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四章

上輩子是華夏人，接受了正統的義務教育。又在日常生活中接受了一些歷史文化教育。所以這輩子的羅絲在布克特先生去后，第一次，也是自今唯一一次去農場的時候，便為自己找了一個眼線。

賴斯先生在農場也是老人了。羅絲不可能在短期內再抬起個人來跟他搞平衡，搞制約。只能找個看起來有些小心思的人，讓他做自己的眼線了。這種用人之道，羅絲看了這麼多年，也看會了。不說別的，就把上輩子公司領導怎麼管理她們的，用在這上面應該也差不了多大的褶子。

不是羅絲有多麼的聰明，只是羅絲本能的不相信這些外國人。尤其是在布克特家沒有男主人的時候。以前羅絲便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然現在她自己也變成了非我族類，但她的骨子裏，還是沒有辦法把自己當成一個純粹的英國人。更何況，賴斯眼中對魯芙和羅絲有着明顯的輕視時，羅絲自然不能輕而視之了。

到了農場，裡外找了一番，只發現這個叫‘里斯’的馬夫，有些心思和想法。羅絲經過暗示和許諾，成功的讓這個人對農場管理人賴斯產生了敵意。

“羅絲小姐，門外有一個自稱是‘里斯’的農場馬夫請求見您，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特蕾西的話打斷了查理管家出門的計劃。

“媽媽在什地方，把他領過去。不，不。你還是先把他領到書房去，然後再說。”看着特蕾西離開，羅絲轉身看到站在一旁的查理管家。羅絲想了想又說道：“查理伯伯，您陪我過去吧。現在除了媽媽，我就只相信您了。”

這話倒是不假，查理管家無兒無女，從十來歲被原來的布克特家老管家收養后，一直在布克特家生活至今，他對布克特家，對羅絲的忠心都是不用懷疑的。而且在他的心裏，就算是魯芙也沒有辦法取代羅絲的地位。無論魯芙改不改嫁，只因為她的身上沒有布克特家族的血液。

“尊敬的布克特小姐，上午好。我是農場的馬夫里斯。您還記得我嗎？”羅絲和查理管家一進入書房便聽到一個穿着有些邋遢的年青男人急切地說道。

“嗯，我記得你。特蕾西，給里斯先生上杯熱茶來。天太冷了。”羅絲坐到了書房的書桌後面。查理也走到了羅絲的身後站定。

“謝謝您，布克特小姐，我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的。是關於昨天農場的那場大火。”里斯有些急切，他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是改變他一生的機會。

在特蕾西退出書房后，羅絲才問道：“噢？是什麼？”羅絲看到里斯這樣，在心中對賴斯這個人畫了個叉。做壞事都做的人盡皆知，可見也是個沒有什麼天份的。

里斯咽下了口中熱茶，快速地說道：“是這樣的，......”。

一時間書房一片寂靜。就連查理都皺眉不語。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稍後，里斯先生和我們一道去農場吧。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布克特家一定會獎賞你的。”至於你想要的那個農場的管理權，就不要想了，因為她已經打算將農場租出去了。給你一筆錢，想來也不算虧待你了。

上午十點左右，羅絲，查理管家以及魯芙，安德魯帶着里斯和賴斯和特意請來的私家偵探們去了倫敦郊區的農場。

到了農場，羅絲便讓賴斯召集了所有農場裏的人，並讓包括賴斯在內的人全力配合偵探們的調查。原以為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把事情真相找出來的羅絲真的沒有想到，不過個把鐘頭，偵探們便找齊了所有的線索。

原來正如羅絲所想，和里斯所說的那樣，無論事情怎麼樣。這場火，這個為布克特家工作多年的賴斯先生一定在裏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賴斯在偵探找來的證據面前無從抵賴，只能從實招來。其實在賴斯看到里斯的時候，心中就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不應該出現在出行隊伍里的人，突然出現了。這難道不能說明什麼嗎？看來是他小瞧了他們的顧主了。

原來，自布克特先生去后的兩年，魯芙都沒有如何打理過農場的事務。通過不斷的試探，也讓賴斯知道了魯芙其實對農場並沒有多少概念。

再加上賴斯的兒子欠了一屁股的賭債，這才想着挺而走險。

這位賴斯先生在布克特家工作多年，一直是農場的負責人。老布克特先生還在世時，就對他讚譽有加。只是時間和生活讓這位老實了一輩子的男人生了異心。

先是對魯芙的輕視，再是對兒子賭債的焦慮，最後是擔憂，害怕魯芙嫁人後，工作生活可能會出現的改變。這才挺而走險，想着無論將來，現在狠狠地幹上一票。到時候怎麼也不會虧。

悄悄地聯繫了外地的糧商，將農場大院靠後門的兩個大倉庫里的糧食，在月黑風高的晚上偷偷地賣掉。賣糧的時候，賴斯的心裏還在惋惜后蓋的倉庫並不在後門那裏。不然還可以多得三分之一的收入，早知道就不把那個倉庫建在裏面了。這會要是搬運糧食，農場裏的人一定會發覺的。可惜他不能讓糧商在白天農場沒人的時候過來。農場裏沒人，但不代表來農場的一路上都不會碰到人。

