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中較量

既然決定了要給自己這個機會，葉涵就決定拿出最好的狀態來面對。

關於zena這個牌子，葉涵了解得不是太多，不過從蘇驥那了解到的情況來看，公司幾乎各個層面的男新人都會參加這次選拔，少說也有好幾十個人，面對這麼多的人，不可能一對一的進行問答選拔，這不是電影試鏡，不需要多好的演技，平面廣告或是電視廣告都只需要適度的表現力，展示產品即可，最忌喧賓奪主。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葉涵打算一切從簡，簡單的一件白色短袖襯衣配亞麻色休閑褲，再搭一雙白色運動鞋，把自己想像成衣架，衣架上的衣服才是重點。

葉涵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一個小時，到達指定地點之後才發現，現場情況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激烈，這間看上去可以容納近三百人的演播廳幾乎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不少工作人員在派發礦泉水和報紙。

葉涵環顧了一周，發現有些人帶着一兩個助理，也有一個經紀人帶着幾個新人，還有跟自己一樣一個人來的，每個人的心口位置都貼了一個號碼牌，葉涵暗道糟糕，越是後面評委越是不耐煩，情況有些不利，還是應該再早一點到的。

葉涵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頭看了看，是個他不認識的人。

“果然是你，你的傷好了？剛出院就跑過來了啊？”那人上下打量着他，見他認不出自己，驚訝的說，“不會吧，你真的失憶啦！！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他們騙我呢，你告訴我是不是裝的！”

他的聲音很大，幾乎演播廳里的每個人都聽到了，所有聽見的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葉涵眉頭緊皺，他可以確定，這個人是故意的。

“誒，臉這麼臭幹嘛，不就是沒拍成秦爽的mv嘛，那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看就算是許嘯也只拿到幾個小case而已，更何況你跟蕭總不是認識嗎？這次你肯定有機會的！”那人笑着說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說剛剛那些人只是打量着葉涵而已的話，在聽到“蕭總”兩個字之後，那些目光全部變成了敵意、輕視和嫉妒。

冷靜，葉涵暗暗握緊了拳頭，而後笑了笑說：“如果你所謂的認識，是指我在海里差點淹死而你們見死不救，蕭總見義勇為救了我的話，那我沒話可說。”

“你！”

“葉涵，這邊！”蘇驥略有些焦急從前面跑過來，適時打斷了那人的話頭，“找你半天了，趕緊的。”

葉涵沒有再理會那個人，跟着蘇驥到前面去了。

周圍稍微聰明點的人都看出來了端倪，不太高明的使絆子，聰明人自然不會傻到替別人當槍使。

“好險！”蘇驥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沒想到這麼不要臉！”

“就跟你說了他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的。”許嘯略有些無奈的說，轉身對葉涵說，“不好意思了兄弟，連累你了。”

葉涵有點沒鬧明白，問：“怎麼個情況？”

蘇驥看了看四周，說：“那個人叫周瑋，之前他也有拍秦爽的mv，不過鏡頭不是很多，這不，許嘯最近接了幾個工作，原本有那麼一兩個是公司想安排給他的，但是客戶指名要給許嘯，所以他氣不過就總是陰陽怪氣的，沒想到今天還拿你出氣。”

原來只是躺槍啊，葉涵心裏還是放鬆了一點，不是因為蕭颺而針對自己就好，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想樹敵太多。

“沒事，他也沒佔到多大的便宜。”葉涵沒太在意，又突然想起了號牌的事情，正想要問。

“呀！葉涵，你的衣服！”蘇驥突然指着葉涵的肩膀叫了一聲。

葉涵低下頭一看，幾個黑色的指印，還帶着墨油的味道，剛剛他被周瑋拍了兩下，一定是他故意從報紙上抹了墨油拍在自己身上的。

“是剛才周瑋跟你說話的時候弄上的？”蘇驥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一定是他！”

“md，居然玩陰的！”許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讓着他還真當我們好欺負了。”

“等等！”葉涵攔住了他，想了想之後，脫下了襯衣，只穿着裏面的工字背心，對蘇驥說，“把報紙給我。”

蘇驥趕緊遞了一份報紙給他。

葉涵用大拇指在報紙上沾上了墨油，將那幾個手指印深淺不一的暈開，彷彿是隨意的山水畫一般，不仔細看，看不出大問題。

“這樣也行啊？”許嘯不太贊同。

“我覺得挺好看的，看不出來你這麼有創意啊葉涵！”

葉涵沒想那麼多，兩三下把衣服穿好，說：“看不太出來就行了，對了，號牌……”

“哦對，差點忘了，你的號牌在我這裏。”蘇驥從包里拿出了一個號牌給他，說，“因為這段時間公司安排我給許嘯當助理，同時也兼顧你。”

原來是這樣……

“那，謝謝你了！”

“行了，你就別這麼客氣了！”

