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慶功宴

第28章 慶功宴

宏亞的項目,競爭最為劇烈的三家,致遠、盛聯和億信,實力上都不用說了,在這個行業的軟件都是領先的,線下關係也做得十分牢固。

致遠自然不用說,喬副總從頭開始態度就是偏向於他們,盛聯後來居上,特別是最後一場介紹會,大家都知道他們居然牽上了鄭恆這個老大的線,億信也和宏亞幾個副總級別的人總得相當近,所以一時間也沒定下來該用哪家。

大家也深知急不了了,只能拖,看看拖到最後誰讓步了,或者找到共同的呼聲了,或者是誰想出了辦法統一某一方的戰線了,這個項目才能定下來。

陸寧景把工作重心從宏亞的項目抽出來,但也不是全部抽出,臻旗幾家分公司他們已經決定單獨招標,應該是在明年年初,即使可能他們早被別家公司做透關係了,但不能因此放棄。

但他的重心放到了另一個項目上,那是明年差不多第一季度就會招標的項目,他們是一家外企,項目不算非常大,但想要從精打細算的外國人手中賺錢可不容易,雖然外企的工作人員都是中國人,但經費方面還是受到總部那邊牽制,也算是個挺有挑戰的項目。

這天陸寧景接到了陸媽媽打來的電話,說是年底的時候,他的小叔從s市回來,會繞到a市來看他,順便住上幾天。

“我可以不見他嗎?”說實話,陸寧景一點都不想見到這個小叔,即使是親小叔。

“不行,”陸媽媽那邊很堅決地道,“他是你小叔,又不是你的敵人,有什麼不想見的。”

“哦,”陸寧景聽陸媽媽的口氣沒有商量的餘地,“我知道了。”

“寧景,”陸媽媽嘆了口氣,“你小叔也有他的苦衷。”

掛了陸媽媽的電話,陸寧景在桌子上的枱曆上做了個記號,備註小叔。

晚上,忙碌了一個多星期不見人的鄭恆約陸寧景出去吃飯,陸寧景現在項目抓在人家昏君手上,只能任宰任挨伺候好大客戶鄭恆大老闆,吃飯什麼的小case,只要不是陪他上床就行。

鄭恆見他興緻不高的樣子,問他:“怎麼了,碰到事了?”

陸寧景蔫蔫地點頭,又問鄭恆:“哎,你要是有個不想見的人來找你,你怎麼辦啊?”

“能不見就不見,實在沒辦法要見就應付一下,”鄭恆即使是現在的地位,也絕對不是每個人都不想見就可以不見的,“你不想見誰?”

“我小叔,他小時候綁架過我!”

綁架,這個詞用的真繪聲繪色,鄭恆挺感興趣的,問道:“怎麼個綁架法。”

“趁着我爺爺奶奶在午睡,抱起在院子裏和哥哥玩泥巴的我就跑,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小叔逗他玩的,他還抱我去坐我一直想坐的車,當時可高興死了,後面越坐越不對,哇哇哭着要回家,無論怎麼哄都沒用。”

陸寧景童年還有這種經歷,鄭恆倒聽得挺有趣的:“後來呢?”

“後來我爺爺奶奶追來了,我就記得大家一直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你可不知道,那事情真的把我嚇死了,我小時候膽子就特別小。”

“有知道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嗎?”

“不知道,我現在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每年都要回來,而且還要拐到學校或者我工作的地方看我才回去,我媽又逼着我見他。”

他的小叔陸敘明是村裡出的第一個大學生,畢業后剛好趕上了最後一批分配,捧了個鐵飯碗,那個時候能有個為官做宰的是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事情,一時間他小叔成了村裏的榜樣,大家激勵自家孩子讀書都是你看那個陸敘明哥哥/叔叔怎麼樣怎麼樣。

然而,沒過幾年,陸敘明突然辭了職去下海,關係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和家裏鬧翻了,陸奶奶沒少被這個兒子氣,雖然後面他的生意做得很成功,回家都是開着小車,只是和家裏的關係也修不回去了。

陸寧景小時候對於這個小叔的印象,僅僅是這個叔叔特別古怪,一年到頭就回家幾天,時間還不定,回來了就給一疊錢給陸奶奶,也不住家裏,住鎮上的旅館,小時候陸寧景沒少看到陸奶奶為這個叔叔哭。

但這都不是造成陸寧景不喜歡這個小叔的原因。

最大的原因還是“綁架”事件,這事給小時候的他留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可以說是五歲之前唯一記得的事情了,即使這幾年他小叔的關係已經和家裏基本已經冰釋前嫌,但陸寧景依舊沒辦法對這個小叔喜歡起來,也並不怎麼想見他。

而且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他的小叔為什麼要這樣做。

也不想知道。

鄭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想見帶你出去走走避一下?”

“不用啦,”這話說得太誇張了,不過有個傾訴的對象把這些話說出來后心裏舒坦多了,又問鄭恆,“這陣子您應該挺忙的吧,那項目進行得怎麼樣了?”

