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山洞
大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山路被沖刷得泥濘不堪,天色越來越暗,低低的雲層將天空遮得密不透風。
蕭渡行軍多年,知道按這樣的形勢,就算一會兒雨能停住,他們貿然下山也是極度危險。因為雨水極可能造成山路滑坡,而田莊裏的人也根本不知道他們到了這處,幸好還有這個山洞能夠勉強撐一夜,只是他本來計劃得可不是這樣……
他想到此處,心中忍不住生出些沮喪來,但轉頭看見元夕身上的薄衫已經被雨淋得濕透,他於是揮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這洞內又陰又冷,必須找些樹枝來生火把衣服烘乾,也讓她能好好取暖。
幸好他行軍經驗豐富,很快在洞內用乾草為元夕搭了一處舒適的坐墊,又冒着雨跑了出去,用隨身攜帶的匕首斬了許多樹枝回來,還抽空摸了幾個山果放在懷中。兩人晚飯都吃得心不在焉,此刻都感到有些飢腸轆轆,他將山果全放在元夕懷裏,自己開始搭起樹枝準備生火。
元夕盤腿坐着啃着甜甜的山果,看他認真地用石頭和樹枝搭成一個火堆,又摩擦着石塊以乾草引火,融融的火光很快照亮了整個洞穴,也映紅了他的臉龐。
元夕於是含着塊果子咧嘴笑了起來,覺得身上已經不是那麼冷了,反正只要有他在她身邊,便什麼都不用擔心。
她攏了攏衣服走過去,將懷裏的果子塞了一個到他的嘴裏,蕭渡一邊將樹枝搭在火堆上,一邊道:“快把濕衣服脫下來烤乾,小心一會兒捂病了。”
說完他便覺得有些不妥,回過頭果然看見元夕鼓着腮幫子獃獃地望着她,臉被火光照得通紅。他們雖然已是夫妻,可到底都是未經人事,陡然間就要袒裎相見實在是覺得有些尷尬。
蕭渡覺得臉上也有些燙,於是輕咳一聲道:“我去那邊準備睡得地方,你先自己把衣服烤乾。”
他心虛地背過身去,找了處凹坑,用乾草鋪成床鋪。聽見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覺得心跳有些加速,雖然看不見,可腦中卻有畫面不斷浮現出來,攪得他心神不寧,也不知手下到底在做什麼,於是在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自家媳婦有什麼不敢看得!”
他索性大剌剌轉過身子,看見元夕已經將外衣脫下搭在火堆上,此刻正解開發髻,歪着頭用梳篦慢慢梳着濕發。烏黑的髮絲傾瀉下來,水滴自發尾慢慢滑落在她光潔的脖頸之上,火光映得她臉頰艷若桃李,濕濕的裏衣在貼在身上,讓少女玲瓏的曲線展露無遺。
蕭渡看得雙目發直,連呼吸都快窒住,“哐當”一聲,他手上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元夕被嚇了一跳連忙回身去,正對上他熾熱的目光,頓時兩人心頭都如小鹿亂撞,她感到一陣發慌,低頭嗔罵道:“你幹嘛偷看。”
蕭渡也連忙低下頭來,腦中卻全是方才的畫面,腹中有火苗正不斷竄動,令他感到燥熱難安,手忙腳亂地撿起匕首,卻又腳下一滑,將已經鋪好的乾草掀得到處都是。
元夕極少見到他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見他的髮絲也還滴着水,鼓了鼓勇氣,終於輕聲道:“你身上也都濕了,快過來一起烤烤吧,不然貼在身上多難受”
蕭渡想着: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比自家娘子還怕羞。於是挺起胸脯,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火堆旁,三下兩下就將裏衣扒光,搭在火堆之上烘烤。元夕斜眼瞥見他轉眼就將上身赤.裸,覺得心臟快從胸腔飛出來,連忙正襟危坐地對着火堆,連大氣都不敢出。
蕭渡突然想起新婚那夜的情形,忍不住調侃道:“怎麼這次又不敢看了。”
元夕朝他輕啐一口,連耳根都紅透,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空氣中涌動着濃濃地曖昧的氣息,襯得兩人的心跳都格外響,伴着火堆噼里啪啦作響。
蕭渡將火挑得更旺些,終於決定打破這尷尬得對峙,柔聲道:“要不我來幫你梳頭吧。”
元夕含羞點了點頭,將梳篦遞過去給他,感覺到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連忙背過身子不敢看他。蕭渡輕輕挽起她的髮絲,一點點往下梳開,見絲絲烏髮攏在自己的掌心內,突然間玩心大起,用手指勾起不斷纏繞着,直到……不小心打成了一個死結。
他的臉頓時黑了,偷偷朝元夕看去,見她仍是一臉羞怯,低頭順目地對着火堆發獃。於是定了定心神試圖去解,誰知卻越解越亂,最終糾結成一團。
元夕本來心中滿是柔情蜜意,突然覺得頭皮被扯得有些疼,回過頭,只見他正滿頭大汗地在解自己的頭髮,頓時看傻了眼。
可他越是賣力去解,那髮絲越是纏繞難分,元夕終於被他扯得不耐煩起來,一把將髮絲拖了回來,道:“我自己來吧。”
蕭渡實在不情願讓她覺得自己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妥當,於是不服氣地又想將她拉回來。倆相拉扯間,元夕往前一栽便倒在了他身上,蕭渡只覺得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回過神來,一團軟軟的渾圓正抵在他胸前,柔柔的觸感“蹭”地自胸口處擴散開來,讓渾身都熱了起來,頓時腦中一片空白,手腳都不止該往哪兒放。