葉涵笑了，他很慶幸，能遇上蘇驥和許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給了他安定的溫暖。

“各位，請安靜。”演播廳的舞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工作人員，拿着話筒說，“本次zena的面試馬上就要開始了，按照號牌的順序，每組六個人依次去到我手邊的演播廳對面的會議室里進行初選，進入複試的人再按照指示去往別的房間，其他人請安靜的離開。”

原來要進行兩次考核，葉涵心想，不知道會考些什麼，不過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題目都是同樣緊張的話，就得看臨場發揮了。

“每組六個人……”蘇驥默默在心裏算了算，“你倆剛好不在一個組。”

葉涵看了看自己跟許嘯的號牌，許嘯是30號，自己是31號。

“雖然不能互相幫助，但是如果一組只挑選1個人的話，你們倆很可能都能順利進入複賽，這樣想也還不錯！”

許嘯點了點頭，跟葉涵說：“別擔心，儘力做到最好就行了，這也不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恩，我知道。”葉涵其實並沒有很擔心，“別盡說我，你也好好表現，我覺得你勝算很大！”畢竟許嘯陽光帥氣健康的形象更加符合zena的氣質，相比起來，葉涵略微顯得有些纖細了，並不符合整個娛樂圈認可的帥哥形象，不夠硬氣。

“祝你們倆都好運！”

面試的節奏比葉涵想像中要快很多，只是過了十五分鐘，就輪到了許嘯那組。

“加油！”蘇驥比許嘯還要緊張，“放輕鬆，你行的！”

許嘯笑了，說：“你這麼一說我還反而更緊張了。”

蘇驥捂住嘴，吐詞不清的說：“我不說話了。”

許嘯轉頭對葉涵說：“在裏面等你。”

葉涵點了點頭。

不過，許嘯這組剛進去了兩分鐘，就輪到了葉涵他們這組，而且非常不湊巧的是，葉涵跟周瑋在同一組。

葉涵不是沒看到周瑋面色不善，但是就這麼幾分鐘的面試，他能做什麼？在這種場合，多說多錯，而且他已經決定了把自己當成衣架，在最短的時間內展示自己才更重要。

跟着工作人員來到了會議室，剛走進去，葉涵心裏就咯噔一下，他沒想到蕭颺居然也在，從蕭颺看到他出現卻毫不驚訝的表情來看，他顯然已經知道自己會來。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人讓葉涵更緊張，那就是他的偶像謝暉就坐在中間，左手邊就是蕭颺和另一個人，右手邊兩個人應該就是zena的代表了。

謝暉的嘴角微微挑起一個笑，只說了一個字：“脫。”

在場被面試的六個人，包括葉涵都愣住了。

但是葉涵相對於其他人而言，本來衣服就有問題，比着裝他不一定能贏，所以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立刻把衣服脫掉了。

周瑋緊在葉涵脫掉上衣的時候也緊跟上，脫掉了襯衣，其他人才反應過來，這是要看他們的身材體型。

不過顯然，機會是只有一次，並且稍縱即逝。

“停。”

所有人停下了動作，此時這六個人動作各不相同，有人剛把衣服脫到一半卡在頭上的，有扭捏着只解開了一顆紐扣的，還有穿得太繁瑣一時間脫不下來的。

周瑋在慌亂中脫掉的襯衣被他胡亂抓在手上，而葉涵則把脫下來的t恤搭在手臂上，單手插在褲兜里，好整以暇的看着評委們。

“31號ok，還有……”謝暉轉了兩下筆，又拿筆在頭上敲了一下，“36號勉強通過，下一組。”

等謝暉話音剛落，就有工作人員指引着葉涵和周瑋去往另一個房間，而其他人則從後門被請了出去。

離開之前葉涵偷偷的瞄了評委席一眼，本來是想看看謝暉的反應，卻不料剛好跟蕭颺四目相接，從他帶着微微笑意的眼睛裏，葉涵看到了一絲認可。

是在肯定他的表現嗎？因為自己脫衣服夠爽快？葉涵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真是太猥瑣了！

來到另一個休息室，葉涵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許嘯，許嘯一見到他進來，就趕緊走了過來。

“好險，我還以為你抹不開面子，多半過不了這關呢。”許嘯跟葉涵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葉涵回了他一個笑容，說：“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當成是個衣架就好了。”

見葉涵還只穿了個工字背心，沒把衣服穿上，許嘯壓低了聲音說：“真是錯有錯着。”

葉涵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點點頭說：“正好這衣服我也不想穿了。”

就在他們斜對角的周瑋一直注意着他們這邊的情況，看見葉涵和許嘯有說有笑的，周瑋知道他們在取笑自己，面色就更加不善了，但他似乎有了別的打算，漸漸的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

葉涵用餘光瞄到了周瑋的表情變化，心裏生出了一絲不安，許嘯也瞄見了，對他搖了搖頭，防不勝防的暗箭，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各位已經成功進入複試，下面是評委們為大家準備的第二個環節，只要通過這個環節，就能成為zena的下一季品牌模特的最終候選人。”