“還處於膠着的狀態,各持意見,不願退步。”不過他準備做點事情來催化一下了,這個項目他一點都不打算拖到明年,明年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只是鄭恆這事情還沒開始做,這個項目就定下來了。

***

“喬總早。”邱秘書跟着喬春兩年了,對於自己這個老闆的習性很了解,早早地把熱咖啡放在他的桌上了,他喜歡每天工作之前喝一杯手工磨的咖啡,最近因為宏亞的項目,又快到年底了,特別忙,他喝咖啡的量從一杯變成了兩杯。

但今天邱秘書的眼皮一直在跳,也不知道是昨晚太晚睡了還是最近太累了,他去了趟鄭總的秘書辦公室,找葉秘書借了個眼藥水,就出事情了。

喬總突然大發雷霆。

喬春真的是氣壞了,他才打開電腦,例行先看一下email,就看到一封匿名郵件,喬春原本是不會理會這些郵件的,但郵件的標題吸引了他。

——致遠楊秦思見臻旗胡總證據

胡總是臻旗的第一把手,是鄭恆他爸一手栽培起來的精英人物,倚老賣老十分霸道,不過勝在能力過人,所以鄭恆一直忍着他,不過這回他觸犯了鄭恆,鄭恆即使在上次的會議上鬆了口讓他們自己獨立招標,他也知道憑着鄭恆的性格,這個胡總絕對不會好過。

好奇心驅使喬春點開來,不點開不知道,一點開喬春氣得都要炸了。

裏面的內容不是別的,而是一組組的照片,照片的內容是,秦在c市和臻旗的老總在仙岩度假山莊密談,拍照日期正是臻旗提出獨立招標的前一陣子。

這讓喬春大為火光,他固然挺楊秦,但鄭恆才是他的老東家,鄭恆一開始就和他說了,要藉著這個項目實施一個全方位的大改革,祛除詬病,制定新型發展計劃,喬副總也很贊同,他們公司確實需要徹頭徹尾地改革一次。

而楊秦敢跟他慫恿分公司搞分裂,他自然會生氣了。

他當即打電話給楊秦,楊秦那隻老狐狸死活不承認,說是有人陷害,即使喬春已經把照片都甩給他了,楊秦還在狡辯說那是人組圖陷害。

喬春和楊秦是同學,知道他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一流,這些照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真的,所以他把楊秦臭罵了一頓后就掛了電話。

***

過了幾日,陸寧景接到了鄭恆的助理陳助理的電話。

陳助理的語氣里都是難以掩飾的興奮和快樂,“陸先生,我有個重大消息要告訴你,你大概已經猜到是什麼了吧。”

陸寧景的心立刻咚咚咚地跳起來,他預感會是那個消息,但又不確定,因為這件事情明擺着都要拖到明年的意思,“項目的事情定了?”

“嗯,恭喜你們,中標了。”

毫無預兆的重磅消息把陸寧景砸的有些懵了,他想過一萬種他知道定下來之後的反應,卻沒想到這個驚喜來得如此突然,讓他甚至有點反應不過來:“怎麼突然就定下來了,我以為會到年後呢。”

“是吧,我也沒想到就這麼突然地定下來了,”陳助理顯然很為他們高興,“我們的喬總嘛,不是一直支持致遠呀,這幾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轉了風向,還說了一堆為什麼要選你們的理由,他原本就是這個項目的主負責人,加上鄭總又是站在你們這邊的,這兩最重要的票壓在了你們身上,就給定啦。”

“是有什麼外力推動?”陸寧景和陳助理也比較熟了,直接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前幾天喬總發了挺大的火的,然後就轉態度了。”

掛了陳助理的電話,陸寧景心中的高興才開始爆發出來,把這個消息告訴全部人,大家知道消息之後,高興的勁兒不亞於陸寧景,這個項目從今年年初就開始跟,然後有半年的時間,他們就在打這場硬仗,現在驟然傳出中標的消息,大家都高興壞了。

其中最淡定的當屬宋崢,宋崢像是料到了一切一般,淡定地讓前台訂了一家五星的酒店,來犒勞這群員工,然後召集大家開了一次會。

會上自然是分享這次成功的經驗和不足,陸寧景把自己勝利的關鍵點大致說了一下,說到鄭恆的時候,坐在他一旁的王偉廷隨意歪坐在椅子上,面帶笑容道:“好小子,你居然認識鄭總也不跟我們說,害得大家都還在到處搭關係。”

“我先前也不知道他是鄭總啊,我從來都沒見過鄭總長什麼樣,認識鄭先生的時候他也沒自我介紹說是宏亞的老總,我當只是哪個成功的企業家,還想着有沒有希望發展成新客戶的,一直到招標大會,才知道鄭先生就是鄭總。”

“所以......”王偉廷的神情有些恍惚,“之前你一直都不知道他就是宏亞的老總?”

