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討價還價
鳳瑱歪頭去看，只見來人是一個着了一身青衫的年輕男子，這布料雖不甚華貴，可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況且看這男子周身的氣派，也定然不是小門小戶里出來的。
“這位公子，”鳳瑱盈盈一拜，“小女子甚是歡喜這蟾蜍，還望公子高抬貴手。”
青衫男子亦是拱了拱手，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鳳瑱一番，“小姐真是折煞在下了，在下家公子也是瞧上了這玩意兒，且願意以高於二百兩銀子的價格購買，不知小姐……可否相讓？”
相讓？那可是兩千兩銀子啊，不說別的，便是單單這兩千兩銀子，就夠整個鳳府開銷個五六年了，若是鳳瑱得了這兩千兩，在外置辦個店鋪或是宅子，於自己而言既是一個退路也是一份保障，故而無論如何，她也要得到這兩千兩！
鳳瑱雖是心中這般想着，不過還是淺淺一笑，“小女子先行看中，公子總也要將個先來後到。”
青誠受白啟仲吩咐說是務必要將此物得了回去，此刻見鳳瑱這般也很是為難，且瞧着鳳瑱的打扮也不是個小門小戶的女子，是一般人想要一下子拿出二百兩銀子怕也是不容易，青誠皺了皺眉頭，剛想說句什麼，就聽見那楊胖子眯着眼睛笑道：“既然二位都喜歡，那就價高者得。”
鳳瑱聽罷，又抬頭看向青誠，青誠沉了沉氣，朝鳳瑱拱手說了句：“那就得罪了。”
“在下願出三百兩銀子。”青誠面上分毫不曾變色，彷彿他說的是三錢銀子一般。
鳳瑱幾乎是要將這一口銀牙咬碎，芙蓉又在她身後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鳳瑱也是知道，自己雖是鳳府嫡出二小姐，可她拿不出二百兩，更拿不出三百兩，可是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兩千兩銀子被人奪走，她也是心中不甘。
楊胖子見鳳瑱不說話，便是笑眯眯地將那蟾蜍遞給青誠，打算接過他手中的三百兩銀子過來，誰知道他剛伸出手去，就被一陣掌風打歪了手，罵人的話還梗在喉間不曾吐出，就見一襲白衣的俊朗公子自天而降，楊胖子抖了又抖，才吐出一句話來：“大……大將軍……”
楚國大將軍白啟仲，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今年不過十八歲，卻已經帶兵三年，打過數十場戰役，無一敗績，威武振國驍騎將軍他是當了個遍，最後實在是加無可加，楚平帝只好在他的將軍二字前面加了一個大字，雖是簡單，卻是無上的榮寵。
白啟仲這一出現，周遭的溫度立馬就降了下來，看熱鬧的人是恨不能立刻轉身就走，一雙腳卻是像凍在原地一般動也不能動。
“青誠，將這蟾蜍讓與這位姑娘吧。”白啟仲長眉一挑，星眸中的寒意微微消散了幾分，“咱們走。”
青誠聞言，立刻對着鳳瑱拱了拱手，便是隨着白啟仲離開，白啟仲長得甚是好看，不過這一瞪眼，實在是要嚇破人的膽。鳳瑱見白啟仲走了，這就鬆了一口氣，可是還來不及笑上一笑，就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她拿不出二百兩銀子。
鳳瑱眼珠一轉，對楊胖子說了句：“五十兩銀子，賣不賣？”
“五十兩？”楊胖子瞪圓了眼睛，幾乎是要從地上跳起來，“你不如去搶！小姐剛剛也聽見了，白將軍身邊的人可是給了三百兩銀子呢，您要是不願意，咱們就還照着二百兩銀子給。”
鳳瑱抿唇一笑，面上神色仍舊是半分不改，“給三百兩有什麼用，他也沒買，十兩銀子，愛要不要，你不賣，我看誰還敢買大將軍看中了卻沒有買的東西。”
楊胖子被鳳瑱氣得說不出話來，可也知道鳳瑱說的是實話，這大將軍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跺跺腳都會叫這京安城抖三抖的人看上卻沒有買的東西，還有誰敢買。
偏偏這大將軍臨走前，還就將這東西讓給了鳳瑱。
“可這五十兩銀子也太少了，您再高抬貴手，讓點吧……”這外頭可是欠着那麼多賬，就十兩銀子，自己還不如一頭栽死算了……楊胖子苦着一張臉，抬頭望着鳳瑱說道。
鳳瑱卻是挑了挑眉，見身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俯身對楊胖子說了句：“這東西可是大將軍看上的，你也算是和大將軍扯上了關係，那些人……還得罪不起大將軍吧。”
“得了，接着，東西我拿走了。”鳳瑱不等楊胖子反應過來，直接扔了五十兩銀子，就抱起那蟾蜍往回走。
鳳瑱抱着那蟾蜍一面走一面低頭思索着些什麼，這東西雖是珍貴，可自己如果要去當鋪抵了怕也會在京安城中惹出不小的動靜，到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瞞得住，若是被鳳府的人知曉了自己手上有這樣大的一筆錢財，到時候可就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了，鳳瑱一面走一面想着，連路也不曾看，等到芙蓉驚訝地叫出聲來的時候，鳳瑱已經是一頭栽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翠竹清香淡淡地縈繞在鳳瑱鼻尖，一時間叫鳳瑱慌亂了呼吸。
“鳳姑娘若是趴夠了，能不能退一步說話？”其實只有白啟仲自己知道，他很是想將鳳瑱攬在懷裏，卻還是冷着臉說了一句。
鳳瑱直起身子來，抱着那蟾蜍退後了一步，福身道：“見過大將軍。”
“鳳姑娘不必多禮，在下是特意在這裏等着鳳姑娘的，”白啟仲面上不苟言笑，星眸深邃，總叫人不敢直視，“在下有事想與鳳姑娘商量一下。”
鳳瑱將懷中的蟾蜍又摟緊了幾分，仰頭淺笑說了句：“商量可以，但是大將軍可不能以強權逼人，且小女子醜話說在前頭，想要這蟾蜍是半分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大將軍還是免開尊口吧。”
“也算不上什麼尊口，”白啟仲負手而立，身子微微前傾，望着鳳瑱好看的褐色瞳仁，忽然就彎了彎唇角，“至於我與鳳姑娘商量的事鳳姑娘最好還是先聽一聽。”
白啟仲見鳳瑱將懷中的東西抱得更緊了一些，唇角就又微微揚了揚，將一旁的青誠驚得呆愣在了原地，只聽得白啟仲又說了句：“這東西很是珍貴，俗常人皆是看不出來，鳳姑娘既然慧眼識真珠，也算是在下的有緣人，既如此，在下便和鳳姑娘做個交易，在下許鳳姑娘兩個條件，再給鳳姑娘三百兩銀子，鳳姑娘將這東西送與在下，怎麼樣？”
這蟾蜍是值兩千兩銀子，可這也是要看在誰的手中，……鳳瑱自然是知道這個理，自己就是去了當鋪也未必能當出兩千兩銀子來，此刻白啟仲給了兩個條件，可比那三百兩銀子划算多了，鳳瑱自然也是願意做這個順水人情。
故而她眨了眨眼睛，對着白啟仲伸出一隻手，笑着說了句：“五百兩。”盛寵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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