原來也還不是最後的選拔，葉涵看了看四周並在心裏默默的數了數，總共不到二十個人，會在這裏面挑選幾個人呢？

“現在，請大家跟我一起往這邊走。”工作人員打開了一扇門。

屋子裏的人，雖然表面上都按耐着臉上的表情沒有出現緊張的氣氛，但是腳下的步伐卻是變得急促起來，誰也不肯落在後面。

葉涵和許嘯走在一起，周瑋則已經走到了他們前面。

門不寬，最多只能容得下兩個人側着身子過去，在進門的時候好幾個人都爭先恐後的撞了對方，但此時誰都不想計較，誰先到達才更重要。

葉涵和許嘯來到門口的時候，葉涵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讓許嘯先過去，然後自己才走，許嘯對他感謝的笑了笑。

葉涵走進那間屋子就愣了，原來是演播廳的後台，非常寬敞的地方放着無數個大衣架，上面掛着按照顏色分類，掛着各種款式的衣服。

“這些都是zena以前還有即將發佈的樣衣，各位可以在其中隨意挑選自己喜歡的款式，然後去試衣間換裝，換好之後，再回到剛才的房間集合。尤其要說明的是，在場是19位選手，而試衣間只有五個。時間為十分鐘，十分鐘還沒能回到剛剛房間的話，就自動被淘汰。”

這裏的衣服少說都有上千件，總共只有十分鐘，也就是說最多有五分鐘時間挑選衣服，五分鐘換裝，還要算上試衣間被別人佔用的等待時間，怎麼想時間都不夠！

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眼睛都盯着身邊的衣架，試圖提前先尋覓到自己喜歡的款式，好第一時間就能搶到手。

許嘯和周瑋本來就是t台模特出身，如何搭配衣服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而葉涵以前就對衣服不是特別上心，穿着舒服就行，所以此時的他就有些犯難了。

“如果怕出錯，就選最簡單的！”許嘯注意到了他的不安，靠近他低聲說，“能出場才有勝算。”

葉涵聽了點了點頭，許嘯說得沒錯，比起穿得好不好看，更重要的是在有限的時間搭配好衣服，爭取到下一輪比賽的資格。

“那麼，現在我將倒數，”工作人員舉起手上的秒錶，“5、4、3、2、1！開始！”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着自己剛剛看好的地方沖了過去，但即便是到了自己之前看中的區域，也因為衣架上的衣服款式太多而挑花了眼。

幾乎所有人都在左顧右盼不知道該選什麼才好。

出乎意料的是，周瑋居然是第一個挑好了衣服，衝到了試衣間裏。

緊接着許嘯也抱着挑好了的衣服跑開，還對葉涵說了聲加油。

此時的葉涵也開始有些着急了，顧不得管別人如何，心裏想着剛剛許嘯說的話，“如果怕出錯，就選最簡單的。”

找到了！

葉涵欣喜的找到了適合自己尺寸的衣服，來到試衣間外，但此時五個試衣間已經都有人了，並且外面也站了兩三個人在等着。

如果裏面的人到比賽結束前才出來，那麼其他沒能換好衣服的人，就自動被淘汰了。

“還有六分鐘！”

時間不夠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葉涵跑到一邊角落裏，拿起剛剛選好的長袖白襯衣穿起來，因為太過於緊張，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連袖口的紐扣都扣了好幾次才扣好，然後葉涵脫掉了自己的褲子，換上了淺灰色的西裝褲，配上了同色的馬甲和修身西裝外套。

其他人看到葉涵不管不顧的就直接脫了衣服換裝先是愣了愣，而後也反應過來，重要的是換好衣服，而不是在哪裏換衣服！

每個人都顧不上周圍的情況，自己選了合適的地方，就開始忙不迭的換衣服。

許嘯站在房間門外只要跨一步，隨時都能進去，他在等着葉涵，同時他扭頭看了看已經在房間裏的周瑋，他剛剛是第一個進入換衣間，但卻是第一批進去的人當中最後一個出來的，只留給了其他人兩分鐘不到的時間，而且他的衣服也不算太複雜，根本用不了那麼久，一定是故意的。許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好在的是，葉涵在最後一分鐘的時間裏換好了皮鞋，趕了過來，有些氣喘的跟着放下心來的許嘯進了房間。

此時的房間裏只有八個人，除了最早五個在試衣間換好了衣服的人之外，就只有葉涵和另外兩個人。

葉涵剛剛在換完衣服之前看了看場內的情況，有些人因為挑選得太久而耽誤了換衣服的時間，還有等在試衣間外浪費掉時間的，更有因為原本就穿得比較複雜的，脫衣服就夠費事了，更別說還要換衣服。

葉涵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剛第一輪的考驗就已經是提示了，自己是僥倖，剛好脫掉了弄髒了的外套，省掉了脫一件衣服的時間，所以才能在那麼緊張的環境下，扣好襯衣和西裝上的所有扣子，趕上了合格。

“時間到！”

隨着最後兩個人掐着秒鐘衝進房間外，另外八個人就直接淘汰被請了出去，然後在房間裏的十個人不知道的是，此時，真正的面試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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