陸寧景點頭,繼續往下說,王偉廷看着他的嘴開開合合,已經聽不清楚他在講什麼了。

這一場,他們敗得體無完膚。

王偉廷是個有野心的人,他不會甘心於窩在盛聯這個x區分公司一個小小的麻雀窩裏,他一直在等待機會,跳得更遠,果然機會被他等來了,致遠的柳艷在他升銷售總監后一段時間跑來挖他,開出的條件誘惑力無人可以抵擋,當然這麼優渥的待遇,致遠也不是白給的。

這個時候,陸寧景已經和鄭小公子做通了關係,甚至連宏亞的陳助理都成了他們的“內線”,像匹黑馬一般,宋崢在致遠每個銷售的心目中,一直是頭號敵人,他們連勢頭同樣猛的億信都沒放在眼裏,卻獨俱宋崢這顆眼中釘。

所以,致遠為求穩妥,柳艷提出要他在宏亞項目這段時間一直呆在盛聯,在不暴露不傷害雙方利益的情況下,適當地和他們接洽,王偉廷喜歡一切有挑戰的東西,應允了下來。

所以,在溫泉看到陸寧景和鄭恆一起的時候,王偉廷以為陸寧景已經結交了鄭恆,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楊秦他們。

楊秦他們原本就因為喬副總說是鄭總讓他出席盛聯的軟件介紹會,而懷疑他們已經打通了鄭恆這邊的關係,這樣子一說,就是版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了,他們原本想挖陸寧景,但是好像陸寧景並沒有很心動,所以才會啟動“b計劃”,也就是慫恿總部底下的分公司各自招標,其實這些都是很合理無傷大雅的,因地制宜原本就沒有錯嘛。

這樣子一來,如果主公司中標的是他們致遠,那些分公司也可以選致遠嘛不相干,如果不是,他們起碼可以分到三家公司左右的羹,而且軟件款都不小,此計劃穩妥得很。

這個b計劃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穩妥而行的,致遠其實一直佔據了巨大的優勢,就是不知道怎麼的,喬副總會突然改態度。

幸好宏亞分公司臻旗他們三家還會進行單獨採購,他們還有機會。

開完介紹會,全公司的人又把陸寧景張敬他們敲詐了一頓,才笑嘻嘻地散去。

陸寧景一直都不知道喬副總突然轉了態度的原因,索性也不去想了,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神奇,何必追根究底呢。

直到很久之後陸寧景才知道那封郵件的事情,而發郵件的人是......宋崢。

陸寧景知道後背后冒了一層冷汗,且不說宋崢是怎麼弄到那些照片的,單是這種手段,就已經讓人心驚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大概就是這樣了。

這次的慶功宴尤為隆重,因為剛好是周五,大家吃完后又去k歌,準備鬧到第二天,陸寧景和張敬兩個人,被灌了一肚子的酒,而且銷售這一行的人,他們不和啤酒,而是紅白混着喝,喝的時候還沒感覺,喝完酒勁一上來,到ktv的時候意識早就飛到天上去了。

大家都喝了不少,一伙人鬼哭狼嚎,差點把ktv的房頂都給掀了,陸寧景和他們一起嚎了半個多小時,感覺膀胱壓力負荷,就跑去wc。

他喝的比張敬還多,在服務員的幫助下才在裝潢得富麗堂皇,滿眼都是土豪金眼色的ktv里找到洗手間在哪裏,釋放完后洗手,聽到一陣音樂的聲音,他只傻兮兮地感覺這聲音很耳熟,直到也在洗手的人提醒他,才知道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他褲兜里掏了半天才掏出手機,醉眼迷濛地盯着屏幕,劃了好幾下才把電話接起來。

“誰啊。”聲音豪放得和綠林好漢一樣。

“我,鄭恆,怎麼不接電話?”

鄭恆知道他們今天慶功宴,而且按照一般常規的尿性,陸寧景必然會被灌得找不到北,所以這會兒打電話過來關心一下,看看需不需要他去接,結果打了三四通,都沒人接,雖然知道他們那麼多人,肯定不可能會出事,可鄭恆還是有些擔心。

事實證明他猜得非常准,陸寧景舌頭都喝大了,“鄧,鄧先森啊,里好啊,有森么四。”

“......”鄭恆扶額,他知道陸寧景的酒量非常不錯,那天和他的老爹喝53度的白酒喝了三杯,都只是人站不穩,意識卻清醒着,能喝到現在這種程度,想必是灌了不少,“你現在在哪裏?”

不過還能說話,算好的,沒有直接在哪個旮旯角里直接睡了,鄭恆把手機貼近耳朵,聽他大舌頭的發音,自行翻譯他說的話。

“唱歌啊,呃.....”陸寧景打了個飽嗝,形象簡直直線下降,“嘿嘿嘿嘿,我唱歌可好聽了,你要不要聽,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來解手的人用一副看蛇精病的眼神看着靠在水池邊牆壁上唱歌的陸寧景,人挺好看的,歌聲也不錯,可惜是個瘋子。

“好,我知道你在唱歌,”鄭恆哄人很有耐心,“你在哪裏唱歌,還記得那個ktv叫什麼名字嗎?”

“呃,叫,叫唯愛吸。”

唯愛吸,是什麼ktv,鄭恆想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所謂的唯愛吸,是vrc。

鄭恆親自驅車去了vrc,找到了喝癱了的陸寧景,在他同事各種詫異猜測的目光下,把站都站不穩,還抱着話筒唱得開心不肯放的人拎出了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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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復情敵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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