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等我們結婚了
放下手機,米果越來越深刻體會到生命無常這四個字的人生意義。
生命不可能永恆,身邊的人隨時都會離去,她能做的,就是活在當下,珍惜所有,竭盡所能去愛每一個親人,朋友和善良的人們。
沒想到岳渟川會來接她下班,而且還是在員工離開的高峰時段。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將他高大的身姿映襯得格外俊挺威武,過往的同事紛紛朝他投去感興趣的目光,有知情的人,更是衝著後面的米果笑得善意而又曖昧。
米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凝望着那抹挺拔的身影,朝她一步步靠近。
她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等他走近了,她才驀地回神,有些局促地迎上去,“岳渟川,你怎麼來了?”
他不顧旁人的目光,逕自牽了她的手,沖她微笑:“嗯,今天我休息。”
她的黑眸里閃過一道驚喜的光芒,“真的嗎,你不用着急趕回去了?”
他深邃的眼睛落在她被夕陽映紅的臉上,定了一會兒,像是承諾一樣,對她說:“不用。今天我屬於你,由你支配。”
她的心裏生出一種複雜異樣的感覺,有竊喜,有滿足,更多的是能完整擁有他大段時間的甜蜜和期待。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她掰着手指,一個個細數:“我想吃夜市,想看電影,想去時代廣場看噴泉,還想去遊樂園坐摩天輪。。還有,還有。。”
在他寵溺的眼神里,她緊緊扣着他的手掌,滿足的吁了口氣,輕聲說:“我最想做的,還是和你這樣牽着手,一直走下去,走到我們都老了,走不動了,你再背着我。”
岳渟川表情一頓,濃黑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眼眸里涌動着一波一波的暗潮。隨即,他溫柔地笑了,“假如換個地方,我會很樂意奉陪。”
米果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噴,“瞧我,真笨!哪有在殯儀館談戀愛的,哈哈。”她抬手習慣性的去敲腦殼,卻被他伸手握住,他們恰好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於是,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已經俯下身來,吻住了她的嘴唇。
耳邊迴旋着田野間的自然風聲,鼻息間滿滿的都是他清甜惑人的氣息,而她整個人,像是泡在蜜水裏面,情不自禁的就醉了。。
許久,她氣息不穩地埋在他的胸前,手指無意識的揪着他軍裝上的金屬扣,喃喃嘆息:“岳渟川,下次,下次你再吻我,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啊。”
最近,他總是突然的,一聲不說的就親她,雖然她很快就會進入狀態,配合他的突然襲擊,但是每次都這樣,會不會顯得她很木訥,很沒有情調呢。
岳渟川挑起她的下巴,戲謔地問:“為什麼呢?”
她怔怔的看着他被紅色霞光映襯得宛如寶石般的閃爍的瞳仁,口吃了一般,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不想被動!”
岳渟川的表情凝固了半秒,之後,便忍俊不禁地哦了一聲,低下身子,英俊的臉龐湊近她,誘哄的嗓音聽起來格外性感,“那我讓你討回來,怎麼樣?”
她愕然,圓大的眼睛睜大到極限盯着他。
原本就是一句玩笑,他沒想她會怎麼樣。
可當她忽的踮起腳尖,雙手笨拙地捧着他的臉,甜美如果凍似的嘴唇壓上來的時候,他卻像是個yu火焚身的登徒子一樣,瞬間就被這毫無章法更沒浪漫可言的親吻帶出了激烈澎拜的感覺。
直到附近的樹叢後傳來當地農民交談的聲音,他才恍如夢醒,艱難的從她輪廓美好的腰際線那裏抽出手來。
怕她尷尬,也怕他的尷尬被她發現,他扣住她的馬尾連同她的腦袋壓在胸前,嘆息道:“小東西,你還挺厲害!”
不明就裏的米果聽后自然是心花怒放,她環着他的手臂重重地勒了下他的腰,得意地說:“那當然!怕了吧!”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怕了。不過,這勝利只是暫時的。”
她訝然,“為什麼?”