等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再放火燒倉庫，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因為在他的認知里，無論是羅絲還是魯芙都不會真的到農場來查看，這不符合她們貴族的身份。布克特先生去的這些日子裏，除了羅絲這位大小姐路過農場來過一回以外，魯芙跟本就沒有來過農場。

也許魯芙將要嫁的那個男人可能會親自或是派人來，但這裏是布克特家的產業，一個外人，他還不拒呢。這個時候來，那是名不正言不順，他不配合，誰也沒有辦法。

可他沒有想到，本來事情差不多就要瞞天過海輕鬆解決的時候，布克特家的繼承人竟然走了進來。那麼一大堆的問題，讓他疲於應付。最終引來了牢獄之災。

也幸好在入獄前，他把賣糧食的錢交給了兒子，也許這會已經還上賭債了。

賴斯在證據面前無從抵賴，又在糧款的問題上保持沉默。這讓羅絲很生氣。直接將人交給了英國警署。

這時候的賴斯先生並不知道，相信一個賭徒還不如相信哪一天上帝真的帶了一雙眼睛看世人呢。賴斯的兒子拿到了那筆錢，首先想到的不是還賭債，而是以此為本金，想到來個大殺四方。也幸好如此，在警察找上門的時候，羅絲還追回了一半的糧款。

這個時候，在英國。窮人是沒有人權可講的。賴斯偷盜主家財物，火燒主家倉庫的事情是非常嚴重的，本來是要判以絞刑，但羅絲又想着少了一半的賣糧食的款子，便讓警方又抓了賴斯先生的兒子。

在她自己都被黃金系統拚命壓榨的時候，別人就別想痛快的生活或是死去了。在花了一筆小錢后，羅絲讓查理管家直接把賴斯父子送去了美國西部的礦區。不把欠她的錢都還清，他們父子這輩子就老老實實給她挖一輩子鐵礦吧。

“夫人，羅絲小姐，這位是卡爾·霍克利先生。”布克特家的律師賓西先生態度恭敬地向主家介紹這位想要求租莊園的先生。

距離農場管理人監守自盜已經過去兩個月，再有兩天就是聖誕節了，賓西先生也終於在兩個月裏找到了一份求租布克特家莊園的人。

說來，羅絲母女一直認為難租的農場竟然比莊園更好出租。一位來自英國北部的商人把布克特家的農場租了出去。而這一租便是三年多。租期是從今年十一月開始，一直到一九一四年的秋天結束。租金早就打到了羅絲的帳戶里。

聽說租布克特家農場的人說道，他出租農場想要種草，養羊，將來減羊毛。而三年後，這一批羊也就長成可以出售了。這種想法羅絲覺得不可思議，不種糧食種草。羅絲有些短小的腦細胞是實在是想不明白，也就放下不提了。

今天一大早，羅絲便與在家備嫁的魯芙一起到了賓西先生的律師事務所。今天來此，主要談的是出租莊園的事情。到了那裏時，便發現賓西先生正在與一位背過着她們的先生進行交談。

在相互介紹后，羅絲便隨着魯芙坐到了一側。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面前的這人就是那個冤大頭卡爾？

真是風水輪流轉，原著要靠着卡爾的大方才能活得體面的母女，今天卻是租給卡爾房子的人。先不說別的，只要想到這裏，羅絲就開心的不得了。

抬起頭，羅絲看着面前的卡爾歪着頭輕輕地笑了。碧綠的大眼睛笑出了好看的形狀。

漲租金，必須漲租金。這種冤大頭，難得碰到一回呢。

今年二十八歲的卡爾這一刻心中是不平靜的。面前十五六歲的少女，不經意間抬頭的一抹笑意，竟讓卡爾感覺自己聽到了玫瑰花開的聲音，在心底悄悄地綻放。

面前的少女，真的好美。紅色的長發梳成俏皮的發形，窗外的輕風吹起了一股不聽話的髮絲，正好落在少女的鼻子上。清澈的綠色雙眸，亮晶晶的，帶着一種心不在焉的迷茫。

粉面桃紅，只是面前的少女有些瘦，難道是家裏的經濟已經影響到了她的健康？怪不得要出租莊園呢。噢，不，不，布克特家的經濟狀況良好，應該不是這樣的事情。難道也是減肥過度？卡爾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對減肥的排斥。

其實，羅絲並不是真的瘦，她只是不夠豐滿。再加上小骨架的原因，所以看起來有些單薄。

此時的卡爾，說是對羅絲一見鍾情也不為過了。只是多年的社會歷練讓他在此時並未表現出來。

關於出租莊園以及租金的問題，雙方很快便達成了統一意見。為期三年的合同也在賓西先生的起草下正式簽訂。

“夫人，羅絲小姐。非常感謝二位的幫助，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可以邀請二位一起共進午餐？”來租房子前，卡爾也是略加打聽過魯芙和羅絲的事情的。

因為魯芙會在十二月末，也就是下周日的時候嫁給白星公司的首席設計師安德魯先生。但現在畢竟還沒有舉行婚禮，所以無論叫安德魯夫人還是布克特夫人都有些失禮。

魯芙一聽這話，看了看身邊的女兒，笑着回道：“當然”。多好的一支績優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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