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這算哪門子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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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消息?不妨告訴我,也是一樣。”孔易真靜默了幾秒,接着對方的話。
耳畔陌生的女音讓米果吃了一驚,她怔了怔,拿開手機,看着屏幕上面大大的岳渟川三個字,眨眨眼,確定無誤之後,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
“我是岳渟川的女朋友,孔易真。”
米果的心驟然空了半拍,等她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麼之後,她的心才慢慢的恢復動能。
只是速率和平常比起來,就像是跑車和三輪,差了不知多少倍。
米果哦了一聲,靜默下來。
孔易真拿起桌上的中性筆帽,對準筆筒,唰的一擲。
透明的筆帽碰到筆筒邊緣,在空中打了個旋,以一種極其難看的姿態,掉了下來。
孔易真輕蹙眉頭,語氣帶了肅冷的意味,率先打破沉默,“不知米果姑娘給渟川帶來的,是什麼好消息?”
米果的喉嚨緊得發疼,她和這個叫孔易真的女人說上話之後,反應就開始遲鈍了。她就像是考了高分的學生,拿到考試卷后迫不及待的找人傾訴分享,可沒等她開口,對方卻亮出滿分的成績單一樣,把她幼稚的行為變成了一場笑話。
“沒什麼,我沒什麼和他說了。”這一刻,米果特別恨自己。爛泥扶不上牆,她這塊又稀又慫的泥巴恐怕連牆角都糊不住。
“以後沒什麼事不要再給渟川打電話了,他工作挺忙的,沒空去應付你們這些少女粉絲的追捧。”孔易真語氣寒涼,說完便掛了電話。
一番交談下來,孔易真反而卸了戒心,沒把這個被她歸類於岳渟川少女粉的米果放在心上。
不過,為了不引起岳渟川的反感,她刪除了這條通話記錄。
晚上六點多,岳渟川出警回來。孔易真已經寫好報告,倚在辦公桌前,等着他請客。
岳渟川穿着軍T和長褲進來,整齊削薄的鬢角被汗水浸透,看到孔易真,他把搭在左前臂上的軍襯衣掛在衣架上,然後問她,“寫完了?”
孔易真拿起桌上的報告,“請岳隊長過目。”
岳渟川看看她,接過報告,低頭快速瀏覽,過了一會兒,他闔上打印紙,眉峰一展,問孔易真:“想吃什麼?今天我請。”
孔易真眯起眼睛,仰頭看他,“我想去阿姨家吃飯。”
岳渟川面色一滯,這才是她留下來的真正目的。
“對不起啊,渟川,我已經向杜阿姨報備過了,還有,侯指導員會留下值班。”
孔易真走上前,握住岳渟川袒露在外的手臂,“阿姨想你了,你就回去看看吧。”
杜寶璋就是岳渟川的軟肋,他低頭思忖,後退一步,避開孔易真,“我換件衣服,你去樓下等我。”
孔易真撩了一下短髮,笑了笑,“好。那一會兒開我的車,還是你的?”
“開我的,吃過飯我還得回來。”隔斷後面傳來岳渟川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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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娜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不去米家暫住了,殯儀館在市區有員工宿舍,白天的時候,她向後勤部門申請了一套帶廚房和衛生間的一居室,她打算等胡海濱和他媽搬走之後,去中介把之前的房子退了。
那個地方,她現在連想一想都覺得心痛。
總還是要去的,她的大部分物品都還放在那裏。
曹娜中午給胡海濱發了條短訊,胡海濱回復說他媽這幾天在A市的親戚家裏住,曹娜想多會兒回去都可以。
曹娜想了想,又給胡海濱發了條短訊,問他車怎麼辦。
過了很久,胡海濱才回復,懇求她能不能把車讓給他,他在單位,總要顧及一些臉面。
曹娜看后把短訊刪了,五萬塊錢,她就當喂狗了。
下班后,米果和她坐上公交去之前的住處拿衣服證件,一路上,米果安靜得出奇,曹娜也無心調侃,兩人並排坐着,卻是很久也沒有交流。
公交穿過高架,進入市區,心情不佳的曹娜意識到什麼,轉頭,拉了拉米果的馬尾,“嗨,你怎麼了,受打擊了?”
米果嘆了口氣,看看曹娜,又轉開視線,望着車窗外的街景,喃喃說道:“何止受打擊啊。”
曹娜來了興趣,她扳過米果的臉,讓她看着自己,“失戀了?那個上市公司的職場精英又來打擊你了?”
米果的眼睛裏一片黯淡,她眨眨眼,有些困難地說:“不關李成勛的事。”
“那是誰?”曹娜的腦子高速運轉,搜颳了一圈可能和米果發生曖mei關係的男士,最後,她的腦海里突然跳出一個人的影子,她的眼睛,驀地一亮。
“岳英雄!”
