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蔣少瑄白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晚上的淮揚菜很合胃口,吃得多,所以肚子並不餓,只是沒吃甜食,她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想起季泊謙沒吃成的那隻櫻桃千層派,蔣少瑄問:“吃甜點嗎,我去做?”

季泊謙正找不到借口繼續逗留,聽到這話,自然不會反對。

試了兩次,蔣少瑄才做出完美的形狀,她把千層派端到客廳時,季泊謙卻不見了。

找遍了一樓也不見他的蹤影,蔣少瑄撅了撅嘴,坐到餐桌前獨自吃甜點。

客廳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她看了眼餐桌上的手機,不是自己的?

在沙發上找到季泊謙的手機時,鈴聲已經停止了,打來的是秦嘉。蔣少瑄稍稍愣了下神,秦嘉又發了條短訊過來——【我已經沒大礙了,下次……】

下次什麼?蔣少瑄猶豫了一下,劃開手機,點進了“信息”——【我已經沒大礙了,下次不必再勞師動眾。】

上一條是下午六點五十發來的——【忙的話就別過來了,我可以自己打120。】

第一條是六點四十五——【怎麼不接電話?我摔到手腕了,很可能傷到了骨頭,你現在能來我家嗎?】

回想起傍晚時分季泊謙的突然失約,蔣少瑄恍然大悟。

“我當時的確回了醫院,不是去了秦嘉那裏。”穿着睡衣的季泊謙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後。

蔣少瑄嚇了一跳,做賊心虛地立刻把手機還了過去:“你愛去哪裏都不關我的事兒,我本來就不愛吃粵菜。”

“那你在氣什麼?”

蔣少瑄抿了抿嘴巴:“我什麼時候生氣了,我以為你走了,你的手機又響了,我才拿起來看的。”

季泊謙笑了笑,刪掉了秦嘉的短訊,收起手機。

沒去秦嘉那裏,為什麼她要說“勞師動眾”?騙誰呀!

蔣少瑄的心中湧起了一陣無名之火,沒好氣地問:“你怎麼還不走?”

“重感冒,頭昏,這種狀態開車容易出事故。”

蔣少瑄望了一眼他濕漉漉的頭髮,質疑道:“你感冒了還洗澡?”

“有關係嗎。”季泊謙走到餐桌前,看到千層派七零八落的殘渣,笑道,“一口都沒給我留?”

“我叫過你,你沒應聲,就以為你回去了。”

“我在自己的房間洗澡。”季泊謙從酒櫃中取了瓶酒,“要不要嘗嘗,比上次的那瓶更貴。”

蔣少瑄心中不爽,面上冷硬:“無福消受。我累了,回房了。”

被拒絕的季泊謙心情卻一片大好。

蔣少瑄的卧室與季泊謙的挨着,回到房間,她第一時間反鎖上門,戴上耳機、把電視劇的音量調到最大。

半個鐘頭后,沒敲開門的季泊謙打了通電話過來。

手機響到最後一聲,蔣少瑄才不情不願地接了起來。

“我好像發燒了。”

“發燒而已,你自己就是醫生,多喝幾杯水吃幾片葯好了,再不行就打120。”

“……”季泊謙緩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想喝薑湯。”

這個時間鐘點工已經下班了,蔣少瑄遲疑了片刻,冷下心腸拒絕:“我沒空。”

掛斷電話后,她又覺得後悔,汲着拖鞋去了廚房。

薑湯很快煮好,蔣少瑄倒進保溫壺,送到樓上。

季泊謙的房門沒關,她進去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不知道有沒有睡着。

頂燈關着,只有地燈亮着昏黃的光。

季泊謙的身形長,腳幾乎伸到了床外,蔣少瑄把保溫壺放在床頭柜上,推了推他。

“薑湯煮好了,要不要現在喝?”

季泊謙沒睜眼,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的確很燙。

“重感冒洗澡本來就會加重病情,你還不吹乾頭髮就出來!”

蔣少瑄倒了碗薑湯出來,季泊謙睜開眼,半坐起來,一飲而盡。

“你放了紅糖?真難喝。”他的聲音低啞。

蔣少瑄正要抱怨,又聽到他說:“幫我物理降溫。”

“……”

“濕毛巾敷額頭。”

“……我去藥箱找退熱貼。”

“我討厭退熱貼的味道。”

看在季泊謙是病人的份上,蔣少瑄忍辱負重地去洗手間用冷水打濕毛巾,稍稍擰乾,敷到了他的頭上。

“我先回房了,有事叫我。”

季泊謙卻拉住了她的手。

“酒精擦身更有效。”

“……哪有酒精。”

“醫藥箱裏如果沒有,就用酒櫃裏的酒。”

“你自己也可以擦的!”

季泊謙不說話,只拉住她的手不放。

蔣少瑄恨恨地抽出手,去客廳翻醫藥箱。

找出紗布和酒精,她又回到了季泊謙的卧房。

季泊謙很配合地解開上衣,蔣少瑄替他擦過耳後和脖子,又擦了擦手臂內側及手心,季泊謙咳了一聲,脫下上衣,翻過身。

後背也要擦?真是麻煩。

他的身材很好,標準的倒三角,背部摸上去緊緻有力,蔣少瑄漸漸感到臉部

發燙,卻不想停下手。

季泊謙忽而坐起身,套上襯衣,斜倚在床上,半眯着眼睛開口:“秦嘉的父母是我媽的校友,她小學畢業全家就移民到了德國,她非得回來念大學,全是為了我。”

“幾年前我剛到美國,她就追了過去。我媽一直在我耳邊念叨她,我又不覺得她討厭,就相處了兩年。她總嫌我不關心她,不肯抽時間陪她,所以就分手了。”

“分手后她也沒回德國,而是跟我進了同一家醫院。她在這兒沒別的熟人,所以她摔了手腕我也不好不管她,就給顧良愷打了個電話,讓他去她家看看。”

所以秦嘉說“不必再勞師動眾”?

蔣少瑄頭一次聽到少言寡語的季泊謙連接說這麼多話,機會難得,便趁機八卦:“顧良愷追秦小姐,你不介意嗎?”

“不關我的事兒。”

“一起去露營的那次,在小旅館裏,你為什麼把秦小姐叫到外面談判?”

季泊謙回憶了一下,笑得一臉曖昧:“看不出來,你還有聽牆根的愛好。”

蔣少瑄扔下紗布,切了一聲:“愛說不說。”

“我找她一共就說了兩句話,一句是別在你面前亂講話,另一句是別耍顧良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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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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