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洞房
在這個盲婚啞嫁的年代,一般來說,新婚之夜夫妻之間的第一句話,應該就是這輩子兩個人對話的開端。也就是說,這對夫妻“這輩子”的“溝通”就是從這句話開始的。所以,這“新婚之夜的第一句話”有多重要就可想而知了。作為一個受過“標準封建制度主婦教育”的新娘子,額林布自然不會挑起那個話頭——以夫為尊啊!這“第一”的頭銜,自然是要落在自家丈夫的腦袋上的。
“娘子,給為夫笑一個~”額……這話,怎麼有點耳熟呢?就好像……是戲台上常演的那樣:惡霸調戲良家婦女時的狀態“小妞,給爺笑一個~”
“噗——”這是額林布此時的內心之音。如果,額林布是如今這些混跡在jj、x點的廣大女同胞們,她一定會說“這貨是穿越的吧?是穿越的吧?!是穿越的吧!”不過,很可惜,額林布是原裝貨,弘晝同學亦不是摻水假貨。不過是弘晝覺得整個洞房的空氣很壓抑,於是,他那不着調的性格就佔據了上風,然後,他就開始不着調了……
額林布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感謝十幾年來的“貴族禮儀教育培訓課程”,額林布還是像剛剛那樣端莊的坐在那裏。然後默了一陣,最後應弘晝的要求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
弘晝一愣,他以為,他的新婚小妻子會羞澀或者害羞,不曾想她真的“有求必應”甚至連“羞澀”的意思都沒顯露出來。弘晝覺得,這小妻子難不成是個“豪放”的姑娘?
其實,弘晝誤會了,額林布不是“豪放”而是被弘晝的“無厘頭”搞得忘記了一會兒還要“裸┳裎相對”的事實。一個不滿十五歲的小姑娘對於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小男生還是充滿了期待的,可惜,這份期待被弘晝自己給打破了。
本來么,額林布是略有羞澀的等着弘晝來個自我介紹或者說點什麼夫妻之間的悄悄話之類的。結果,弘晝居然“調戲”自己的老婆,額林布反倒不緊張了,忽然發現自己嫁的這個丈夫比想像中和了解中的更為“瘋癲”。果然,眼見耳聽都未必為“實”啊!
“小娘子沖爺笑的如此美麗,可是應了爺心中所想啊?”看着“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新娘子,弘晝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咳咳,這就是一個初中生和一個高中生的“人生初體驗”啊!好吧,弘晝的初體驗早八百年前就沒了,可人家娶媳婦可是頭一回,所以也算“人生初體驗”!
“不知爺心中想的是什麼。”其實要說這弘晝不着調,額林布的阿瑪和哥哥們也未必“着調”到哪裏去,一樣的招貓逗狗、提籠架鳥,絕對是和弘晝一樣的“紈絝子弟”。而和親王,也不過是後來雍正死後,弘晝吃祭品、辦活喪、劫銀車,弄得太不像樣了,才有了那個“荒唐王爺”的稱號。而額林布親哥堂哥加起來能有十來號了,哪一個見了她不得逗上一逗,撩上一撩?所以和親王這點子段數,在額林布看來,還是可以承受的——有過心理建設的就是不一樣啊!
也許有人會說,你這額林布也冷靜的過於異常了吧?那我們就來分析一下額林布的內心世界。首先,額林布在今日之前,和弘晝的唯一交集也就是那日龍源樓上的一瞥,至於選秀那日那個遠遠望見的背影,自然不能在計算之列。其次,要是說額林布在蓋頭還沒被掀起來的時候,對第一次xxoo還有些害羞的話,在弘晝的這一番折騰下,也變成了和一個大孩子或者說一個哥哥在“玩笑”了。所以,害羞神馬的,暫時被忘記了。不過,她忘記了不要緊,關鍵人物沒忘就可以了!