為什麼是暫時的啊。
他摸了她的頭,“等我們結婚了,你就知道了。”
她更迷糊了,試圖仰頭問個究竟,卻被他壓住,動彈不得,“傻瓜,你想好了沒有,究竟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呢?”他認真問道。
提起婚禮,她就卡殼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語聲悶悶地說:“還是等杜阿姨同意了再說吧,我媽媽告訴我,沒有父母祝福的婚禮是不完整的。”
杜寶璋對於兒子和米果的事,一直硬撐着不肯點頭。
岳渟川抿了抿嘴唇,凝視着米果,語氣堅定地承諾:“我肯定會說服她的,果果,相信我。”
米果點點頭,“我相信你,岳渟川。”
周末。
岳渟川帶着米果去孔家赴約。
米果為了這一次的飯局,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在A市的春天百貨,米媽媽和米拉做主為她選了一條價格不菲的米色連衣裙,淑女款,樣式簡潔大方,裙擺處幾隻手工刺繡的蝴蝶,為裙子的主人平添了幾分雅緻的味道。
頭髮依舊梳的馬尾,因為米果實在無法接受髮髻的老氣和波浪卷的刻意。米拉嫌素,於是,米果的圓潤的耳垂上就多了一副和裙子同色的珍珠耳釘,加上曹娜的淡妝手藝,一番打扮下來,當米果站在岳渟川面前的時候,明顯覺得周遭的氣氛都被他明亮的目光烘熱了不少。
到了孔家,沒想到杜寶璋也來了。
臉紅局促的米果向杜寶璋主動問候,杜寶璋微微擰了一下眉毛,也沒作答便逕自去了廚房幫忙。
反而是孔易真態度大方的招呼米果和岳渟川,帶他們參觀孔家,並且和米果主動聊天,打消她的顧慮,使她漸漸放鬆下來。
孔舒明難得下廚,最後卻被妻子劉春以幫倒忙為由趕了出去。
三個年輕人回到客廳,看到孔舒明神情鬱悶地坐在沙發里看電視,孔易真不由得抿唇一笑,上前坐在老爹身邊,勸道:“您看您,怎麼跟小孩似的。媽這也是為了您好啊,怕您累着不是嗎。”
孔舒明哼了一聲,“她啊,是怕我給她丟人。”
孔易真摟着孔舒明的肩膀,姿勢親密地說:“您確實好多年沒做過菜了,媽擔心一下不是沒道理啊,這樣吧,改天,改天我們家沒客人了,您單獨下廚給我和媽做一頓飯,怎麼樣?”
孔舒明猶豫一下,“真的?”
“當然,您是我老爸,我是您閨女,咱倆同意,媽還不得少數服從多數啊!”孔易真笑着說。
孔舒明這才展顏笑了,“這還差不多。”
笑了陣子,他想起什麼,直起腰,問道:“不是,閨女,你爸我做菜有那麼難吃嗎?”
孔易真轉了轉眼珠,和岳渟川交換了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眼神,嘿嘿笑道:“不難吃,不難吃。我老爸做菜怎麼能難吃呢。”
孔舒明搖頭,翻動手掌,回味以前炒菜的動作姿勢,“看來得好好練練了,到時候女婿上門,想吃我做的菜,我做不出來那才是真的丟人。”
“爸——您扯哪兒去了!”孔易真抗議。
孔舒明不以為然,他笑着看向安靜的米果,忽然問她:“小米,你爸爸是不是做的一手好菜?”
米果愣了一下,下意識點頭,“是啊,我們家我爸是大廚,負責招待客人,我媽就是做一般家常飯菜。”
“你看!你看!人家米果的父親就是什麼都會,渟川,你說說,你第一次去小米家吃飯的時候,有沒有被重視的感覺!”孔舒明可算找到支持的理由了。
岳渟川想了想,認真回答道:“當時很緊張,不記得味道了。”
第一次在米果家吃飯,應該是他自己做的早餐。
“不過,現在想想,米叔叔做菜的水平還是很高的。”不然的話,也養不出米家的三隻吃貨,不是嗎。
“所以說嘛,以後我也要向小米爸爸看齊,爭取給我未來女婿留下一個好印象。閨女,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孔舒明說。
“我才不找呢!我啊,就是要在家蹭一輩子的飯!爸,您不是想轟我走吧。”孔易真撒嬌。
孔舒明嫌棄地說了句什麼,孔易真不依不饒鬧了起來,一時間客廳里吵鬧聲,歡笑聲響成一片。
劉春探頭望了望外面,笑着罵道:“孔舒明這個老頑童,和孩子們玩起來了!”
杜寶璋低頭擇着青翠欲滴的上海青,彷彿沒聽到劉春的話。
“寶璋,寶璋——”看杜寶璋完全不在狀態,劉春不禁抬臂撞了一下身邊拿着菜葉發獃的女人。
“啊!哦,你說什麼?”杜寶璋回過神。
劉春嗔怪地睨了她一眼,數落道:“你啊,是不是還想不開呢?”
杜寶璋攏了攏耳邊的碎頭髮,神色歉然地說:“我們渟川對不起易真,本來多好的一對兒,卻。。”
劉春也嘆了口氣,“我們能怎麼樣呢?孩子們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我們做父母的,想攔也攔不了,不是嗎?寶璋,經過這次的事,我倒是看開了。只要孩子們平安,我們也就別無所求了。不瞞你說,這次邀請渟川和米果來家做客,是真真出的主意。你別驚訝,真的是她提議的。真真啊,是真的長大成熟了。你不知道,剛才我i看到她和渟川又像小時候一樣心無芥蒂的相處,我心裏的疙瘩,算是徹底解開了。寶璋,你也想開一點,米果那姑娘我雖是第一次接觸,但一看就知道是個好孩子。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過多干涉,只會適得其反,你說,是嗎?”
杜寶璋沒有回答,她低下頭,手指揪起一根菜葉,卻久久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