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帶我走吧

348.帶我走吧

沈柏騰的這絲嘲諷,讓我莫名覺得有些不舒服。

可哪裏有問題,我自己也並不知道,便只能暫時性將這不舒服給壓下去,開口說:“也就是說朱文是茱萸縣的人,他之所以潛伏在沈廷身邊是為了接近袁江東對嗎?”

沈柏騰說:“這樣說也沒錯。”

我說:“可他為什麼不直接潛伏在袁江東身邊?而是選擇只是與袁江東有關係的沈廷呢?”

沈柏騰說:“他當時應該是想將袁氏和沈氏一併拿下。所以才選擇潛伏在比袁江東糊塗一點的沈廷身邊,而且袁江東這個人生性多疑,要想得到他的信任根本不是靠才能就能夠了事的。”

我聽到沈柏騰這些話,忽然間沉默了,所有一切都可以解釋得清楚,唯獨在沈氏防備力最弱的時候。朱文明明可以奪取沈氏,為什麼最終竟然會沒有動手了?這好像真是一個謎。圍諷余划。

沈柏騰見我沉默了下來,他嘴角諷刺的笑意越來越深了,他問我:“你認為朱文為什麼會沒在你紙執掌沈氏的時候動手呢?”

我有些不明白沈柏騰的語氣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我也奇怪。”

沈柏騰哼笑了一聲,沒在說什麼。

本來剛才還難得說了很多話的他,突然間沉默了下來,這讓我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怪異。

我暫時性也沒想好要說什麼。因為這些話內訊息量太大了,已經超過了我所承受的範圍,我還在嘗試着慢慢消化。

這沉默隔了良久,沈柏騰對坐在床上沉思的我說:“我之所以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現在局面非常之亂,不想送死就好好養你的孩子,如果你摻和了,你會受到怎樣的損失,我們誰都不知道。”

我還是有些懷疑的說了一句:“可在袁長明出事的前幾天,你為什麼會去韓信身邊的朋友王朝軍?”我又說:“如果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好像又有點說不過去。”

當我將這句話說出來,我忽然間又後悔了。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狠狠咬斷,因為我暴露了一些不該暴露的訊息。

果然我這句話一出。沈柏騰便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隔了半晌,他用玩笑的口吻說了一句:“看來,你的助理對我盯得還真夠緊的。”

我忙着解釋說:“我的助理在你見王朝軍那天恰巧碰到了。”

這樣一解釋反而越來越糟糕,更漏洞百出,好在沈柏騰並沒有在意,而是對我說:“我的言盡於此,你好好想想吧。”

他轉身就要走,我又在後面追問:“如果是這樣,袁長明會有事嗎?”

沈柏騰聽到我這句話,停下了腳步,微偏臉的回了我一句:“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在主導,所以你問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語畢,便要繼續朝前走。

可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想法冒了出來,如果這件事情真是朱文在後面主導,那麼袁長明必定凶多吉少,之前對於袁長明的情況我並不着急的原因是因為無論怎麼說,袁長明都還有個姐姐袁姿在,沈柏騰絕對不會對他的生命構成威脅,頂多竊了他手上的一切財產。

可如果按照剛才沈柏騰所說,整個茱萸縣都摻和到爭奪袁氏中來,那麼袁長明的生命我根本無法保障了。

茱萸縣可是赫赫有名的黑道,袁長明很可能會淪為他們奪取袁氏的炮灰,畢竟現在已經不是袁江東那個時代了,袁姿和袁長明這姐弟,早就沒有了袁江東的保護。

黑道的摻和,外加一旁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沈柏騰,這其中任何一方人,都讓袁長明吃不消,那現在這件事情我不管也不行了。

袁氏的事情我可以不管,可袁長明的性命我不會不管,說到底我們雖然誰都不欠誰,可眼睜睜的看着他置身於危險中,我也未必做得到,終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現在這種複雜的情況,根本不是我所能夠插手,唯一能讓袁長明安然無恙出來的人,也就只有沈柏騰了。

我立馬從床上沖了下來朝着沈柏騰小跑着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說:“柏騰,我求你一件事情。”

在我握住他那一刻,沈柏騰停了下來,他似乎是知道我會求他什麼,所以他並沒有側臉來看我。

只是背對着我,面向著前方不說話。

我死死握住他的手,小聲說:“能不能幫我將袁長明給救出來?一旦他出來,我必定不再理會外界的事情,好不好?”

