分為很多個派別,其中比較知名,流傳較廣的應該是東北的五仙,它們分別為胡黃白柳灰這五種。這五種分別由狐狸,黃皮子,刺蝟,長蟲,老鼠五種有靈性的動物修鍊而成,其源頭可以追溯到滿清的薩滿,主要是通過一些類似於跳大神或巫舞等方式請仙上身,為一些染上“不幹凈”東西的人看病。
“出馬仙”若想辦事必須要找出馬弟子,而後出馬弟子在家裏設壇位供奉出馬仙,當需要的時候通過某些儀式請仙上身。
這一類“出馬仙”雖說相對較知名,但其實其地位在仙裏面並不太高。它們畢竟是由動物慢慢修鍊而來的,之所以“出馬”可能正是為了積累功德,而後向正神努力。
當然,正神也有一些會開設壇位在人間積累功德,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類出馬仙,這類出馬仙在山西等地比較知名,其和東北的出馬仙又有差別。
這兩類出馬仙的弟子都叫馬人。所謂的馬人並不是說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做的,故老相傳,如果想當馬人,最最基本的條件就是要有仙根仙口。
有仙根者,可接受仙上身,借用一些仙的力量來辦事。但是上身的仙卻不一定能開口講話,如果想開口,就必然需要擁有仙口。所謂的仙根仙口都是由出身的生辰八字以及各種原因先天自帶的,並不能後天培養。
東北野仙的馬人要求其實也就是仙根仙口,另外品行端正,有野仙願意召其為馬人,這樣再通過特定的一些如開壇位,立牌等,之後誠心供奉,基本就可以成為出馬弟子,而後請仙上身辦事。但是那些正神的馬人卻遠沒有這麼簡單,動輒可能還有生命威脅,而我外公口中我母親的大姨正是一名正神的出馬弟子。
在母親映像中,對她大姨最為深刻的記憶就是她曾經瘋過那麼一段時間。那段時間她整天對別人說看到已經死去的人或者是其它異怪什麼的,當時所有人都覺得她是瘋了,覺得她神經不正常。
在這樣的狀態下她瘋噩了大概小半年,最後愈演愈烈,當所有人都覺得她沒救了之後,母親的大姨竟然奇迹般的自己好了。
那個時候母親還小,老愛纏着她大姨問她為什麼會發瘋,那個時候我的老姨就對她說那不是發瘋,那是磨神。那個時候母親也不懂磨神是什麼意思,只記得從那以後就經常有人帶着紅布,香和一些點心什麼的去我老姨那裏去,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以後卻輪到她自己去了。
聽到外公和母親他們的談話,外婆也不敢怠慢,匆匆忙忙做了早飯讓幾人吃了。吃過飯以後父親還要去煤礦工作,而我的外公帶着母親準備了準備便向鄰村的老姨家趕去。
去之前兩人先去村裏的小賣鋪買了一些請仙必要的東西。分別是整香一把,二尺紅布,以及一些點心餅乾。
整香是請仙時必要的東西,相當於聯絡仙家的媒介。而仙家是不能白請的,多少必須放點兒報酬,不論多少,重在心誠。而所謂的報酬又叫“壓桌子錢”,裹在二尺紅布裏面,然後將餅乾點心放在桌子中央,代表給仙家的獻禮。這些東西一方面是給仙家的,另一方面也相當於給馬人的報酬,畢竟出馬人也需要生活,不可能白給人請仙上身。
一番準備后外公就帶着我母親去找我的老姨,大概快到中午的時候到了我老姨的家裏。兩方見面,先是一些必要的寒暄,而後我的大姨將二人迎入屋內。
“大姐,你看這事是什麼情況,是不是惹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進屋坐下之後外公說明來意,將母親她們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大哥,這事你還解決不了?怎麼還這麼遠跑來找我。”知道外公也會看一些風水和一些癔症,老姨開玩笑道。
“大姐,我看這事有點兒玄乎,雖說那古屍的古怪可能和風水有關,但是風水最多導致起屍,最壞的情況就是變成殭屍,現在屍體都被永慶燒了還出現這麼古怪的事,我看這事八成不簡單。”外公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大哥,聽你這麼一說這東西應該不是實體,恐怕是亡靈一類的東西,等會兒我請仙上來你們要仔細問問清楚。”聽到外公的話老姨也不再多說,開始準備請仙上身。
將一把整香劈開以後插在香爐中點燃,而後我的外公拿了五塊錢壓在了紅布之中,將那些買的點心餅乾供奉在桌子中央又讓母親過去磕了幾個頭,這也就算是將基本的請仙儀式完成了。
“古屍過了這麼久燒了之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我看不只是那裏的風水有問題,會不會可能是有人在那裏設了什麼鎮物或者佈下了某種邪異的風水局,對了,風水局中有沒有什麼是可以禁錮人的靈魂的?”燒完香之後大姨接着坐下來和我外公討論,而我的母親也在旁仔細聽着。
“有是有,不過風水局一般都講究砂水,陰陽之間配合,經過這麼多年,當初再厲害的風水局也絕對會受到破壞,能保持這麼久還有效果的風水局絕對不單單是用了風水上的東西,所以才需要請仙看看那黑大漢到底是什麼東西也好尋求破解之法啊!”聽到老姨的話外公回答道。
“也是,以你在風水上的造詣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恐怕這就不單單是風水方面的問題了。”老姨搖了搖頭隨後打了幾個哈氣。
“哎,小蓮你的生月是什麼時候來着?”就在母親對外公他們討論這些東西一頭霧水之時老姨忽然轉過頭問母親道。
“七月十四,”聽到老姨發問,母親不敢怠慢。
“七月十四,是七月十四?”聽到母親開口,大姨的臉色有點不正常,隨後扭過頭看向外公。這時母親注意到,外公的臉色也有點不對,似乎隱瞞了什麼事。
“犯月出生,希望和我不一樣。”和外公對視了幾眼,大姨忽然嘆了口氣,隨後又打了幾個哈氣。
“希望不是吧!不然要經歷那些……”外公也嘆了口氣。
“好了,仙快要上身了,上來你們仔細問問吧!”接過外公的話大姨又長長的打了幾個哈氣。
聽到兩人的話母親心中的疑惑更深,聽他們的話似乎這事和母親有關。而且她發現,自從燒上那把整香以後老姨就一直打哈氣,似乎瞌睡的厲害。當然,這個時候她也不敢多問,只能小心的聽着。
就在老姨說仙快上身之後她就不在說話,緊接着就更為頻繁的打哈氣,而外公也不再開口,只是安靜的看着老姨,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我神靈撲馬人明話音,何府的凡人找我神,有何事情?”就在我母親疑惑之時,老姨忽然閉上眼睛,緊接着她的臉上忽然做莊重狀,盤膝而坐,雙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手勢,而那句話正是從她口中唱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