“敢問,小娘子家住何處,閨名為何啊,可有夫婿沒有啊?”弘晝玩上癮了,拿出了唱戲的架勢,這貨看來還是個票友。
“噗……”這回,額林布可真的綳不住了,笑了出來,而後正了正臉色,也跟着弘晝玩上了:“小女子家住京城,未曾婚配,至於這姓甚名誰嘛……”拖了長音。“公子若是不知,那奴家也就不便相告了。”
指婚的聖旨你都接了,你能不知道我叫什麼?額林布橫了弘晝一眼,雖沒有滿面嬌羞,卻也是別有風情,天真爛漫。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再怎麼守規矩,也是個愛玩愛鬧的姑娘家啊!所以說,封建婚姻制度真不人道,十幾歲就嫁人,不得隨意離婚,這萬一要是活到七八十歲……嘖嘖,這輩子賠上去了!
“實不相瞞,小生有一心上之人名喚額林布,與小娘子幾乎無甚差別。幾日未見甚是想念,今日見小娘子光彩奪目,不敢冒認,不知可是同一人?”告白了告白了,好吧,其實這時候的弘晝對着額林布真沒多少真心,不過是願意給她嫡妻的尊敬與體面,加上額林布的長相也蠻和他心意的……反正,調┳戲自己的老婆不犯法,新婚之夜,總要留下點念想的!
弘晝這‘心上之人’幾個字一出,額林布又返回到‘新嫁娘’的狀態上去了……甭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你這輩子的第一個男人,也將是唯一一個男人對你說你是他的‘心上人’,除非你和那人有深仇大恨,否則正常的、豆蔻年華的小姑娘都是會害羞一下的。於是,額林布胃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那小娘子可願與小生為伴,共赴那巫山**,做一對兒交頸鴛鴦可好?”喂喂!你這明顯帶有黃┳色信息了欸!
哄!這下,額林布可是連着脖子一起紅了。這回弘晝可沒等着額林佈點頭,拉過額林布低頭吻了下去。順手一揮,掛上了床幔……
外面站崗的嬤嬤們開始聽得小兩口唱上戲了還覺得好笑,後來聽得裏面有人喊疼,接下來的聲音,那就是你懂我的大家懂了……到了這會兒,嬤嬤們也紅着臉相視一笑,悄悄走開了……
第二日,候在門外的丫鬟婆子們聽得裏頭召喚,才敢入內。進屋之後各司其責,自有嬤嬤把那“意味深遠”的白布裝進匣子裏,進宮復命。新婚夫婦倒是不用親自進宮去的。因為弘晝成親,皇帝特批了三天假,第三日一早進宮拜見公婆即可。這也算是給額林布的特別照顧——有了她這個前例,景嫻那個后例才可以參照執行不是?雖然人家是側福晉,可是人家有個當皇后的姑姑啊,而且這個皇后還頗得皇帝的敬重啊!
從起床那一刻開始,弘晝這小子的眼珠就沒離開過額林布,看的額林佈滿面羞紅,卻又無可奈何。丫鬟婆子們偷偷的抿着嘴樂,尤其是額林布帶過來的陪嫁丫鬟和奶娘徐嬤嬤,那叫一個欣慰啊——看來王爺還是很喜歡我們家福晉的啊!
倆人在丫鬟們的伺候下起身,用早餐,而後就是一系列的“見面”儀式了。額林布的丫鬟婆子在伺候的時候就給弘晝認過了。現在要進行的,是弘晝的那幾個通房侍妾給額林布見禮。一共三人,都是通房一個姓林,喚作采青、一個姓梁喚作采蘭,還有一個是崔佳氏名字有點土,叫┳春花。在府上,分別被喚作林格格、梁格格和崔格格。前面那倆有名字的,自然是耿妃賞下來的丫鬟,而且原來是一起當差的“姐妹”。這個崔佳氏,明顯就是側福晉預備役啊!和齊妃娘娘李氏是差不多的意思,漢軍旗,而且是和親王的第一個女人。
該行禮的行禮,該給賞賜的給賞賜,該立威的立威,該表態的表態。這三個女人,不能說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但就行禮請安這一系列的流程來看,大面上還是安分守己的。弘晝管不着他小老婆如何給大老婆請安,到書房裏和門人聊天去了。喂喂!別瞧不起弘晝好吧?西門慶還有倆朋友呢,咋堂堂一個親王就不能有門人了?真是!
不過估摸着這弘晝也沒研究什麼“謀朝篡位”的大事,沒一頓飯的功夫,這貨就拎着個鳥籠又回來了。此時,額林布面前這群女人還沒散呢。弘晝的出現,就打亂了這“表面”平靜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