我見他許久都沒有動,左手立馬鬆開他的手,改為緊抓住他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一分,可這一次我並沒有再出聲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等他的回答。

沈柏騰終於轉過身來看向我,他說:“對於你是否插手袁氏的事情,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你認為我為什麼要答應?畢竟救出袁長明,就相當於是挑釁了茱萸縣那派人,這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任何益處。”

我知道他不會這麼容易答應,又加了一句:“孩子生下來,歸屬權歸你所有。”

這時沈柏騰的眼裏這才起了一絲波瀾,他大感意外的看向我,似乎是沒想到我竟然會把孩子歸屬權這種這麼重要的事情也會拿出來做交易。”不過,他看了我三秒后,嘴角的笑不知是冷笑還是嘲諷,我以為他會用什麼話來諷刺我,可他並沒有,而是簡短又明了說了一句:“成交。”便從自己的手臂上扒掉了我的手,終於離開了這裏。

聽到他這個回答我也終於放鬆了下來,他離開后,我緊繃的身體這才動了兩下。

為今之計救袁長明更要緊,孩子最後到底歸屬誰,誰也說不定,先暫時答應沈柏騰也並不會少一塊肉。

之後那幾天,他都沒再來看我,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怎樣,我也沒有打電話去找他,只是整天待在醫院內,密切關注着風波中的袁氏。

在袁長明被帶走的這幾天,袁氏外表雖然看似平靜,其實早已經起了波瀾,因為在三天後,沈柏騰的話就被一一證實。

本來一個星期天前股市還一片大好的袁氏,在被爆出高層操控股價的這種醜聞后,股民們便開始紛紛拋着手上袁氏的股票,有人拋了,跟風的人自然也多,但那時的股民們還沒有徹底慌手腳,在眾多雜亂的消息中,保持着持股觀望的狀態,可當袁長明被證監會帶走的消息一傳出來后,袁氏的股票便大幅度往下跌,在他被帶走的第五天,甚至快接近接跌停。

可誰知道,當所有人都以為袁氏就此完蛋時,股市上忽然有兩方人冒出來進行抄底,袁氏的股市才逐漸往回升。

可外界很多人都在揣測袁氏這是在自己救市,受到恐慌的散股們並沒有停止拋售套現,仍舊有人在拋。

於是袁氏之後那段時間的股市一直處在跌跌漲漲。

而被證監會帶走的袁長明就在這短短几天中,被輿論,被幕後的黑手徹底推出了袁氏的,短短時間中,袁江東一輩子的心血便被人瓜分殆盡,蠶食而空。

這兩方人不難看出來,一方是沈柏騰,一方是朱文,這次的他們,都在從中撿了一個大便宜,以最低的金額買入了袁氏的股份。

在這場風波落幕後的兩天,沈柏騰終於來醫院見我了,當時我正喝着苦澀不堪的中藥,張醫生不斷在我身旁叮囑說讓我千萬不要剩下,這些葯對我和孩子都是非常有大益處,雖然現在自己的味覺正在遭受一種非人的折磨。

可我還是強制性的要求自己吞了下去,連碗底的藥渣喝完后,我緊閉的眼睛才終於張開,剛想把手中的碗遞給張醫生時,我這才發現沈柏騰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張醫生的身後正看向我。

我也看向他,良久才從嗓子內擠出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到的?”

