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五個世界5.6
第五個世界5.6
出門時,祁淼故意落了方鏡湖幾步,等他到了方家鋪子時,正好看到方鏡湖在和段嘉拉拉扯扯,兩人站在餛飩店前,在外人看起來舉止十分親密。
木覃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那邊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木覃剛想過去,卻耳尖地聽到了旁邊人的談話聲。
“欸,我瞧着啊,這賣餛飩的段哥兒說不定會和方老闆有結果呢。”
“這方老闆不是已經娶了一個哥兒了嗎?聽說是青梅竹馬,在家裏藏得好好得,還捨不得給人看呢!”
“家裏藏得,哪有外面的野花香呦!”說話的人壞笑了幾聲:“你沒聽說啊,昨天這方老闆在段哥兒那吃了一下午的餛飩,這餛飩哪能吃一下午啊!你沒見着,這不,方老闆今天又來吃餛飩了。”
“哎呀這方老闆,看上去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是個這樣的人,虧我以前還以為他是個好小子呢。”
“這人有錢了,哪能不花花?你瞧着東街的張公子,西街的王老爺,巷口的趙老闆,哪個家裏不是幾房小妾,外面還藏着外室呢!”
說話的那兩人唏噓一聲,又換了個話題接著說了起來。
修剪得平滑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嫩肉里,木覃咬了咬唇,又放了開來,臉上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朝着那邊湊了過去。
“相公!”
方鏡湖聞聲轉了過來,瞧見他,臉上立刻笑了出來:“你可來了,我和段嘉正好說著你呢。”
木覃親熱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他:“相公在說我什麼?”
“說我運氣好,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娶回了你這麼好的哥兒。”方鏡湖笑着轉過了頭,又對段嘉說道:“既然我夫人來了,那我便走了。”
“回見,方兄。”
待兩人走開了,段嘉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追出來叫住了兩人:“方兄!”
方鏡湖兩人應聲轉了過來。
段嘉笑了一下,說道:“方兄,下次再來吃餛飩吧。”
木覃聽着,覺得他在那個“再”字上特地加重了聲音,他霍地抬起頭看了過去,只見段嘉笑吟吟地看着這邊,明明是對方鏡湖說得話,可木覃看過去的時候,卻對上了他看過來的視線。
原來,那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木覃眉毛一跳,心中無數思緒奔騰而過,面上卻不顯山露水地沖他笑了一下,他搶在方鏡湖前開口道:“你們家的餛飩,下次我必是要相公帶我來嘗嘗的。”
和段嘉一樣,他在“相公”兩個字加了重音。
可段嘉臉色絲毫沒變,依舊笑吟吟地看着他們走遠了。
木覃心中暗暗吃驚,這段嘉竟是連麵皮都不要了,在別人明媒正娶的哥兒面前,竟然如此理直氣壯地說出暗示要搶別人相公的話。
他扭頭朝方鏡湖看了一眼,也不知他是看沒有看出來,臉上卻依舊是笑呵呵的,顯然心情很好的樣子。
木覃忍不住出聲:“相公,這段嘉,他的餛飩……怎麼賣到咱們鋪子前了?”
木覃看得清楚呢,站在段家餛飩店的門口,能把方家鋪子的門口看得一清二楚,誰進誰出一目了然,段嘉有那個心思,難怪能堵住行蹤不定的方鏡湖。
又叫了一聲,方鏡湖才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也是湊巧,餛飩店的上家要盤出去,而段嘉正好要找鋪子,我之前也沒有注意,還是昨日回家時被他叫住了,才注意到了餛飩店。”
木覃嗯了一聲,過了晌久,又淡淡道:“相公……看起來和段嘉關係挺好的樣子……”
方鏡湖愣了一下,馬上反應了過來,打趣道:“你這小醋缸子,按照你的說法,我這輩子都不能和別的哥兒接近了,不然你非天天和我較勁不可。”
語氣之中滿是取笑,聽起來完全沒有別的意思,木覃直直地看了他許久,把方鏡湖看得都忍不住上下檢查自己的衣着了,才移開了眼睛。
這日,他跟在方鏡湖後面認了不少人,方家的鋪子裏,大多數的活計都認識了這麼一個夫人,私底下還說著,夫人長得可比段哥兒好看多了哩!
兩夫夫和段嘉的關係也這麼不咸不淡的處着,私底下,001經常問祁淼:“你究竟什麼時候才出手?”
祁淼經常笑眯眯地回答他:“還早着呢,等着,等段嘉出手了,我才好出手不是?”