米果身子顫了一下,她迅速垂下睫毛,擋住內心的激蕩。
看米果不否認,也不說話,曹娜心裏頓時一陣敞亮,“難道說,你和他偷偷。。發生。。”
“沒有!我們沒發生什麼,真的!他有女朋友了,我。。下午才知道。”想起下午的事,米果就覺得自己特別的丟人。岳渟川有了女朋友,她應該祝福,為他高興才是,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尤其是被那個姓孔的女人警告,讓她不要再打電話之後,尷尬難堪的同時,她竟感覺到失望和沮喪,這一認知,讓她驚悚不已,她似乎偷了一段不屬於她的美好時光,甚至,幻想了一些不屬於她的幸福。。
曹娜抬起米果的下巴,使她的視線和米果平視,她盯着米果看了幾秒,忽然,向米果的臉上吹了口氣。
“你喜歡上他了。”
米果的黑瞳猛地瞪大,她的嘴唇哆嗦了兩下,迸出兩個單音。
“啊?”
“哦。。”
好像是這樣的。
不然的話,她那些從未曾有過的感受,從哪裏來的呢?
之前,她和李成勛分開的時候,也沒有這般強烈的反應啊。
感覺做什麼事都沒了心思,只要一靜下來,腦子裏,心裏,眼前,晃着的,都是他的影子。
曹娜呼哧笑了出來,她捏了捏米果的臉蛋,頗有些難兄難弟般的惺惺相惜,挫敗總結道:“閨蜜就是閨蜜,就連失戀,都是前仆後繼啊。”
米果手指一緊,低下頭,很久沒有說話。
她這算哪門子失戀啊!每一次,都是沒開始就結束,她肯定上輩子得罪了整個宇宙的紅娘,所以,這輩子組隊懲罰她來了。
回到曹娜以前的租住房,果然如胡海濱說的一樣,家裏空無一人。胡海濱似乎也有幾天沒在這裏住了,茶几上蒙上了一層灰,陽台上曹娜種的幾盆綠植,也乾巴巴地打蔫垂下葉子。
曹娜沒心情回憶從前,她在客廳立了一會兒,逕自走到卧室,拉出行李箱,開始收拾一些必要的衣服。
拉開衣櫃,曹娜不由得一陣冷笑,“果果,你來看。”
米果走過去一看,頓時氣得臉紅髮脹。
胡海濱這個小人,竟然把曹娜的衣服悉數從衣架上取下來,像是一堆等待處理的破爛一樣,扔在衣櫃一角。
米果要打電話質問胡海濱,曹娜卻攔住,“這不是胡海濱做的,他還不至於。。肯定是他媽,我就知道,這老太太是個妖魔。”
曹娜環視四周,看到卧室放錢的抽屜虛掩半張,她的心驀地一涼。
走過去,拉開抽屜,曹娜翻了翻,果然,東西已經不在了。
曹娜怒極反笑,她坐在床邊,狠狠地踹了床頭櫃一腳。
“丟什麼了?”幫曹娜收拾衣服的米果聽到聲音,趕緊跑了過去。
曹娜閉着眼睛,仰頭長長地吐了口氣,睜眼,語氣已是悲愴氣憤,“這裏面有我半年的工資和我爸送給我的金鎖。錢拿走了就算了,金鎖他們也要。。”
曹娜的父母早年離異,各自成立了家庭,曹娜的父親,當年離開A市去南方發展,臨走之前,送給曹娜一把千足金的金鎖留作紀念,曹娜嘴上說不在乎,其實,她把這塊鎖看得比她的命還重要。
這事胡海濱和米果都知道,胡海濱再差勁也不會奪人所愛,想必,這種撬門別鎖的小人行徑,也只有胡海濱他媽能做的出來了。
“以前我就覺得胡海濱他媽長了一副尖酸刻薄相,那小眼睛瞅人的時候,滴溜溜轉的賊他媽溜,我看在她生養了胡海濱,對她一直客客氣氣的,照顧有加。她去年動痔瘡手術,胡海濱走不開,是我請假回去伺候的她,我一個沒過門的媳婦兒,為她端屎接尿,喂飯洗衣,就差沒喊她一聲媽了,我對我親媽還沒這樣,我哪點對不起她了,她竟然一次一次的這樣對我。。”提起過往的傷心事,曹娜的淚水止不住的流。
米果抱着曹娜,“別哭,別哭。咱們找她要去!麻蛋,她就算是個喝人血的老妖婆,咱也讓她現出原形!”
曹娜哭了一會兒,抹掉眼淚,撥通了胡海濱的電話。
說了金鎖的事,胡海濱果然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殯葬改革試點的事,吃住在蹲點單位,幾天沒回過家了。
胡海濱說他問問他媽,如果真是他媽拿走的,他負責要回來,還給曹娜。
曹娜掛了電話,又打開抽屜,從裏面拿走她的證件。
十幾分鐘后,曹娜和米果離開租住房,大門闔上的那一瞬,曹娜猛地加快腳步,快速走離這處承載了她太多回憶和夢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