元夕又羞又急,現在自己和他之間只隔着一層薄布,甚至能感覺到他滾燙的肌膚緊緊貼在胸前,她本能地掙扎着想要起身,誰知卻讓這摩擦變得越發激烈,蕭渡被她蹭得邪火直冒,終於一把將她按在懷裏,狠狠吻上她的唇。
他將雙手插入她的髮絲,舌尖輕輕撬開她的貝齒,着迷地舔舐她口中的每一處,細細地輾轉啃咬,與她氣息糾纏。此刻,他只覺得全身都燒得發疼,而她便是他的清泉,唯有引她才能止渴。
終於他不再滿足於只在唇間流連,而是伸手探入了她的衣襟,握住那早已渴求地柔軟,兩人心尖都一陣發顫,元夕覺得渾身都戰慄起來,倒吸一口涼氣,本能地伸手去推,卻被他一把抓住,啞聲在她耳邊道:“別怕。”
元夕在他帶着魅惑的嗓音下慢慢放鬆下來,是啊,他是自己的夫君,是自己心甘情願想要託付一生之人,那麼還有什麼可怕呢。
可她始終還是覺得有些彆扭,於是咬着唇小心翼翼道:“可我身上還是濕得……會把你也弄濕得……”
蕭渡被她逗笑,將臉貼上她鼻尖處,柔聲道:“那就脫掉好了。”元夕緊緊閉上眼,覺得心臟有些承受不住,感到他的輕輕撥落她最後的衣衫,滾燙的唇沿着她的曲線蜿蜒下來,每到一處都引起一陣輕顫。柔軟而滑膩的觸感令他滿足地輕嘆出聲,理智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只剩本能領着他們沉溺糾纏。
“阿嚏”一聲清脆的噴嚏聲陡然打散了洞內交織的旖旎,蕭渡黑着臉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道:“這樣……也會冷嗎。”元夕羞愧地捂住臉,她也不想在這時發出這樣的聲音,可她……就是冷嘛。
她忍了又忍,終於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這聲音在空曠的洞裏顯得格外清晰。這下蕭渡縱有千般柔情也是繼續不下去了,他無奈地直起身子,挑過已經烤好的外衣遞給她道:“趕緊換上吧,別著涼了。”
他見元夕縮着脖子,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將外衣穿好,忍不住又生出許多憐惜,覺得剛才倒是自己太衝動了,明明已經計劃好,要讓她有一個最美好的回憶。怎麼能讓她以後回想初次,竟是在這個又陰又冷的破山洞裏。
他於是皺起眉頭,慶幸自己方才沒有繼續下去,輕咳一聲,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旖旎的畫面,努力用平常語氣道:“乾草都鋪好了,你先去那邊睡吧。”
元夕輕輕“哦”了一聲,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聲如蚊叮一般,道:“你不過來睡嗎?”
蕭渡抬起頭來正要開口,卻猛地愣住,她未穿裏衣,寬大的外衫顯得內里的曲線若隱若現,臉上還有酡紅未褪,白皙的脖頸上全是方才歡愛后的痕迹,他看得氣血一陣上涌,連忙低下頭來,拚命告誡自己,他堂堂宣遠候,對陣殺敵尚且不懼,若是連這一刻都忍不了算什麼大丈夫。
元夕不知他心中掙扎,見他低頭不回應自己,以為他是因為方才的事生了氣。心中便有些委屈,於是攏了攏衣襟慢慢走到那鋪好的凹坑處躺下,突然覺得身旁空蕩蕩,感到又冷又有些酸楚,於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蕭渡聽那邊間或傳來噴嚏聲和吸鼻子的聲音,終是忍不住轉頭望去,竟發現她躺在那裏,抱住自己的肩膀默默垂着淚。
他立即心疼起來,連忙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元夕可憐兮兮地抬起小臉,輕聲道:“我冷。”
蕭渡嘆了口氣,只得和衣在她身旁躺下,見她雙肩還在瑟瑟發抖,於是伸出手一把將她摟住,卻又不敢靠得太近。
元夕感到他身上的暖意慢慢注入自己的身體,滿足地轉過身子,將頭靠在他溫熱的胸脯之上,十分舒服地閉起了眼睛。
可蕭渡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他僵直着身子,鼻尖里全是她身上的馨香氣息,軟軟的身子貼在自己身上,幾乎令每一處肌膚都在叫囂着、渴望着。
元夕迷迷糊糊地摟上他的腰,突然皺起眉頭,喃喃道:“你的玉又硌着我了。”她不耐煩地伸手想將那東西撥走,誰知一觸上便渾身一個激靈,陡然清醒過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看過許多遍《黃帝內經》,自然明白那是什麼,她於是漲紅了臉,觸電一般想要甩開,誰知卻被他緊緊按回,一抬頭便看見那雙寫滿了隱忍與渴望的雙眸,他啞着嗓子,聲音中帶了些祈求道:“這一次的利息,能不能再收多一些。”
第二日,陽光慢慢自洞口探入,照在那堆早已熄滅的柴堆上。蕭渡和元夕理好衣衫自洞內走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尷尬,蕭渡在她身旁晃來晃去,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道:“你的手,還酸嗎?”
元夕立即滿面通紅,狠狠瞪他一眼,賭氣朝前走去,誰知卻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接着就伏在了他背上,蕭渡回過頭,笑道:“我說過要背你下山得,大丈夫說話自然要算數。”
元夕將臉貼在他背脊之上,覺得林間那一聲聲蟬鳴,好像都敲在了她的心上,令心頭輕顫又迷茫,卻隱隱涌動着一絲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