接過我手上碗的張醫生立馬搭話說:“沈先生來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而已。”

我哦了一聲,沒在說什麼。

沈柏騰也沒有再看我,而是往常一般問張醫生我的身體狀況。

張醫生的表情一改往日的凝重,這次難得笑呵呵的說了一句恢復的很好,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出,我和孩子的危險期大約是過了。

沈柏騰也點了點頭,對張醫生說了一句:“多謝了。”

張醫生和沈柏騰客套了幾句,便出了病房,將空間留給了我和沈柏騰。

沈柏騰見我氣色也變得紅潤了許多,便說:“看來張醫生的醫術還是值得信賴。”

我剛想問他袁長明的事情,可話到嘴邊我又吞咽了下去,怕自己的着急惹沈柏騰不痛快。

剛想等緩過一段時間再問時,可誰知道沈柏騰竟然主動提起說:“你是想問袁長明的事情,對嗎。”

沒想到他開了頭,我也立馬接話說:“怎麼樣?他人現在還在證監會嗎?”

沈柏騰說:“他人在前幾天已經被接了出來,但我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情。”

我說:“什麼事情?”

沈柏騰說:“要我把袁長明交給你沒有任何問題,可你必須要讓他放棄手上的股份。”

我聽到這話,臉色一頓。

沈柏騰繼續說:“只要你同意這個要求,袁長明今天下午你就可以見到。”

我皺眉說:“可現在根本不是我同不同意的問題,而是袁長明願不願意的問題,如果他現在的股份沒有遭到凍結,就說明他還是袁氏的大股東之一,袁氏仍舊有他的一半,也就證明他還有機會,他怎麼會心甘情願去放棄手中的一切?”

沈柏騰沒有半分玩笑說:“所以我才會讓你勸他放棄手上的一切,梁笙,實話和你說了,袁長明如果還死拿着這些股份不放,那下次誰都救不了他,現在外面的浪翻湧得多麼高你應該也清楚。”

我說:“可是……”

沈柏騰說:“你只需要回答我能還是不能。”

在他的逼迫下,我想了許久說:“好,我試一試。”

沈柏騰說:“嗯,我會安排你下午和他見面。”

到達下午三點左右,沈柏騰便派人來接我,我見到袁長明時,他被人關在一棟別墅的房間內,有人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坐在床上的袁長明也緩緩抬起臉看向門外。

他似乎是沒想到會是我,眼睛內閃過一絲錯愕,等他看清楚后,他立馬從床上起身,大聲喊了一句:“梁笙?!”

我朝着袁長明快速走了過去,剛想檢查他身體是否有恙,可誰知道他竟然反手將我抱住,他略激動的問了我一句:“你怎麼來了。”

被他抱住后,我也沒有推開他,相反反而也緊抱住他,問他這段時間怎麼樣了,是否有受到傷害。

袁長明和我說,除了被關了一段時間以外,並沒有其餘問題。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他,鬆開袁長明后,便對他上下進行檢查,發現確實沒有發現異樣,這放下心來。

袁長明見我如此關心他,臉上也些欣慰和高興了,他握住我的手說:“看到你這麼擔心我,梁笙,這幾天的不開心也終於得到了補償。”他想到什麼,又趕忙說:“梁笙,你別擔心,雖然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擔心證監會會凍結我的股份,我以為自己完蛋了,可沒想到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現在我出來了,要想重新掌控住沈氏仍舊輕而易舉,你別擔心,我對你說過的,就一定會做到。”

看來袁長明被關的這幾天並不知道外界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他也並不知道想要袁氏的不止沈柏騰一個,還有一個背景非常複雜的茱萸縣。

袁長明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對他失望了,又趕忙說:“梁笙,這次是我太過相信韓信了,我以為人與人之間只要誠信相處就會好,可我沒想到……”他嘆了一口氣說:“或許是我這種性格不太適用於商場,不過這種錯誤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犯,你別著急。”

可對於他的解釋我始終無動於衷,反而說了一句:“長明,帶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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蟄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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