“……”
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年。
藉著餛飩店,還有那次救命之恩,方家和段嘉的走動反而親密了一些,這年中秋,由段嘉提了出來,兩家同是由東陽來的同鄉聚在了一起,一起在方家過了中秋。
方鏡湖讓廚房和往年一樣做了不少各色餡料的月餅,又開了好幾壇的酒,大概是因為還有段嘉這麼一個地球的同鄉在,這一年中秋他喝得大醉,任誰阻止都攔不住。
另外三人陪他一起喝着,木覃捧着小酒杯喝得臉頰通紅,整個人暈乎乎的,還沒等方鏡湖先倒下,他倒首先醉倒在方鏡湖身上了。
然後是段嘉的兄長,再然後就是方鏡湖。
四周伺候着的人早就揮退了,放眼望去,整個花園靜悄悄地,竟然只有他們五人,其中,又是有三人已經不清醒了。
段嘉晃了晃腦袋,輕聲喊了幾聲,見沒人有動靜,才停了下來,漸漸的,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帶着目標即將達成的竊喜,又十分努力的忍住了。
他搖搖晃晃地起身,每個人都推了推,也沒有一個人醒來,才慢慢地扶起了方鏡湖,跌跌撞撞地帶着他往後院去了。
方家已經來了好幾次了,這一次本就是打着住在這裏的旗號,所以也順便了解了房間的位置。
段嘉順着石子路帶着方鏡湖搖搖晃晃地走了。待他過了轉角處,涼亭之中,才有一個人動了一下,直起了身,那人就是木覃,而他的臉上,竟然毫無醉意。
待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了,木覃才冷着臉出聲喊道:“小松。”
樹木的陰影後面,一個人影站了出來。
“把段家的都給我送回去。”
“老爺那邊……”
“那邊我自己去。”
小松應了一聲,粗魯的抓起醉死在石桌上的段家兄長走了。
001激動道:“祁淼!你這是要去抓|奸了嗎!”
“……”
“祁淼!你真是順應這個世界,成為一個完美的哥兒了呢!”
“……”
“第一次看到這種情節,怎麼說,有點小激動呢!”
“閉嘴吧你。”
“哦。”
……
房門被悄悄的打開,屋內昏暗一片,段嘉艱難的扛着方鏡湖走了進來,好不容易才把他扔到了床上。
所有的醉意都被即將要做的事情的緊張給沖沒了。
段嘉還沒有平復下來緊張的心情,卻聽見方鏡湖喊了幾聲水,連忙又去桌上倒了一杯。
他剛準備端過去,動作一頓,又猶豫着放了下來,手指顫抖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顫抖得幾乎要抓不住。
但他很快又鎮定了下來,動作利落地打開紙包,將裏面的粉末盡數倒入了杯中,然後才端給了方鏡湖。
看着方鏡湖緩緩咽下那杯水的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段嘉的眼瞪得大大的,心中緊張的同時,又難以遏制的生出了幾分期待來。
很快,方鏡湖的臉上就出現了幾分潮紅,他閉着眼,難耐地伸手拉開了衣襟,又開始不停地喊着熱。
段嘉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剛想要伸手去觸碰方鏡湖,想要拉開他的衣服,就聽見一聲“啪”地聲響,一個人走了進來。
他連忙收回手,扭頭看去,頓時震驚地瞪大了眼,只見走進來的,不是木覃又是誰?
木覃臉上竟沒有絲毫醉意,只是冷笑着看着他,眼中充滿了嘲諷,讓段嘉一下子變得心虛起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木覃冷笑一聲:“那我倒要問問,你為何和我相公兩人單獨在這裏?我相公喝醉了,醉得神智不清,你又想做什麼?”
“我……”段嘉心虛道:“外面風大,我怕方兄着涼了,便將他帶回了屋裏……”
他還沒說完,就被木覃打斷了:“你的親哥你都不管,還怕我相公凍着?”
段嘉頓時說不出話了。
木覃走進了幾步,掏出火摺子將屋內的蠟燭點了,房間之內頓時明亮了起來。
也把桌上攤開的紙包照得一清二楚。
木覃抓起紙包聞了聞,笑了一下:“怕你的計劃不成功,竟連這等腌臟事物都弄來了。”
段嘉慌了,又很快鎮定了下來,假裝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那個紙包里裝的只是解酒藥而已。”
木覃不理他,也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紙包,段嘉頓時緊張了起來,在他的注視下,那個紙包里的粉末盡數倒入了杯中,又很快地被倒進來的水沖開,然後眼睜睜地看着這個杯子舉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
“你慌什麼?”木覃笑着看着他,把杯子往他的方向舉得更近了一些:“不過是解酒藥而已,你慌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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